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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说个清楚
终究是她为了那所谓的“孝道”,不敢躲开元老太太的惩罚,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这是她元小满的责任,她又怎能逃避?
陈莲花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元小满是她认定的朋友,跟她相处的日子,她不说掏心掏肺但也绝对被做过一星半点儿对不起元小满的事儿。就连元大柱拿着按了血手印的纸找上门来,她还坚信元小满绝不会做这种事儿,一定要元小满亲自跟她说清楚。
她不信元大柱的话,着急出门找元小满,结果被元大柱给纠缠上了。陈莲花躲不开纠缠,这才被元大柱逼得跳了河,成了现在的模样。她醒来还坚信着元小满不会做这种事儿,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
元小满的话无疑狠狠给了陈莲花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心上,让她险些忘了接下来的话。
“元大柱……”陈莲花咬着牙问道,“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再说一遍那些话吗?”
元大柱被陈家父子打怕了,哆哆嗦嗦着从地上抬起头来,问道:“啥话?”
“你不是我被你占了便宜吗?”陈莲花一个姑娘当着所有人面说这种话,实在是面上难堪。可她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元小满都承认了那血手印,那就是帮着元大柱。自个儿清白这件事,只能她自己来了。她再多的难堪也都忍下了,咬牙道:“你有本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再说一遍。”
那些话本就是元大柱瞎编的,哪里算得了什么真事儿?他被打的身子骨都零散了,哪还能记得清那些个瞎话?
“这……不好吧?咱俩间的私房事儿,说出来给外人听不是让人笑话吗?”元大柱一说完,陈家二哥抡了拳头就要揍他,陈莲花冷声喝住,道:“二哥,你急啥子?”说罢她冷冷看着元大柱,道:“你尽管说,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怕啥子?再说了,你都不让元小满按了手印,那档子事儿她也应该清楚知道,说!”
对啊,他手里还有元小满的血书,就不怕这元小满到时候反咬一口。刚才这元小满也承认了血书这事儿,那他还怕什么?元大柱一想,顿时觉得底气十足。陈家这个时候这么傲气,把他打成这样又能咋?要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那些话再说一遍,元大柱就不信陈莲花以后还有脸出门做人?
没了名节的姑娘谁家会娶?到时候那陈莲花除了能嫁给他还是能嫁给谁?元大柱觉得这件事越想越对,今儿他都在陈家吃了这么多苦,这要是还不能把陈莲花娶回家,那他这些罪不都白受了吗?等他把陈莲花娶回家了,他受的这些罪都要报给陈莲花,看她还咋傲气?
元大柱这心思转了又转,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清清了嗓子,张口就说道:“咳咳咳,这话说起来就有些……”
陈莲花冷冷打断元大柱的话,“我看你在外边儿说得挺痛快的啊。”这才几天时间,莫说是她出门买个菜,就连她娘出门转一圈,都快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了。元大柱都做了这么多混账事,这时候装啥子矜持?
那人的心思,陈莲花一眼都能看穿了。陈家父子自然也是明白,两人有意阻拦,却看莲花一脸坚持,只能咬牙忍下,把这些全部化为对元大柱的恨意。
元大柱讪笑几下,扭了半天总算是从地上坐了起来。元老太太在一旁也听得清楚,她那心起起伏伏就没个定数,如今有了转机,连忙喊着“儿啊,你想说啊就痛快说!无论啥事儿娘都在这儿陪你呢,你别怕啊。”
“娘,你放心。莲花都同意了,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元大柱抬头看着陈莲花,她长得是真好看,就连现在病恹恹的模样也挠得他心痒痒,忍不住想看陈莲花落泪的模样。
“这事儿要从几天前的晚上说起。那天我在村东头的酒肆里喝了二斤黄酒,觉得不够劲儿,你们知道我酒量……”左右这谎话元大柱已经说了几十遍了,这故事说起来有头有尾,一遍比一遍精细,听了跟真的似的。
元大柱刚酝酿了一个开头,又被人打断了。这次是元小满,她慢悠悠走到元大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小叔,你先别急着说故事呗。我那血书呢?你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有人说你口说无凭,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元小满会有那么好心?那天她被打的浑身血呼啦的都不愿意帮忙,这会儿子又安的什么好心?元老太太嚷嚷道:“倒霉东西,滚一边去儿!你小叔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没家教的东西。”
元大柱一听,心里也有点儿发憷,往后躲了躲,嚷嚷道:“你你你滚开,陈家都是讲理的人,谁跟你一个德行?我说话你别插嘴!仔细我让娘用家法教训你!”
“哟,小叔这个时候就搬出家法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一会儿才说这话呢。”元小满缓缓蹲下身子,露齿一笑,“来,小叔,告诉我血书在哪儿?”
元大柱咬牙不说,陈莲花也不着急。只见她手指抚上元大柱的脖子,冰凉的手指滑过元大柱的脖子,更蛇爬过似的,吓得元大柱心肝一颤,“元小满?你弄啥!你忘了你按了血书!”
陈莲花一时也捏不准元小满什么心思,心道:元小满既然都按了血书,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惺惺作态?她想让元小满躲开,只听元小满说道:“我当然明白,小叔也该记得我是怎么按了血手印的。”
说话间元小满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小刀,那小刀约莫两指宽,薄薄如一张纸,若不留意难以看见。她割断了元大柱肩膀上的麻绳,再次问道:“来,小叔,你告诉我你把血书放哪儿了。”
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元小满动作体贴,神态温柔,怎么看都像是在关心自个儿这个小叔。然而元大柱自个儿却感受的清楚,元小满手中的小刀挨着他的衣服,隔断绳子的同时在他衣服上划破了口子,落入他的肉中。
也不知元小满用了什么法子,元大柱身上总共绑了一根麻绳,她割了一刀这捆绑也没松开。那元小满的手指往下滑,小刀也跟着往下移,随时威胁着元大柱。大有他不说实话,这小刀就要刺到他肉里。
这是要命了哟!元大柱怂得很,想张口求救,却发现所有人都只当元小满要给他割绳子,就连元老太太都说“小满,你要给你小叔解绑就快点儿!”
元大柱咬了咬牙,道:“在怀里。”话音落下,他身上的绳子断裂开来,元小满也从他怀里拿出了这张血书,抖了抖打开一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随手扔到了陈莲花手中。
陈莲花还没真真切切瞧过那血书,元小满突然扔过来,她手忙脚乱接住一看,发现这字儿不是元小满的。她盯着这血手印看了半天,又想到元小满身上的伤,心口一滞,再次问道:“元小满,这上面的血手印儿是你按的吗?”
这么说似乎还是不对,陈莲花又问道:“我问的是,是你自个儿按上去的吗?”她只顾着问是不是元小满的手印儿,却忘了问这件事。她好几天都没见到元小满了,这人有多护着她,陈莲花都记得清楚。元小满要不是出了啥事,咋会让元大柱出来霍霍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