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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与他们告别,同他们摆摆手,只简单地说了“再见”。
车子发动,驶离。顾安晴的眼眶终是不可避免地再度氤氲,可是依然没有哭,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因为心里暖暖的……
他们吃过饭后就两三点了,从h市到a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顾安晴在机场和徐秋慧告别后就独自坐了出租车回家。
坐在车上,还没有从分别中缓来,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顾安晴的情绪,是小晨,他怎么打电话了,顾安晴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笑了笑,“喂~~”
“姐,你在哪?”那边顾安晨的声音传来,很是异样。
“小晨你怎么了?声音这么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安晴没有回答顾安晨的问话,他在国外,她现在在哪对他来说无所谓的好不,倒是小晨,声音那么不对劲,别是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在家里。”顾安晨说道,“你快点回来吧!爸爸~爸爸他~~去了。”顾安晨哽咽地把话说完。
“什么?!你说什么?!”顾安晴惊慌地问,然后颤抖着确认道:“小晨,你,你是小晨吗?”不等顾安晨回答就又接着说道:“别跟姐姐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而且,我不允许你这样说爸爸!”话至最后,声音陡然凌厉。只是,那发颤的声音暴露了她的惶恐。
顾安晨听到姐姐如是反应,原本就通红的双眼又涌上泪水,姐姐是不敢相信,是啊,他接到妈妈的电话时也是这般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啊,可是,不管想不想、愿不愿,这都是事实啊!再想逃避,自欺欺人也得面对啊!哽咽出声:“姐,快回来吧……”
顾安晴举着手机的胳膊无力地落下,那边顾安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怎么会?!爸爸怎么会突然去了?!那天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啊?!……“师师傅,开快点,最快的速度,求你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忘了她一眼,看到她悲凄的神色,又听到她刚才打电话,也能猜到发生了些什么,应了一声,把速度开到了最快。
顾安晴交代完司机,心里已经濒临崩溃。爸爸真的走了吗?她不相信!爸爸怎么舍得她一个人?!不!爸爸不会抛下她的!!……顾安晴这般自欺欺人地想着,可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尽管她不想、不愿,可是心里已经相信了小晨的话……
从机场到家里,路程并不是太远,可是对顾安晴来说却是那么漫长……她急切地想回去,想看看爸爸,可是又怕回去,怕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顾安晴在这样极度的矛盾与惊惶中不安着……
车开到家门口停,顾安晴慌乱地下车,往家里跑去,车费都忘了付。那司机也是个善良的,知道她家中估计发生了大事,看着她匆忙下车的背影,叫住她的话在口中又停下了,叹了口气,掉头离开了。
“小晨……”顾安晴一口气奔到客厅,嘴里唤着顾安晨的名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问问顾安晨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更想确认顾安晨其实不在家里,刚刚她接到的电话只是一场幻觉,爸爸怎么出事呢!
“姐~~”顾安晴听到动静后出来对着顾安晴喊了一声,说道:“爸爸在房间。”顾安晴一听到他的话连忙奔了过去,顾安晨大步跟上,犹豫着说道:“妈的情绪有些激动。”
顾安晴并未理睬顾安晨,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顾文涛身上,一把推开门,“爸——”看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彻底懵了。
只见顾文涛安静地躺在床上,范瑾茹跌坐在床边。
“爸爸——”顾安晴扑过去喊,泪水瞬间落下,因为她碰触到的顾文涛,身体是凉的。
“爸,爸爸你醒醒,我是小晴,你的小晴,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好吗?爸,爸爸——爸爸你看看我,我是小晴啊!!爸爸,爸——”
“你滚开!”旁边地范瑾茹由于顾安晴的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如今见到在顾文涛旁边哭喊地是顾安晴,双眸里蹦出浓烈地愤恨。是的,是愤恨。一把推开顾安晴,对着她呵斥道。
“妈,你这是做什么!”顾安晨看到这个状况,红着眼睛说道。
顾安晴好像是没有听到范瑾茹的话也没有感受到范瑾茹的动作,被范瑾茹推到在地后,没有其他反应地对着床上安静躺着,已经不知一切的顾文涛爬去,嘴里一直叫着爸爸……
“你别碰他!我不许你碰他!”见顾安晴又对着顾文涛扑上去,范瑾茹又一把拉着她的胳膊把她甩开制止。
顾安晴此刻已然有些崩溃了,她到现在还不愿相信顾文涛已经去世了,不,不是不愿,而是不去。不理会范瑾茹的话语和动作,还是一个劲儿地对着顾文涛呼喊,企图叫醒床上那个已经没有了心跳、停止了呼吸的人。
看着姐姐被母亲甩倒在地上,连站起来都不知道,只是朝着爸爸躺的地方爬去,顾安晨此刻也是泪流满面。这对一个才十五岁还算是个孩子的人来说确实难以承受,突然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而母亲又对唯一的姐姐这般迁怒,说迁怒都是轻了的,按母亲现在的情况,把父亲的死都怪到姐姐头上,对姐姐是恨之入骨了的吧……
他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可是又怎么能去怪姐姐呢,哭着拉住母亲,阻拦道:“妈,你别这样……”
“你放开!别拦着我!”范瑾茹对拉着他的顾安晨呵斥道,空出另一只手去拦住顾安晴,不允许她去碰触她的丈夫。此刻,顾安晴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杀夫仇人。
顾安晨如何会听话地放开她,如今爸爸已经去了,怎么能让妈妈再和姐姐这般,两个人,一个是他姐姐,一个是他母亲,都是他最爱的人……顾安晨拉着范瑾茹不松手的喊着:“妈,别这样,你别这样……”泪水也早已爬满这个少年的眼眶,在还显青涩的脸颊上默默而恣意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