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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这天,如花按规定,给两个作坊的工人发了上个月的工钱。又转到镇子和县里去,把两家丽人坊铺子和伍家铺子、伍家仙粉店上个月只一、两天的工钱也给发了。
初六的时候,吴立德和吴志森就开始在大清早炒糖炒粟子,然后用四个筐装了,一人赶着一辆从如花家借的牛车。
吴立德去县上卖,如花把带给丽人坊的货和伍家铺子、伍家仙粉店的货都托给他一起带上。
吴志森去镇子上卖,如花就把丽人坊的货也托给他带上。
吴立贤压的面条,也让吴立德和吴志森分别带了些,去县上、镇上零卖,至于要给福惠居酒楼送的面条,吴立贤也一并交给志森了,这样就不用东子再去镇子上送了。
吴立德去的县城,可回来的比吴志森要早一些,两大筐炒好的糖炒粟子和三十斤面条全卖光了,如花听他讲,在伍家铺子买东西和在伍家仙粉店吃粉的客人买的多,所以卖的很快。
一连三天,大相寺的医僧在大吴村为村民们问诊施药。
等其他邻村的人得到消息纷纷赶来求医问药的时候,大相寺的医僧已由村长和吴立德一起送回了大相寺,同时带回去的,还有他们向如花家订购的豆芽菜和冬笋,吴立贤家的面条以后也能卖给大相寺了。
等吴立德和村长在傍晚前送大相寺的医僧回去的时候,吴志森才回来,让人喜悦的是,吴志森带去的两筐糖炒粟子和十五斤面条也卖了个一干二净。
“森堂哥,你是咋卖的?给我们学一学呗。”
如花对于吴志森半天只说几个字的人居然能把两筐糖炒板粟和那十几斤的面条给卖光了,非常地好奇,于是,她追在志森后面,就是想让他说说。
志森无奈地看着就是要他讲讲过程的如花,最后,还是酷酷地回了两个字:“熟客。”
“熟客?!”
这是个啥意思?
不只是如花,就是杏儿、楼氏等,都疑惑地望着志森,可这小子,转身走了。
如花的眼神闪了闪,冲杏儿说:“杏儿姐,你是森堂哥的妹妹,你最了解他的意思,麻烦你给我解说一下,这熟客是个啥意思?”
杏儿“呵呵”地笑了下,摆了下手,说道:“天知地知他知我不知。”
“哦,森堂哥还真是高冷啊。”如花摸着小下巴,撇了撇嘴,转身要走。
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在杏儿耳边嘀咕了几句,杏儿听了,连连点头。
楼氏一直微笑着看着如花,见如花要走了,叫住了她,从屋里拿出来一个包袱,递给了如花。
如花打开来一瞧,是一双棉的绣花鞋,瞧着尺码,是自己能穿的。
“二婶,给我的?”
楼氏温柔地点了下头,说:“是啊,你快试试。”
“嗳。”如花应着,脱了脚上的鞋,把包袱里的鞋拿出来穿上,很合脚。
“合适呢,谢谢二婶。”
楼氏一片好心给她做的鞋,如花也不推辞,立码就笑意盈盈地对楼氏表达了谢意。
“回家了在家里穿,你家里暖和,穿这个刚合适。”
“嗯,知道了。”
如花换好了鞋,把这双新的抱在怀里,包袱皮又给了楼氏,“二婶,我抱着就回了,这个你留着再用。”
回到家后,如花一通准备,等志勤、志学、志曦从学堂回来,如花忙跑着去问:“大哥,你们明天是不是沐休啊?”
“初七沐休。”
“是啊。”
三兄弟看如花听了他们的回答,立时就喜滋滋地一副模样,志学好奇地就问如花:“我们沐休你这么高兴啊?”
如花拍了一下志学的脑袋,说:“那当然了,明天我要进山里打猎,现在报名,谁和我去?”
“我。”
“我去。”
“打猎?”
志学和志曦想也不想地就举手报名,志勤则提出了质疑。
“山里可危险,如花,打猎那可得有经验的老猎人带着才行,我们都没打过猎,万一遇上野猪什么的,可危险着呢。”
如花说:“你们没打过猎,可我打过呀,放心吧,我明天只是去试试手,不去找大家伙,咱就去找点好欺负的山鸡、野兔什么的,再挖几个陷井。”
志勤想了下,说:“那行,那就把二伯叫上,他进过山,知道哪里安全,哪里危险,咱先挑安全的地儿去看看。”
如花摇头,说:“大哥,二伯要去县上卖糖炒粟子的,咱可不能耽误他的生意。咱把表哥叫上,他老进山砍柴,咱叫上他和杏儿姐就好。”
“啥?还带上杏儿姐?”志学有些不愿意。
“为啥不能带杏儿姐?”
