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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褚均离,封玦满身的无力感,她三番几次将自己剥干净送到他的面前,他要不是视若不见,要不就是将她远远推开。
封玦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自尊,对于儿女私情这些事,她能做出这些努力,便已经是她最大的退步。
褚均离不接受她,她却已经没了耐心与他纠缠。
便也只能算他们有缘无分了吧!
自己真心爱过的人,却没有得到他的心,封玦多少有些遗憾,她手指微颤,心里有些发寒,以至于觉得冷的牙齿都在打哆嗦,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裳,封玦将其捡起,一件一件的穿了回去,然后坐在凳子上发呆。
也怪他不接受她,谁愿意每天醒来,便面对这样一张不堪入目的脸?
花靳落入狱,封玦多少有些担忧,她不怕褚均离会要他性命,却害怕他在狱中受委屈。
打开寝殿的门,刚要迈出去,门口却又两个侍卫拦住了她:“夫人请留步!”
封玦一愣,下意识的开口道:“放肆!”
两人却是面无表情的拦在她的面前,表面上恭顺至极,却没有半分恭敬之意:“相爷有令,不许夫人踏出房门半步,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封玦顿时恼怒,褚均离竟是要软禁她,难道是因为她和花靳落的事情给他蒙了羞,所以,他一点都不信任于她,便是连寝殿门口都不让她出了?
她看了一眼拦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咬了咬牙,转身,将门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封玦来到书案前,磨了墨,拿过纸张,打算提笔写字时,手却一顿,转而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纸上的内容赫然变成了‘爹爹救命’四个字!
她来到天窗边,打了一个响哨,不一会儿,一个白色信鸽便从那狭小的天窗口爬了进来,然后扑腾着翅膀飞了下来,落在封玦的肩膀之上。
封玦将那个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然后放飞。
她估摸着,半个时辰之后,又写了同样的内容,用信鸽传了出去,一连传了六封同样的内容。
过了子时,封玦才写了密信,唤来她传密信用的海东青,将密函传出了相府。
褚均离有心软禁她,哪里不会派人监视她?便是他这会儿无心在意她,相府其他人如今却已是恨她入骨了,等着抓她把柄了吧。
给褚均离抹了黑,她只会成为相府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封玦料想的不错,这会儿,墨砚便站在封玦院子外面,见封玦院子中有信鸽飞出,他兴奋至极,这个丑八怪,看他捉到她的把柄后还怎么嚣张!
哼,敢在相爷耳边吹枕边风,害的他被相爷打了个半死,今日栽在了他墨砚手里了吧?
墨砚便觉得这个傅宁嫁入相府别有目的,或许是为了监视调查相爷也说不定!
见那扑腾着翅膀飞出的信鸽,墨砚一喜,飞出一个暗箭,啪的一声将那信鸽打落,见信鸽腿上果然绑着密函,他大喜过望,慌忙打开一看,却见只有爹爹救命四个字。
他一顿,然后怒火中烧。
这丑八怪是在告假状,陷相爷于无情无义之地啊,以相爷的性子,对这丑八怪已经够温柔了好吧?还好意思说救命二字,相爷可是碰你了一下,骂你了一个字?
墨砚正翻来覆去的看着四个字,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暗语。
连忙让下人盯着封玦的院子,将纸条拿到暗房里面,各种解读密信的招数都用上了,却是什么信息都么有!
还真的只是爹爹救命几个字!
半个时辰后,又飞出一只,里面写的还是爹爹救命,墨砚以为第一封信是障眼法,第二封才是真的告密信,却不想,还是只有那几个字。
这般,一连三个时辰,每半个时辰飞出一封,同样的信,同样的内容,耍的墨砚团团转!
“妈的!”墨砚拿着一把纸条,看着那满地的鸽子尸体,气的咬牙:“这女人大半夜不睡觉,是在练字吧!”
“头儿,这信传的很有规律,半个时辰一封,已经是第六封,如今过去一个时辰都没有消息,屋里面的灯也已经灭了,想来夫人已经睡下了!”
小侍卫话落,墨砚顿时眼前一亮:“秘密不在信的内容,而是六这个数字,相爷心思缜密,绝对能猜出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走,通知相爷!”
褚均离还在书房,没有歇息,墨砚兴冲冲的将在封玦院子里面截下的六封密信,还有那咽了气的六只信鸽放在褚均离的满前时,褚均离脸都青了。
墨砚以为褚均离是听到封玦居心不良,往外传信而生气,他阴测测的笑了一声,然后躬着身子凑到褚均离面前,道:“相爷,夫人明显是要对你不利,您就这么算了么?她与花靳落私通便罢了,反正相爷不喜欢她,那无所谓。可是,她与外人通信,也不知在传达什么,相爷难道还要纵容她么?”
