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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坐在草地上,手里捧着个透明的大瓶罐,低着脑袋在那儿装萤火虫。
“郡主啊,没想到这小小的萤火虫还挺狡猾,不好抓呢。”竹青上蹿下跳的,也没抓回来几只,苦恼极了。
“那就再多抓一会。”锦心晃了晃手里的大瓶罐,小脑袋偷偷朝大草原远处瞅去,怎么薛哥哥还不来,已经戌时了呢。臭美的锦心,又整理了一下裙子,可别玩耍得乱了。
一只手托着个大瓶罐,另一只手已是来回摆弄着自个的小裙子。
于是乎,眼神极好的薛陌,还在远处,就瞅见了低着脑袋不停折腾裙子的小郡主。
“四年多未见,还是那般臭美。”不过,这样的小郡主才是薛陌熟悉的那个娃。当即边望着锦心,边大踏步走了过去。
“糟糕,有人来了,郡主快回帐篷吧。”正在抓着萤火虫的竹青,率先看到远处来的人影。
锦心立马脑袋抬起来,见到是薛陌来了时,兴奋得容光焕发,双眸晶晶亮。
可是盼了他好多个时辰了。
锦心哪还坐得住,抱起白瓶罐就一屁股站起来,嫌罐子碍事,随手就递给了竹青。可一想,手里没个东西,万一等会儿紧张怎么办?又转身从竹青怀里抱回了白瓶罐。
于是乎,薛陌就见到了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不要罐子,一会儿又要罐子,小身子转个不停,不知在捣鼓啥的小郡主。
不过薛陌就喜欢看锦心活泼的样子,满意地走了过去。
“薛哥哥。”
锦心此刻心底正兴奋着呢,依着她的本能就是要笑靥如花,对着薛陌甜甜一笑的。可是瞬间又想起来要矜持,矜持,忙低下脑袋,酝酿了下情绪,生生压下了咧嘴笑的冲动。
最后,以她从柳歆歆那儿学来的温婉可人样子,低低唤了声“薛哥哥。”两只手还极其淑女的捧着那个大罐子。发丝在夜风中飘荡。
哪里知道,这突转的画风,却是看郁闷了薛陌。
怎么他一靠近,她又变成了这样?
薛陌停在锦心身前,抿着嘴,看着本来就矮他一个头,还刻意低着脑袋,连脸都快瞅不见的锦心。
“薛将军好。”竹青见薛将军这样直直盯着自家郡主瞧,觉得很是不妥,连忙上前请了个安,试图转移薛陌的眼神。
“下去。”薛陌冷冷地开了口,那语气仿佛是在勒令他的下属。
竹青听到这两个字,有些不敢置信,薛将军这是在勒令她退下吗?身为郡主的贴身大丫鬟,保护郡主的安危是她的第一职责,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外男,夜半更深地与自家郡主独处?
本能地就要开口拒绝,哪知,薛陌的眼神突然扫射过来,吓得竹青一个趔趄。这将军眼神的杀伤力太过强大……
“竹青,你下去吧。”锦心轻轻开了口。
“郡主。”竹青还想哆嗦着坚持下,却看到了郡主来回摆着手,平日里小郡主轰她们出去时便是这般。一时也不敢再坚持什么,犹犹豫豫地退下了。
“郡主,你过来。”薛陌看了会始终低垂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锦心,掉头向一旁更远的草地走去。
锦心跟在后头,不知走了多久,才见薛陌突然选了块迎风的小山丘坐在了草地上。
他是要与她并排坐么?
锦心内心雀跃着,这情景真像才子佳人话本里的私会呢。
薛陌都坐了好一会了,才见郡主迈着小碎步,慢吞吞地挪过来。看着这样的锦心,薛陌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指了指身边的草地,道:“郡主,你坐这。”
站着,她永远低着头,脸都瞧不见,还怎么谈?
