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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之前还是要调查一下对方的为人品行。
顾青云特意去了趟新沟子村，离的不远，原以为中午就回来了，结果过了饭点始终不见人。
几人也不担心，留了饭就回屋睡了，只是一直到晚上天黑透也不见人回来时方慧才犯起了嘀咕“不会是让新沟子的人打了吧？”
“不至于吧。”杨柳也纳闷，新沟子离村子不远，别说一趟了，就是五六趟也该回来了，顾青云不是个莽撞的人，只是找别人打听点事，不至于起冲突…
杨柳肚子大了惊不得，方慧安慰了几句催促她去睡了。
断断续续醒了几回，一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杨柳突然被门外敲门的声音惊醒。
方慧是跑着去开的，嘴里小声又急切的问“是青云吗？”
一直到顾青云的声音响起，杨柳也松了口气，艰难的翻了个身，看向门口的位置。
顾青云和方慧说了句话就直接回了偏房，推门的动静很轻，大概是怕吵到杨柳。
杨柳道“我醒着。”
“还没睡？”顾青云关了门，点了灯，快步走到床边问她“要翻身吗？”
杨柳摇头“帮我按一下腿吧，有的不得劲。”
顾青云挪到床尾，握着她的腿按了起来，主动解释“我今天去的不巧，陈食的爷爷昨夜黑灯瞎火的从台阶上摔下来断了腿就那么在床上躺着。”
“年纪大了，又断了腿，看着实在是可怜，陈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喊了他们村的人，只有一个和陈食关系近的小伙子愿意把人送去看病，但是那人身上钱不够，我就跟着跑了一趟，也听了点陈食的事。”
“陈食是老头子捡来的，老头的女儿嫁的远，几年都不一定能回来，儿子病死了，儿媳妇也没有留下孩子，老头子也不好耽搁了儿媳妇，就让她再嫁了。”
“家里没有自己的地了，又靠老头一个人干不了多少活，勉强种着地主家的两亩地度日，后来捡了陈食，养了没几年老头也不怎么能干的动了，两人过的更是节省。”
“因为穷，陈食小时候还偷东西，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村里人自然不愿意，要把陈食赶出去，老头下跪给人赔礼道歉，还赔偿了偷的东西，自那之后陈食改了，五六岁的年纪就在河里摸鱼摸虾，一个人背去镇子里卖，再大点了就开始四处找活，不过他对老头很孝顺，村里人如今对他的印象都挺好。”
杨柳挺赞同“因为一个馒头他都能一直记着，确实孝顺。”
顾青云点头“只是人老了，身边没个人是不行的，假如我今天不去，老头在床上躺一天都未必有人知道。”
“严重吗？”杨柳问。
顾青云叹气“一把老骨头了，平地摔一下都能死人…大夫说要好好养着，我在镇子里找了陈食，没找见，药费那人垫了一部分，我垫了一钱。”
“你吃了吗？”她想起来问。
顾青云：“买了包子，在镇子里吃了四个，刚路上又吃了两，给那两人也买了。”
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概是挺郁闷的吧，好端端的给不熟悉的人垫了钱，还请人吃了包子。
杨柳没忍住笑了“别想了。”
顾青云“嗯”了声“那人说陈食除非去县里，不然每过几天都会回家，老头也说没去县里，去县里会跟他说，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我交代了让他来找我。”
杨柳“嗯”了声，拍了拍边上的空位置“上来睡。”
“我去洗个脚，走一天路了有味。”
杨柳没拦住，看他囫囵搓了两下就赶紧上来睡了，一躺下就长舒一口气，“还真给我跑累了。”
“睡吧。”杨柳闭上了眼睛。
—
陈食找过来时顾青云去送定的鸡和菜了，她和方慧正在收拾做调料用的东西。
陈食是提着东西上门的，进门就喊“姐，婶子。”
方慧不认识他，杨柳笑着喊了声“陈食。”
方慧了然，笑着喊他“进来坐。”
陈食忙应了，把手上提着的点心和红糖递给方慧“一点心意，我得谢谢青云哥，要不是他好心，我都不敢想我爷爷会怎么样。”
“不少钱吧？”杨柳问。
“没多少。”说着还掏出一串铜板递了过去“这是青云哥垫的钱，总共一钱余五十个。”
杨柳了然，这人是连包子的钱都还了，可能还包括顾青云的那份，倒是比她想的更…懂做人。
方慧笑的合不拢嘴，本来之前说要找他卖鸡的事还挺担忧的，看到陈食又是还钱又是送东西的，对这人也越发满意了。
倒不是因为带的东西，而是这人不是个贪便宜的，为人也正直，心里知道感恩。
方慧往杨柳看了一眼，显然也是觉得东西太贵重了，犹豫着说“东西你带回去吧，给你爷爷吃，老人家身子骨遭了难，就得吃点好的…”
“我给家里买了，谢谢婶子关心。”陈食笑着道了谢。
“收下吧。”杨柳开口。
方慧这才作罢，提着东西去了厨房，出来时端了碗糖水给他。
陈食喝了几口，这才问“听说青云哥有事跟我说。”
”是有点事。”杨柳甩了甩手上的水，往身上擦了擦，说“想问问你做不做生意。”
陈食问“什么生意？”
“我家有一批需要贩卖的肉鸡，我们也考虑了做肉铺子和食肆合作，都不太合适，不如我先说说我们的想法吧。”
“我们跟肉铺子合作，他们负责找客人，一只鸡我们只收七十个铜板，至于卖了多少，多余的都是他们的。”上次周岁宴那次也是，他们还是只收了七十个，多加的那五个铜板算作了刘庄的辛苦钱。
陈食有些激动，还是没敢轻易开口。
杨柳发现他还挺稳重，接着道“你也一样，我们只收七十，多余的都是你的。”
陈食整个人都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抑制不住的激动“我愿意做。”
“不过有一点。”杨柳提醒他“不要惹事，更不要惹的其他鸡贩不满闹事，你家里还有爷爷要照顾呢，我希望你做事能稳重点。”
提起爷爷，陈食也是愧疚不已“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确实…对不起他，这次的事我到现在都后怕。”
各家有各家的难，两人也没法去指责他什么，杨柳还是劝了他一句“如果家里的银钱不是很紧张的话还是多陪陪老人吧，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确实挺危险的。”
“我知道。”两次的好心让陈食对杨柳他们也十分的亲切，无奈道“我倒是想陪，我爷爷总记挂我成亲的事，我想着多挣点，把媳妇娶了好让他放心，别总愁这事。”
方慧倒是深有体会“长辈都这样，我家青云当时给我愁的一宿宿的睡不着。”
陈食有些诧异，还往杨柳看了一眼“青云哥和姐看起来很般配。”
“我也这么觉得。”方慧笑呵呵的，下意识忽略了最开始杨柳嫁进来时的那些糟心事，满心满眼都是杨柳的好。
杨柳道“我家男人今天去送鸡了，具体的事让他跟你聊。“
陈食忙点头，起身说“那我走了，姐，婶子你们忙。”
“叫我杨柳吧。”
“阿柳姐。”陈食笑着喊了一声，这才离开。
方慧对陈食很有好感，人都走远了还在夸。
杨柳听着也不说话，心里想的却是要不要签个字据，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