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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平大步进来,扫眼看了一圈,屋子里乱糟糟的,陆仓绑着,崔成跪着,陈氏在一边脸色苍白,谢菀站在房氏跟前,房氏脸上赫然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子。
房氏回过神来,又见崔平在此,重获了底气,到底是被宠了十几年的,一见崔平看过来顺势就嘤嘤嘤哭了起来。泪盈盈一双妙目,含愤带泪瞟向谢菀,委屈而隐忍。三十多岁的人了,儿女都养大了一双,此刻委屈起来还有一股闺阁女子之态,全不见之前的盛气凌人。
崔平狠狠瞪了谢菀一眼,怒火却直奔陈氏:“看你养的好女儿!竟然动手打父亲的姨娘!还有没有规矩了!”
陈氏直面崔平的怒火,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无一丝血色,强撑着道:“老爷,是房氏出言不逊在先,还攀扯宫中贵人,缃儿也是替她姨母出头,这才……”
房氏一听暗叫不好,见陈氏又拿这个话头作伐哪里肯,顿时大声哭道:“老爷,妾身也是为了劝夫人不要发卖崔主事,这才亲热的叫了几声,绝无攀扯贵人之意!实在是平日里共同侍奉老爷,夫人待人宽和,这才叫的亲热。夫人若是不喜,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夫人看在老爷的份上饶妾身一回!”
崔平闻言果然皱起眉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崔成,沉声问:“崔成,这是怎么回事?谁敢发卖你,给我实话实说!”
崔成畏惧地看了一眼谢菀,但崔平在此他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于是毫不犹豫:“是,老爷!小的原本是奉夫人的命去查和应姨娘私通的男人,谁知道查出来竟是夫人跟前得用的陆管事,这才绑了人来复命。没想到夫人竟因此怪罪,二小姐要拿了奴才送到宗人府!房姨娘给奴才求情,挨了二小姐一个耳光。”
“你说谁跟谁私通?应氏?可有人证”听到这里,崔平彻底黑了脸。
众人望向跪在一角的小丫头,原本因为谢菀一翻作为被忽略,此时又重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加瑟缩,看上去十分可怜。
崔平的目光令人畏惧,双燕瑟瑟发抖的回话:“是,是奴婢,奴婢亲眼,所见。”
崔成见丫鬟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忙促她:“你不要怕,慢慢说,说清楚了。国公爷在此,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崔平点头,双燕这才流利说道:“中午奴婢伺候完夫人午饭,趁着歇晌的时候日头好,去芷香苑外边的花圃采了不带露水的花瓣准备就地晒了。正蹲在花圃一角时,忽然看见芷香苑垂花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藏青的绸缎直缀,转弯时看见左耳一颗黑痣。奴婢见此人既不是国公爷又不像府里的小厮,一直惴惴不安,这才打了夫人的瓷碗,请老爷开恩,不要把奴婢卖了!”
双燕说完,崔成赶紧把在陆仓家里搜来的藏青色绸缎直缀奉到崔平眼前,跟陆仓身上的一个款式。
藏青的绸缎直缀,左耳一颗黑痣……陆仓一听,大声喊冤。崔平见了怒火中烧,指着崔成道:“你去把应氏那个贱人带来对峙!”应氏是他在外边应酬,底下人送来的,据说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哪来的外男去她院子,除了野男人还有什么?
房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快意,她今日来本就是为了寻陈氏的错处,夺了她的权利,除掉她的心腹,让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谁才做的了主!她陈氏主母之位就是个摆设,应氏那个贱人敢跟她争宠,就叫她知道厉害!
陈氏一见崔平要去拿人,就知道他定然信了大半,但陆仓为人陈氏也信得过,平日里少有得用的人,如今连他都保不住,陈氏于心难安。
“老爷,我看此时颇多疑点,应姨娘也跟老爷有几分情分,要是这样去拿了应姨娘,只怕叫人寒心。我看不如再查查,应氏那里还是由老爷单独去问吧。”陈氏柔声劝道。
“是啊,老爷,夫人怕是叫她得用的人也寒了心,我看还是再查查好了。”房氏挑衅的看了一眼陈氏。
崔成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押着一个二十出头,姿色秀丽的妇人过来。穿着素色衣裙,纤腰不盈一握,头发盘在脑后只插了个簪子固定,未施粉黛,杏眼泛红,一副哭过的样子,看着苍白而羸弱。
崔平一看就有些心软,毕竟跟在身边有几年了,应氏生的又美。他也宠爱过她一段时间,不过因为房氏与他青梅竹马,吃起醋来,他这才冷落了应氏,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耐不住寂寞!崔平恼羞成怒,指着陆仓问道:“应氏,这个男人你认得吗!”
应氏直盯着崔平,语气哀婉:“老爷认定妾身认识,妾身说不认识又有用吗?”
房氏心里唾道狐狸精,嘴里哼了哼:“妹妹这是欺老爷心软念旧情,做了这种事,还有脸否认?”
崔平沉声道:“只要你能证明清白,我就信你!”
应氏哀婉一笑,凄惨绝美,袖子里突然拿出一把剪刀指着自己的脖子道:“那妾身只有一死正清白!”
崔平忙想阻止。谢菀就柔柔笑了起来。这一声十分突兀,连应氏都止了动作。
谢菀笑着道:“今个真是看了一出好戏,以下犯上,颠倒黑白,如今连事关人命的事都如同儿戏,空口白牙就可以置人于死地。今日可凭一个双燕就打发了应姨娘,改日再来个双喜是不是就可以换了主母让位啊,房姨娘?”
