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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寺山下,如园和仙素斋及几家铺子都出了名。
大相寺里虽有专门做斋饭的僧人,但所用的菜品、调料过于单一,虽有如花家供给的菜籽油、豆油、花生油结束了僧人和食素斋的香客们只能吃水煮的菜肴的窘境,却不能满足人们生来对美食的向往。
大相寺在颖州府,乃至相邻的楚郡府,都是盛名远播的香火鼎盛的寺院之一,不说初一、十五这两日的香客,就单是其他日子里,寺院接待的香客都不少。
香客们捐了香油钱,这斋饭总得叫香客们吃的满意才好。可寺里的厨房做出来的斋菜,只能说是能吃而已。
如花在山下开了如园,专门来接待上香路远的贵客,可住宿亦可赏景,而仙素斋里的素菜佳肴,更是理佛斋戒的好饭食。更有那品种多样的素菜包子店,店里的包子更是飘香十里,引得香客们排队购买。
因此,大相寺的了然大师就和如花商量了,除了初一、十五,每日里给大相寺供四百个素包子,由他们来供给上山拜佛的香客作为斋饭里的一种吃食,而初一、十五两日,则需要一千个素包子供给寺院。
有生意上门,如花自然乐意,包子铺里原有的厨师加厨工和伙计八个人就不够了,又从大相寺山下附近居住的人家里招了六个人,一天专门来包包子。
王大全的身后事办的极是简单,只一样,和别家穷苦的人家不同,王家借了些银子,专门请了大相寺的一位师父来,给王大全念了超度的经文《往生咒》。并在下葬后的头七这一天,一家人又到大相寺来,在菩萨面前跪了两个时辰,磕满了九十九个头,方才算是超度了王大全的亡魂。
“娘,吃一个包子吧,这是寺里的师父给的。爹,你也吃。”
大全娘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大儿子出事的这一段时间里,她着急担忧,人仿佛又老了十岁。
木然地接过小儿子递过来的包子,在小儿子的一再恳求下,才咬了一口。大全爹垂首不语,无声地吃着手里的包子,只吃了两口,便又咳了起来。
大全娘似是惊醒了一样,忙上前去给老头子拍着背顺着气,小儿子已奔出去,一会儿就端来了一个瓷碗。
“爹,喝口水压压。”
大全爹喝了水,好半天的,才止住了咳嗽,只一张脸还是有些灰败之气,看着就是一副病模样。
三个人一人两个包子吃完了,小儿子去给寺里的师父还碗,大全爹和大全娘两个人就在院子里等。
大全娘一抬眼时,看到一个姑娘正站在偏殿的门边上,大全娘有些昏花的眼神眯着瞧了一会儿,待到确定那个人是谁后,就往那个姑娘走了过去。
梨儿怀里抱着一副男人用的带着长绳的大棉手套,站在那儿静静地等着还没有出来的人。
冷不丁地突然面前出现一个妇人,一脸的皱纹,看着苦兮兮的模样,有些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大娘,你这是?”梨儿后退了一小步,看妇人红肿着眼睛,似是哭过的,便好心地问道。
大全娘上上下下地把梨儿打量了一番,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不是太白,倒是眼睛清亮,小嘴红艳,声音也悦耳动听,身材纤细。
大全娘心想:这么好的一闺女,怪不得大儿子会生出那样的恶念来,想用强硬的手段逼着姑娘家答应做他的媳妇。
梨儿看妇人呆滞着眼神,瘦弱干枯的身子似乎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便带着小心,轻声地问着:“大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坐下来,我向师父去给你讨碗水喝。”
大全娘心里百转千回,眼前总是浮现儿子临死前那惊恐的面容,耳边不时响起寺里师父一句句的“阿弥陀佛,因果报应,日行一善,善哉善哉。”的话语。
“大娘?”梨儿惊叫一声。
郑海向了然师父的弟子道了别,从斋舍里出来,拐过了殿角,就听到梨儿的叫声,心下一急,便健步如飞的跑了过来,一看到梨儿的身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
眼前的一幕叫郑海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梨儿从郑海身后探出头来,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妇人。
大全娘跪下来正要磕头,看到一个小伙子冲过来护住了梨儿,不知道这小伙子的身份,大全娘愣了片刻。
梨儿焦急地扯了一下郑海的衣袖,郑海回头看了一眼她,“别怕,有我在呢。”梨儿安心地冲郑海点了点头,小声地对他说:“小心些。”
大全娘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瞧着两人的这副模样,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嘴角扯出一抹极悲苦的苦笑来,大全娘向前跪走了一步,在郑海和梨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咚咚咚”,三个头磕了下去。
“这位姑娘,我替我家儿子向你赔罪了,希望你大人大量,宽恕他,叫他能超生,重新去投胎。”
梨儿一怔忡,狐疑地看着悲苦万分的大全娘,“大娘,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的儿子是谁?”
“孩他娘,你这是干啥呢?”
“娘,你咋了?你咋跪着?”