“杏儿姐是女的,万一遇到蛇啊、鼠的,她又要害怕了。”
如花笑着说:“杏儿姐不喜欢瞧黄鼠狼,可她不是害怕呀,咱带上她嘛,她和表哥一直想进山打猎来着,可就是没个好猎人带,所以才没猎到过东西。再说了,我也是女的,二哥,你咋就没说不让我去的?”
志学“嘻嘻”地笑了下,把如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说:“我可没忘了你杀那大蛇的凶样,一脚就把我踢翻了,你除了长的是个女娃样外,这性子和能干的劲儿,我瞧着十足十是个男娃样嘛。”
“不许瞎说。”
如花气恼的还没动手前,志勤已帮她狠狠地敲了志学的脑瓜一下,疼的志学嗞着个牙,一脸哀怨地瞅着自家亲大哥。
“大哥,你瞧瞧二哥,笑话我不女不男呢。”
如花拉了志勤的手,左右摇晃着,一张小脸委屈地都快要泪流满面了。
“嗳,我可没说你不男不女的,我是在夸你能干,像男子汉一样顶天立地,是家里的顶梁柱,才智功夫一点不输给男子,是……是巾帼英难。我是夸呢,是夸呢,对不?志曦。”
志曦无语地瞥了一眼志学,转而拉住了如花的手,说:“姐,咱明天不带二哥,就算罚他说错了话,好不?”
如花“嘿嘿”一笑,摸了摸志曦的脑袋,说:“嗯,这个可以有,姐听志曦的,他不想带杏儿姐是嫌人多,正好,那他就别去了,咱三个加上表哥和杏儿姐五个人一起去。”
志学“啊”地哀嚎一声,“大哥,我终于理解夫子讲的那句至理名言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志勤好笑地又是一记,敲的志学脑瓜子“咚”地一声响,志学就势干脆嚎叫着躺在了椅子上。
“这是咋了?”柳氏进屋前就听到了志学的喊叫声,进屋一看志学躺在椅子上,吓得她跑过去,抱着志学。
“志学,哪儿疼啊?快告诉娘,哎呀,昨晚就叫你去给大相寺的医僧瞧瞧,偏就你说你身体棒着呢,不去瞧。今儿个都把医僧送走了,你这孩子,这疼的直叫,快,志勤,套了车把你弟弟送镇上大夫那儿瞧瞧去。”
如花和志曦看着志学被柳氏抱在怀里的脸憋的红红的,两人“咯咯”地捂着嘴巴在偷笑,志勤也极力地忍着笑,答应着柳氏说:“娘,我这就去,你别急。”
“哎哟,我这大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娘啊,我没事,我刚才是被大哥敲了脑袋了,才疼的直叫唤的。你瞧瞧大哥,看娘都急成这样了,还不说实话,娘,你教训大哥。哎哟,娘打我干啥呀?”
柳氏又好笑又好气地拍了下志学的背,嗔怪地看了一眼志勤,却又瞪了志学一眼,说:“就你那皮糙肉厚的,打一下怎么了?你们都别闹腾了,快出去吃饭去。”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饭,如花安排赵婶和大喜、小喜她们把今天收的冬笋剥了皮,泡冷水里泡去苦味,柳氏就带着一家子人一起腌酸笋、晾笋干。
次日,十一月初七。
小叔吴立武早早起来就在他的屋子里编着竹垫,那订的六百多个的货已全部送到了伍家铺子安掌柜那儿,如今,安掌柜又送信来,又接了不少订单了。
所以,吴立武只要是一醒来,就会编竹垫,因为这次的量要比上次的还要多一倍多,家里爹娘和大哥、二哥、三哥空闲的时候也帮着他编呢。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吴立武摸索着打开了屋门,志勤和如花几个看向他,志勤就过去了,“小叔,你咋又起这么早?”