褚均离本就因为在洛玉轩被自己的夫人强吻而心神不宁,听墨砚这么说,拿着信看了几眼,然后悠悠的开口:“就这些?”
“就这些,不过,属下想不通,六究竟代表什么!”墨砚一副深思的模样,却不想,脑袋突然被砸,他一愣,见褚均离面色一沉,他大吃一惊,转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相爷?”
“六这个数字代表什么你不知?”
“请相爷赐教!”
“代表你蠢!”几个字从牙缝蹦出,褚均离已然起身,拂袖离去。
傅宁,这女子,竟是这般狡猾!
熟知信件可能会被相府的人拦截,便先传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误导众人。
墨砚这会儿拿着这六封密信离开洛玉轩,想来真正的密信才传出去吧!
墨砚无端被骂,委屈的要死,他烧脑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追了上去:“相爷,那鸽子怎么处置呀?”
褚均离脚步一顿,道:“烤了吃!”
然后阔步离去。
墨砚嘴巴一憋,整个人都不好,他错了么?难道他没有立下大功一件?
抓了抓脑袋,想不通,便追了上去。
褚均离如何不知自己的夫人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无非是想要救花靳落出来,傅宁的依仗,无非是傅家,或许,封玦她也可以依靠一分。
不过,褚均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笑,口口声声说什么心属于他,出了事,却不求他,倒是千方百计的去求别人!
他倒要看看,是傅家可以帮她,还是封玦可以帮他!
……
褚均离的人守的紧,封玦也懒得硬闯,待在房中一日了。
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而不知花靳落怎么样了!那个傻瓜,昨晚形势所迫,说些违心的话就罢了,若是褚均离私下审问,千万不要和他对着来呀!
青晚可以自由出入,给她送些吃食!
封玦好像是赌气一般,什么都不吃,青晚送的东西她尽数扔了出去,砸在院子里面,一片狼藉。
“他若不信我,我便一死以正清白之身!”
得,这是绝食了!
青晚还不知这四姑娘脾气这么大,这哪里是要以死相逼,这是在闹脾气而已!
可是不吃饭却不行呀,劝道:“姑娘,您都整日没吃东西了,身子可怎么受得住?相爷还是在意你的,出了那样的事,京都都在传您和花家少主不清不白,相爷不让你出去,是在保护你!”
“哼,保护?无非是不想让我出去丢他的脸罢了,你也走,我谁都不想见!”说完,推了一把青晚,然后趴在软塌呜呜的哭,这模样,做足了被冤枉了清白,羞愤难堪的小媳妇模样!
青晚拧着眉头,见劝告无用,便只能出去。
封玦这才微微撑起身子,抬眸看了一眼被青晚关上的门,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耳朵贴着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门口的侍卫听了封玦的喊闹,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交换了一下眼神,道:“夫人不吃不喝,不是办法,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禀报相爷。”
没过一会儿,褚均离没来,墨砚倒是来了,他抱着臂膀站在门口,喊道:“属下劝夫人安分一点,自己的身子是自己的,伤了损了,可不赖别人,相爷公务繁忙,可不能事事顾及着您!千万别等相爷回府的时候,您却先饿死了,什么以死以正清白,别不是畏罪自杀吧!”
褚均离不在府中?
封玦唇角勾了勾,然后哑着嗓子道:“墨砚,你胡说八道,等夫君回来,本夫人定是要让他再赏你一百杖,然后割了你的舌头喂问朗!”
“嘿……”墨砚听了大怒:“你个丑八怪,敢给爷在相爷面前胡说,爷绕不得你!”
说完,他愤愤的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两个人,道:“给爷看紧了!”
不过,他终究是害怕封玦饿死了,褚均离回来真的会割了他的舌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道:“还不滚过去给夫人送些饭菜!”
“是是是……”丫鬟们脸色一白,平日墨大人不是挺和顺的么?怎么在夫人面前却是这般?
青晚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墨砚在夫人面前倒像一个半大的少年,斤斤计较!
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在闹什么,又重新端了饭菜进屋。
见青晚进来,封玦忙拉了青晚的手进入暖阁,道:“好姐姐,你怎么不告诉我褚均离不在府中呀!”
青晚听此,无奈道:“这洛玉轩都被看起来了,奴婢也是进出不得的,相府口风严,哪里打听的到什么?”
