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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响起的脚步声,听得薛陌身子有了丝僵硬。
他可没忘记上次躲床底的经历。
那股灰尘的呛味,鼻子仿佛又闻到了。幸好他知道,锦心这张床设计独特,没床底可钻。
“窗户。”锦心迅速伸手指着床榻那边虚掩的窗户道。
可还未等薛陌越下床榻呢,院子里头传来了几个丫鬟与琪哥儿的打闹声。那个臭小子在,薛陌自然是不能由窗口跃下了。
“锦心……”正在薛陌和锦心两人猫在床榻边沿,不上不下时,门口传来了娘亲甄氏的声音。
“回禀世子妃,今日郡主身子似乎不大舒服,早早就睡下了。”门口打了盆水来,正准备伺候锦心梳洗的竹青立在房门口道。这回的竹青不知道薛陌在里头,毫无防备地躬身开门。
“吱”的一声门响,惊得锦心来不及多想,一把按倒薛陌,掀了被子就往他身上盖。幸好锦心从小爱蹬被子,她的被子就被甄氏吩咐做得比一般的锦被要大上一号。
“锦心,很不舒服么,这么早就躺下了。”甄氏有几分担忧地越过内室的门,见锦心浮光锦的纱帐都放下了,想来是真的睡了一会了。
锦心躲在锦被里,小手飞快地扣上被薛陌解开了的衣襟。身子微微抬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红红的脸蛋钻出了浮光锦的纱帐:“娘,兴许是前几日做绣活累着了,今儿身子困乏得很,想睡。”
锦心微微打了个哈欠,努力让自己显得一脸的疲倦,好让娘亲有事儿明日再商量。
“娘亲今日来,说的正是红嫁衣款式的事,说完就走。”甄氏说着时,大丫鬟海棠已上前几步捧上了一件红嫁衣,甄氏拉开来展示在锦心眼前。
若非锦心太过爱美,甄氏也不会赶在开工前特意来询问女儿一声。可奈何,随着锦心年龄的增长,母女俩的审美竟是越来越不同,甄氏喜欢的绣花,女儿说不定很不喜呢。
“锦心,款式与这件差不多,这红牡丹你估计是不喜欢了,想换个什么花样子?离婚期很近了,娘亲替你绣好,怎么也得两个来月,你今儿得赶紧定下花样才行。”甄氏哪里知道新郎官薛陌就躲在床榻被子下,言语里将母代女绣的事儿给暴.露了。
想着薛陌听明白了她女红不行,连出嫁的衣裳都得娘亲作弊帮她绣,锦心的脸一下子涨红,慌忙撒娇道:“娘,我今晚困,困得眼泪水都要出来啦,花样子挑不好啦,明日上午再说嘛。”
见女儿脸色比刚来时还要不对劲,甄氏伸手探了探锦心额头:“也不烫啊,怎么脸色像发烧似的烧红了。”甄氏提起纱帐,坐在了床榻边沿,“好,锦心不舒服,那就明儿个再说。”
说罢,甄氏双手扶着女儿身体,要亲自给她拢好被子。
看到娘亲这个动作,锦心内心紧张死了,生怕娘亲看到床榻里边不正常的拱起。虽说已丢了个软枕在那做掩饰,还是怕娘亲会注意到。
“瞧你困得整张脸都不对劲了……”甄氏爱怜地抚了抚被角,余光里突然感觉那边的被子有些不对劲,扫了一眼道:“怎的你床榻上还放东西了?”一向爱整洁的甄氏,双眉微微蹙起。
看到娘亲注意到了薛陌那,锦心慌忙佯装不满道:“娘,我明儿再收拾……”苦着一张小脸。天知道,她此刻的小心脏跳得有多快,仿佛撞击得她胸腔都疼了。
“呕……”突然,甄氏仿佛作呕似的别过头捂住了嘴,难受得眉头皱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您怎么啦?”眼见娘亲陡然面色变了,锦心有些慌,都忘记装困了,赶紧坐起身子扶住娘亲的身子。
“不碍事。”甄氏感觉到反胃,想起例假已延迟了半个多月,生过两胎的她意识到,可能又怀上了,拍拍锦心的小手道,“你先睡吧,娘亲也回去躺躺。”
锦心自己没怀孕过,却是见过娘亲怀琪哥儿时的反应的,眼见娘亲虽然反胃难受,面颊却浮上一丝潮红,当下瞬间领悟:“娘亲可是又要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了?”