吴立武竖起耳朵听了听,说:“你们这一大早的又去跑步呀?”吴立武住在这儿的几天里,知道三哥家的几个孩子每天早上都要去跑两圈的,所以才会这样问志勤。
“嗯,今天沐休,我们跑完了就去后山瞧瞧。”
吴立武“哦”了一声,说:“别走太远,山腰往后再深些的地方就有野兽,你们在山地下走走就行,我听东子说你家的柴火够着呢,你们也就在山下砍一点就行了。”
吴立武以为他们要去砍柴,就提醒了几句,志勤几个忙应了。
“哎,早饭你们回来吃吗?”吴立武听他们几个要出院门了,便又问。
如花立即就说:“我们都带着呢,中午也不回家吃了,我们带了土豆和红薯,烤着吃,我们还要去堵兔子洞抓兔子呢,小叔,我爹娘要问的话,你给说一声啊,我们先走了。”
如花一招手,四人立刻像火烧屁股似地溜出了院子,没听到吴立武在哪儿嘀咕着:“这四个孩子,跑那么快干啥,咋像偷着跑出去玩一样。”
志曦问如花:“姐,咱没叫大姐,她不会生气吧?”
如花说:“大姐这两天有些伤风,你没瞧见她今早都没早起吗?没事的,大姐不会怪咱的。”
到了后山的山坡下没一会儿,东子和杏儿就结伴来了,东子还是背着他那把弓,带着几支箭,杏儿则背了一个背篓,拿了砍刀和绳子。
杏儿瞧着如花几个,每人都背着个背篓,志勤和志学手里还拿着锄头和铲子,如花和志曦手里也提着砍刀和镰刀。
“如花,你们就这样去打猎啊?都不带个弓箭啥的?你不是说你要猎个大家伙的?那遇上了野猪,就你那刀能行吗?”
如花笑笑,说:“就咱们这细胳膊细腿的,遇上个大家伙除了躲着外,还能迎面冲上去和它斗啊?我带了好多绳套,到时候再挖几个陷井,咱就等那大家伙自动跑陷井里去,咱们只要去抬就行。而且,表哥这弓不行的,没那个臂力根本就拉不动,箭都射不出去。表哥,你这弓是那个猎户家的吧?”
东子点点头,说:“嗯,那人进了南山再没回来,他家也没啥东西,有次我去那儿玩,村长伯伯说这弓挂着可惜了,我就跟村长要了来。嘿嘿,还真如你说的,这弓我还不能拉的太开。”
如花说:“表哥,带了这弓费事,要不你还是先放在树后藏着,下山了咱再带回去。”
东子有些不舍地看了下手里的弓和箭,最终还是听了如花的劝,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看如花身上的背篓里还放了不少绳索,东子把如花背的背篓要了过来,替如花背了。
六个孩子,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七岁,四男两女,一起上了后山。
这后山并不是说是这山的后面,而是这座山因为在村子的后方,所以一直被村民们称为“后山”。
顺着村民时常上山砍柴的路,六个孩子走了有半个时辰。
一路上,如花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这里,再瞧瞧那儿,杏儿几次问她,在哪儿下绳套子,可如花都说等等,等等。
这一等,六个人就爬上了半山腰,已经离村民经常走的路很远了。
“如花,这可已经进到山里面了,你瞧瞧这儿都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如花正蹲在地上对着一个树坑发呆,听东子这样说,就站起身来,说道:“杏儿姐,现在我要放一些绳套了,你们可得都记着下绳套的地方,要不然下山回来漏了什么猎物,我可不依。”
杏儿鼓了鼓腮帮子,说:“快下吧,我们这几个人呢,一人记一个地儿,都能记得住。”
如花笑着摇摇头,从志曦的背篓里先取了四个已打好的绳套,放在了她看好的两个地方,又走了五十米左右,又放了两个地方。
志曦还记得如花教给他的标记号的方法,他一路走着,一路在树上做着标记。如花瞧见了,笑了笑,摸了摸志曦的脑袋。
“等等。”
如花一抬手,所有人都止住了步子,看如花侧着耳朵在听,其他五个人也学着她,努力地竖起耳朵来听着。
如花对志勤和志曦比划了一下,又冲志学和杏儿指了指左边的方向,又招呼着东子跟在她身后。
三拨人,从左右正前方三个方向包抄过去,只走了不到几十米,六人同时看到了前面三只山鸡正悠闲地“咯咯”地边走边叫着。
如花对东子示意他把背篓里的一截绳子给了自己,又冲志曦指了指自己腰上挂的竹筒,志曦看明白了如花的意思点了点头,拿了腰间的暗器,对准了一只离自己较近的山鸡。
