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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黑暗!
烛光仅仅能照亮方圆数尺,想要看清前面的景物,必须走得很近、很近。
王剑小心地举着半截白蜡,推开半闭的白漆木门,一步一步,第三次逼向那口棺材。
随着他缓慢的移动,烛光摇曳。
他似乎能感觉到,在黑暗与光明交纠缠的魅影间,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
究竟是谁把自己弄到了这里?
龙组吗?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自己之外,这里还有其它人吗?
会不会马漂亮也被困在这里呢?
王剑小心地,把蜡烛放到地上。
他必须小心,如果这唯一一点光明熄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用力推开棺材盖,把地上的蜡烛端起来,将烛光缓缓移进棺材内。俯视棺材,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小,鹅黄绫缎从四壁延至棺底,一个身穿大黑寿衣的老人脸朝左侧,斜靠在棺材之内。
秃顶、微胖、侧卧……
一切一切和刚才自己爬出来的那口棺材的情景一模一样!
蜡烛抖得越来越厉害,王剑竭力想控制自己颤抖的手,却事与愿违,几滴烛泪摇晃而出,滴洒死者青灰的脸色上。王剑忍不住轻轻一晃,仿佛看到了死者的面前被蜡油烫得抽畜,而那张脸的侧面竟有些眼熟!
难道我曾经见过这个死人?
恐惧如海浪袭上心头,一重强似一重。就算他曾经见过鬼、斗过鬼、捉过鬼,但是每一次都是有人伴在身边的,而这一次却要独自面对!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鬼打墙的情况只有在平地才能出现,而自己明明一直向下走的!
王剑抹了抹鼻子,举高蜡烛重新观察着这间屋子——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许这并不是那间房子!
雪白四壁、白漆木门、漆黑的棺材,无字的牌……
等等!
王剑全身一颤,眼睛紧紧地盯在那块牌位上,普通的二柱殿顶式,碑底亭顶、通体暗褐色,本来空无一字的神主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墨绿色牌文,上写七字楷书:一代名医顾长清之位。
顾长清?熊耳营医院的顾教授!
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他吗?!
怪不得尸体的侧脸看着眼熟!
顾教授不是死在轩辕坟里了吗?
而且吞下【火焰冰】后,他的尸体化成一堆灰烬,怎么棺材和牌位都会在这里?
王剑咽了口唾沫,端着蜡烛重新来到棺材前。
他要翻正尸体,确实那张脸是不是顾教授的!
烛光下,大黑寿衣包裹的尸体僵直已久,团形金色寿字闪烁着淡淡金光,王剑一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搬住尸体的肩膀,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心跳得厉害,已经不敢冒然直视尸体的面孔。
深深一口气,用力一搬,随着一声悉索的丝绸磨擦声,尸体被王剑轻轻掀正。
王剑缓缓睁开双眼,顾教授熟悉的面庞立即映入眼帘。
真的是他!
王剑缓缓吐了口气,心里微微踏实了一些,无论怎么样,顾教授也算熟人了,总比陌生的尸体让人舒服一些,但是疑问却一个个接连涌进脑海。
这是不是我刚才爬出来的那口棺材?
为什么顾教授的棺椁会在这里?
为什么刚才没有看到神主牌位上字迹?
其它的白漆木门内究竟是什么?
“我去年买了个币呀,这就想唬住老子吗?!”
王剑破口大骂,“爷今天还真不信邪了!我倒要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木门里住的是熟人、生人、活人、死人,还是他找抽的阴险小人!”
当下,举着蜡烛大步走出这个房间,门也不关,抬脚向对面的白漆木门踹过去!
砰!
对面木门没有上锁,应声而开!
四壁雪白、狭小无窗,一口棺材、一个牌位、一根白蜡!
事先早就料到这些,王剑不仅没有十分害怕,反而微微感到一些欣喜,没有蜡烛就失去了光明,那样的后果更让生害怕,现在地上多了一根,不是可以让光明维持更长的时间吗?
王剑吹熄地上的半截蜡烛,揣起怀里,把那地上的牌位捡起来。
一样的二柱殿顶式,碑底亭顶、通体暗褐色,仿佛受到蜡烛的近距离炙烤,一行墨绿色牌文渐渐清晰——先父马建国之位!
马建国!
马老师!
他的牌位也在这里,难道在轩辕坟里死的人都在这儿吗?
王剑把拳头到在嘴边,咬着拳面的皮肉,疼痛让他心里镇定了一些。轩辕里一共死了的五个人,有人把他们集中到了这里?
应该就是龙组了吧!
除此之外,别人根本没有这个动机,也没有这个实力!
在【太上元道修真系统】的保护下,我没有被抹杀记忆,这是他们对我的惩罚吗?
当然,也不可避免是有人故弄玄虚,解开迷团的唯一方法就是——看看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不是真正的马建国!
王剑把那根点燃的蜡烛固定到地上,手搭在棺材盖上奋力一推,随着一阵嘎吱吱刺耳的磨擦声,棺材应声而开,捡起白蜡,向棺中照去,同样的金丝绫缎棺里、同样的大黑绸金色团字寿衣,不过肩膀上面扛着的,却是个纸糊的人头!
跟寿衣店里的纸活一样,人脸是白色电光纸,上擦着粉红色胭脂,头发、眼睛、眉毛用的则是黑色电光纸,殷红的嘴唇微微上翘,整个人头虽然很精致,却没有马建国生前的一点模样。
王剑一怔,不可能顾教授的尸体是真人,马建国的就是纸人啊!
龙组的经费不够了吗?!
讲真,他们也不必为了整我搞这么大阵仗吧?
也就是说,除了第一个棺材里是一个和顾教授长得很像的人的尸体外,这里应该就是纸人了。
烛光烁动,电光纸幽幽反光,纸人脸嘴角微翘、眼波流转,似乎正在偷偷冷笑。
王剑左手端着蜡烛,右手轻轻揭开寿衣遮盖住的脖子。
一股恶臭的顺着鼻腔直钻大脑,寿衣领子下面,白色电光纸紧紧裹着一截褐紫色的脖颈,虽然骨肉已被特殊处理过,明亮的尸油还是流淌出来,渍湿纸衣。
尸臭熏得王剑干呕两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连忙把寿衣的领子掩好,匆忙离开这间屋子。
买的个币的!
王剑的脚步快了,胸膛里的倔脾气一股股向上顶!
想吓老子,老子打开所有白漆木门,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