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爷子说的话很有道理

火山岛祝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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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肠有点软下来,接着语重心长地对朱怀说:“爷爷要告诉你一个道理,想要增加朝廷的财富,这个目标是对的,但我们得走正路,要让大家心悦诚服地认为你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收取他们的钱财,任何办法都可以考虑,唯独赌博这条路坚决不行!”

    “你要把爷爷的话深深地刻在心里!并且,我们也不能容忍各地开设赌场这种事情发生!明白了吗?”朱怀反问:“那他们还可以公然斗鸡吗?”

    朱元璋被气笑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斗鸡那是贵族们玩的游戏,穷苦百姓哪玩得起?他们会带着庄稼汉一起玩吗?只要不动我们大明百姓的根本利益,随他们去吧,哪怕家破人亡或是妻离子散,我们也管不了!”

    “你这家伙是在偷换概念吧?我和你说的是斗鸡的事吗?我和你说的是赌场!他们要是胆敢开赌场试试看?”

    考虑到关乎到未来的治国大计,朱元璋不得不对此高度重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份权力早晚都会逐渐交到他手中,他必须尽早学会如何凭借正气治理国家。

    “明白了吗?!”朱元璋严肃地问道。朱怀怯生生地点点头:“明白了。”

    朱怀没想到,自己随便提及一下后代彩票的概念,竟引起了老爷子如此强烈的反响。

    好吧,就算彩票不适合作为税收制度,不用就行了,为何要如此郑重其事呢?

    如果不是担心惹恼老爷子,朱怀又要反驳一番。

    然而仔细想想,朱怀还是觉得老爷子说的话很有道理。

    放在宋代或许可行,因为宋朝实行的是藏富于民的政策,朝廷本身并不富裕。但是明代不同,洪武皇帝刚刚建立明朝二十多年,百废待兴,民间各地困苦不堪,一分钱就能压倒英雄汉。正如老爷子所说,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并且到最后百姓可能还会背地里咒骂大明朝廷无德。

    朱怀叹了口气。

    朱元璋不解地问:“你叹什么气呀?”

    朱怀回答道:“总觉得我懂得很多,但最终发现很多想法其实都很简单。”

    朱元璋哈哈大笑:“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思考!我没有全盘否定你,你的想法其实非常好,我很欣赏,比起那些连想都不敢想的人强上千倍万倍!”

    “好孙子,你比很多人都优秀,优秀得多了!我看人的眼光很准!你不必对自己过于谦虚自卑,人非圣贤,谁能保证每一件事都想得完全正确呢?将来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这条道路终究需要你自己去开拓。”

    “我自己也犯过很多错误,并不断改正。只要拥有坚定的信念,没有什么能够打败我们!要有自信!”朱怀点点头:“我明白了。”

    “老爷子,这次能不能带我去皇宫见识见识?”朱怀笑着看向朱元璋。朱元璋一时语塞:“下次一定!”

    他走得匆忙,又忘记安排这件事了。

    不行,下次一定要记住安排,一定要带孩子进宫好好瞧瞧才行!否则他在孙子心中就成了说话不算数的人了,这怎么能行?

    深秋时节,气温开始转凉。

    蓝玉的大军距离应天仅有一百里的路程,按照时间推算,再过三天就可以到达应天。

    此刻,朱元璋已经回到了奉天殿。

    宫中侍从已给奉天殿添置了煤炉,炭火烧得旺旺的。

    李景隆身穿铠甲,单膝跪在地上。

    朱元璋冷漠地看着李景隆:“我让你去一趟湖广武昌。”

    李景隆声音响亮地回应:“微臣,聆听圣训!”

    朱元璋感到满意,他对这位外甥孙李景隆非常赏识。

    即便是像朱元璋这般老练狡猾,也被李景隆的外表所欺骗,足以看出李景隆的手段之高。

    除了军事才能之外,李景隆在为官和为人处世上几乎无人能敌。

    朱元璋说:“楚王在武昌惹出一大堆乱子,这是都察院递来的奏疏,你自己带回去看。另外,我给你一道王命旗牌,武昌那边的事情你可以自行处置!”

    “遵旨!”

    李景隆回到府邸后,翻开奏疏,逐字逐句看完,顿时愣住了。

    原来楚王是老爷子的第六个儿子,曾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在武昌胡作非为到了这等地步!

    老爷子只是让他前往武昌,至于如何处理楚王,却没有明确指示。

    那老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该如何处理楚王呢?

    “老爷,您怎么又皱眉头了?”李景隆的妻子袁氏给他泡茶。李景隆不耐烦地说:“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老爷子任命我为钦差,拿着王命旗牌去武昌整顿国法。”

    袁氏一听很高兴:“这不是很棒吗?这意味着您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稳固啊!”

    “放屁!”李景隆道:“老爷子是要我去对付楚王,对付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该怎么办?楚王在武昌违法乱纪,强抢民女,强奸抢劫,兼并土地,鞭打百姓,他能做的坏事都做了,这样的人,换成任何人,老爷子杀不杀?必杀无疑!”

    “可是楚王是他亲儿子,老爷子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亲情,尤其是现在年纪大了。”

    “如果我真的去了武昌收拾楚王这个混账东西,那就甭想着回来了,直接死在武昌得了。”

    袁氏听后,也轻轻皱起了眉头:“那就不处理好了。”

    李景隆说:“如果不处理,老爷子召我去皇宫,又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干什么?难道让我去武昌逛窑子吗?”

