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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白沉默着，站直了身。
用手指点了几下手中的烟，烟灰落在脚边的垃圾桶里，“言陌，别闹。”
这次，换言陌不说话了。
陆靖白不太会哄女人，他抿着唇，抬手压了下眉心，“言陌……”
“你安心忙吧，等有时间了再见。”
她语气平静，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
陆靖白顶了下腮帮：“抱歉，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是少数，言陌，如果……”
“陆靖白，”言陌笑了一下，严格来说只是勾了下唇，并不是笑，“你的位置，没有那么重要。”
陆靖白：“……”
“之前那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没道理遇到你之后，就得非要有个人陪着，你既非司机也非医生，我似乎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找你的。”
陆靖白被她的一番话激的心里滚烫。
他们那堆大老爷们儿，结婚的不在少数，离婚的也多，除了职业带来的潜藏危险，还有聚少离多的不理解。
门外传来池静娆的敲门声，“头儿。”
陆靖白皱了皱眉，对言陌道：“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陆靖白穿好衣服走过去开门，“什么事？”
池静娆穿着警服，今晚她值班。
“我看休息室的灯亮着，知道你没睡，岳明点了宵夜，要不要吃点？”
“不了，你们吃吧。”
池静娆看着他衣服遮住的腹部，“伤口不能沾水，医生说你的伤已经是第二次裂开了，现在天热，容易感染。”
“恩。”
似乎没什么能说的了。
陆靖白抬手要关门，池静娆抿了下唇，问，“头儿，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这次再回警局，陆靖白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淡，基本不怎么和她说话。
但是。
三年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对她虽然也谈不上多热络，但警局所有同事都能看出他对她很关照。
“没有，我既然让你回了警局，就没有怀疑你，别多想。”
“那为什么不让我参与任务？”
“你刚回来，很多东西需要适应，慢慢来。”
“靖白，”她喊他的名字，“我会向你证明，我没有背叛过警局的同事。”
她眼眶很红，看了眼陆靖白，一转身迅速跑开了。
隔壁办公室，值班的同事们都聚在那里吃宵夜，闹哄哄的一片。
那边越是热闹，越是衬得休息室这边这里枯寂萧条。
陆靖白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三点。
一来一回正好赶上早上上班。
心里突然就涌起了那么一丝冲动。
在这场一开始就别有目的的关系中，陆靖白从不觉得自己动了心，但这一刻，思念无头而起，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折回休息室，拿了桌上岳明的车钥匙。
刚走出警局，就和正要进来的池静娆迎面碰上，她似乎哭过，眼眶还是红红的。
她看着陆靖白手中不属于他车的车钥匙，冷冷的笑了一下，“你这是要去见她？”
陆靖白，“静娆，这是我的私事。”
“我知道我没资格管你的私事，”池静娆的语气有些激动，“但我们现在是同事，作为下属，我关心我的上司，这难道也不应该吗？”
她的声音将办公室里的人都引了出来。
岳明首当其冲，嘴里还叼着个鸡腿，“怎么了？怎么了？”
看清门口对峙的两人，他脚下一顿，来了个紧急刹车，后面的人避闪不及，差点和他撞上。
他喃喃：“这是吵架了？”
陆靖白回头轻斥，“都给我回去。”
人很快散了。
他越过池静娆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头儿，让你留下来是局长的意思。”
“局长那边我会去解释。”
男人脚步未停。
池静娆看着陆靖白挺直的背影，沉默无声，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汹涌情绪。
“靖白，”她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哽咽的控诉，“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故意要离开你的，我被那群人抓了，这三年，我受了多少折磨才熬到活着回来的这一天，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不等等我？你说啊。”
有些话，压抑的太久，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靖白。”
男人无动于衷。
既没挣脱，也没回应。
池静娆不甘心，发了狠的用拳头去砸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么不理智的样子。
“我知道你现在喜欢那个女人，但她不适合你，她不能理解你的工作，也不能……”
“静娆……”
陆靖白拉下她的手，转身，抿着唇看着哭得狼狈不堪的女人。
……
言陌挂了电话后就直接睡了，可能是因为心绪不宁，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做了个梦。
梦见陆靖白在吻他。
一点一点，沿着嘴唇到下巴，一路往下。
身体的反应诚实而炽烈，一股酥麻沿着他吻过的地方升起，她本能的蜷缩起了身体，轻轻呻吟了一声。
