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垂死的罗马利克

失眠的小钻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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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杜苍往外看去,只见五六个骑士抬着一副担架飞奔而来,他们神色惊慌,还没走近便大声喊道:“救命啊!安吉尔!有人快顶不住了!安吉尔!”

    “来了!”安吉尔提起药草袋,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来。

    “放这”,杜苍用脚踢开烧焦的木柴,让出一块平坦的空地。待担架走过来,籍着火把的亮光,他才看清楚在上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吉勒摩刚刚和他提到的罗马利克·蒙太古。而抬担架的四个人,却是前几天和曾他“畅谈人生”的四个斯帕莱特家族的骑士。

    人生的确很奇妙,斯帕莱特家族的四个骑士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的却是他们敌对家族,蒙太古家族族长的儿子。

    酒气混杂着血腥,扑面而来,只见罗马利克胸口剧烈起伏,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颈部血流如注,紧缠的绷带毫无作用,已被鲜血完全浸透。不用看第二眼,杜苍就知道这是颈部动脉损伤造成的大出血,情况危急,现在罗马利克已经陷入休克性昏迷,如果不能及时止血,他很可能会在下一秒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血如泉涌,流到了担架上,再滴落地面。安吉尔跑到杜苍身旁,见此状况,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她马上蹲了下来,把药草袋的药草往外倒,“杜苍,帮忙。”

    杜苍伸手扯开绷带,被大面积撕破的血肉露了出来,温热的鲜血喷/射着溅上手臂。眼光一扫,食指和中指按下,他准确而且有力地按住了受伤大动脉靠心脏的那一端,流血的速度立刻减缓。接下来,要看安吉尔的了。

    普通的小伤口,甚至较大的不致命的伤口,止血其实很简单,合格的骑士们也可以轻松做到,只需要洒上特制的药粉,再用一两个咒语加强药力效果,血便能完全止住。但现在情况不同,罗马利克的血管可能都断了,不修复的话根本无法止血。

    在修复血管的同时,还要使他被撕扯开裂的肌肉愈合,而且他失血过多,已经休克,又必须用魔法回复他的体力和精神。

    如此种种,安吉尔面临的挑战着实不小。幸好,她以前常常在荒原上遇到受伤的小鹿、野兔,村里的公狗打架,骑士团的马跌断马腿,大多也是由她治疗,这些都让她积累了不少经验。再加上两个半月前在海边治好杜苍,她的信心也建立起来了。

    手指感受着动脉的搏动,杜苍感到罗马利克的脉搏越来越弱了。只见安吉尔撕开一大包草黄色的药粉,将它们全都倒在罗马利克脖子上,连杜苍的手也沾上不少。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杜苍和安吉尔,他们生怕任何的动作,都会影响到治疗的进行。

    “杜苍,你就这样,别动”,安吉尔将手放在杜苍手上,低声念着咒语。好像有微风吹拂,带来清新的空气,淡淡的绿色光华从她的手上岀现,如缓慢的水流,流过杜苍的左手、手背、手指,然后与药粉发生作用,产生更明亮的荧光。

    世间万物,都能在微荷缔网络中找到依据,人的身体也不例外,人可以使用魔法影响世间万物,也可以通过特定的咒语和精妙的魔力操控,让微荷缔网络中的其他元素影响别人或者自身,骑士们常用的咒语【得莫希衣】是这样,安吉尔现在使用的方法也是这样。

    枯木发芽和白骨生肌,其实有某些共通之处。

    荧光时亮时暗,缕缕比头发丝还细的白光穿插其间。不一会,血止住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安吉尔全神贯注,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杜苍能感觉到安吉尔的魔力从自己左手流过,那是一种将手放在水龙头下,享受水流温柔抚摸的滋味,他也能感受到安吉尔正在进行的精细的魔法运作。

    又过一会,安吉尔将手拿开,道:“杜苍,可以了。”

    杜苍收回左手,荧光消散,罗马利克的伤口已经大部分愈合,众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我去给他配草药”,安吉尔站起来,往屋里走去,“杜苍,你帮他们包扎。”

    骑士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伤,但只是伤到了皮肉,远远没有罗马利克那么严重,杜苍拿出纱布,一边帮他们包扎一边问:“怎么回事?”

    “我是被一只海猩咬了一口”,一个骑士回道:“冲进村子里面的野兽并不多,但也有一些,我们的任务是捕杀它们,免得村民受伤。唉!它们太难缠了,我们好几个人都伤不了它们。”

    “罗马利克是被一只海猩抓伤的”,辛格·斯帕莱特舒展了一下受伤的手臂,疑惑道:“当时我们在家族城堡的树林外遇到了他,他浑身酒气的,但还算清醒,便一起同行了。我问他为什么会到那边,他却没有回答我。”

    “然后我们就碰到两个海猩了”,特维斯·斯帕莱特比划着,试图情景再现,“六匹马来回齐冲,我们先杀死了一只。另外的一只受了伤想逃跑,我们追上去,罗马利克的马很快,他砍中海猩的肩膀,剑却拔不出来,被海猩反过来一爪子。”

    “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喷得旁边的树干都是”,回想起重现当时的场景,骑士们都是心有余悸。辛格摊了摊手,道:“就这样,然后我们就跑来了。他还能说话的时候,还抓住我的手,说他不想死呢。”

    “原来如此”,包扎完毕,杜苍走到被火烧得开裂的水缸旁,舀出一瓢暖水,洗干净手上的血迹。看一眼呼吸恢复平稳的罗马利克,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像个男人一样流血,总比哭哭啼啼地要自杀好。不过他和朱琳娜之间的麻烦事,却不知何时才能得到解决。’

    “喔喔喔~”附近一只在野兽的袭击下幸免于难的公鸡跳上篱笆,神气十足的打起鸣来,太阳即将升起,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

    安吉尔端着一个小碗走了出来,碗里满满装着捣碎了的青黑色草药,“你们看见我妈妈了吗?吉勒摩去找她,现在也不见回来。”

    “我们没遇到阿丽迪亚夫人”,辛格摇摇头,回道:“不过在来的途中我们遇到了于力岩族长,他和团长在一起。”

    “那不关我事”,安吉尔低着头给罗马利克敷上药草。辛格和其他骑士略显尴尬,杜苍也只好对他们微微一笑。

    远处马蹄声响起,杜苍以为是吉勒摩或是阿丽迪亚回来了,抬头一看,却是一队陌生的人马。

    骑士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安吉尔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包扎。辛格刚想开口,杜苍就阻止了他:“行了,不用介绍,斯帕莱特家的徽标嘛,我一眼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