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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文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在塞缪尔的抚慰下,他嚎啕了起来,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哭,哭的没有个样子,丑的不行,最后直接蜷缩到塞缪尔的怀里,很快就把他的前襟浸透,等他情绪终于平缓过来,只是干抽噎时,两个人不得不用水擦了下.身体,又换了套衣服。
塞缪尔不敢提起他的伤心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先前两个各人一个睡袋,现在埃德文则死赖在塞缪尔的这个里。他们两个人都是身量纤细之人,勉强倒也挤开了。
第二天埃德文的眼睛都还是红肿的,只是他绝口不提这事,只是催着塞缪尔上路,浑身倒是散发出一股如释重负的味道。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可以称为斗志昂扬了,似乎想马上把塞缪尔推到圣子的位置上——现在也只有这个是他的目标了。
边境线很快就到了。正如两个人所事先预料到的,边境线和塞缪尔之前通过的不重视的国家完全不一样,在一条被人拿白线勾起来的线的两边,站了两排穿着不同衣服的士兵,正严阵以待的对峙着——自从那时的神战结束之后,整片大陆就被人为的分成两边,彼此禁止进.入。当然,这种禁止,也只能禁止普通人而已。
下层士兵并不知道德里克国上层的打算,正如过去那些年一样,他们一直警惕着线外单神区的军队,一如既往的进行他们的警戒。塞缪尔和埃德文不打算光明正大现身,各自拍了一个隐身术,从士兵的间隙里悄悄的溜了过去,进了单神区。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确定士兵看不到他们了,才现出了身形。塞缪尔拿出地图,皱着眉,还是把地图收了回去——这地图根本没用,既然这地图是大陆通行发的,而这“大陆”的前缀,还应该是多神区的前缀,也怪不得另一片大陆的地图上非常简略,标注也是语焉不详,那时塞缪尔只以为是那片大陆少有人探测或者非常危险,却没想到是因为彼此封闭,估计这唯一能写上的几点信息,还是老久以前的了。
所以这地图,在这里是没法用的。这上面对于多神区的信息,大概是千年前所掌握的信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是沧海桑田,不知有何变化了。
多神区与单神区的那次战争,距今差不多也有一千多年了。塞缪尔在这里,感到了更加的陌生感,甚至连现在脚上踏着的土地,也都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的。
他还想向埃德文打听,谁让他显得无所不知,又说起单神区来说的头头是道的。可是他刚起了一个话头,埃德文就显得尴尬极了,不好意思的说:
“我对这些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大方面的,对具体的事情了解,是排在我政事启蒙课程之后的,但是我还没有开始,就……”他叹了一口气,塞缪尔一下子明白了,于是只能自己再想方法去了解。
埃德文因为手臂上的那个符号很容易被人发现,于是塞缪尔想让他在这里一直保持着动物的形态,虽然委屈了点,但是也比被发现而被判为异端好吧,只是埃德文虽然之前说的信心满满,却还没有真变过,于是塞缪尔现在还真有点担心,万一没变好,出了什么岔子,像变成人头兽身还不可逆转的,那可怎么办呀!
