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极限

青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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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校长匆匆把靳松拉进办公室,门一关,握住他的手,那表情声音像找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儿子,“靳老师,我向你道歉,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其实靳松自己也糊里糊涂,他既不知道自己解开的沃希尼手稿的价值,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测试有多了不起,讷讷地回答:“谢校长夸奖。”

    “你现在以实力证明了,你完全是个天才,你会成为大师级人物。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校长请说。”

    朱校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希望你向其他人说明,你是我的私人门生。”

    “啊?”

    “哈哈,我知道让你撒谎可能不太好。可小靳你也知道,你在学校的日子,校方可没薄待你,如果你不这么说,这项荣誉可就不属于我们学校了,这些荣誉归了学校,我们可以得到更多各方面的支持,更好地让学校为教育事业做贡献,而且你会为我们的学术明星。我已经决定马上升级你为学校老师,享受最高的教授级待遇,我保证你会得到比你想象中更多的东西。”

    “可是……”靳松很明白校长打什么算盘,他这么一说,朱校长自然会跟着身价百倍,他的存在会谛造出无比响亮的广告效应。他想到崔永然同自己说的话,感觉这朱校长的确是个人精儿,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有些抵触。

    “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想想,你父亲好歹也曾是在这家学校执教,你这么做了,他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朱校长的话击中了靳松心中的柔软之处,他毕竟年青,又没什么主张,何况这功劳也的确不属于自己的,而是手指上那神秘的力量,一时脑子一乱,信口道:“但凭校长做主了。”

    “好孩子!”朱校长喜不自胜。

    马上,朱校长召集校方领导开了紧急会议,史密斯教授和苏曼也列席其中。

    “我们已经决定,正式提升靳松为我们学校的教授,并且向世界数学联盟公布他的两项成果,从现在起,他正式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史密斯不解地问:“校长,如果我没记错,你不久前还说要辞退他的。”

    “教授您有所不知,我说的辞退是指让他辞去内务工作,安心地钻研学术。我向您说明,其实靳松一直是我们校方,也是我个人重点培养的对象,他在学校的日子,我们一直给过他很多支持,他今天的成就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很早就发现他是个天才。”

    “原来是这样。”史密斯是个学术大师但没什么花花肠子,也就信以为真。只有其他人知道内情,心里都讪笑不止,这个校长的脸皮真是厚得没话说,当着众人吹牛撒谎居然脸都不红一下。苏曼更是暗暗摇头,对这个见风驶舵的朱校长,她算是彻底认清了。

    她望向对桌同样的列席的靳松,照理说能获得这么多殊荣他本该高兴,可她发现靳松更多的是不安和茫然,并没有学术家的自信和底气,倒有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这让她疑心更重,靳松给她的感觉也越加不寻常起来。

    会议后期基本上是朱校长在打官腔了,大部份是夸自己如何慧眼识英雄,看起来他吹得自己都相信靳松是他发掘的,以至于连蔡主任这个马屁精听着都不耐烦了。

    散会以后,史密斯教授马上启程回国,帮校方向世界数学联盟申报这两项学术成果,靳松也得到人事安排,原本朱校长想破格直接把他聘为教授的,但考虑他的年龄,而且靳松毕竟没有出版过学术专著,也没完成过教学任务,经研究把他聘为讲师,与苏曼在同一科系。

    靳松有种一夜之间自己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他分到新房,而且得到高额的薪水,一旦国际数学联盟确认他的成果,他还将得到大笔的现金奖励,这一切都是拜手指中神秘的力量所赐。

    天性老实的他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很担心,万一这力量突然消失了,那自己怎么承担后果呢?所以虽住进新房,他反而睡得一点不踏实。

    正在左思右想,靳松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哪位?”

    “你好,靳老师,我是苏曼,能约你谈谈吗?”

    “当然可以,我们在哪见面呢?”不管心里如何不安,他还是乐意与心仪的苏曼多呆在一起。

    “我在校外的咖啡厅,不见不散。”

    宁静雅致的咖啡厅,苏曼盯着靳松,被她的美目看得有些不自在,靳松问:“苏老师找我有事吗?”

    “今天我才知道世上真有天才。可是我老有点不对头的感觉。”

    靳松紧张起来:“你在怀疑我吗?”

    “那倒不是,你所作所为大家都亲眼看到了,这做不了假的。让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那么帮朱校长呢?”

    “他是校长嘛,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苏曼叹了口气:“你呀,说你是个木头还真没说错,你看不出来他在利用你升官发财吗?”

    “我知道,可我什么都不懂,又没什么朋友,自己又没什么主意……”靳松头越说越低。

    苏曼笑了:“这难道就是天才的特徽?虽满腹学识却不通世务?”

    靳松尴尬地笑笑:“让你见笑了。”

    “不过也好,虽然我不喜欢朱校长,但我还是很高兴他把你安排在和我同一个科系,以后你要多多指教我。”

    “哪里,是你该多多指教我。”

    “我很好奇,你在学术领域到底还有多大本事?说实话,今天的测试并没有试出你的底线,好比你解开斯托克斯方程,你是从哪方面得到的灵感呢?”

    靳松张口结舌,他哪知道那只不受控制的手是怎么解开方程的呢?那些题目他大多只是认识上面的字,其实质内涵一窍不通。

    “怎么,舍不得教我,还是想秘技自珍?”