    袁氏愤怒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干脆别接这个差事啊!”

    李景隆大声嚷道:“你以为我想接手这烂摊子吗?接手之后才发现事情棘手得难以处理,老子还不是想在老爹面前露一手?谁知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头,心中烦恼不已。“如果这件事情不能给老爹一个圆满的答案,恐怕我这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位置就得拱手让人了。”李景隆愁眉不展。

    他严肃地对袁氏说:“这件事现在除了我们俩,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万一老爷子家里的丑事传出去,那我们就不仅仅是丢官那么简单的事了,明白吗?”袁氏并不笨,自然清楚此事的严重性,同时又暗自窃喜,老爷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可见老爷对她非常信任。

    朱怀刚刚回到自家院子,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胡青璇就已经带着几位使者走了过来。大家看到朱怀,纷纷抱拳行礼。今日的胡青璇改穿女装,一身白衣显得飘逸非凡、超凡脱俗,美丽动人。她轻轻拍着手,立刻有几个仆役捧着一盆盆盆栽走进朱怀的院子。

    胡青璇对朱怀说:“我们占城盛产各种树木,这些树木各有各的功效,有的可以凝神静气,有的可以延年益寿,还有净化空气的作用,就算用来装饰宅院,也能显得大气而尊贵,朱公子,请您收下吧。”朱怀点了点头,并问:“安南已经退兵了吗?”胡青璇微笑着说:“幸亏朱公子出手相助。”

    这时又有几个仆役捧着几盆珠宝走来,“这些是答应给您的和曹国公的那一份,请您笑纳。”胡青璇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大明京城,在今晚秦淮河乌衣巷的酒楼请您共聚一堂,稍晚会派人来接您,希望您一定要赏脸参加啊。”朱怀感觉对方似乎怀着恶意的报复之意,但他生性也不是胆小之人,更不会害怕一个小女子。胡青璇微笑着看了朱怀一眼,眼中闪烁着别样的韵味,仿佛还带有勾引的意味,最后甚至还舔了舔红唇,愈发显得妩媚动人。

    朱怀愣了一下,脑中瞬间浮现出那天洗澡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此时,胡青璇等人已经离开了朱府。

    “大公主,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个人如此嚣张跋扈,侮辱了我们的供奉,未来几十年乃至一百年内,占城国都可能需要依赖大明帝国,为何还要对他这般谦恭有礼?”一位年纪较大的使者满脸愠怒地质问道。

    胡青璇淡淡瞥了一眼说话的使者,冷冷地说:“当年受到别人的恩惠,求别人帮忙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硬气?如今别人帮你了,你反而以怨报德了?你既然这么英勇,怎么不去大明皇宫前大喊一声呢?”那名使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低头认错:“下官知错了。”

    胡青璇冷笑一声:“但这是一码归一码的事!那天的事情,咱们还没清算呢!”

    朱怀正指挥着马三宝将盆栽摆放到屋内。大明南方的雨林区域有很多树木,其中不乏珍贵品种。正如胡青璇所言,有一些木材具有医疗效果。正当马三宝带着手下搬运盆栽时,朱怀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手下手中的盆栽。“这是金鸡纳树?”“等等!”

    朱怀拦住马三宝,说道:“这个盆栽不要放在院子里,去后院挖土,把它种到地里!”马三宝不解地问:“大人,这是为何?”朱怀回答:“它大有用处!”

    在中国古代,曾经有过几次大规模的瘟疫,天花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种就是疟疾。这种瘟疫在中国频繁发生,而且很少能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金鸡纳霜是治疗疟疾的最佳药物,朱怀记得,金鸡纳树的树皮研磨成粉末后也有抗疟疾的效果。尽管目前大明国内尚未爆发疟疾,但在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古代,种下一棵这样的树,也是一种防患于未然的举措。朱怀并未向马三宝详细解释,只是说:“别问那么多了,你先去把给曹国公那一份珠宝挑出来,我要亲自送去给他。”

    尽管李景隆很窝囊,但人无诚信则不立,既然答应要分一份给李景隆,朱怀也不会吝啬。人家能够礼贤下士对待自己,朱怀自然也要以礼相待。

    此时,李景隆还在府邸里犯愁,管家急匆匆地走过来,报告道:“老爷,外面有一位年轻人求见。”袁氏不耐烦地答道:“不见!老爷正烦着呢。”管家刚准备离开,李景隆却随口问道:“等等,是谁呀?”管家答道:“好像叫朱怀。”

    “唰!”李景隆立刻起身,命令道:“快带我去迎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巴结起来。袁氏愣住了,朱怀?是谁啊?大明朝可没有这个人啊!老爷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露出这么谄媚的表情,看来此人身份地位一定非常高贵。然而袁氏绞尽脑汁也无法回忆起朱怀是谁。

    “曹国公好。”朱怀微笑着行礼。李景隆伸出手虚扶朱怀,略带埋怨地说:“兄弟!你这是客气过了头了吧?前几天还叫我大哥,今天就直接称呼曹国公了?”听到这里,管事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

    “要不要这么肉麻啊!”自家老爷可是大明国公呢!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