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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云的生意,与卧佛山镇医院分院同一天开业,孙理聘用了王三贵当经理,从汶城招聘了一名大厨孙强,一名服务员备儿,放了礼花鞭炮就算正式业。所有执照一应俱全,合理合法。
早上开的业,吃饭的人就多了起来,饭菜从五元到上不封顶的价格,以小炒面食为主,上山打工的当地人在家里做也不低于五元,再加上外地人吃当地小吃挺新鲜,所以顾客盈门。
“老王,我去中村拿点衣服,马上回来。”孙理帮忙早上一拨客人后,走出前台。
“行,你放心,不过,根椐今天早上的营业状况,还要再加一名大厨,一名女服务员。”王三贵提议道。他洗着碗说。
“难为你,当经理还洗碗。”孙理兼意的说。
“老板,你去忙吧,我们多忙一点,多搞点加班。”备儿是一个农村姑娘,初中毕业,沒考上高中,自然就不是大学的料子。但,模样不丑,两根长辩,一双杏眼,两道小弯眉儿,小嘴桃红。白白的牙齿,来吃饭的人总要多看她一眼。
“增加工资就是,好好干,厨里帮着点,我去去就来,十点钟回来。”孙理望着院子里的竹子说。
“怎么去,老板。”备儿见她什么车也没有。
“跑着去,停天买辆张博那样的车。”孙理若有所思的说。
“张大夫,噢,很有名的,今天诊所揭牌开诊。”备儿甜甜的说。
“我知道。”孙理空手步行走出大门,在小桥上站了站,伸手摘了一枝槐花,长长出了口气,我的新一天开始了,我要永远抛却过去。忘记过去,到中村那里做个了断。
孙理走进中村街口,正起张博被苗儿推着朝诊所走,两边的群众夹道欢迎。献花的,提篮的老的少的,摄影机不断的闪着镁光。她的眼睛湿润了,心里不由骂道:王允你王家什么德性,我很你们!。
由于人多,没有人注意孙理,孙理夹杂在人流中,走向诊所,她多想进去看一看噢,不能去呀。不去不心碎,她用粉红色风貌遮了脸,穿过人群,朝自己那个所谓的家走去。
她来到大门前,不由往潭一家大门看了两眼。开开大门走进院子,看看这个有山有水有假山的大院子,一股心酸油然而生。她呆呆地坐在假山石上,没有任何思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
“呯!”一声鞭炮炸响传来,接着又是炒黄豆时发出的响声。连接不断,偶尔还时断时时续传来中国国歌的声音,李一兰主持会议的声音,还有那排出倒海的掌声掌潮,连绵不断,四海翻腾。
“完了。败了,彻底失败了,人还是正义善良的好呀!"孙理绝望的苦笑笑,可没有人看见,只有自己感觉苦涩。象青柿子一般。
她麻木的走进堂屋,机械的走进卧室,找到皮箱,从衣柜里,木偶般寻找衣服,把自己能穿的,能戴的,慢慢扔进去皮箱里。她要走了,这个家不是她的。她收拾好皮箱,走进正堂,在沙发上坐下来歇一下,仰头看见挂在墙壁上的肖像。
是他公公王营的肖像,鹤发童颜,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孙理对着他说:"你也配做个人?"
孙理不看到没思绪,一看到好很他。就是这个男上,毁了她的一生,人不人,鬼不鬼,仗着有钱,仗着霸气,卑鄙和虚伪,从特殊年代到现在,称霸一世…现在你还称霸吗?我要让你葬身火海,连同你的儿子王允,一起埋葬掉,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墙壁上,也悬挂着王允和他的订婚照片,几十年来,已经褪色,她将它们摘下,把王营的丢到沙发上,把她和王允的镜框摔开。取出照片撕开,把自己的那一半放在手掌上,反复端祥,一个扎着两辫的姑娘,天真中露着忧郁,喜悦中带着惊恐,含笑中带着羞涩,眼中若湖若水,甚是可怜可爱。她把这半张照片揣进兜里,小心翼翼的。
孙理抬起头,走进卧室,把衣柜打开,把被子,所有棉物都堆进大堂,又把所有的木料家具等都拾掇了一满屋子,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她要烧掉这黑暗的过去,自己黑暗的过去。
她做了火引,用棉花揉成团,点燃一点,放置衣被及家具的中间,这样,没有几个小时是燃不起大火来的。她坦然的拉起皮箱,走出堂屋门,将堂屋门锁了,走出大门,街上的行人很少,都在诊所那里开会,她又将大门里外反锁,天可怜鉴,这一切谁也不知道,做的毫无痕迹,毫无声息,她翘了翘嘴角,冷冷的笑了。然后,一步步拖着皮箱,原路返回。
在给过诊所时,她想一下子飞过去,还又想想驻足停留,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心中左右为难。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这里会议后速,还有一些熟悉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对她会投以冷冷的目光。想到这里,她赶忙离开,出村老远,好象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如芒在背。当然,她也不知道,张博在三楼想喊她,进来坐坐,更不知道别人唾弃她,讽刺她,嘲笑她,漫骂她。
