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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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都市的围棋协会位于城市偏外围的位置,相对来说算是较为宁静祥和了。

    周围一片都是现在市里很少见的八`九十年代居民楼,最高不过七层。

    街道两边种着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为街道遮出一片阴凉。街道旁边的一小块土地通常是一楼居民的自留地,平常他们喜欢在里面种些花花草草,有闲心的就种上些蔬菜。然后再在中间开辟出一小块空地,偶尔有空便召集邻里喝茶聊天。

    这儿展现的是魔都市里难得的慢节奏生活。

    而围棋协会,就存在于街角对面的一栋两层八十年代建筑当中。楼房外围被青绿色的爬山虎铺了厚厚一层,夏天根本不需要装空调,里面也是清凉无比。

    胡扬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这儿后,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片区域,很像自己的故乡蓉城的缩影,宁静、悠闲,无忧无虑。

    待着这里,似乎浑身的疲倦都被清洗一空了。

    稍微感受了一下,胡扬便睁开了眼睛,开始办正事了。

    跨过一条水泥门槛,胡扬走进了围棋协会的小院子。院子里分布着几颗矮树,为底下的人们带来些许阴凉。

    而在各处树荫下,都摆放着石桌石凳,或者临时搬来的木桌小马扎。

    老年人、中年人、年轻人、各个年龄层段都有,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研讨棋艺。

    当然,一般都是老人坐主位对弈,其他人则围一旁观摩。

    这就是围棋协会吗?

    看到的景象与胡扬想象中的不符,他以为围棋协会应该类似于公司那样的公式化运营。最不济也得和社区办差不多吧,懒散归懒散,至少也是按规章办事。

    而眼前的这一幕,倒是跟老年协会差不多。三五个老人相约来这里下下棋,喝喝茶,聊点儿孙趣事。看起来非常的松散、休闲。

    不过,胡扬倒是非常喜欢这种和谐安静的环境。

    站了片刻后,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走了过来,问:“你是胡扬吧?”

    “对的,你好。”胡扬点头。

    他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胡扬,这才招了招手:“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常会长。”

    边走他边在前面嘀咕:“常老先生这几年行`事越来越怪了。去年带业余4段去参加职业评级赛。今年更是让一个连业余都不算的人参加人工智能挑战赛。这种级别的比赛,他上去能干嘛?”

    胡扬听着,只是付之一笑,不予理会。

    随着水泥楼梯登上二楼,又经过一段走廊后,两人最终到达一间房间门口。

    那人敲了敲老旧斑驳的淡蓝色木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开门走进房间,房间正中站着三人,他们都神色莫名的看着胡扬。而旁边的木质沙发上则坐着两人。一人是常启山老先生,另一人不认识,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常启山笑眯眯的看着胡扬:“小伙子,你来啦。”

    “常老先生。”胡杨也笑着回应道。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常启山指着那位老人说,“这位是段齐老先生。当初在我们那一代,可是江南一片的好手啊,人称段九爷。哈哈哈,意思他是九段中的爷!”

    段齐摇着头摆摆手,说:“都是同行抬举的,当不得这称呼。再说了,现在我们老都老喽,再不复当年勇。唉,时代变化太大了。想当年,咱们的围棋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复杂的棋艺,没有人敢说完全参透了围棋的本质,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可现在呢?他娘的,人类居然还搞不赢一台破机器!”

    段齐使劲拍了拍扶手,恨铁不成钢的说:“要我说,还是现在这一代职九断了传承啊。要换了我们那一代,早把那劳什子阿尔法狗给弄得服服帖帖了。洋鬼子的破玩意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他的一席话像是说中了常启山的心事。

    后者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指着胡扬和另外三人笑道:“段兄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一批九段不行,还有下一批嘛。围棋的未来,就看这些年轻人的啦。”

    “哼!就凭他们?”段齐没好气的瞥了这边一眼,随后站起身来,“行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我还得回去给我孙子准备中午饭呢。”