估计也只有坐着,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了。
哪知,锦心竟是要将矜持进行到底,轻步走到薛陌跟前,低了声音柔柔道:“薛哥哥,我……我站着就好。”矜持的大姑娘,哪有那般随意就与男子同坐的。
竟然决定要装得矜持了,自然得方方面面都矜持。
锦心始终保持低垂脑袋的姿势,怀里抱着她的大罐子,一双大眼睛只盯着罐子里的萤火虫瞧。
她的话,她静静的样子,简直让薛陌无语。
“郡主,你就要保持这样的姿势,跟我谈吗?”又忍耐了一会,薛陌实在受不了,猛不丁地开口。
“啊?”锦心这才眼睛看向了薛陌,见他一脸的不开心,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抱着大罐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她最近在他面前已经很矜持了,他怎么还不满意啊。
锦心一时觉得很委屈。
小嘴瘪了起来。
见到她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薛陌一时有些慌。千军万马都没放在眼里,怎么这么个小家伙他有一种搞不定的感觉呢。
尽量柔了声音道:“你别哭,你过来,在薛哥哥身边坐着。”
薛陌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锦心的胳膊,也不知是薛陌力道太大,没控制住力度,还是锦心抱着个大罐子,双手不好控制身子平衡,竟被薛陌扯得一个踉跄,惊呼一声失去了平衡。
薛陌慌忙探起身子,双手抱住锦心跌倒的身子……
锦心就这样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薛陌抱她入怀,最后窝在他怀里,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唔,疼。”进了薛陌怀抱的锦心,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那些经常抱抱的日子,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娇着嗓音道:“薛哥哥,我疼……”
“摔着哪了?”薛陌满脸焦灼地拉开锦心,检查起来。见她小手揉着膝盖,立马伸过大手去,“我瞧瞧。”
轻轻摁了摁,锦心就“啊啊”叫唤,声音里裹着一丝丝痛楚。
“将裤腿卷上去,我瞧瞧。”薛陌真心没将锦心当做大姑娘,还将她当做那个不需避嫌的小女娃呢,话音刚落,就蹲在锦心跟前,双手麻利地捞起了她裤管,嗖嗖嗖卷了上去。
此时的锦心,膝盖疼疼的,哪里还顾得上装矜持,见薛陌关心她,心态立马又恢复成了四年前那个爱撒娇的小模样,娇着嗓音道:“薛哥哥,疼……轻点……”
裤腿挽上去了,也不知是星光不够亮,还是怎的,反正膝盖上没有流血擦伤的痕迹。
薛陌疑惑地抬头,见锦心嘟着小嘴直嚷疼,双眸都泛出泪花了。二话不说,飞快掏出了火石,三两下点亮了一根火折子。
锦心眼角挂着泪,也低头去瞅了瞅她的小膝盖,好像一点外伤都没有呢。
愣住。
薛陌不会以为她在故意装可怜骗他吧。
锦心瘪嘴,一副委屈的表情:“薛哥哥,我没骗你,我膝盖疼。”委屈极了的大眼睛,巴巴地瞅着薛陌的眼眸。
“乖,不哭,薛哥哥再瞅瞅。”薛陌拍了拍锦心的小脑袋,拿了火折子再次靠近锦心的膝盖,伸手摸了摸。
“还有一开始疼吗?”揉了一会后,薛陌见锦心脸色好些了,柔声问。
锦心乖乖地摇摇头:“比之前好多了。”
“没事儿,估计是磕着了膝盖骨,慢慢就不疼了。”
又给锦心揉了一会,直到锦心摇着脑袋说不疼了,薛陌才一点点放下她裤腿。
膝盖不疼了,锦心这才意识到刚刚薛陌在做什么,她一个待嫁的姑娘家,别说整个小腿儿露在外头了,就是脚丫子给男人瞧也是件极其暧昧的事儿呢。
薛陌还又是卷裤管,又是揉啊揉的。
锦心突然脸颊大红。不过夜色下,脸颊红不红的是看不出来了。
“怎么啦?”重新坐回锦心身边的薛陌,见锦心表情似乎又有点不对了,立即想起来他今夜是来干什么的,清了清嗓子道:“郡主,我有话问你,你看着我的眼睛。”
薛陌声音陡然不那么温柔了,锦心唬了一跳,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看向了他双眸。那是一双非常有力度的眸子,锦心觉得自个像是头小猎物,被他一瞬间捕获了,连动弹的力气都失去了。
“最近为什么总在薛哥哥面前一副……一副低着头扮内敛的模样?你明明不是那种内敛,没灵气的大家闺秀。”
“内敛,没灵气”几个字,薛陌说得格外重。
听得锦心脑子嗡地一响。
她矜持的样子有那么糟糕么?一时嘟起了嘴。
“经我观察好几日,你似乎只在我面前才会……才会突然内敛安静不说话,到底为了什么?”薛陌直直瞅着锦心的双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眼神,“四年前你还好好的呢,天天薛哥哥抱,薛哥哥抱的,怎么现在是嫌弃你薛哥哥了?”