    “不是不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靳松想了想道:“碰到问题我就去解答,但你要问我过程,我自己有时也不明白怎么想到的。”这倒是实话,只是苏曼听起来,倒成了他对学术有天然的直觉似的。

    “这么说你是属于实干型人才?”

    “人才不敢当。”

    “那你除了数学,还有哪些专长吗?”

    “这个……”不管怎么说,靳松还是希望让心上人觉得自己有本事,可今天自己够招风了,他不敢再显摆,摇头:“没什么别的了。”

    由于他木木讷讷不怎么会说话,苏曼同他沟通也觉得挺困难,只好道:“好吧,我们不提这些,来,我以咖啡代酒,祝贺你今天荣升讲师。”

    “谢谢。”

    两人对饮时,服务小姐小姐小姐过来给他们加水,不料一不小心,她的制服下摆碰倒一个水杯,眼看就要掉地砸得粉碎。

    “接住。”靳松本能地想,与此同时,他的右手飞快一捞,稳稳地接住水杯,连水都没洒出一滴。

    苏曼瞪大了眼:“真是好身手。”

    靳松笑笑,心里称赞自己的手真是无所不能,连反应都这么快,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

    苏曼问:“你怎么练出来的?”

    “呃……”

    苏曼笑道:“又不知道?”

    靳松难堪地笑笑,苏曼也笑了:“我听说过你这种人,有杰出的天赋却往往对自己缺乏了解。我觉得该给你个忠告,不要光埋头做学问,也要学会表达自己。”

    “我表达能力是很糟糕。”

    “这可不行,你将来可是讲师啊,表达能力比学识更重要呢。”

    “这事朱校长也同我说过,说会安排我参加为期三个月的讲师培训。”

    “那你想同谁学呢?”

    “这个当然看校长怎么安排了,其实我个人……”他看看苏曼,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苏曼有点小得意:“看来在这方面我还是比你强。”

    “那是,你当仁不让,你要是愿意教我我会很感激的。”

    “好吧,我试试申请当你的培训辅导员,争取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也好方便我向你提要求。”

    靳松坦然道:“就算我不欠你什么,你想我做什么我也愿意的。”

    本来苏曼只是句玩笑话,可听他这么认真地回答,由衷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诚意。她扬扬眉毛:“那我们交个朋友吧,朋友间就不必说谁欠谁了。”

    靳松有喜出望外的感觉:“我能成为你的朋友?”在他心中,一向对苏曼敬若天人,听她主动说出来,有种中奖的感觉。

    “为什么不可以,你觉得你低人一等吗?做人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嗯。”他用力点头:“那我们以后是朋友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

    两人相视而笑,一晚交流让两人距离拉近了许多。

    回家后,靳松感觉心旷神怡,甚至看到自己还不了解的神秘右手也不觉得害怕了,如果没有它只怕自己永远无法和心目中的女神这么近距离接触。

    “虽然你让我害怕,但还是谢谢你。”他对着右手说话,又自言自语道:“我真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呢?”

    右手一动不动,但靳松能感觉到自己对它说话时,它好像内部有股鲜活的生命在手臂的血脉中流动,直觉告诉他,这只手是独立于自己生命之外的一个存在,他甚至能感觉它是有思维和智商的,并不是单纯属于自己的一件工具。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在咖啡厅接到杯子的那个动作,这只手是那么敏捷,心到手到,快得不可思议,他突发奇想,揉了一个纸团,“让我投中筐子。”

    右手挥出,纸团在几米外的屋角垃圾筐准确命中,他再试了几次,每次都百发百中。

    “好厉害。”靳松抬头,他无意看到外面远处的大楼顶有个电影院的广告招牌,上面有一幅大型电影海报《小李飞刀》。

    “如果把纸团换成飞刀,我也能百发百中吗?”这个念头让他兴奋起来,虽然他很老实,但同所有年青人一样,有着武侠情节,他找出一把小刀,是平时用来削水果的,又在门板上画了一个小圆,一挥手:“中!”

    笃!飞刀准确命中圆心正中,他又想:“它的力道又怎么样呢?”他上前拔下飞刀,远远站定:“射穿门板!”

    一刀飞出,啪地一声,不但命中圆心,而且连门板都扎穿了。

    “哇!”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右手,不止是准确无比,连力道都这么强了,这未免不合逻辑,自己的肌肉并没有发达多少,可怎么力量变这么大呢?

    “试试它的力量。”他越试越兴奋,单手去抬桌子,这张重达百斤的办公桌轻松地抬了起来。“再试试。”他拿起一个钢杯,心念一动就捏扁它了。

    这不禁让他想试试这只手力量的极限,他找到一个水管上的钢铸零件,“捏碎它。”指令一发,右手合拢,可这钢铸零件到底不同钢杯,捏了半天纹丝不动。

    靳松长长地吁口气:“捏不动,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嘛。”

    这话一出,突然他感觉右手自动屈伸起来,手掌在变红,好像生气了一样。靳松大惊:“这话激怒它了。”

    啪地一声,手掌再次扣住零件,靳松痛叫一声,感觉五指传来一阵剧痛,同时看到整只手掌光芒大盛。同时在光芒中他看到手掌发生离奇剧变。

    “啊?它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