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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火锅的汤底不太干净,还是因为孕身的原因,聚餐中途,昝三邻觉得腹部隐隐作痛,起初他还强忍着,可腹痛不仅没有消失,还愈来愈剧烈,一下痛似一下的绞杀着他的心肠,昝三邻心里大骇,匆忙上了趟洗手间,阵痛稍稍减轻,却依旧有间歇的刺痛弄得他极为不太舒服,心里不免有点害怕,将实情告诉了尾随而至的邱粤,邱粤脸色一变,丝毫不敢大意,带着他径直离开出了水木锦堂,招了出租车直奔医院。
听到是去医院,昝三邻脸色一白,抓着邱粤的手臂不放,目光里尽是恳求之色。
“去的是那女人旗下的医院,保密性很高。”邱粤一边安慰他,一边拨通了邱湘的手机,那边一听情况,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诘骂,好在车外出水马龙,各种噪音此起彼伏,邱湘的声音透过手机在狭小的车内空间若隐若现,昝三邻隐约只听了个大概,他悄悄打量了眼司机,唯恐司机从这对姐弟的对话里听出了什么端倪。
其实昝三邻过滤了,别说帝都司机觉悟高,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当没听见!再说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车外华灯照得车内的光线明明灭灭的,昝三邻的模样又极其好看,且没有开声说话,司机只把他当成了邱粤的女朋友,这年头,男女处朋友处出结晶的事儿屡见不鲜,他才没闲工夫去八卦别人的事呢。
一路上畅通无阻,半个多小时候就到了目的地。
早有医务人员在医院大门整装以待,待两人从出租车出来,便被请上了备好了的医务车,医务车左转右拐穿梭了很长的林道,依稀通往医院的内廷。
医务车一共暂停了三次,每次都在经过一道重兵把守的大门关卡,透过车窗的路灯,昝三邻发现每道关卡都有四个保安严守把关,最后一道关卡里,每个保安的肩膀上还扛着□□。
昝三邻心底的惴惴不安加剧,怎么感觉像是进来恐怖的医学研究实验室里?
而他这样的身体构造,不就是很适合实验研究么?
“邱粤!”昝三邻喊道,声音带着惊悸,他想打退堂鼓了,现在即刻掉头而去!
邱粤也听出了他语调里的惶恐不安,将他更紧地搂在怀中,低声道:“我在,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宽厚的大手顺着昝三邻索索发抖的脊背轻轻抚摸而下,不停地重复这个安抚性的动作。
随车的医生也看出了昝三邻的惶恐,忙解释了这所医院的特殊性,现今社会,有权有钱有名的人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或者不愿出国,或者不能出国,又不想去人来人往的大医院被人认出,私人小医院又不放心,于是就有了这种妇科技术水平高端,养身居住条件奢华,且所有资料秘而不宣的医院诞生。当然,每个进入此医院的人必定签署一份保守秘密的合同,这是随车医生最后补充的内容,言下之意,即便邱粤是邱湘的弟弟也不例外。
他说的通俗明了,昝三邻又不是温室里的花儿,当然知道时下的社会风气并不明堂,报纸电视上多的是灰暗色彩的新闻,什么富商养小三、政要搞婚外情、名媛贵妇未婚有子、明星隐婚生子……像他这样双性身份的,想来不会太多。
知道了这所医院的特殊性,昝三邻稍微放宽了心,腹内的隐痛也没刚开始那么剧烈了。
等医务车停了下来时,随车医生率先下了车,邱粤抱着昝三邻下车时,他还挣扎了一下,因为现在的他,腹部的隐痛已经退却了,忐忑却蔓延开来,唯恐自己小题大做,劳师动众,存心刷存在感,陡然招人笑话。
邱湘亲自出来迎接,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焦急的脸上,昝三邻的惴惴更重了,邱粤横抱着他,死活不愿意放他下来,他脸上晕红,把头埋在邱粤的胸膛里,闷闷的喊了一声“姐姐”。
邱湘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赶忙引路,高跟鞋“咯咯咯”地响彻在走廊里,昝三邻听得更加惴惴不安了。
邱湘指派医务人员把昝三邻送入了检查室,早有明医严阵以待,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是腹内浊气重,排解了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果然是自己小题大做,昝三邻尴尬地伏在病床上,不敢面对担心了整晚的邱粤与邱湘。
邱粤关心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他?如果非要说有怨言的话,那必定是对那个还在昝三邻腹内却一直不消停的小东西,这小东西总爱折腾他的枕边人,要是以后再顽皮,他新仇旧恨一起算,一定要把这小东西狠狠揍一顿不可!