封玦一边脱自己的衣裳,一边道:“褚均离兴许去审花靳落了,我怕褚均离为难他,想去看看,你将衣裳脱了,我们换一下。”
青晚大惊:“姑娘,便是出了这个门,你也出不了府呀!”
“出了这个大门,我自然有办法!”
在这里不能用内力,以免人怀疑,可是只要出了这个门,自然是拦不住她的!
反正是相府,四姑娘是相府的夫人,便是出去被人抓了,相府的人也不会为难他。
“那姑娘自己小心,出不去不要硬闯,奴婢在这里守着。”
青晚一边换衣裳,一边大声道:“姑娘,这才对嘛,有什么误会当着相爷的面儿解释才对,何苦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好了好了,你出去罢,我一日没吃东西,还真饿得慌!”
“夫人慢慢用,奴婢先告退!”
却是封玦换好青晚的衣裳,提着食盒出门。
封玦故意低着头,一刻不敢耽误,门口的侍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待来到小厨房,她才抬起头。
“青晚姐姐,夫人用了么?啊……夫……”
封玦没料到厨房里面还有丫鬟,看着她的样子尖叫出声,不过,就在那丫头喊出的那一刻,她从手边灶台上捡起一个碟子便朝那丫头的睡穴射去,啪的一声击中,那丫头白眼一翻,便软了下去!
封玦一个箭步上前,将小丫头接住,然后藏在了柜子里面,这才从厨房的窗口,翻过去,隐入了丛丛假山之中。
这会儿已经是夜幕,封玦离开相府后,也打听了一下关于花家的事,自从花靳落入狱,花家像是炸了锅一般,花老爷子四处寻门路,走关系,可是,人是褚均离关了的,便是花老爷子奉上大把的银子,都没人敢接,便是接了银子,也不敢真的办事!
封玦有些气,在这东昱,褚均离当真可以只手遮天么?
气闷之下,半夜子时时,她直接穿了夜行衣,来了刑部大牢。
花靳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的,不可能关入私牢,只会有刑部立案调查,关入刑部的大牢。
救人是不可能的,她想去看看褚均离有没有为难花靳落!
刑部她前后来的次数不少,也早就摸透了刑部的守卫和巡逻规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大牢。
牢房之中并不好闻,阴森血腥,说起来,这刑部大牢对她来说最是熟悉不过,上一世离世前夕的日子,便是在牢狱之中度过的!
封玦一间一间的找,终于在地下第二层找到了花靳落所在牢狱。
这刑部大牢总共有四层,越往下,越是重犯之所,也越潮湿阴冷,花靳落在第二层,已经算好。
花靳落坐在石榻上,靠着墙浅眠,他向来清素淡雅,此刻却有些狼狈,一身月牙白的袍子褶皱不堪,发丝也有些凌乱。
不过,身上没有什么伤口,想来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
封玦正想上前,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掌风,直逼她的后心,封玦大惊,足尖点地,轻盈跃起,在空中一个空翻,向后退出数米远,却见同样一个黑衣人挥着长剑,朝她刺来。
封玦面色一沉,反手抽出插在墙上的火把,灌入内力,和那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跳跃的火舌被封玦挽出的剑花炸出零星火光,着凉整个牢间,好像盘旋的火龙,带着几分不可阻挡之势,或攻击那人的下盘,或袭击对方的脖颈,招招狠辣无情。
对方却也从容应对,眸中倒影着那火光,好像能焚烧整个天地。
就在二人过招时,花靳落便醒了,看着两个黑衣人在他牢房外打的难分难舍,他不仅拧起了眉头。
难道,有人暗杀他?
可是,为何两个人回打在一起?又有人保护他不成?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傅宁,花靳落心头一暖,从石榻起身,来到牢门前,道:“回去告诉她,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封玦听此,抬眸看向花靳落,竟是分了心,对方的长剑猛地刺向她的心窝,封玦感受到剑气逼来,瞳孔一缩,对方却似乎比她更紧张,眸色一紧,身子一旋,将剑锋偏离,砍向那石壁,铿锵一声,溅起火花一片。
这声音一出,楼上立即响起一声惊呼:“王爷,下面有动静!”
“下去看看!”
那黑衣人和封玦都面色一变,都急着找地方躲,却不想封玦往前走,那人往后走,因为过道狭小,两人竟是撞在一起,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那黑衣人明显是怕摔了封玦,拦着她的腰身,一个旋转,自己便垫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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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来了,王爷来做什么呀?难道是要为难我们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