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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动了动,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颜子轩的心,再次抽痛。
“你每天看着这些,我想,你的心情也不会很好。”
这句话,在她听来,更像是颜子轩的心虚。
颜子轩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心在滴血。
实在没办法,颜子轩想要上前,将她拥住,却被她轻巧地躲开。
牵起瑾儿的手,钟若寻才道:“我这就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带着瑾儿回医馆。”
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颜子轩。
颜子轩站在原地,看着钟若寻母女两个走远。她的背影是那么孤单又坚强。
小家伙时不时还笑嘻嘻地回过头,朝他摆手。
深深地吸了口气,颜子轩强压下心里的不舍,才对身边的今歌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中。”
……
钟若寻牵着瑾儿的手,出现在医馆门口的时候,钟锦良才从里面出来,手上还包着渗血的纱布。
一看到钟若寻,和她手里牵着的小家伙,钟锦良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是欣喜。
只是父母,爷孙三个人面对面的站着,相对无言。
“师姐,您怎么回来了?”
倒是小喜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医馆门口,互相看着的一家人。
“我带瑾儿回来住几天。”
言语上虽然平淡,但是里面的苦涩,却只有钟若寻自己知道。
钟锦良的心抽了抽,道:“怎么要你们回来?”
这时,楠竹也从医馆里走了出来,一看到钟若寻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道:“站在门口干什么啊,还不进来?”
钟若寻便牵着瑾儿,后面跟着两个宫女,一起进了医馆的后院。
钟锦良愣愣地站在医馆的门口,看着她们母女进去。
“还看啊?还不进来?”楠竹提醒道。
“!”钟锦良一惊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好咧。”
钟若寻才将东西放好,小家伙已经笑眯眯地黏上了楠竹,“姑婆。”
楠竹被小家伙叫得,心都快融化了,抱起她亲了亲,道:“瑾儿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听娘亲的话呀?”
瑾儿想起最近的几桩事,偷偷地瞥了钟若寻一眼,道:“瑾儿最近不乖,惹娘亲和嗲嗲生气了。”
站在一旁的钟锦良,突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瑾儿,道:“你娘小时候,也唤我嗲嗲。”
瑾儿这才注意到,这里一直有一个不认识的爷爷,“你是谁呀?”
孩子一开口,钟若寻和钟锦良之间的气氛,就更尴尬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的问题。
而对钟若寻来说,过去的某些记忆,再次将她的脑子占据,明明以为已经忘了的,可是钟锦良一提,原本好像已经复原的伤口,再次被撒盐。
似乎感受到大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小家伙怯怯地往钟若寻的腿边挤了挤,半晌才探出一个头,静静地看着钟锦良。
“瑾儿,你躲什么啊?”楠竹不想让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影响到孩子的成长,所以到钟若寻的身边,将小家伙抱了出来,指着钟锦良道:“这是你外公,也就是你娘亲的爹爹。”
楠竹看得出,钟锦良愧疚的心,已经快要将他自己折磨疯了。
在见到小家伙之后,看着她的眸子里,柔得都快化成水了。
瑾儿乌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钟锦良,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着,她又看了看一直都背对着钟锦良的钟若寻,突然咧嘴对钟锦良一笑,喊道:“外公,我是瑾儿。”
这一刻,钟锦良可以说是老泪纵横,直接朝着瑾儿伸出手。
小家伙乖乖地被他抱过去,在钟锦良的怀里乖巧地令人心疼。
“好孩子,外公的小乖乖。”钟锦良抱着瑾儿,颤着声说。
小家伙不明白,为什么外公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哭?
“外公,你疼吗?”小家伙不明所以地问。
钟锦良被她问得尴尬,愣了半晌才道:“外公疼,很疼,心很疼,疼得都快活不下去了。”
这一刻,就连置身事外的楠竹,都泣不成声。
钟若寻一直背对着钟锦良,眼泪一刻不停地流下来。
她等这一刻,不知道等多久了。
可是最想听的那个人,都不在了。
“外公,你疼的话,那瑾儿帮你呼呼。”瑾儿歪着头,一只小手不断地给钟锦良擦着眼泪,“是不是这里疼?”
钟锦良眼泪不停,但是头却不断地点着,“好,有瑾儿,外公以后就不疼了。”
小家伙还真的热心,煞有其事地帮钟锦良不断地吹着,边吹还边问:“还疼吗?”
小家伙的贴心,让钟锦良欣慰,“不疼了,外公已经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
“你、你的手怎么了?”
钟若寻的声音不大,但是让钟锦良听了之后,犹如获得新生,“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钟若寻听后,默了默,才道:“要不,要不,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
钟锦良很想答应,但是还是犹豫了一下,道:“不会不方便吧。”
“一家人,哪里来的不方便。”楠竹站在中间道。
钟锦良巴不得能和女儿一起吃顿饭,立刻道:“那好,太好了。”接着又对怀里的瑾儿道:“外公今晚在这里吃饭,好不好?”
根本不明白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瑾儿,当然高兴地拍着小手道:“好。”
时隔十几年,一家人终于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自从瑾儿喊了外公之后,就没离开过他的怀里,爷孙两个一拍即合。
钟锦良将瑾儿抬着坐在自己的肩上,逗得瑾儿一直哈哈大笑。这是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快乐。
席间,钟锦良一直帮着喂瑾儿。
钟若寻一直看在眼里,其实说真的,心里的冤在看到钟锦良手上的伤之后,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你自己也吃吧。”钟若寻给他加了块肉,才一段时间没见,钟锦良真的瘦了很多。
这种体验,钟锦良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就连当初钟若天那个假女儿,都没有给他夹给一次菜。
“好好,我吃。”一块肉,被他吃的像仙丹似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一顿饭下来,几个人倒是忘了钟若寻是为什么要回来的?
“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住了?”楠竹突然问。
闻言,钟若寻的筷子一顿,才放了下来,道:“以后,我不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