邱湘丝毫没有怪罪昝三邻的意思,反倒因为他没有隐瞒病痛而高兴,这说明昝三邻同样在乎这个尚未出世的婴儿,当然了,她也为她这个尚未出世的侄儿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而高兴,昝三邻身体不安,腹中的他竟然毫发无伤,果然很有邱家一族的刚毅本性。
昝三邻虽然无碍,但姐弟俩还是留他住院,而孕期也快有三个月了,索性就安排明天做产检了。
对于这项检查,昝三邻的心里还是会有些许的排斥,邱湘保证医生护士都是嘴密的人,绝对不敢擅自把就诊人的资料泄露,也没有缓解昝三邻的疑虑。
“这样,”邱粤宽慰他道,“你要是觉得哪个医生、护士眼睛里有一丁点的不屑,你告诉我,我呢,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儿,男的就割掉他的丁丁,女的就挖掉她的眼睛……”
这还叫不过分?昝三邻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心终于安宁起来了。
次日的产检繁琐而复杂,不过因为各种项目流程无需排队,倒也没有什么波折,产检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这位年轻的孕夫身体异常健康,胎儿吸收能力非常好,虽然年轻的孕夫一直挂念的是胎儿的性别是否正常,可毕竟才三个月,再新的仪器也无法辨析。
不过在听胎心音的时候,昝三邻整个人都被这个极具规律的跳动声震撼了,之前的种种惶恐无措瞬间烟消云散,浑身流淌着喜悦与幸福的源泉,丝丝缕缕地流经他的四肢百骸,眼泪竟然夺眶而出。
邱粤也是眼眶润润的,他一直嫌弃腹中小子变着花样折腾昝三邻,心里不知酝酿了多少个惩罚的方式等着小生命的问世,然后一个一个加诸到他的身上,而当小生命跳动的心声传到他的耳中,他才明白古今为什么总有“溺爱无孝子,慈母多败儿”的故事流传,因为就在听到胎儿心跳声的那一刻,邱粤确实觉得只要这个玩闹的小东西能茁壮成长,即便是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
邱湘却是心花怒放,喜滋滋的把胎心音录了下来,尔后送了一部胎心仪给他俩,以便这对年轻的夫夫时常监查胎儿胎动的情况,因为安排了陈汪洋看护,他也会根据胎心状况,做出相应的处理。
出院后,因为燕园最近一周都让新生适应新校环境,各系的联谊不断,没什么课程上,但因为有师兄师姐出席,新生总想活跃其中,期翼得到谁的青睐,做课题研究什么的可以带一把。邱粤没把这些蝇头小利看在眼里,带着昝三邻回了里燕园很近的新房子,那是独门独院的小新居,面积不算大,五个人住绰绰有余,且离学校近,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南门,如果驱车,七|八分钟也就到了。
他们回来时,院子里停了一辆非常拉风的开敞篷车,昝三邻只觉得这车的画风与小新居不搭,以为是谁家没了停车场,暂时借用了小新居的面门放一下,哪料邱粤却笑道:“喜欢吧?那女人精打细算,难得会送出这么好的礼物。”
昝三邻凌乱了,不知这样名贵的车会不会有保值的空间,要不现在转手出售,应该会折换成很大的一笔钱存入银|行更靠谱。
说也奇怪,自从听了胎心音之后,昝三邻在饮食上更加的配合,即便孕吐还那么严重,但只要是陈汪洋列举出来的营养品,或者是芹婶萍姐弄出来的补品,他几乎都能吃光,一点也没浪费,而且每晚一定要听几遍胎儿的心跳声,他才能安心睡去。
物院的课程安排的很满,早上五节课基础课,下午两节实验课,两节公共课,偶尔换成体育课调节一下,男生的体育必须要修太极拳跟游泳,这个时候的昝三邻又不得不出示了晕水症的假条,本来这种情况,一般是学生克服,而不是学校让步,不过情况放在昝三邻的身上,学校不仅给他开了绿色通道,还无须用其他体育项目补学分,而从学科上拿学分,这对于昝三邻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上回聚餐,邱粤与昝三邻中途逃脱,说好的埋单居然食言了!李逍的怨言非常大,昝三邻也觉得过意不去,承诺他一个月的午饭补偿,他才欢天喜地地欢迎他俩重新回归406室。
至于子车胜——也是那次的聚会,大家才知道他也是个隐藏民间的富翁,不过18岁的年龄,身家已经上百万了,而且钱还是他自己赚的,没有依靠家庭。他是国家围棋队的队员,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棋手,据说初中的时候已经是专业五段职业选手,获有段位证书,如今正在问鼎七段,他是被燕园破格录取的,已经打定好了常年需要往返围棋训练比赛与上课考试当中的准备。