志学和杏儿那一组是比较着急的主,看到三只山鸡时,要不是他们离的最远,怕是他们早就扑上去捉了。
如花冲志学指着东子身上的背篓,志学心领神会,把背篓从背下放下来,把背篓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上,跟杏儿说:“你在这儿守着,我用这个去扣住它,要是它往这边飞,你就拿石头砸它。”
“嗳,你扣准些啊,它要飞起来,我可不一定能砸中。”
这两人,以为这林子里还是太安静了,说这些话时,只放低了一点点音量,所以,志学说话的时候,那三只山鸡已发现了他们,等杏儿开口时,三只山鸡已选择了一起朝一个方向飞。
“哗啦”,“咯咯”。
三只山鸡飞了起来,如花的绳套同时飞了出去,另一只手里的砍刀也疾射而出,志曦也快速地向那只他看中的目标按了下竹筒,直射它的脖子,因为鸡脚太小,而翅膀毛又多,脑袋嘛怕骨头多针射不进去。
志勤快步跑了过去,手里的锄头也扔向了半空。
杏儿一拍志学,骂道:“就是你把它们惊动了,哎呀,还不快抓。”
东子也从背篓里扯了根绳子学着如花扔了出去。
“啪”,“咯咯”。
两只山鸡跌落在地,一只拍打着翅膀,脖子却扭着,根本飞不起来。另一只则被砍刀正中肚子,跌在地上溅了不少血。
跑过去的几人,再看另外一只山鸡,被一根绳子套中了翅膀扯拉着已到了如花的手里。
杏儿无比佩服地看着如花,“哇,如花,你太强了,这两只全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准确的说是杏儿两眼放光地盯着如花手里还扑腾着的那只山鸡。
“嘿嘿,姐,我射中了脖子,我也猎了一只山鸡。”
志曦指着志勤捡在手里的那只山鸡,回头对如花兴奋地说着。
志勤、东子都瞧向那只山鸡,果然,脖子上有两枚针,一枚较粗些,一枚稍细些。
东子吃惊地看着志曦,“志曦,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你扔的针?”
志学把那只砍刀破了肚的山鸡拎了过来,瞧了一眼志勤手里提着的山鸡,说:“那哪儿是志曦扔出去的针啊,是如花给他做的那个竹筒暗器里射出去的,我跟如花求了几次,她都没给我做一个,要不然刚才我也能用那个射一只的。”
如花不接志学的茬,把活捉的那只山鸡用草绳子捆了脚扔进了志学的背篓里。
把志曦打下来的那只山鸡,拔了脖子上的针,将针又别在她的小背包里的一块布头上面,这才把这只扭断了脖子的山鸡和那只破膛的山鸡一起放进了志曦的背篓里。
“到附近找找,这里应该有它们的窝,我觉得还能捉到两三只,窝里应该还有山鸡蛋。两刻钟后还在这里汇合,遇上危险就大叫,我们会赶过去,别走的太远。”
如花说完,看了一下志学和杏儿,还是忍不住地又说了一句:“二哥和表哥换一下,跟着我一组。”
志学“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脑袋,跟着如花向前去搜寻另外的山鸡和山鸡窝去了。
杏儿跟着东子,想表达一下她的兴奋,可东子却竖起食指按在自己嘴上,杏儿眨了眨眼睛,撅着嘴巴跟在东子后面。
志勤和志曦对看了一眼,也认真地往另一个方向搜了过去,两刻多钟后,三组人都回到了方才猎杀三只山鸡的地方。
六人一碰头,三组都有收获,志勤和志曦找到两个山鸡窝,虽没有碰到山鸡,但带回来七枚山鸡蛋。
如花和志学这一组,运气好的不得了,活捉了三只比刚才的三只要傻几倍的山鸡。
据志学讲,这三只山鸡见了他们不但不跑,还悠闲地向他们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和如花。于是,背篓一扣,三只活捉了。还找到一个山鸡窝,捡回来五枚山鸡蛋。
东子和杏儿这一组有些狼狈,东子头上的发带断了,披着头发,杏儿一看就是摔了跤的,不只腿上就连身上都有一大片的土和枯叶沾在上面。不过,两人捉到了一只小山鸡。
“别看它小,飞的可高呢,这不,东子哥去捉,它飞到东子哥的头上,差点把东子哥的脸给抓上一把。”
如花从背包里取出一条长布条来,给东子做了发带绑了头发。
东子红了脸,扯了下杏儿,“别说了,就咱俩最差。”
杏儿这才住了口,看着其他四人的收获,再看看她和东子哥的,气恼着一把把那只小山鸡从东子的背篓里揪了出来,狠狠地拍了它的脑袋几下。
“哼,这么小就知道欺负人,长大了还得了,打你几下,看你还敢欺负我们不?”