“可能吧。”甄氏捂着嘴,在海棠的搀扶下,再看了眼脸色有些好转的女儿,便走了。眼下身子不舒服的甄氏,没那精力去管锦心床榻上的不正常拱起了。
见娘亲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门外,锦心一颗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大口呼着气。
“郡主,床榻乱了,奴婢给您收拾一下。”竹青刚才听到世子妃嫌弃床榻乱放东西时,就急得要立马收拾一番了,此刻世子妃走了,竹青也要当个好丫鬟。
“别动,”锦心单单面对自己的丫鬟,可就不用那般谨慎了,直直吩咐道:“等会我自个收拾,你回房休息去吧,过一个时辰再让采菊来守夜就行。”
说罢,连忙摆摆手,着急让丫鬟退下。
竹青虽然心中有疑惑,不过郡主有时行事就是古怪得很,倒也没想太多就退下了。
房门刚被掩上,薛陌躲在被窝中就偷偷握住了锦心的小脚丫,大手轻轻捏了捏。
“呀。”锦心痒得直缩脚,用手锤了捶躲在被子里的薛陌,“薛哥哥,痒死了。”
“你的脚握在手里很舒服。”薛陌一把掀开被子,手里还握着锦心未穿袜子的小脚丫呢,圆润润的脚趾头一个比一个可爱,看着它们,一向严肃的薛陌脸上竟有了丝孩童般的孩子气。
姑娘的脚丫子,薛陌还是第一回见。哦,错了,八年前锦心弄湿裙裤那次,薛陌也见过一次她的脚丫子,粉粉嫩嫩肥嘟嘟的,不过那毕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娃的,不像眼前这个,是大姑娘的。
“嗯……”还未成亲呢,锦心的脚丫子被薛陌一握,他略粗糙的大手摩挲着,锦心只觉得羞涩极了。面对情郎,她是胆子大,却局限于穿上衣裳大着胆子说话,这般衣裳不整的情况下,大姑娘哪有不羞的。
慌忙要抽出自己的脚来。
可薛陌手劲大,不是她想缩回就能缩回的。
“我还是第一次摸……你就让我再摸一下。”薛陌第一次开口说这话,声音里有一丝紧张和大男人的羞涩。抬起大拇指拂过锦心圆润润的脚趾头,真像一个个胖头小娃娃。
“不要……痒……”锦心被薛陌摸了两下后,也不知怎的,竟想起六岁多那年,被薛陌一把拽下*的小裤裤的情景来,那会儿她躲在六岁大的小身体里,胆子是真的大啊,仿佛一点害臊都不知的。
无论是光着腿,还是光着脚,不管不顾的,一点都不在乎。
眼下身上这副皮囊长大了,锦心的心也跟着害臊起来,被薛陌摸了三四下后,说什么也不肯了,一把缩回脚丫子就钻进了被窝里。
薛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今日行为有些不知臊,红了红脸,没再进被窝去捉住锦心的脚。一把坐在锦心身边,想再跟锦心说会儿话。
眼神看向锦心时,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锦心的胸前,本不想那般唐突地去看的,可那儿撑得衣襟有些儿鼓,薛陌陡地想起一开始双手都干了些什么,摸上去似乎软绵绵的……一时耳根子蹿红,不敢再看向锦心了。
拽着被子老老实实与锦心靠坐在床头。
与薛陌的害臊比,锦心心里还多了层被薛陌偷听到她不会绣红嫁衣的窘迫,一时抱着被子的手都快遮挡住脸蛋了,只有一双大眼睛还露在外头。
“锦心,你娘亲好像有喜了,”等脸上的灼热降了几分后,薛陌想起锦心的红嫁衣来,看了看锦心垂落在肩头的如瀑布般的黑发丝,轻轻道了句,“有喜了,身体不宜劳累,要不我去给你弄一套美美的红嫁衣来?”
虽然薛陌的话里,没有提到一句锦心绣工不好的话,可心虚的锦心还是羞死了,内心里莫名尴尬极了。咬着内唇趴在双臂上,一动不动,也不搭话。
薛陌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心里有话就说。关键是,他对锦心绣工是没有要求的,婚后也没想过要娇养的锦心给他缝制衣袍,是以,他一点也没觉得锦心绣活不好有什么问题。
见锦心垂着长发不说话,薛陌觉得奇怪极了,静静瞅了会后,伸出大手拨开锦心的秀发,摸了摸她的小脸:“你怎么不说话,是怕我给你弄来的红嫁衣不好看么?”
用手推了推锦心木木的小身子。
“不是。”锦心伏在膝盖上闷闷道。
见锦心不理自己,受冷落的薛陌不习惯,他喜欢锦心像以前那样围绕他转,当下一把搂住锦心的腰身就往自己怀里靠:“不是不喜欢,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不跟我说你想要什么花样的红嫁衣?”
锦心的下巴被薛陌抬起,逼着她看向他。
避无可避。
“薛哥哥……我连出嫁的红嫁衣都绣不好,你不嫌弃我笨么……”锦心小小的声音,很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啊?”薛陌被她的问题问懵了,“我怎么会嫌弃你?你衣裳绣得好看,就自己美美地穿着,绣得不好看,我就给你找一套来给你美美地穿着。嫌弃你笨做什么?”