昝三邻对子车胜肃然起敬,尤其是看到邱粤输给了他一盘棋之后,看他的眼光里都充满着膜拜的敬意,这令邱粤非常不爽,可天才的头脑装太多知识了,挪不出多余的空间提升围棋能力,而且他本人对围棋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只能望棋兴叹了。
四人中,只有邱粤跟昝三邻是物院学生,且邱粤又选读了金融系,决定双修学位,昝三邻无比羡慕,可惜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则因为孕身,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学习更多的课程,二则他也没有邱粤过目不忘的天赋,即便选再容易得学分的科目,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日子便在繁忙学业里悄然流逝,十一长假放足了7天的假期,406室相约游遍帝都的名胜古迹,昝三邻跃跃欲试,他来到帝都之后,除了呆在燕园,便是小新居,或者东三环的那栋公寓,陈汪洋与芹婶萍姐随着小两口的转移而转移,要么住在小新居,要么住在东三环的公寓,有时中午的时候,萍姐还会把补品送到406寝室,有回遇上了没课的李逍在蒙头大睡,被香味叫醒,垂涎三尺的他端起补品就要喝,萍姐一个手刀打开他的手,稳稳的接住了落地的汤盅,又一个反手直接将李逍一个有着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掀翻在地,疼得他死去活来,下巴差点断开。
李逍连哭带泪地哭诉完了之后,昝三邻才惊觉陈汪洋上次在机舱上说的话不假,他看向邱粤,邱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连煮饭的大姐都身手了得,简直逆天了!
邱粤幸灾乐祸,昝三邻的补品也敢动,是活得不耐烦了!于是笑道:“你竟然还活着,啧啧,你该烧香拜佛了!”
李逍决定去雍和宫烧香,于是才有了全寝室周游帝都名胜古迹的壮举。
昝三邻私底下问邱粤芹婶跟萍姐的来历,邱粤只是笑笑,被他缠了几下,也便松了口,大致说了一些,虽然语焉不详,但昝三邻还是寻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邱家擅长孤儿,头脑灵活的便送去读书,学有所成之后,要么留在邱家帮忙打理生意,要么放到别的领域开疆拓土,为邱家蓄备力量,像h市的丁浩然一样;而那些头脑不够灵现的,要么修|炼武术,护佑邱家子弟,要么学历理家烹饪,伺候邱家子弟的饮式生活。
芹婶与萍姐算是头脑不太灵现的一类,但烹饪技术不错,且身手不凡,才会被邱湘慧眼相识,放到昝三邻的身边伺候。
昝三邻心里感动,想到伺候自己的那三个人,芹婶与萍姐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里,都是管理井然有序的大管家级别人物,至于陈汪洋,名校出身,又曾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大医院当任过主治医生,去到哪儿都有自己的一席之位,竟然甘心窝在小小的角落做零落的花瓣给新枝做养料,不由心里大动,继续问道:“他们……就是芹婶和萍姐,还有陈医生,他们可有嫁娶?有子女吗?”
邱粤揉了揉他的发顶,只说了一句:“这是他们的选择,你不要为他们感到遗憾。”
昝三邻心里很是难受,或许他从小没得到过什么家庭温暖,他甚至心里怨恨着命运的不公,父母的不公,亲缘长辈的不公,可也因为怨恨,才想得到新的家庭,新的眷恋,他与邱粤建立了小家庭,未来还会有个小生命诞生,他憧憬着,向往着,小心经营着,只为有个可供容身的港湾给努力拼搏的自己依靠。
人活于世,谁不是与天争,与命争呢?
可昝三邻的力量毕竟有限,他不可能改变邱家的条条规规,但可以给芹婶萍姐与陈汪洋更好的礼遇,于是日上生活上,对这三人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敢怠慢。
陈汪洋率先忍受不了了,他找来邱粤,组织了词汇,才问的:“粤少爷,这几个月来,我觉得自己做的还是挺不错的,是不是哪里不合昝少爷的意了?他……我是说,昝少爷遇上更合心意的医生么?”
邱粤无语了,宽慰完了陈汪洋之后,寻了个机会,跟昝三邻道:“从邱家训练营出来的人,他们或许优劣不等,但对邱家的忠诚度绝对的高,所以,他们已经把伺候邱家当成了使命,你也不想他们完成不了使命的,是不是?”
昝三邻点点头,觉得邱家训练营简直堪比传|销集团了,不知怎么训练他们的,竟然将他们个个练成了死士,于是更加客气地对待他们了。
这下换成了芹婶忍无可忍了,她把一碗参汤端了上来,对昝三邻道:“昝少爷,我们喜欢能永远伺候您跟粤少爷,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请您指出来,我们一定会改的!”
