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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气着了,刚离开第一医院,姜安年感觉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整个人感觉像是被放在火上烤,难受至极。
可即便如此,让他回去找沈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姜安年咬着牙,硬撑着换了家医院。
又排了一个小时的队,这次他终于看上了病。
对面是个和气的中年男医生,态度温和,给人一种安全感。
姜安年松了口气,心想,这不比沈茵强多了。
医生询问了姜安年的情况,又仔细帮他看了看,然后给开了处方,
姜安年去药房拿了药,觉得量不太对,又回头去找医生:“您确定,就给我开这点儿消炎药?”
处方上的消炎药数量少得惊人,尽管单价不菲,但还在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姜安年心里有数,即便是普通感冒发烧,用药量也不止这么点儿,这真的能有效吗?
医生耐心地解释:“这是最新的疗法,以中药为主,使用特定的中药配方。历史上,这种配方曾有效对抗过大流感,现在调整过后效果更好了。消炎药只是辅助,并不需要大量服用。这是五天的量了,如果还没好转,你再来找我。”
姜安年心里一沉,再一细问,果不其然,这个新疗法出自沈茵之手。
他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既不爽又纠结。
手里的药仿佛有千斤重,放下不是,拿起也不是。直到后面的人催了,姜安年才闷头离开。
他的头重得像灌了铅,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回了家。
中药包还要煎煮,姜安年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在了一旁。
他只是匆忙吞下几颗消炎药,然后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一头栽倒在床上。病痛和疲惫很快将他拽入了昏睡的深渊。
在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看到了父亲和母亲。记得那时他生病,父母总是焦急万分,母亲会用温暖的手抚摸他的额头,父亲则忙前忙后地为他熬药。
他们会轮流守在他的床边,直到他退了烧,安静地入睡。
一股后悔之情涌上心头,姜安年眉头紧锁,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突然,一道关切的声音穿透梦境,一遍遍在耳边响起:“姜大哥,姜大哥?”
姜安年皱着眉,不愿醒来,但那声音持续不断地呼唤着他。
他终于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中,他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对方长得很俊朗,五官清秀,眼神里满是关切。
姜安年愣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新搬来的邻居,似乎姓方?
方子健看到他醒了,似乎松了口气,关切地问:“姜大哥,你没事吧?”
姜安年心里不仅没有感激,反而生出了警惕。他硬撑着坐起来,声音沙哑地问方子健:“你怎么进来的?”
方子健显得有些无奈,他耸了耸肩:“门没关,我看你在这儿躺着,就进来看看。”
说着,就转身要走,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姜安年心头一软,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他沙哑地说:“等等,对不起,你能帮我个忙吗?”
他和方子健其实并没有太多交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真的需要帮助。
“我想让你去找一下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病了,很严重。”
方子健脸色微变,似乎是觉得有些麻烦不想去。姜安年急了:“拜托你了,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他刚刚烧得迷迷糊糊的,一个人在家真有点危险,万一晕过去都没人知道。
方子健这才勉强答应:“行吧,姜大哥,不用给钱,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姜安年听着方子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双腿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好不容易才挪到书桌前,手颤抖着拉开抽屉。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本不起眼的笔记本。姜安年连忙拿起来翻看,确认每一页都还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本账本可是他的秘密,记录了他之前囤货抬价的明细,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比倒买倒卖要严重得多。
他小心翼翼地把账本塞到枕头底下,又重新躺下,疲惫和不适再次席卷而来,让他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姜安年再次醒来,是被姜母那熟悉而又焦急的哭声叫醒。
他睁开眼,看到母亲满脸泪痕,心疼地望着他。一段时间没见,姜母的眼角又多了几道皱纹,头上的白发也添了几丝。
“妈……”姜安年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心中浮现出一抹愧疚。
姜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安年啊,你这是咋了?怎么病成这样?”
姜安年挤出一丝笑,安慰她说:“妈,我没事,就是小感冒。”
姜母坚决地说:“不行,你得跟我回家,我得好好照顾你。”
姜安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那爸那边怎么办?”
姜母又哭又笑:“傻孩子,你爸在楼下车里等着呢,咱们一起回家。”
听到这话,姜安年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在姜母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他慢慢穿好衣服,将账本稳妥地塞进外套口袋里。
一步步走下楼梯,姜安年看到父亲那辆熟悉的车,眼眶不禁湿润了,他颤声喊了一句:“爸。”
姜父的头发又白了几分,他沉着脸,语气严厉:“臭小子,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上来!”
姜安年知道,父亲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能来接他,其实心里已经原谅了他。
他上了车,身体还是不舒服无,但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方子健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好一个父慈子孝,幸福美满的家庭。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姜安年的账本,谁又能知道姜安年为了敛财能有多疯狂,背后又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手段而落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