锦心耳朵动了动,这话听得有些舒服。
“不许胡思乱想。”薛陌刮了下锦心的小鼻尖,“我的女人又不是绣工,要那么会做衣裳做什么,又不靠你卖衣裳养家。养家有我呢。”
“噗嗤”,听到薛陌这句话,锦心突然舒心了,脸上顿时泛起满足感,她挑的男人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薛哥哥。”
娇娇囔着,凑过小嘴就在薛陌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才乖嘛。”这才像那个他从小抱到大的小锦心。
薛陌就喜欢对他亲昵的小锦心。
搂着她,怜爱地蹭蹭她脑顶:“红嫁衣的事就交给我啦,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是你送的,我都喜欢。”锦心开心地仰着小脸,小手攀着薛陌肩膀,悄声道,“就同那脂粉一样,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说罢,扬了扬脸,今儿她脸蛋上涂抹的便是薛陌春猎那会给她挑的呢。
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清新淡雅,闻之神清气爽。
“你上回不是说,你都不喜欢吗?”薛陌木木的,感情方面开了一些窍,却是十窍通了俩窍,光会搂和亲了,别的情商方面还跟不上。
上回,锦心不搭理他,故意对他说“你挑的我一个都不喜欢”,薛陌就当了真了。眼下很是人真地向锦心求证。
“你真笨,那时人家在生气嘛,说的,当然都是气话了。”锦心嘟着小嘴,小手握成小粉拳,锤了捶感情方面木纳的薛陌,“谁叫你之前那般对我,我生气。”
“你生气,就对我说谎啊?”薛陌理解不了姑娘的思维。
生气就白的说成黑的,是个什么道理。
锦心极了,娇嗔道:“你不懂,那不是说谎,那只是气话嘛。”锦心真想咬薛陌一口,笨笨的男人,连姑娘家喜欢口是心非都不懂。
看来婚后得慢慢□□了。
笨死了。
薛陌一把抓住锦心胡乱打着的小粉拳,捂在心口道:“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仿佛将锦心的手放在胸口处,就能牢牢记住一辈子似的。
“记住什么了?”锦心仰着小脖子道。
“记住你生气时,话都是反着说的,就对了。”薛陌一本正经道,大手捏了捏锦心的小手。
锦心害臊似的一把抽出被他握住的小手,扭过身子与薛陌拉开了点距离:“也不是全都反着的,也有一些是真话。”
呃,薛陌这回彻底晕了。
余下的一点点时光,两人就在难得的俏皮话中悄然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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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甄氏呕吐得很厉害,郎中瞧过后,虽没说一定是怀孕了,却也说是*不离十。
第二日,世子妃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王府。
一时,从王妃至妯娌全都过来探望甄氏,大房热闹极了。
“今年真是瑞雪兆丰年,外头下着层层厚雪,咱们府上明年可是三喜临门啊。”锦心的三婶,一把喜庆的嗓子囔得屋里仿佛都更喜庆了。
“是呢,明年咱们锦心和锦茵就要出嫁了,大嫂又要喜添麟儿,真正是三喜临门,不辜负老天爷的瑞雪。”二房的柳歆歆说话永远温文尔雅,声音小小的。
不过这些妯娌里,甄氏最喜欢的却是柳氏,自然,这与陆明嵘和陆明笠是一母同胞兄弟是有些关系的,其次,则是因为锦心与柳氏亲近的缘故了。
王妃和三房四房的妯娌都走了后,柳氏留下来陪甄氏话话家常。柳氏想起锦心的红嫁衣来,别的两房婶母或许不知道锦心绣工拿不出手,柳氏却是心里很明白的。
锦心八岁那年,柳氏称赞过锦心手巧,才八岁就能缝得那般有模有样了,哪曾想,又过去六年多了,锦心的针线活竟是丝毫进步也没有,针脚还是那般别扭。
这几年,柳氏有认真教过锦心针法,锦心也学得很专心,可是绣出来的东西,总是没有进步,在绣工上没有天赋的锦心,勤快都没能补拙。
就锦心那三脚猫的绣活功夫,柳氏很清楚,红嫁衣是绣不出来的。
