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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两家对峙
元老太太听着心跟被刀子戳似的，难受得紧，“你要说话就说话，欺负我儿做啥？”她想冲过去推开陈家老二，然而老二媳妇儿抓她抓得紧，她扯了半天也没扯开，怒骂道：“倒霉家的，你抓我真紧作甚？要死哟！你看不见你哥哥弟弟都在那儿受罪，就知道自己躲一旁！”
她骂完还觉得不解气，一抬头正好对上元小满，心中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
“丧门星的，谁让你来这儿的？”别人不知道那血手印从哪儿来的，元老太太还能不清楚吗？上一次就因为这元小满多嘴，眼看到手的婚事都吹了。这下她还敢出现，这要是她啥话一说，那她老脸不是丢完了？
元小满以来这儿，陈家人就看到了她。不过他们没准备搭理元小满，谁也没开口。倒是元家人只顾着看元大柱，这会儿子才看到她在这儿。
她如实回答道：“奶奶，我听说莲花出事儿了，放心不下就跑来看看。”说罢元小满转过头看向陈家大伯认真问道：“大伯，莲花没事儿吧？”
陈家大伯这才睁眼看了元小满一眼，只见这女子面上担忧不似作假，脸上还有这一道长长的血痂，好不可怜的模样。这到嘴边儿的难听话拐了弯，只道：“大夫还在里面瞧着呢，人刚醒过来。”
元小满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松开一点儿，她长呼出一口气，喃喃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元家人一听也都松了一口气，陈家这凶恶的架势，他们还真怕陈莲花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发起狠来谁也不放过。最高兴要属元大柱了，他一听陈莲花人醒了，也顾不得背上的疼，扭着身子嚷嚷道：“老陈头，你家莲花都没事儿了，总该放了我吧？你要是把我弄出个好歹来，谁还能娶你家闺女？”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怔。要说有些人蠢吧，那是真的蠢！这陈莲花没啥大事儿，他们就该烧高香，赶紧劝着陈家放人，这元大柱倒好。完全忘了陈莲花是为啥子跳河，张口就说娶人，这不是逼着陈家发火吗？
陈家二哥狠狠一脚踹在元大柱身上，拔了腰间的短刀狠狠砍在元大柱的发间，砍断了元大柱的发髻。元老太太这才刚松了一口气，又被元大柱吓得心脏快跳出来，“住手！陈家老二，你想、想杀人吗？放开我儿子！”
陈家大伯被气得肺管子都要炸开了，这元大柱贪图他家银钱上门来闹就算了，这还四处败坏他闺女名声，这都把莲花逼得跳河了，他不砍了这元大柱就算仁慈了，这会儿子还敢提娶莲花这件事儿，这火气不断往头上冲，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事儿，直接冲过去抡起拳头朝元大柱身上招呼。
他下起手来可没那么多顾忌，拳拳到肉，那声音听得让人心惊。元大柱也顾不得惦记婚事，只想扭着身子躲开这铁拳，哎哟哎呦脚疼。
元老太太急的落泪，刚跑两步身子一软就跪坐到地上，再提不起力气起身，只能推着老二媳妇儿，让她赶紧去救元大柱。
老二媳妇儿哪儿见过这么大阵仗？光是周围那一圈人都把她吓得直哆嗦，再看陈家父子凶得跟头狼似的，她过去不得被两人给撕吃了？她说啥也不敢过去，缩着身子躲到了元老太太身后，“娘，娘，我害怕，我腿软，我也走不动了啊……”
“没用的玩意儿！”元老太太无法，只能看向元小满，她拔了头上的簪子朝元小满扔过去，怒骂道：“倒霉东西，还愣着做啥子？眼睁睁看着你小叔被打死啊？还不过去拦着啊！”
元小满往旁边躲了一下，那簪子落在她脚边儿，木头簪子摔成了两断儿。她蹲下身子捡起那簪子，朝元老太太一笑，轻声说道：“奶奶，小叔就是一时说错话了，这受点儿教训也是应该的。陈大伯和陈二哥都是好人，不会真的要他命的，你别担心啊。等他们打累了，小叔就该没事儿了。”
这算哪门子的混账话？偏生元小满一派真诚，面上还挂着笑，没有半分担心的模样。元老太太只恨自己当初咋没打死这个丧门星？一时间什么难听话都往外骂，上到元小满祖宗十八代下到元小满自个儿，什么难听骂什么。
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难受，腌臜不堪难以入耳，偏偏元小满自个儿跟啥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元老太太骂的越难听她就笑的越开心，全然不放在心上。
元老太太都这把身子骨了，能有多大力气折腾？骂了半天元小满也没个动静，反倒是她气得心口疼，嗓子也哑了，一说话喉咙就跟冒火似的，再也骂不出来一句话。
她这骂声一停，陈家父子那边的拳头可没停。陈家一家就陈莲花这么个宝贝姑娘，前面碍着名声几次都饶了元大柱，一堆火气憋到现在哪能这么算了？他们打得正起劲儿，只听有人喊道：“别打了。都别打了。”
陈家父子一听，这不是莲花的声音吗？他们哪儿还顾得上元大柱，纷纷停手，循声望去。
陈家婶子扶着陈莲花缓缓从屋子里走出来。陈莲花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颊两侧，面色如白纸，一双杏眼发红，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吹跑一般。
“莲花，你咋出来了？”陈家大伯快走几步，跑到陈莲花身边扶着她，“大夫可说了，你现在不能见风，快回去。”
陈莲花轻轻摇了摇头，她浑身没多少力气，这微微的动作就让她身子一颤，差点儿倒下。陈家婶子赶忙扶着莲花坐在凳子上，让她靠着自己身子，多少借一点儿力气。
“他爹，莲花说她有话要说清楚。这丫头性子倔，你就……随她吧。”陈家婶子一想到姑娘被抬回来时的模样，浑身都是水，手脚冰凉，怎么喊都喊不醒，泪水就不住往下落。她也心疼姑娘，好不容易盼着莲花醒过来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哪里舍得说她几句重话？
陈家大伯也是如此，他知道拗不过闺女，重重叹了一口气，指着元小满说道：“你要找的元小满在这儿，那混账东西也在这儿，人都齐了。闺女你想说啥就说吧。”他不忍心让闺女劳累，朝老二使了一个颜色，陈家二哥大步走过去把元大柱提溜起来，扔到了陈莲花面前，他看向元小满。
元小满心中发堵，她咋也想不到，自己昏过去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儿。陈莲花多好一个姑娘，咋就成了这病恹恹的模样？她咬了咬唇，往前走了几步，叫了声“莲花”。
陈莲花扭头去看元小满。她往日见了元小满面上都挂着三分笑意，如今只剩下冷冰冰的疏离，一双杏眼乌沉沉的，瞧不出是什么个心思。目光在元小满脸上的伤停了片刻，又转开了，“元小满，你有啥话想对我的没？”
元小满点点头，她宁可陈莲花抓着骂她打她都不要这样冷冰冰，那眼神就跟往她心里捅刀子似的，那种酸涩的滋味儿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难受，疼痛，还有那么一丝丝委屈……
“莲花，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元小满自觉无颜面对陈莲花，羞愧地垂下头，不敢看陈莲花。陈莲花闻言一怔，咬牙问道：“那张纸上的手印儿真是你的？”
元小满不愿承认，可她又没办法否认。她咬着牙点了点头，再次说道：“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