志勤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如花也抚着额一阵无语,志曦“嘿嘿”地笑着,志学则不客气地说:“杏儿姐,它都这么欺负你了,你还能让它活到大?我看啊,回去你就杀了它报仇,叫它早早去投胎,立志下一辈子做个好人,哦,不,做个好山鸡。”
如花好笑地看着杏儿瞪着志学,怕两人再吵吵起来,忙说:“走,咱再把其它绳套子下了去,还得要挖陷井,得快着些。”
几人听了,就立刻收好了山鸡和山鸡蛋,想着一会儿走的路还远,所以就把这活的死的一共六只山鸡十二枚山鸡蛋收到志曦背的背篓里,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等下山的时候回来才拿。只带了一只破膛的那只山鸡,如花想着一会儿找个地方吃了它。
一路又往山上走,如花把带来的绳套又下了九个出去,看到有大家伙足迹的地方,如花叫志勤、志学、东子挖了一个陷井,一米三高左右,挖好后又在里面埋了六支削好的竹箭,箭头削的尖尖的,朝上。
用枯草盖好陷井,又拨拉了一些土轻轻地覆了一层,用树枝在旁边绑了一块布条做记号,把他们的脚印用枯叶扫了扫,又在上面撒了些枯叶,这才离开这边。
转到一条向下的山路下去,没一会儿,就到了有瀑布的地方,这瀑布高十几米,飞流而下的水四溅着落下,冲出一条不足两米的水流,一直蜿蜒着流向一方。
如花看到水流较缓的地方有鱼,立刻叫志勤去一边砍了一根细长竹,从背包里拿出几条布条来,续绑在一起,又绑在长竹的一端,把刚才别在布头上的细针取了下来,轻轻地弯了下,弯出一个钩来,在布条的一端抽出几根线,穿进针孔的这一头里系好。
“你们去挖个小土坑,把土豆和红薯取出来,再把那只山鸡的内脏都清干净,一会儿我来给你们做叫花鸡吃。”
志勤去收拾山鸡了,志学和东子去挖如花说的小土坑,杏儿找了背篓里的土豆和红薯出来去洗,志曦则跟在如花身边,看着她在水边泥里挖了一会儿,居然挖出一条蚯蚓来,把蚯蚓切成三截,如花在鱼钩上钩了一截,就将鱼钩抛进水里。
那几尾鱼围着鱼钩只看了几眼,就有一只咬上了上面的蚯蚓,如花手腕一挑,“啪”将鱼带钩甩在了地上。
志曦小跑着过去,从钩子上把挣扎着的鱼给取了下来。
如花扯回来,又挂上一截蚯蚓,抛进水里,缓缓地靠近在水里还在奇怪少了一个同伙的鱼儿。
还是有条鱼上了钩,如花和志曦就这样,志曦挖了蚯蚓,如花用来钓鱼,这五条鱼最终都在如花的刀下相聚了。
如花这边的速度快的惊人,志学跑来要下水帮她捉鱼的时候,她已把鱼钓好了。
“二哥,这水可凉,你赤着脚下水可要冻着的。用这个钓多方便,给,志曦都学会了,你们再去那边看看,能不能再钓一条上来,咱六个人,就能一人一条了。”
如花把长竹钓鱼杆交到志学手上,就在水边,把鱼开膛破肚,刮了鱼鳞,去了腮,拿到东子那儿,看杏儿要把土豆和红薯往东子生好的火堆里扔,如花忙阻止了。
“别扔,放这土坑里。”
说着,如花接过志勤清理干净内脏的山鸡,把背包里的小纸包拿出来,在山鸡肚子里细细地抹了两层调料。和了一些泥直接糊在了山鸡身上,最终把山鸡糊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大球,扔在又让东子挖的土坑里。
把土盖在两个土坑上,埋好了山鸡和土豆、红薯,如花这才叫志勤和东子把火堆移到了这两个土坑之上,又添了不少的树枝。
志勤看了眼如花身旁的鱼,就熟练地又砍了树枝来,削去枝叉,如花把小纸包里的调料在鱼肚里和鱼皮上都细细地撒均匀了,将鱼交给志勤,志勤用树枝穿了,拿到火上去烤。
志学和志曦那边一直没有钓到鱼,志曦嫌弃地叫志学把鱼杆给了自己,他学着如花的样子,抛到水里,有条鱼儿真的就一口咬上了,志曦欣喜极了,志学瞪着眼睛,“快拉上来呀。”
“哦。”志曦急忙把鱼杆往回扯,志学也帮忙。
“啪”一声,鱼杆被两人合力扯到了地上,可已上钩的鱼儿却早就游走了。
“哎呀,没了。你不是还笑我光喂食,钓不了鱼的吗?你还不是一样。”
志曦沮丧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鱼钩,气鼓鼓地直接把一条蚯蚓给挂在钩子上,抛下了水。
“笨啊,那么长的,鱼只咬一截吃。”志学来不及阻止,眼看着三条鱼儿围着蚯蚓,一鱼一口,吃的干净,他们的鱼钩也干净。