昝三邻咳了一下,赶忙道:“不,不……没有……你……你不必用敬语的……”
“您也不必对我们太客气的……”芹婶垂手低眉,恭敬地回答。
昝三邻以失败告终,晚上睡觉时,他挫败地伏在邱粤的胸膛里,郁闷地道:“我也没有对他们太客气啊,可是从他们手里接过东西说一声谢,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邱粤亲亲他的发顶,无奈地笑笑。
最终在邱粤的调和之下,双方达成了共识,敬语跟道谢都不会改变彼此之间的信任与珍惜,大家不必过于纠结,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谁都不能没了谁!
解决了“家内事”之后,国庆长假也就到了。阿伟已经到了帝都,花了一周的时间熟悉了帝都的地段,这不,天还没亮,他就驱车载了邱粤与昝三邻到来了首都的□□。
虽然天气还不算冷,但蹲在□□等升旗时,昝三邻还是穿上了一件羽绒服,一望无际的人山人海中,他的身高丝毫不占优势,可当那面红旗冉冉升上天空时,昝三邻在激昂的国歌旋律中激动万分,想跟着大家一起合唱国歌,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像堵了一款铅石一样,声音无法正常发出,眼眶也涩涩的,隐约有泪花闪动。
与李逍和子车胜会合了之后,四人一同进了紫禁城,人挤人的紫禁城里,四人很快就被挤得分开了,所幸邱粤力量大,一手分开涌动的人去,一手将昝三邻牢牢护在怀里,好在过了金水河,客流量就分开了,四人重新聚在一起,李逍哭丧着脸,他的手机不见了,不知是弄丢了,还是遭了贼,四人中,他本来就是穷学生,如今还赔了手机,虽然是二手货,可也是好几百买来的,卡里还有将近百元的话费呢!
四人找了巡视的保安反应了一下情况,保安也无可奈何,每天几乎都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他们想管,可怎么管?数万的人流量,节假日还加倍,人这么多,防不胜防啊!
昝三邻知道穷日子的辛酸,他很同情李逍,可又不能太明着帮,毕竟燕园的学生,骨子里的傲骨是不容任何人轻视的!于是在学业资料书上做起了文章,他买资料书的时候,也会给李逍捎他学科的资料,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好几百的资助。
因为丢失手机的这个小插曲,四人游玩紫禁城的心情也没有当初那么热烈了,走马观花了一番之后,从神武门出来时天色还很早,可昝三邻已经走累了,不想再去人多的地方挤了,于是四人找了个人少的饭馆,点了李逍许多爱吃的东西,算是安慰他丢失手机的郁愤心情。
李逍喝了点啤酒,他酒量不好,很快的,说话就带着大舌头了,他骄傲于自己的才华,可又自卑于自己的出身,他的家在穷乡僻壤里,地图上根本没有他那个村庄,连所在的小镇也籍籍无名,一年到头能吃上肉,也就只有过年的那几天……
昝三邻感同身受,上湖村何尝不是如此?他曾经过的日子,何尝不是这么心酸,甚至,他比李逍还要心酸十倍,毕竟他这样的身体,连同父母长辈都嫌弃的。
邱粤的手从桌子底下伸了过来,捏着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紧扣。
昝三邻笑了笑,接受了邱粤无声的安慰,眼里流淌着温和的光泽。
随后的6天假期里,他们游玩了其他有名的观光点,去长城的时候,邱粤还不放心,不准昝三邻攀登,昝三邻看了看人满为患的密集人群,也没了登高的兴致,最后只有李逍与子车胜上了去,邱粤陪在昝三邻的身边,坐在破旧的小石凳上,与许许多多的人一起听着长城下做糖人的老伯讲起千古流传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
昝三邻吃了第四个糖人后,李逍与子车胜还没下来,邱昝两人也不等了,给子车胜打了个电话,告知先走了,气喘吁吁的子车胜也让他没先回去,因为他跟李逍还没去到北八楼,没到当年国家领袖提到过“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地方,就不算正在登上长城!