她走到满天云小桥旁,依在桥栏休息一下,这小桥造的很别致,就象某座城市的金水桥,石狮把门,青龙在匾,朱雀在楼,金瓦镏金,欣红大漆,粉以所有墙壁,柱子盘龙,窗眉嵌福,好如一个世外桃源。
“老板,才回来。”备儿从大门里走出来,阿娜多姿,她上前帮忙提了皮箱,很是利索。
“休息一下,走累了。”孙理没有了以往的霸气,寻找自己年轻时的感觉。
“老板,你刚走,来了几个南蛮子,在这里充大款,要最好的鲁菜,大师傅给他做了,在这里消费了八百块,有一条中华鱼。这道菜太贵了,大值钱喽。”备儿高兴的说着,蹦蹦跳跳的就把皮箱拉家去了。她上了三楼的东房,这里可以看到东边中村的半壁江山。
孙理跟上了三楼。去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很大,足有四十平,她坐在躺椅上,备几给她沏了茶。
她躺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她在想,自己放的那把火,到晚上才能燃起,不必要去想。她站起。走到书架上,伸手拿了一本《红楼梦》,百无聊赖的翻看起来。
“现在不忙?”孙理问没走的备儿。
“今天刚开业,老板又没请客,只忙那些来吃饭的。忙一阵子就过去。”备儿笑着说:"老板的学问真大,能读懂红楼梦。”
“别人能读,咱也能读,只是认识程度不一样,所以都在读。”孙理告诉她。
“老板,我去干活,您看书吧!”备儿退了出去。苗儿用书本遮住脸。她在等那个冲天大火可怕的时刻。可怕么?不可怕,该去的终归要去,还是看《红楼梦》吧,想着想着,她昏然入睡。
到了天刚黑的时候,孙理被一声呼唤醒来。
“老板。您还一直没吃饭呢?"备儿出现在她面前,软语莺声的说。
“发生什么事了?”孙理有所惊悸的问。
“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您没有吃饭。”备儿再次提醒:“刚才因为忙,一直没有喊您。”
“噢。备儿,炒四个拿手菜。你陪我喝酒。”孙理放下《红楼梦》。
“是,老板。”备儿退出去。
上半月月儿东升,它恰如站起的一个兔子,向世间参拜,打恭作揖,孙理看到了他,心中倍感一丝清凉。
少顷,备儿端酒菜,放在桌上,备儿也不客气,面对孙理而坐。
她斟上酒,每人一杯,景阳春。
“备儿,喜欢看书吗?″孙理端起酒来,抿了一口,备儿也是喝了一点点。
“要不我就考上高中,升大学,硕博连读,只因为看世上那些课外书,一升初中就那样。”备儿也去吃菜,她用筷子夹了一截芹芽,送入樱桃小口。
“都看过什么书?″孙理问。
“小说。玄幻的,穿越的,武侠的,言情的,金庸的,路瑶的,琼瑶的,四大名著《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最难懂的当属这《红楼梦》了。”备儿说话很快,语速轻柔。
“我也喜欢《红楼梦》,来,为了共同爱好喝一杯。”孙理说。
“我没有酒量。”老板的相邀,只得喝下去。
室内的灯光很好,有点粉红色,有一种柔和的气氛。备儿喝了几杯,苗儿也喝了几杯,白兔子从东边天上蹦了起来,远看中村,有一生火光冲天,那兔子可能怕烧,而是越蹦越高。 火烧云喽!
“老板,你看,中村那边有失火的地方。很亮很亮,也很好看。”备儿高兴的说,但又生出一种不幸之心情。谁家如倒霉,肯定是烧了大房子。
“它烧它的,咱喝咱的酒,互不相干,烧了也好,最其码那里变成一方净土。”孙理说,怪怪的,好象很不是滋味。是哟!谁解其中味。
“我最喜欢《葬花词》,其中有很多句子不会忘的。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孙理自饮一杯。
“那是林黛玉感叹人世间炎凉。”备儿也喝了一小杯。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绝骨,一杯净土掩 xx。”孙理又喝了一杯,眼里充满了泪水。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浊陷渠沟。”备儿也加了一句。”她感觉自己要飘乎,说:“老板,我晕了,要飞。”备儿说。
“到我床上去睡吧!"孙理说,她也有点醉意朦胧,看中村的天空,看着东方的天空。
备儿悠悠忽忽的爬到孙理的床上,没脱衣服,没盖被子就睡了。
孙理一手执壶,一手拿杯,走到窗前,看着那绚丽的光彩,一边喝,一边说:“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柔丝软柔飘春树,落絮轻沾扑绣帘。……!”孙理己是泪流满面。东村的火还在亮,月兔儿躲得老远老远,天上薄薄的絮云,在和兔子比着速度,你追我感。。
孙理酒尽壶空,慢慢旋转,旋到楼外的走廊上,栏杆上,她遥望东方,她遥望中村,还在絮说:“…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天红颜老,花落人之两不知!
楼下的大厨和王三贵都站在院中,看着月下孙理酒醉失态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千万别从上面跳下来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