如花久等这两人,却不见他们回来,站起身来瞧了瞧,看两人好像在争执,如花摇了摇头。
“鱼都被你们吓跑了,还钓什么?走吧,有一条大的,我和志曦分着吃就成。”
如花拉着志曦,看志学还不服输的要钓鱼,就对志学说:“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吃了鱼,这叫花鸡和土豆、红薯就好了,吃的东西多呢,吃完了,咱还要去挖陷井,走吧。”
把志学也拉着回到了火堆边上,六个人先吃了香味扑鼻的烤鱼,如花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叫志勤和东子把火堆拨拉到一边去。
用树枝挖开了刚才放了土豆、红薯和叫花鸡的地方。
如花用两根树枝把大土球给夹了出来,志学也快速地把土豆和红薯扔出来。
如花找了块石头朝大土球敲了几下,土壳子应声裂开,连着鸡毛被拨了个干净,露出里面鲜嫩的山鸡肉,飘出一股子香味来。
“哇,好香啊,这鸡还可以这样和了泥做熟呢。”
杏儿赞叹着,接过如花撕给她的一只脚腿,大口地咬了下去。
“都快点吃,这香味不定把什么野兽给引来呢。”志勤担忧地向四下里看了看,朝几个人吩咐着。
如花说:“这里没有野兽来过的痕迹,它们一般不会到这样的水边来饮水的。不过,为防万一,咱们都快着点,吃完了把这些骨头火堆都埋进土里。”
一只山鸡、五条鱼、十几个土豆和红薯,六个人全都吃的干干净净,如花瞧着,心想:这男娃的食量还真是不能比,有他们在,也省了剩下吃的还得打包带走的麻烦了。
如花想着,今天初七了,沈翔给小叔的药是十天的,那他应该在十天内回来,应该就在这二、三天了,到时候,她可得跟沈翔说说,紧着给小叔治眼睛,要不然,真像他说的,拖的时间长了,也就错过了最佳恢复眼睛的时间了。
甩甩头,不再想东想西的,如花带着五个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在这条路上,挖了两处陷井。
远远地听到水声的时候,如花对五个人说:“前面的水源应该是大型的野兽饮水的地方,咱们先别靠近,就在远处先四下里瞧瞧,我看到的足印里除了野猪和野牛外,还有熊的,它可不好对付。”
五人听了,都是变了脸色,志勤就说:“那咱们别往那儿去,就在前面看看,咱们就回。”
东子也说:“嗯,野猪咱都对付不了,更别说野牛和熊瞎子了。”
于是,如花带着他们往一处山坡上走去,从那儿应该可以俯视到有水声的地方,却离水源处应该是个还算较远的距离。
站上山坡一处有两棵树的时候,六人才发现,山坡的另一边被大树遮住的地方,居然是山壁,往后再没有路,只能从他们来的山坡往下回去。
“姐,这里有蛇蜕。”
志曦指着一处,冲如花喊着,如花看了一眼,说:“好,捡回去,和我上次捡的那一条一起卖到沈大夫的医馆去。”
志曦和志学就带着好奇的杏儿和东子去那边了,说是再找找,看还有没有蛇蜕可捡。
如花和志勤望着下面的水源边,看到一头野猪正在水边喝水,隐隐地,还听到远处有野牛的叫声。
如花看了一会儿,对志勤说:“大哥,咱们一会下去,在那个方向挖个大点的陷井,我看过了,那儿挖了陷井,准能逮住个大家伙。”
“有没有危险,那儿离那条河可不是太远。”
如花说:“这个时辰了,不会再有野兽去河边饮水的。一会儿就咱们几个去,叫志曦和杏儿姐在这儿看着点,要是他们发现什么危险,就叫他们吹竹哨子。咱们就躲到那儿,大哥,你看,那边两块大石头中间的缝很小,咱们可以钻进去,正好中间的石壁有棱有层,咱们可以爬上石山。那些大野兽进不去那个缝,外层的石头壁又光滑,它们身子重又跳不上也爬不上去的。”
志勤看了下,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一会儿你也别去了,我和志勤还有表哥去。”
如花说:“那可不行,我可是能听出野兽的蹄声的,有野兽过来,我能提前和你们说。”
两人正说着,那边四个人都回来,他们把那半亩多地儿都找了找,还真又找到了四条蛇蜕。
如花看了,就说:“嘿,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捡了半两银子回来了。”
杏儿问:“啥意思?”
