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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羽真的死了……”黎军的心中咯噔一声,他早就有了这个猜想,只是不敢肯定,因为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黎军立刻就有了一种拔枪的冲动,虽然还不知道我是谁,但凭借身手和气势就可以分辨出:我是个杀手!
保镖和杀手,永远的天敌,彼此间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不过他的手按在了枪上,却没有拔出来,杀我?他怎么和周国豪交代?
没法交代,这种事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连黎军自己都不信,哪怕我亲自去告诉周国豪,他也只会把我当成神经病,当成受了刺激后精神错乱。
如果黎军杀了我,他就会变成杀害雇主儿子的凶手,永远无法解释清楚,永远无法翻案,以后在这一行永远无法立足。
沉吟良久,黎军渐渐压制了杀我的想法,他想继续和我谈下去,因为从上次医院的那件事看来,我并没有想要伤害周国豪的意思,甚至从我为陈雅妍拼命来看,我还很有可能想要保护周国豪。
看着黎军,我则不紧不慢的喝着啤酒,其实我说出这一切并非是完全被逼的,我早就想过说出这个秘密,从而换取某些利益的合作了。
比如赵鹏,我就不可能隐瞒一辈子,总归有一天要告诉他,要去见他的。
而要合作的话,黎军无疑是个最好的合作伙伴。
黎军的任务就是保护周国豪,我一样,他的目的是对付炎黄之血,我也一样,其实我这段时间想了很久,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完全可以联手做一些事。
世界排名前三的保镖,和世界排名十大的杀手,如果我们能合作,那真的太完美了。
只不过,我缺乏一个契机,一个让我说出口的理由,而小萝莉这次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
何况就像黎军说的,他一天不知道我的秘密,就会永远的怀疑下去,会吃不好,会睡不香,会视我为敌!
而我呢?和这样的家伙做敌人,我能睡的好吗?能吃的香吗?他在怀疑我的同时,我也得不断的想办法隐瞒,这样真的太累,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不能告诉周国豪和陈雅妍,那样他们对我的感情就会完全消失,可黎军不同,他和真正的周羽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要和他的任务不冲突,其他的他就完全可以不管。
所以我才敢把秘密告诉黎军的。
沉吟良久,黎军苦笑道:“借尸还魂……这种事真的可能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觉得不可能。”我耸了耸肩膀道:“但事实就是如此,否则你又怎么解释我现在的情况?我的身体就是周羽,DNA报告足以证明,但我的思维却完全不像他,又或者说……灵魂已经不是他了。”
“至于怎么做到的,抱歉,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真的死了,甚至尸体可能都被人一把火烧了,而我醒来后,我就变成了周羽。”
黎军再次沉默许久,我略有些不耐道:“你还在纠结什么?其实你现在的选择很简单,杀我?或是和我合作?”
“合作?”黎军面色诡异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合作?你根本不是周羽。”
“这话你和周国豪说去吧,看他会不会信。”我翻了个白眼道:“至于我凭什么?很简单,就凭我不想再死第二次,就凭我想用周羽的身份生活下去,所以我必须和你合作,一起保护周国豪,一起对付炎黄之血,这很难理解?”
“老实说,我以前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周羽的事实,但之后我却想明白了,如果我要继续生活下去,就必须接受自己的身份,而你也是一样!”
深锁双眉,黎军许久才点了点头,看来这家伙能接受我的理由,不过他又问道:“那你重生前是谁?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炎黄之血的职业杀手?你叫什么?看你的身手应该在杀手界有点名气吧?”
我翻了个白眼道:“以前的名字重要吗?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你觉得我身手好?那就不会差点被乌鸦干掉了!”
“重要!”黎军沉声道。
“黎军啊,做人不要太贪心的好,我已经告诉你秘密了,而且不想再提那个已经死掉的名字,不想被别人知道我还活着!”我无奈道。
“小子,想合作,就拿出你的诚意来,你的名字我必须知道!”
“真的很麻烦啊。”我深呼吸道:“好吧,我叫王舜风。”
“啊?”黎军明显一怔,他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曾怀疑我是那个死在他枪下的超一流杀手,其实……他猜对了,但是……
猛抬头,黎军死死盯住了我的眼睛沉声道:“小子,都说到这份上了,再骗我就没意思了,何况你根本骗不了我的,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叫什么?”