国庆的最后一天,昝三邻又去产检了一次,这回心理建设比较全面,昝三邻甚至主动询问了医生一些问题,医生和蔼可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末了,还宽慰他说,胎儿很健康,只要多休息,养好了身体,顺产不成问题。
邱粤则询问了一下房事的问题,医生笑笑,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昝三邻已经过了最初的三个月不稳定时期了,房事可以进行,但要节制,姿势也不能太孟浪,次数也不能太多……
昝三邻简直听不下去了,脸色大窘,又气又恼又羞,掉头径直离开。
于是当晚,昝三邻在邱粤的怀里欲仙了一个多小时,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嗓音叫得一波高似一波,最后没了气力,彻底瘫倒在邱粤的身|下,声音喑哑无力地哀求:“真的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邱粤的汗水从脸颊滑到下巴,再低落在昝三邻的胸膛,那里斑斑红印轻缀其中,愈显情乱,邱粤眼睛微微一眯,顿时又是口干舌燥,掀起了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被褥不断的抖耸蠕动,底下传来了含糊不明的吟哦,又似乎有呜呜的有也幽咽,尾音隐没在被褥里,听不仔细。
回归课堂后,一切又一成不变地日复一日周而复始,除了天气渐渐变冷,物院考了几场试,昝三邻已经适应了燕园的节奏规律,遇到师兄师姐的盛情邀约,也能做到从容婉拒。
物院的女生本来就不多,颜值高的也就一两个,早早就被大二大三的师兄先下手为强了,剩下的勉强凑了一对,一边培养感情,一边观望着以后会不会碰上更好的再分开……
像昝三邻这样容貌的人,极受师姐的青睐,也就罢了,还有两个师兄,也总喜欢找他做课题研究,他起初还会拿新生的身份推托,后来索性直言拒绝了,开罪了他们,落了个“不识好歹”的恶名。
邱粤冷笑着,找了主讲教授,也立了个研究主题,他找的成员都是应届生,几个出类拔萃的热血学生,昝三邻就是其中一个。邱粤在物理实验里灵活应用,表现不俗,深得教授的喜欢,在他们的研究课题上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参考价值。
元旦一过,邱粤成立的研究课题已经趋近尾声了,这对研究了一年甚至两年还没有结果的人而言,简直是啪啪啪的打脸的节奏,那些师兄师姐再也不敢小瞧这位天才师弟,那些觊觎昝三邻的男女,个个灰头土脸的,再也不敢拿研究课题做借口接近昝三邻了。
昝三邻也有烦恼的事情,邱粤双修两科,虽然看起来游刃有余,但毕竟还是凡人之躯,有时看着他深夜坐在电脑前对照数据,他困乏不已,睡了一觉醒来,邱粤还在电脑跟前对数据,昝三邻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于是软磨硬泡,总算把邱粤拐上了床。
再有便是各路才情横溢的燕园女生对邱粤暗送秋波,或者干脆投怀送抱,国庆、重阳、圣诞、元旦……但凡是节假日,总有人送上礼物,尤其是重阳节,昝三邻对这个节日的印象是登高祭祖,可人家就是给邱粤送来一坛菊花酿,说清耳明目,一定要他每天喝三杯……
后来这坛菊花酿被昝三邻搬去送给了李逍,李逍三天就喝完了,还意犹未尽,一直念念不忘,总问昝三邻还有没有。昝三邻开了窍,找了那个女生,问了菊花酿是怎么制作的,青穰村里没少重菊花,他或许可以发展一下菊花酿呢。
那女生的版权意识很强,跟昝三邻你来我往的杀价砍价之后,昝三邻以一个较高的价格买到了酿制的程序,没办法,他的杀价水平从来不高,如果是邱粤……不能是邱粤,谁知道那女生会提出什么苛刻的其他要求呢!
当然,最令昝三邻挂心的,还是他的肚子,或许是因为奇特的身体构造,又或许是第一胎,将近七个月的身孕了,他显怀不太明显,如今天气又冷,穿了宽松的羽绒服,与寻常人比起来,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可学校有暖气供应,上课的时候,昝三邻也不敢脱得太多,松松垮垮的毛衣套着,只要不被人触摸到肚子,就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宿舍是不能呆了,因为李逍像个多动症的家伙,与他熟稔了之后,他百无忌惮,对谁都是大大咧咧,有一次不知什么事儿玩闹了起来,踢了一下昝三邻的小腿,昝三邻扑倒在桌子里,疼得他说不出话,李逍还无知无觉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声地开着玩笑。
邱粤从厕所出来,见状目眦欲裂,一把推开李逍,见昝三邻苍白着脸,满额的冷汗直淌,邱粤脑海有一瞬的空白,手脚也哆嗦起来,还是昝三邻忍住痛,安排道:“打电话叫阿伟过来,我……不舒服……”
这一次他住院了三天,所幸大小平安,那小家伙健健康康的盘踞在他的腹部,透过b朝,坦荡荡地露出了男性的特征,邱湘笑靥如花,打起电话,嘱咐人购买一大堆婴儿的所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