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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声:“苏情,去了阎王殿,记得跟我那未出世的孩子道个歉。他姓秦,若是姓裴倒有辱了门楣身份。”
“你——”苏妃刚想挪步,我弓箭往下移了两寸,食指轻轻一放,离线之一箭便射了出去,直中苏妃的膝盖,射出一道血窟窿来。她尖声惨叫痛不堪言,跪了下去。
“娘娘——”
蕴秋瞬时捏住那宫女的脖子,手指用力一扭,宫女便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丧子之痛钻心”,我动了动中指,道,“你虽贵为丞相之女当朝贵妃,皇上未免外戚过于位高权重却不能让你有孕,因而你无法像我一般体会这丧子之痛,但废手废脚尚且也有一两分钻心。”
一群人乱成了一片。但是却没有谁敢擅自乱动。谁敢去扶她,我便拿箭锋对准了谁。
苏妃痛得有一两分怔愣,大口地喘息着,“你说我不能有孕?怎么、怎么可能,贱人,休得胡言!”
松了中指第二支箭射穿了苏妃的臂膀。她因身体失重往前倾,躬身额头稳实地磕向了地面。她痛得哭出了来。
我道:“这一磕头,我权且代我妹妹和我阿爹受下。”还有最后一支箭,道,“这最后一发,血债血偿,你便是该给我的孩儿偿命了。”
“你……你敢……”苏妃咬牙切齿,殷红的血滴若落地正浓的海棠,“你也说了……我是宫中贵妃,更是丞相之女……你敢杀了我,你也死罪难逃……今日我若不死,我定要你加倍奉还生不……唔……”
那一声清浅而惊恐的轻哼,在我最后一支箭射入她心口的时候响起。睁大着一双眼睛,随后再也没了声响。
一时尖叫哭喊连连。我取下了貂皮手套,折好紫檀弓放入袖中,挑眉看着指间不知是在瑾妃处留下尚未消散的还是因力道过大新添的红痕,道:“这个时候跟我废话,不觉已经太迟了么。”
风浅浅扬起,几朵海棠花随着稀疏的叶片簌簌而落。我转身拂袖,道:“蕴秋,回去了。”
蕴秋应道:“是,夫人。”
才将将一踏出暖情宫的宫门,就遇上了裴子闫匆匆而来,神色严肃。看来还是动静太大,有人跑来给他通风报信了。
裴子闫径直凝眉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笑了笑,侧身给他让了路,道:“想知道,自己去瞧瞧不就是了。”
苏妃病逝的消息来得毫无征兆,传到朝堂上百官哗然。其中最不能置信的便是苏妃的父亲苏相了。听说苏相执意要求进宫查看女儿尸首,被裴子闫阻拦在外,于朝殿上跪了整整一天,然后昏倒在朝殿上被人抬了回去。
暮色四合,蕴秋在寝殿里掌了灯,我拿着银签挑着灯芯,让火光再明亮一些。裴子闫闯进了寝殿眼神冷冽得像是要杀人一般。
蕴秋往我身前挡了一挡,裴子闫冷喝道:“全部给朕退下!”
蕴秋站着没动,裴子闫的视线便投到了她的身上,我淡淡道:“蕴秋,你退下吧。”
“夫人……”
我道:“皇上一介真龙天子,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会把我一介小小的寡妇怎样。还不退下。”
“是。”
寝殿的门缓缓而寂寥地合上。裴子闫冷笑一声,步步逼近:“一介小小的寡妇,连苏妃都敢杀,你还说你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寡妇?”他在我身前站定,咫尺之隔,“你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子?!”
我定定地看着他,道:“一命换一命,有什么不对?”
“还敢狡辩!”裴子闫怒极,一只手倏地伸过来捏住了我的脖子,“别以为,你有筹码在手,不管做什么朕都不敢杀你。”
我呼吸有些困难,笑:“就是皇上现在杀了我,也不能让苏妃再活过来了。应该来说,是皇上把她宠坏的,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动我肚子里的孩子。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他的一双瞳,缩了一下。旋即手指间的力道加重,将我扬手一抛:“朕惯的又如何,朕曾也想惯着你,可是是你不识好歹。依朕看,你也是在自寻死路!”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背脊骨撞上厚重的床梁像是要断了一般。我撑着手臂坐起,抽气笑道:“大抵皇上暂时还不会让臣妇死,否则苏妃就不会简简单单就病逝了。听说,苏相苍颜华发一夜之间衰老了不少,怪可怜的。苏妃约莫也是没有料到,当初她硬逼着我阿爹跪在她面前的时候会有如今这样一个结果。说来也都是一报还一报。”我看着他朝榻边走来,顿了顿又道,“其实臣妇也是无意当中为皇上摘了一只瘤。苏相手握重权,迟早得削不是,赶迟不如赶早。”
他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眸里脸上无一丝一毫的温度,冷冷地勾起一边嘴角,松了松龙袍的纽子,“这么说来,朕真应该好好感谢你?那你又知不知道,苏相一旦重新振作,必会拉党结派,让朝中乌烟瘴气一片?”薄凉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他呵气沉魅,“既然你这么做了,那你也需得做到底,代替苏妃做她应做之事,朕也会惯一惯你宠一宠你。”
我心下一沉,身子便被他沉沉地压了下去。裴子闫手指扯开了我的衣带,我道:“臣妇既是弃妇又是寡妇,皇上也要?”
裴子闫目色阴狠道:“莫说你只被秦方辞一个人要过,就算你被全天下的男人都染指过,朕也要。叶琤,你罪不可恕,朕不会轻易饶了你!平时都是朕对你太本分,你才敢这样肆无忌惮。若是你敢不从,朕就会像你对苏情那样来对付你叶家!”
“那你尽管来好了。”袖子里掐着的那支冰冷的银签,被我抵上我自己的脖子,如愿看到裴子闫停顿了下来,隐忍得像只几近咆哮的野兽,我笑,“你尽管去对付我叶家好了,今日我一死,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北遥的秘军。”彼此之间,对峙得只剩下喘息,良久又道,“北遥国初亡国以后,大祁国先皇日日享乐,而新凉国的皇帝却兢兢业业。如今两国国力如何,想必你心里是有数得很。没有北遥秘军,你拿什么去跟新凉斗?也好,杀我们一家,换来你一个国破家亡,划算。”
裴子闫不信,手指再我衣里伸一分,我没让他失望,银签便往脖子里送一分。锐利的冰凉感,刺入皮肉,丝毫感觉不到痛。唯有液体不断渗出,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