黎军的目光宛如两道闪电,直射我的内心,气势逼人至极,可我却扑哧一声笑了,这家伙想玩读心术?
“我叫王舜风,我发誓。”我悠然道,脸上一丝不妥的表情都没有。
黎军不说话了,又一脸蛋疼的纠结去了,他真的完全没听过这名字……
读心术?抱歉,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所谓的读心术说起来悬乎,其实就是用细微观察来分辨对方是否说谎了,而我根本没有说谎,黎军当然看不出来,我的真名……确实叫王舜风。
只不过,这名字我已经十多年没有用过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叫苍狼,却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名是王舜风,除了血狐……
至于苍狼这个名字,我不想告诉黎军,即使我和他没有利益冲突,即使我以后都打算和他合作了,我依旧不想说。
树大招风,苍狼的名气太大,仇家太多,严格说来黎军也算是我的仇家,如果他知道我是苍狼,就算不为那晚的事再补上一枪,以后也很可能会提高对我的防范,这样对合作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我不喜欢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别人,总归要留一点给自己的。
“行了,一切都说完了,你怎么看?”我歪着头问道,究竟是友是敌,只看他一句话。
可就这么一句话,黎军却足足憋了半小时都没说出口,只是不断的用手指敲着桌子,不断的思考着。
直到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一句话至于像便秘似得吗?直说吧,愿意合作就直说,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去拼个你死我活。”
“别着急嘛。”黎军突然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那种拽了吧唧的模样道:“我是在计算我们之间的利益冲突。”
“结果呢?”
“我真的很难想到利益冲突,不过我却想到了不少好处,要听吗?”
“不用,那些好处我早就想到了,否则我死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秘密的。”我冷冷道。
“幸运啊。”黎军笑道,也不知道这幸运是指听到了我的秘密,还是我没有扣扳机。
拿过我的手机,黎军飞快的输入一个号码道:“以后,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好。”我终于笑了出来。
由始至终,黎军和我都没有明说什么,合作?化敌为友?都没有说,但彼此之间都已经有了默契。
我们都没有想到利益的冲突,却同时想到了合作的好处。
黎军不能杀我,与其整天和我对着干,不如接受我,一起对付某些敌人,一起保护一些重要的人。
当然,我们仅仅是合作,化敌为友是很难的,毕竟他是保镖,我是杀手。
我没有告诉黎军,其实我已经渐渐爱上了周羽的身份,爱上了周国豪和陈雅妍对我的关怀,我说了他也未必信,而我不说,他以后也会知道。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无论做保镖还是做杀手,都不如做富二代好啊。”黎军突然道。
“那是自然。”我得意道:“这年头,有什么本事都不如有个好爹。”
“说的好,敬这句话,也敬你找了个好爹。”黎军贱笑道,说起来,这家伙开玩笑的时候也挺有趣的。
“回去吧,你明个还要考试。”黎军突然起身道。
“啊?对了,你来是做什么的?和我考试有关?”我皱眉道。
黎军狡黠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啧啧,有个好爹就是好啊……”
“靠,什么嘛,最恨说话不说完了。”我郁闷的干掉杯中酒,牵着小萝莉朝外走去。
“对了。”黎军突然回头道:“这丫头……你怎么处理?她毕竟是杀手。”
小萝莉的事,我也大致说了一些,不过他始终觉得这样的人很危险,哪怕只是孩子。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在外面找到房子了,不会打扰到雅妍阿姨她们的,而且只要身份隐藏的好,天网就很难找到她,我和炎黄之血不也一样吗?”
黎军想了想点头道:“行,那我有空帮你查查最近天网的动向吧,你小子……自己都在避难,居然还有脸收留其他的避难人士。”
“要你管,老子高兴,老子就是萝莉控!”我背起小萝莉,满脸得意的朝外走去。
踏出酒店的刹那,我心情真的很轻松,因为我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件大事,其实想想,有些秘密总是藏着未必有好处,说出来才是真正的轻松,而且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黎军的那个电话号码,还有他和我之间这种没有道明,却彼此清楚了解的合作关系,就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当然,这合作未必牢固,因为就在我走出酒店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丝寒冷,我皱了皱眉,紧了紧衣服。
于此同时,黎军正看着我的背影冷冷自语道:“小子,虽然暂时合作,但如果让我发现你还有其他的企图,我可是随时可以毁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