“要是真那样了,你就把我杀了,免得连累你,或者直接拿我当投名状,说你除掉了我这个怪物。”
埃德文说的很认真,全无嘲讽之意,他是真这么想的。
塞缪尔觉得鼻子酸酸的有些不舒服,mo了mo,干咳一声说:
“你都胡说些什么呀!我才不会放下你不管呢,要是那样,我就带着你回多神区了。”
“好啦,别先觉得我会失败嘛,放心,我可是有经验的,对于人类,我可是更熟悉兽类的身体构造,而且,其实我私下做过实验的。”
这片荒野虽然没有什么遮挡物,但也正是因为太过宽阔,所有若是有什么动静就一览无遗,尽管如此,塞缪尔怕有什么惊扰了埃德文的变化过程,而导致不.良后果,仍然做了一个屏障。
这个屏障还是跟埃德文学的,就是那时他阻挡塞缪尔做的那面看不见的墙,其实是用空气做成的。自从塞缪尔发现谟思洁利钥匙给自己最大的用处是遗忘已有的规则,拿自己的认知为规则的限制之后,他的想法就完全放开了,创出来的各种巫术都天马行空,连自己都记不得到底有多少能够有效,因为太多太繁琐,他只能记一些平常常用的,反正使出来又不用念咒语,就算是战场上现想也来得及。
比如这个用空气做的屏障,塞缪尔从埃德文那学了之后,就引申出了其他想法。空气可是种好东西,这里的人并不能认识到“空气”这个概念,他问埃德文的时候,埃德文也只说他想的是用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来挡住他,用的是兽化之后身体附带的巫力。但塞缪尔可是现代人啊,想想那些看过的小说里的空气异能者吧,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捡到一个大便宜,对把谟思洁利钥匙给他的埃德文,更是觉得他千般好了。
他用了他勉强记起了的光学知识,做了一个折射屏障,使远处的人往这里看却看不到他们,然后在塞缪尔的紧张下,埃德文开始变身了。
他的身体慢慢缩小,和他变成野兽的过程很像,只是身体缩的更小。骨骼变形,皮肉缩减,属于猫的特征出来,最后立在原地的,便是身为猫的埃德文了。
塞缪尔一把抱起埃德文,在从他们因契约之中传来的信息得知埃德文变身成功之后,就先紧张的拉起白猫的四肢检查起来,幸好,他的四肢上都是一片白,既然是塞缪尔谨慎的拨开毛发,也没有找到那个身为人时身上的谟思洁利标记。谟思洁利标记可是神对自己信徒的标记,即使是叛神渎神改信神了,也不会消失,而统领单神区的宗教可是不接受有其他神祗打过标记的信徒的,他们要求的是从一而终,要的是纯洁的信徒,甚至他们的神都不会给信徒打上标记,只是规定了他们的服装配饰等。
变身之前,埃德文需要对自己要变成的东西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这点他和塞缪尔讨论过,是总结了两个人的审美之后能够想出来的最美最美的白猫形象。塞缪尔喜欢毛发纯粹,一把色的动物,要么全白,要么全黑。其中猫他在现代最喜欢的就是安哥拉猫,这种猫白色的不要太帅,可惜因为白色种太稀少,他没在现实中见过,也只能对着电脑屏幕流口水。
埃德文变成的这只猫就是他提出的以安哥拉白猫为原型,然后让它显得更本土化,更不异类化一些,毕竟安哥拉猫原产地算是亚洲,和以欧洲为原型的希尔斯布大陆的本土猫还是有些细微差别的。
既然埃德文成功的变成了猫,还是一看就纯洁又孤傲的有点神性的猫,塞缪尔就高高兴兴的抱着埃德文继续上路。他们没有带马匹来,因为塞缪尔的力量还不太够,不足以将马一起隐形,只能忍痛舍弃了。
埃德文继续科普一些他知道的知识,被塞缪尔抱在怀里顺着隐约而见的小路往前走,同时开始串通个借口好顺利的混入教廷。他们走了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小村庄,塞缪尔隐形起来观察着他们。
就塞缪尔走来这一路,虽然没有见过多少人,但也不妨碍他大致了解一下单神区的事情了。从农业和经济上,他感觉都差不多,并没有明显的区别,人们穿的衣服样式也是,毕竟是因为都在同一片大陆上,一千年前也互相交通么?但是从精神上看,却有明显的区别。
多神区的百姓的神情总是显得有些呆滞,没什么精神劲,但是这里的却不是。有着共同的信仰和组织,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他们时不时的做着的信神动作和说话中的“赞美神”,总会显得他们比多神区的多了些什么,显得更统一。
人一有了信仰,不论这信仰,都是会有改变的。塞缪尔有个比较近的亲戚信奉基督教,就是因为得了癌症之后想找个寄托,手术成功做完之后照样信,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好,后来也确实没有复发。
为什么基督教在塞缪尔所在的地方属于全世界最厉害的宗教之一?别的宗教总是有不少神可供信仰,但是基督教就是信“神”,信仰不会被分散,凝聚力就强,所有世俗的政权才会一直和宗教拉拉扯扯纠缠着权利。
当权者都想得到这股力量,就是因为有那么多信众可供驱使。而如今,塞缪尔就是要当那个被信仰的——哪怕只是个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