言陌醒了。
唇上的触感还没消失。
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在吻她。
她睁开眼睛。
黑暗中，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见男人的脸。
言陌浑身一紧，整个人都绷直了。
“是我。”
陆靖白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言陌放松下来，双腿自然的环上他的腰，陆靖白动作一顿，浑身的肌肉都突然紧绷。
他覆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黑暗中。
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
男人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臀，“你乖一点，我身上有伤。”
嗓音沙哑，似笑非笑。
言陌：“……”
她探身过去拧开台灯。
柔软的灯光下，言陌的眼睛湿漉，面颊潮红，“什么时候走？”
“七点。”
“恩。”
言陌点点头，看了眼时间，“两个小时，够了。”
陆靖白：“……”
言陌往边上挪了挪，“你躺着，我来动。”
陆靖白黑色的眼睛盯着她的脸。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异常漆黑，野兽一般危险。
陆靖白在她身侧躺下来。
男人长手长脚，存在感十分明显，躺下来，占了一半的位置。她一晚上浮躁的情绪却因为他的存在被抚平了。
言陌扯扯他的衣服：“脱了。”
陆靖白重新坐起来，脱掉T恤，露出腹部紧绷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裤子也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
他重新躺下。
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言陌坐起来，拿手指戳了戳他内裤的黑色边，“这个也脱了。”
这次，陆靖白没有那么顺从。
他将手臂枕在脑后，懒懒散散的看着她，样子很痞，“你自己要的，自己来。”
言陌低头看他，手指从他的小腿一溜儿的滑到腿根，将内裤从他身上扒了下来。
动作有些狠。
陆靖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隐忍的咽了咽喉咙，呼吸有些急促。
……
凌晨五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
今天是个大晴天。
天边的云彩已经染上了金色光芒，很瑰丽。
床上一片狼藉，言陌长发凌乱，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微眯着眼睛，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
陆靖白转身去拿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眼时间，低头抵着她湿透的额头，“我要回警局了，你休息够了起来吃早餐，吃完再继续睡，我这几天暂时不会过来，你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
言陌目光涣散，还未回神。
陆靖白起床穿衣服。
一晚上没睡，他看上去有点疲惫。
“陆靖白……”
“恩？”
男人正在穿裤子，听到言陌叫他的名字，回头看她。
嗓音里还带着事后的慵懒，轻微有些沙哑。
言陌将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路上小心。”
陆靖白捧起她的脸，落下一个吻，“恩。”
时间来不及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言陌困得不行，男人一走，她就睡着了。
***
言陌最近很忙。
手里两件修复的瓷器，而且都是难度很大的活，她除了睡觉吃饭的时间，基本一天都待在次卧。
陆靖白自那天早上离开后，他们两个就像是彻底断了联系，再没有联系过。
没有短信，没有电话，连想念都很少。
像是两个完全不想干的陌生人。
等言陌手上的事松缓了些，她算了算时间，和陆靖白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天没有联系了。
她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
刚解开屏幕锁，就听见有人开门。
言陌退出通讯录，收起了手机。
门被打开，陆靖白从外面走进来。
他的模样看着很疲惫，眼睑下有明显的青色，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渣，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他看着言陌，言陌也看着他。
两人便站着不动了。
半晌，言陌问：“吃饭了吗？”
陆靖白舔了舔唇，弯下腰去换衣服，“没有。”
“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陆靖白换了衣服朝着她走过来。
他只是随口一问，言陌还真的偏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面。”
陆靖白也真没指望着她能做出什么大餐来，“那就面吧。”
“恩。”
言陌进了厨房。
从冰箱里拿了食材，刚转身要放在料理台上，就被陆靖白抱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