“大嫂,眼下您身子不适,可是不能累着了,给锦心缝衣裳的事,若是大嫂不嫌弃,我愿意为锦心缝上一套。”柳氏坐在木塌上,瞅了眼甄氏才刚动手就又放下的大红锦缎,心里明白那是在给锦心绣红嫁衣呢。
母代女绣的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柳氏说得很含蓄,好似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家常衣裳。
听见柳氏的话,甄氏心底夸赞柳氏耳聪目明。
甄氏身子不适,做起活来断断续续,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可能不够她绣的。可是央求柳氏给自家女儿缝制红嫁衣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难得柳氏善良又勤快,给锦心做嫁衣的活儿都愿意。
“二弟妹这般疼锦心,大嫂都有些过意不去了。”甄氏眼带感激地瞅着柳氏,与柳氏这几年相处下来,甄氏是打心底里喜欢她。
“二婶。”妯娌俩正说着话呢,锦心喜悦的声音从外头飘了进来。锦心挑起貂皮做的门帘,钻进暖阁,甜甜道,“听说二婶来了,我特意砌了壶花茶来。”
说罢,指了指手中的精致小茶壶。
那小茶壶着实很小,烫一壶茶只够三人喝的剂量,再多就没有了。
“这可是前阵子,胭荣公主赏赐给你的西域进贡的紫金茶壶?”胭荣公主就是锦心最好的闺蜜陆胭,自从父皇登基后,她就被册封为了胭荣公主。
没想到锦心却羞涩地摇摇头:“胭荣公主赏赐的是一把淡紫色的紫金茶壶,不是这个。”
锦心手里提着的这个,可是深紫色的紫金茶壶呢。
一瞧锦心那绯红的小脸蛋,甄氏可是记起前阵子锦心十五岁生辰那日,薛府派人送来个精贵的礼品盒,想来就是锦心手里提着的这个价值千金的紫金茶壶了。
“这丫头真真不害臊,巴巴地就提了薛将军送来的紫金茶壶,来你婶母面前炫耀了。”甄氏半是打趣锦心,半是开玩笑地向柳氏说明白了锦心手里的那把小茶壶。
听甄氏这般说,柳氏饶有兴趣地招呼锦心上前来,摩挲了两把紫金茶壶的小壶身:“触感都与一般的铜壶差异很大呢,泡出来的茶自然非同一般了。”
“二婶赶紧尝尝。”锦心喜欢柳氏,殷勤地倒满了杯盏。
“味道更为浓郁芬芳,不像是在品花茶,更像是站在花树底下品尝鲜嫩的花瓣呢。”柳氏笑得俩眸弯弯,心里为薛陌对锦心的好而开心。
柳氏可是听闻,薛将军隔三差五就要赠送锦心一些御赐的小玩物,供锦心解闷玩。
“还是年龄大些的夫婿懂得疼人。”柳氏朝甄氏夸赞着薛陌,拉扯锦心一块坐在木塌上品茶。
听着这话,锦心心底直乐。
脸蛋上荡漾开最美的笑容:“还不止这些呢,还有……”锦心刚想开口道还有红嫁衣,猛地想起那是昨夜薛陌才在她床榻上哄她的话,今日自己就说不来,恐怕不好。
毕竟红嫁衣的影子还没见着。
怎么着,也得红嫁衣送到了府里,才能说不是。
当即闭了嘴,笑而不语。
“还有什么呀?”甄氏笑着打趣女儿,也不知是不是锦心快要出嫁的缘故,甄氏这阵子最爱听薛陌对锦心好的那些话。这男人对待女人,婚前越是当宝,婚后才可能会继续将你当宝。
锦心羞得撇过脸,本是要躲过红嫁衣这个话题的,却不曾想一扭头就看见木塌上刚绣了开头的红嫁衣。这衣裳没摆在娘亲那边,而是摆在柳氏这边,锦心瞬间明白,这一世若是薛陌不给她弄件红嫁衣来,她的红嫁衣就会跟上一世一样,出自柳氏之手了。
“二婶,您对我真好。”锦心身体里一股暖流袭来,上一世柳氏是她继母,给出嫁的女儿绣衣裳还说得过去,这一世只是婶母,却依然愿意给她偷着绣嫁衣,锦心说不出的感动。
一头钻入了柳氏怀里,小手搂着柳氏的腰:“二婶,锦心对不起你。”小脸蛋蹭着柳氏软软的衣裳,心内除了感动,还有一丝小小的愧意。
这一世,柳氏注定是白忙活了,锦心是要穿着薛陌送来的红嫁衣出嫁的。她知道绣红嫁衣很是费神,每绣一针都要在心底说上一句祝福话的。
如此这般熬上两个来月,才能绣好一件。
可是,薛陌的红嫁衣不知何时才会送来,若是送得早,那柳氏便绣到一半就能停工,虽是少耗些精力,却有些半途而废用不上的心疼感。薛陌若是送得晚,到时两件红嫁衣,锦心挑选了情郎送的,岂不是辜负了柳氏的一番美意。
这般想着的锦心,发觉怎么着都是对不起她的二婶的。
小手儿紧紧抱着柳氏的腰,心内默念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