“我……我……”锦心哪会嫌弃她的薛哥哥?那么辛苦地装矜持,最后却被薛陌如此误会,锦心觉得自个委屈死了,“我,我没有……”说到后来,哭腔都带出来了。
她一哭,薛陌胸口那块有点闷闷的,可今晚他必须弄清楚是为了什么,强忍住想抱她,安慰她的冲动,抿着嘴一句话不说。
就那样定定地瞅着她。
许是薛陌长时间官居高位,眼神不自觉地会带出审视下属的感觉来,这让锦心更觉委屈了。
小眼泪吧嗒吧嗒掉。
同时心底泛起一阵心慌,害怕误会她的薛陌,认定她嫌弃他,以后再也不搭理她了。
若还是小时候,定会“哇……”的一声哭出来,可现在这副身子骨大了,锦心不敢那样哭。
“我没有……”
“那你是在做什么?”薛陌的眼神陡的更深邃了,几乎是在逼问锦心,“我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你,天天低着头,一点活力都没有!”
被情郎这般赤.裸.裸地嫌弃了,锦心再也忍不住,挂着眼泪去扯薛陌衣裳,小手一个劲儿扯:“薛哥哥,我只是……我只是怕你又嫌弃我太主动……矜持,矜持了一下而已……”
又嫌弃她太主动?
薛陌双眸微蹙,立马反问道:“我何时嫌弃过你太主动?”
锦心的小手有些紧张地抱紧了怀里的大罐子,当年强吻薛陌的一幕浮上眼前,咬着唇垂下了眼帘,不敢看薛陌逼问的眼睛了,低低道:“四年前,我在……在琴房里……那样之后,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强吻两个字,大姑娘的锦心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但她知道薛陌肯定是能想起当年那情景来的。
没想到,她的尾音还没落下,薛陌竟笑出了声:“就你咬我那次啊?”
想起那时候还调皮十足的小郡主,薛陌眼睛里都带了笑容,“嗯,那次被你咬得很疼。”
听到薛陌的笑声,锦心猛地抬起脑袋。
谁在咬他?她给的明明是吻好不好。
当年吻得好认真的。
锦心睁着双大眼睛,小嘴嘟了起来,很想给他个大大的白眼。
薛陌却是爱怜十足地摸了摸锦心的脑袋瓜:“那时候的你很可爱,薛哥哥很喜欢。”
他很喜欢?
锦心有些震惊。
那他为何不理她?
一时忘了羞,挺直了小身板,脸蛋挂着泪珠开了口:“那你为何之后不搭理我了?大军出发前的一个多月,你不见我,打战的四年多里,你也不搭理我,连个小礼物都不寄给我……”
激动处,锦心吐字极快,轰得薛陌耳朵都要听不过来了,她却还在继续:“你知道人家这四年多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每天都在期盼着你的来信……”
“你为什么不搭理我,为什么不搭理我?”
“如果不是嫌弃我之前太过主动,不矜持,那又是为了什么?”
“呜……”
边说边哭,四年多的委屈和煎熬尽数化成了决堤的泪,很快娇小的锦心就哭成了个泪人儿,怀里的大罐子“咕咚”一声掉落在地,两只小手不停抹着泪朦朦的大眼睛。
这样尽情耍着小脾气的锦心,看得薛陌一愣一愣的,他还从未见她哭闹过,她吐露的每一句话都直直击在他胸口。
先前,陆明笠已经告诉过他,锦心有些不高兴他四年多没给她寄过小礼物,可锦心的情绪激烈到这个地步,还是超乎了薛陌的想象。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郡主,你别哭……都是薛哥哥不好,你别哭……”
听着她的哭声,他心底揪得疼。
看见她的小手不停抹着眼睛,薛陌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住这个在乎他,在乎到哭抽了的娃,拽到怀里来哄着:
“不哭,不哭,你活泼可爱也好,调皮捣蛋也好,薛哥哥都喜欢,哪里舍得嫌弃你分毫……都喜欢,都喜欢……”
一个劲地保证。
抱着她,还像抱着当年那个小女娃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窝在薛陌胸口的锦心,泪珠儿打湿了他衣襟,听着他的保证,锦心知道他是在乎她的,渐渐的抽噎得没那么厉害了。
“那你为什么自从琴房后,就不……不搭理我了?”锦心趴在薛陌胸口,闷闷地追问。
“哪有不搭理你,我可是记得离京之前,还买了几根冰糖葫芦让你二叔带给你呢,怎么,你二叔将我的糖葫芦偷吃了?”薛陌摇着怀里的郡主,看着她哭花了的脸蛋,解释道。
原来那糖葫芦还真的是薛陌买的,锦心一下子觉得几年前吃进肚里的那根糖葫芦都甜了几分。
眼泪瞬间干了,一双水眸里有了喜悦。抬起小脑袋来,看着薛陌道:“那你也真的捏了个雪人?”