志曦就说:“这蛇蜕一条至少要一百文呢,这五条不就五百文,半两银子嘛。”
杏儿又瞧了几眼这蛇皮,说:“呀,蛇皮居然这么值钱啊,早知道我就早早地去找它来卖了,还砍什么柴火啊,那么一大捆,才三文钱。”
东子笑着说:“这东西哪儿是那么好找的,再说了,你要是找它的时候,万一碰到蛇,叫蛇咬了可怎么办?”
杏儿想想也觉得后怕,说:“那是,这蛇可是有毒的呢。幸好现在蛇都冬眠了,要不我也不敢说这大话。”
众人都笑了,如花就说了要下去挖陷井的事,留了有些不情愿的杏儿和志曦,告诉他们,“你们可是替我们放哨的人,这任务可比挖陷井重要多了,要知道我们能不能及时避开危险,全是靠你们能不能提前预警。”
两人这才慎重了起来,紧张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下面,看如花他们到了那儿,开始挖陷井了,两人的神经就绷的更紧了。
“如花,这陷井是不是每天都得来瞧瞧啊?”志学问如花。
如花说:“嗯,有时间就每天来瞧,没时间就两、三天来一次,现在冬天了,不怕猎物臭了。”
“哦,那万一这陷井里的猎物没死,它的同伙会不会把它救出去?”东子又问。
如花说:“救的可能性很小,有些闻了血腥味来吃它,只不过,那时候这陷井里说不定就能掉了两只猎物等着咱们来抬呢。”
因为是对付大家伙的陷井,所以这个陷井挖的大,里面的竹子和树枝都挑的像如花拳头粗的,削尖了一端,深深地埋在坑里。
又用树枝和竹条编了个盖子一样的,覆盖在大坑上,在四边上用土压了,又撒上枯叶、树枝什么的,伪装的跟别处的地面一样,几人这才擦了把汗,快速地离开了那儿。
和志曦、杏儿汇合了,六个人就往来路走着。
“如花,你们先走,人有三急。”
志学抱着个肚子,一说完,就溜到了一边的几棵大树后边。
志勤和东子也说去去就来,两个人也往一边去了。
如花就和杏儿、志曦往前走,三人走了小半刻钟的功夫,志学三个还没有追上来,如花他们三个就站着等。就在此时,如花突然听到了声音,立刻就对杏儿和志曦喊着:“快爬上树,有野猪。”
一把把杏儿身上的背篓给扯下来扔在一边,如花一把把志曦推到一棵大树下,然后拉着杏儿跑到另一棵树下,又喊着:“快啊,爬上去,听着怕不只一头呢。”
志曦“哦”地一声,蹿着树底两下子,抱着树就爬了有半米。
杏儿也是皮惯了的农村女娃子,这爬树也是没少干过的事,如花第二次喊时,她已回过神来,也抱着树就往上爬了。
“如花,你快爬呀。”
杏儿回头瞧了一眼时,却见如花从她爬的这棵树下跑开了,杏儿着急地喊起来。
“我爬那边去,你们快爬,别管我,上去了抓紧,别出声。”
如花边跑边说着,跑的方向离她听到的野猪蹄声的方向是一致的,选了棵粗壮的大树,如花蹭蹭的两下子,就蹿上了树,一双手两只脚,来回倒腾着,只眨眼间的功夫,她就爬上了树干。
坐在树干上,抱紧树,如花再看志曦和杏儿,见杏儿和志曦也已经在树叉上或坐或站,抱着树了,如花稍稍地放了些心。
杏儿的背篓是空的,他们的砍刀、锄头什么的都在志勤和志学、东子的背篓里。这野猪遇上的真不是时候,如花如此想着,又担心起志勤他们三个来。
方才想着他们早点追上他们三个,可现在,如花却盼望着他们三个不要这么早的追上来,而且,还盼望着野猪走另一道,别和志勤他们三个来个对对碰,那可就万分危险了。
正担忧着,就听到野猪“哼哧”着的声音近了,如花小心地探头往下望去,大概不足三十米,从一堆枯了的灌木丛后边,走了来两头野猪。
如花一直知道,野猪是群体活动的动物之一,要是碰上野猪时,可别想着它只有一头,一般情况下,野猪都是好多头在一起的。
杏儿和志曦也已瞧到了两头野猪,两个人都吓白了脸。
杏儿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把野猪惊动了,杏儿知道野猪会撞树的,而且,野猪的那个獠牙,怎么看怎么都叫人害怕。
志曦一只手抱着树,一只手把如花在泉州买给他的刀抓的死紧,虽然知道他害怕的已经连拔刀鞘的力气都使不上了,可他还是觉得他该拿着一件什么武器的好。