    目送着段齐离开后,常启山和蔼的笑道:“你们别介意,老段就是那个性格。其实他巴不得你们能尽快成才,为国家赢得更多的荣誉回来。”

    “对了,胡扬。这三位也是去参加挑战赛的,李洋、夏新海以及刘坤。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常启山介绍道。

    胡扬笑着准备打招呼,没想到那三人都只是微微瞥了瞥胡扬,便不再理会了,他们眼中尽是不屑。

    他们三人全是职业四五段的围棋手,哪里会看得起胡扬这么个连业余段位都没有的人。

    胡扬也不介意,耸了耸肩便继续听常启山讲话。

    常启山说道:“这一次特地安排你们去参加挑战赛,主要是想让你们深切的感受最顶级的棋艺,这会对你们的棋艺有莫大的帮助。到时候你们输了棋,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就连你们的前辈,那些现役的九段也赢不了。所以你们只需要全心全意的感受和理解就行了。”

    “就连九段都赢不了吗?”夏新海他们听到常启山亲口承认,顿时怅然若失,对阿尔法狗的威力又有了一次新的认识。

    其他的信息,胡扬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在听到连职业九段都赢不了阿尔法狗的时候,胡扬眉毛一跳。

    打开编辑器,胡扬立马查看了常启山的围棋技能等级。

    14级。

    常启山是职业九段,也就是代表着14级差不多就是职业九段的等级了。就算是世界排名第一的九段,估计也不会达到15级。毕竟九段与九段之间,虽然有实力差距,但是差距不会太大。

    刚刚常老先生说过,挑战赛在三天后开始。

    目前自己手里握着四点功能点没用,再加上未来三天的六点,一共十点。如果全加在围棋技能上,等级将会达到16级。

    16级估计太多,15级应该就绰绰有余了。

    胡扬心中有了底,顿时松了口气。

    但在旁边三人看来,胡扬松的这口气可就太不合时宜了。

    我们在这儿为围棋的未来担忧着急,你在那边松口气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听到人类下不赢电脑,还挺高兴?

    站中间的夏新海直接就冷哼了一声,冷言道:“果然是个外行人,对围棋界的安危不闻不问。”

    胡杨摇着头心想,你围棋界的安危关我屁事,摆着这副臭脸给谁看啊?

    李洋轻笑一声,说:“新海,你也别怪他。像他这样的围棋新手,心里肯定认为职业九段都是遥不可及的。更不用说人类的大敌阿尔法狗了。他不会理解阿尔法狗对于我们围棋界的意义的。”

    “哦?”

    胡扬挑了挑眉,笑道:“阿尔法狗很厉害吗?”

    胡样说的是心里话,但这句在别人听起来相当轻浮的话更是激怒了三人。

    夏新海气极反笑,说:“无知!你可别以为阿尔法狗跟你玩儿的破电脑围棋游戏一样。它的棋力,不是你这种门外汉能够评价的。”

    胡扬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呵,你们未战就先怯,言里言外都在妄自菲薄。这种情况下,你们又能下得赢谁?”

    “你!”三人怒目而视。

    夏新海狠狠瞪了眼胡扬,道:“就凭你这眼高于顶的性格,在围棋界中又能够走多远?”

    胡扬很想说,其实我真没想过要在围棋界中走多远。

    “好了好了。”常启山沉着脸摆摆手,“你们不要再吵了。”

    他原本以为胡扬是个不错的苗子。若是胡扬在挑战赛中棋艺有所精进的话,他还准备将胡扬收为弟子,亲自教授一番。

    现在看来,胡扬此人自信过了头,不知何为谦虚。在极为要求心性品格的围棋中,恐怕他走不了多远呐。

    唉!

    常启山看了眼胡扬,心中已经暗自放弃了培养他的打算。

    “你们各自回去好好准备吧。”常启山摇了摇头,带着满腔的失望走了出去。

    见常启山的表情,三人猜到胡扬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直线下降了,不由得意。

    “愚蠢之极。”夏新海盯着胡扬冷笑一声,与另外两人也离开了。

    胡扬兀自耸了耸肩,手揣裤兜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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