“雪人?”薛陌一愣,突然想起来刚到战场那会,还真的被思妻过度的陆明笠拉去堆过一个雪人,嘴角含笑道:“那是刚到战场那回的事了,捏过,捏了个……爱哭鼻子的小家伙。”
说着这话时,薛陌紧紧瞅着怀里抱着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的小锦心。
“人家哪里爱哭鼻子?”锦心赶紧抬起衣袖,就要擦掉脸上哭过的证据。
薛陌却抓住她手臂阻止她:“这么嫩的脸蛋,怎能用衣袖来擦?”薛陌哪里知道锦心是急于抹掉爱哭鼻子的证据,还以为她是忘带锦帕了,连忙从自个怀里掏出锦帕来,轻轻拭去了锦心脸蛋上还未来得及揩去的泪珠。
薛陌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已经西移了,想着心底的疑惑已经解开了,便对锦心道:“郡主,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帐篷去。”
好久没被薛陌抱过的锦心,才刚钻入他怀里,哪里舍得出来。
何况,她大了,薛陌估计也不会怎么抱她了,那就得一次性抱个够,耍赖道:“薛哥哥,人家刚刚摔了一跤,还没休息够呢。”扭了扭小身子,继续赖在薛陌怀里。
既然他不嫌弃她主动,也不喜欢她故意装矜持的样子,那她就不装了,大大方方地拒绝回帐篷。
“不行,明儿还得早起赶路呢,顶着个黑眼圈上路,多丑。”知道郡主最臭美,一听说黑眼圈定然会不干的。
果然,臭美的锦心哪里能容忍黑眼圈,当即乖乖地点点头,不过还是娇气地道了句:“可我膝盖还有点点疼,走路会疼的。”
她才不要自个走回去呢。
她要情郎抱她回去。
听到锦心说膝盖还有点疼,薛陌倒也未多想,当即双手抱起娇小的锦心就往回走。哪知,才走到半道,锦心突然嘟囔着声音道:“呀,薛哥哥,我的大罐子……好像落在刚才那地了……”
小家伙真心狡猾,就这样使唤着薛陌,又来回抱她多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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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行宫的路,长达三天三夜,中途路过了好几个风景秀丽之地。
有了那夜拥抱的锦心,一连好几日都心情愉快,这日晌午,长长的马车队伍停在了一个山谷大道上。
一脸笑容的锦心,撩起马车窗帘,趴在窗口眺望外面的风景。只见一条小河贯穿东西,河那头古木亭亭如盖,林间鸟语花香,时不时还飘来阵阵野果香。
好熟悉的香味呢。
“爹爹,二叔,这是哪啊?怎么到处都是果子香?”一脸笑容的锦心,望着坐在树荫下的爹爹和二叔道。
“这是红野谷,后面的那一片山上都是红彤彤的小野果,不香就怪了。”陆明笠用手扇了两把风,对着侄女笑道:“这种红野果,几年前你还吃过呢,在马场那块摘的,还记得吗?”
红彤彤的小野果?
贪吃的锦心哪能不记得,那会儿薛陌还驮着她坐在脖子上摘野果呢,硬是摘光了好几棵树。
想起当年骑在薛陌脖子上的滋味,锦心立马兴奋得不得了,咧嘴直笑:“二叔,我现在想吃。”
还未等陆明笠回答呢,突然一阵呼唤声伴着马蹄声从后头而来,“锦心……”
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陆胭来了。
锦心的脖子伸得老长了,探出窗口,望着后头骑马而来的陆胭,锦心笑得可甜了:“陆胭。”
“锦心,锦心……我刚刚发现了宝贝,”陆胭的马还没停稳呢,就急不可耐地嚷道,“那后头的山上全是红彤彤的小果子,他们都去摘啦,你要不要跟我去?”
一听说摘野果,锦心哪有不去的,当即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跳下了马车。
“锦心,早去早回。”陆明嵘一向不是很拘束女儿,再说有侍卫跟随,也不会有事,便叮嘱一声就放行了。
俩个小姑娘,骑着快马,拐了几道弯就见到了一片红野果林子。
“真的是上回我吃过的呢。”不过还没等锦心美多久,就听到一个讨厌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锦心……”
这声音太熟,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荣铭那个讨厌鬼。
“锦心姐姐……”
听到荣苓甜甜的呼唤声,锦心不得不反头对他们兄妹俩微笑了下。
“好巧啊,你们也是来摘野果的吗?”陆胭自从知道这个俊美的少年郎是大名鼎鼎的才子荣铭后,看向他的目光便不一样了,满眼的钦佩。
“我娘爱吃,我便领着妹妹来摘些回去。”荣铭打着孝顺的名头。
听到这话的陆胭,不禁又多瞅了一眼荣铭,是个孝顺的少年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