房姨娘被谢菀点名,气的想要骂娘,这个小贱人,就跟她过不去!句句都是一顶她受不起的大帽子,就算她想取陈氏而代之,那又可能承认。她打她一巴掌还没跟她算呢!又来搅局!
“妾身不懂二小姐在说什么。”
“哦,你不懂,那我们就来说清楚。”
崔平出言呵斥:“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怎地还留在此地!快走!”
谢菀:“哦?长辈?姨娘也算长辈?不知道这是国法还是家规怎地闻所未闻?”
“你!”崔平一时被堵的无语。
谢菀转向地上的小丫鬟:“双燕是吧?你刚才说,你站在芷香苑外的花圃一角,那你说说是站在哪个方向?靠近垂花门还是远离垂花门?”
双燕答道:“花圃的西北角,一颗四季青旁边,靠近垂花门。”
谢菀又问:“那男人出了垂花门,左转还是右转?”
双燕迟疑道:“右,右转。右边有一条小道直通后院角门。”
“那你看见他上了小路去了角门?”
“……是。”
谢菀点头,转过来却朝着应氏道:“应姨娘,她说的那处地方可对?那珠四季青离着垂花门有多远?”
应氏不知何解,只是答道:“确有一颗四季青,离着垂花门有几米开外。一条小路饶过花圃直通后院角门。”
谢菀转向双燕:“正午时分,太阳高照,你躲在花圃西北角靠近垂花门处看见一个男人右转,看的见他左耳的痣却看不见他的长相?”
双燕嗫嚅道:“奴婢,奴婢不敢多看。”
谢菀大喝:“满嘴谎言!小路饶过花圃直通角门,你若看见他右转,那么当见的是他右侧半身,如何见了左耳黑痣?!”
应氏这才恍然大悟!双燕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着急就看向了崔成和房姨娘。
情势直转,眼看双燕就要暴露,房氏气的肝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见双燕朝她递过来求救的眼神,简直就像只着鼻子说她就是幕后主使,她如何能认?
房氏冲到双燕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婢!还想诬赖我不成!”
谢菀给了房氏一耳光只留了个手指印,可平日里瞧着柔柔弱弱的房氏竟然一巴掌把双燕打的嘴角溢血。双燕被打的眼冒金星,噗通一声栽倒地上。
崔成见了房氏作为,顺势又补了一脚,跪地求饶:“老爷开恩,都是这个贱婢胡乱攀扯,请老爷明鉴!”
双燕挨了房氏一巴掌又挨了崔成一记窝心脚,彻底昏死过去。事到如今,谁还不知道是房氏和崔成捣的鬼?可这些个人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个事无对症!
再看一旁沉吟不定的崔平,接下来如何还真不好说。在谢菀看来,房氏的所作所为,手段并不如何高明,谋划也不多周全,可她就敢如此来算计主母,甚至差点除去了一个姨娘,陈氏荏弱可欺固然是其一,最大的依仗怕还是崔平的维护!这人心长偏了,什么道理可都不管用了。
双燕昏死,崔平不再追究,陈氏也翻不起什么花样,谢菀一个小辈有的是办法打发,至于应氏还从未被房姨娘看在眼中,为了府里的颜面,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房氏算计的挺好,可惜应氏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怎么肯让她再次得逞?
应氏猛地往前一扑,跪在崔平脚下哭道:“老爷,房氏好狠的心,妾身差点就没命了!老爷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也给妾身一个公道啊!”说罢一头撞在旁边的桌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房氏脸色煞白,这个贱人居然以死要挟!
崔平也被应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叫人把应氏送到厢房去,止血包扎又着人去请大夫。被这么一闹,局面更混乱起来。
谢菀暗叹一口气,这个应氏真不是个聪明的,怪不得房氏敢拿她下刀,没看府里另一个更不受宠的柳氏都安然无恙。她这么一闹非但讨不到公道,还白给一个快刀斩乱麻的事由。
崔平眼神一扫,借着处理应氏的事,就想给事情定局。正沉吟着如何开口,就见谢菀忽然上前,盈盈福身一礼道:
“缃儿恳请父亲不再追究此事,双燕胆大包天,便杖毙以儆效尤。房姨娘怕是受了崔成蒙蔽,父亲您是没看见,崔成顶撞了女儿,女儿着人掌他的嘴都没人敢动,气派比女儿这个主子还像主子!怕是他挑唆了房姨娘也未可知!之前是女儿想岔了,只觉得这么个翻天的奴才,怕是只有宗人府才治的了。如今父亲在这,还请父亲依了女儿惩治刁奴,也给应姨娘一个公道!”
谢菀一副小女儿受了委屈向父亲告状的语气,一下子把跟崔平的父女关系拉近了不少,而且说的自然流畅,既有小女儿的姿态,又有公府贵女的脾性。于之前要么柔弱似陈氏要么大发小姐脾气的样子圆润许多。且大半的话都说到了崔平心坎上。如今房氏和崔成理亏,可以保全一个,当然选择房氏,至于崔成,不送宗人府,让崔缃惩治一翻,只要保住性命,以后再补偿就是了。
崔成一见崔平的神色就知道不好,赶紧告饶,被崔平一眼制住。当他不知道他仗着身份在作威作福的事吗!
崔平难得夸了他与陈氏的这个女儿一句:“缃儿看着懂事多了。既然这样,就依缃儿的意思,如何惩治但凭缃儿你说。不过,崔成毕竟是你父亲的乃兄,又救过我的命。切不可伤他性命。”
“崔缃”一脸受宠若惊地拜谢:“谢父亲!依女儿之见,崔成杖责五十,送去庄子上反省。”
崔平皱了皱眉头,又松下:“来人,把崔成带下去!”又叫人把房氏送回去禁足,转身去了正屋内室。
晚上歇在了陈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