如花目测着,这两头野猪应该是一公一母,应该是对野猪夫妻吧。两头野猪都很壮实,母的那头至少有个二百多三百斤的样子,公的那头就不得了,至少四百五、六十斤。
如花一边担忧着他们所有人的处境,一边又为看到这么大的两头猎物而感到兴奋,小小地还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两头野猪都能掉进他们刚才在那儿挖的大陷井里边。
两头大野猪似乎是没有发现如花他们,很悠闲地从他们的树下前后走了过去,杏儿稍稍地松了口气,看向如花时,却见她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志曦也看到了,三个人都保持着抱树的动作,没有立刻从树上下来。
没一会儿,那边就又传来野猪的“哼哧”声,如花听着,应该是个比方才的两头小不少的野猪,因为它的蹄声轻快些,身子没那么重。
往下看去,一头百十来斤的野猪,又从树下跑了过去,如花想:嗯,这是那对野猪夫妻的孩子。
就这样,在树上又待了有个快两刻钟的样子,如花才一招手,率先从树上慢慢地往下爬。
杏儿的脚都僵了,志曦也一样,手不听使唤了,两个人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树上爬下来。
如花已把扔了的背篓捡了回来,“我们回去找大哥他们。”
杏儿和志曦点着头,三个人就往他们刚才来的路走,幸好三头野猪走的是另一道,要不然三人还真担心。
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志勤、志学和东子,三个都惨白着脸。
志学一见他们就说:“老远看到你们就想跑过去的,可看到你们三个都爬上了树,表哥就说一定是有野兽,所以我们三个也就找了棵树爬上去了。老天,三头野猪呢,那么大,要是碰上了,咱还不得全部进了它们的肚子。”
志勤和东子也急着问他们三个,“没什么事了吧,有没有吓到?”
如花说:“咱们快走,别它们一会儿又折过来。”
说完,从志勤的背篓里拿了一根绳子和一把砍刀。
六个人加快了脚步,到了一处他们挖了陷井的地方,如花说:“好像逮着东西了,走,去瞧瞧。”
六人快跑到陷井那儿时,就听到猎物的哀叫声,再一瞧,陷井上的树枝和枯草散落在边上,陷井已没了遮盖物。
如花听了那猎物的叫声,说:“呀,应该是野猪,今天咱和这野猪真有缘。”
到了陷井边上,往里一瞧,“嚯”,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和方才的那一头差不多大。
野猪已被陷井里的树枝尖刺穿了肚子,这会儿已是奄奄一息了。
“下去给它一刀痛快的。”
如花指了个地方,志勤几个看了,东子率先从志曦手里拿了他的刀,从边上滑下了陷井,一刀下去,野猪连挣扎都没有,就渐渐地没了声息。
志勤和志学把绳子给东子扔下去,东子绑在野猪身上。
如花看他们忙着往上拉野猪,她则顺着一条道往前走着,在一处看着像是山洞的地方,如花在地上发现了一些足迹。
小心地从杂草丛边绕过去,在洞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哼哧”声,如花突然胆大地就那么顺着洞口边上,猫着身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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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家的老房子一楼层四户人家用着一个电闸,昨天坏到现在,好不容易弄好了,让亲们久等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