大全爹和大全的弟弟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看到大全娘跪倒在地,同时出声急切地询问着。
“姑娘,求你一定要宽恕我儿子,我儿子命苦,我希望他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去,不愁吃喝,一世无忧。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宽恕之恩。”
梨儿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认识的人里,近期没了的,也就那个不怀好心的大全了。一时间,梨儿的脸变了几变,咬着牙不说话,一只手紧紧地拉着郑海的袖子。
自打那日知道林媒婆给爹娘带来的大全没了的消息后,梨儿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虽是他害的她,可这担惊受怕的,她也害怕大全作了鬼会来找她。
怕爹娘担心,她装作没事一样,可转眼就跑去找如花说了她很害怕,如花劝解了两天,并从大相寺求了个平安符给她,她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今儿个要不是大相寺要面条,她来送面条,却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一家子,幸好如花请了郑海赶车送她来,有郑海在,她倒是不太害怕了。
郑海也猜出了这三个人的身份,他已经从如花有意的透露中得知了梨儿落水的原因,所以,他侧过身,挡住了大全娘紧紧盯着梨儿的目光。
“这位大婶,人死如灯灭,以往的事都过去了,你不要如此,快些起来。相信你来寺里也是为了请寺里的大师超度你儿子的,你放心吧,有寺里的大师的超度,你儿子定会重新投胎作人的。”
“娘,你起来呀,他们是谁啊,你怎么要跪他们?”
大全爹看了几眼郑海和梨儿,看到妻子的眼神,想了一下,也猜出了梨儿的身份,便拉住了小儿子。
“你别拉你娘,你也跪下,给这位姑娘磕个头,替你那不成器的大哥向这位姑娘赔个礼道个歉。”
大全的弟弟一愣,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大哥可是亲口悔过过的,于是,不等郑海出手制止,直接就跪倒在地,憋了半晌,吐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三个头磕完后,拉起了他娘,搀扶着他爹,转身离开。
“别啊,她还没说原谅你哥呢。”
“娘,人家都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咋还死缠着人家,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咱的,大哥没了,咱就把这事都忘了吧,他们不计较了,咱家也别提了。”
梨儿和郑海看着三人走出了偏殿的院子,大全弟弟的话断断续续的传来,郑海问梨儿,“你没事吧?”
梨儿摇了摇头,“没事。”
看着三人就要转过院门消失在眼前,梨儿松开了郑海的衣袖,快步地追了过去,郑海一怔忡,忙也追着梨儿过去。
梨儿到了院门边上,扶着门框边,朝三人的背影喊道:“大娘,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儿子会投胎重新作人的,你们要保重身体。”
前面的三人听到梨儿的话,停了下来,大全弟弟神情复杂地转过身来,冲梨儿的方向鞠了个躬,大全娘和大全爹也转过身,两位老人的眼里流下了泪。
梨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回过头瞧着已站在她身边的郑海,看到他眼里的默许,梨儿的唇角一咧,轻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再别过头看时,大全的爹娘和弟弟三人已转身慢慢地离开了,两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的身影,总是会让人生出几分同情。
“走吧。”郑海出声说道。
梨儿轻应了一声,两人一起跨过了门槛,梨儿走着走着,发觉得郑海几次都偷眼瞧她,梨儿一颗心忽上忽下地跳着,用眼尾扫了一眼郑海,见他已直视着前面,专心走起路来,梨儿张了下嘴巴,呼出一口气去,抬手要摸摸自己烧红的脸蛋时,却不想猛地灌了一口凉气进来,顿时呛在喉间,身子一颤,就开始咳嗽。
郑海急急地停下步子,看梨儿咳的脸蛋都红了,伸出手要为她拍背,却又觉得不妥,只焦急地说:“让你不要把围脖放在车上,你偏说热不戴着,你等着,我去给你要碗水来喝。”
梨儿捂着嘴巴咳了几下,看郑海要走,伸手一把拽住了,憋着气好一会儿后,才说道:“不,不用了,我好些了。”
看了眼用来捂嘴的大手套,梨儿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方才也是摸脸时看到自己一直抱着郑海的手套没给他,才会引来他不停地往她张望,这一下子她一急正要张口叫住他,却不想猛吸了口冷气,就这样出丑的在他面前咳个不停了。
“给,你的手套,快戴上。”
梨儿羞恼地把手套塞到郑海手里,看他含笑的眼睛盯着她瞧,梨儿一时也不知怎么地了,冲郑海就凶道:“自己的手套也不知道要回去的,看什么看,不许再看了。”
郑海弯了下唇,嘴边的弧度越加的大了起来,见面前的人儿两腮鼓着,羞红的脸庞就如涂了胭脂一样,一双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瞧,就那样眨着眼睛不停地将眼神往左右四下里乱瞟。
郑海“哈哈”地大笑起来,梨儿猛地别过脸来,冲口而出的羞恼话儿就噎在了喉间,只傻傻地看着他爽朗的笑着,一张英俊的笑脸如阳光般暖暖地照在了她的心田。
“梨儿。”
“嗯?”
“有件重要的事要问问你的意思。”
“啊?哦。”
“你愿意嫁给我吗?”
“哦!啊?”
郑海眼里唇边依旧含着笑,认真地看着梨儿,梨儿呆呆地回望着郑海,一阵飘香的包子味充斥在鼻间时,梨儿被郑海一拉,身子猛地撞入他的怀中。
“施主,借过。”
四个僧人抬着两筐子的热气腾腾的包子从他们身侧走过。
梨儿的脸贴在郑海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也如她的一样狂乱,梨儿一时无声的笑了起来,原来,他也是紧张的,他的话是真心的吧。
待四个僧人上去,郑海轻轻地把梨儿推了一下,两人间拉开了两拳的距离,低头看着她的神色,扶着她胳膊的手竟然有些微颤,郑海苦笑一下,自己是否唐突了这个姑娘,怕是她会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人吧。
“梨儿,我……”。
“好,我愿意。”
郑海张着嘴,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梨儿半垂着头颅,没有看到此时他一副傻了的样子。
半晌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梨儿心下一慌,抬起头来,“你?”
“太好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郑海一张喜上眉梢的笑脸,耳边不断回响着他喜悦的声音,他说“太好了”,梨儿痴痴地看着郑海,这一刻他的笑容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走吧,真的该下山了,再站在这里,怕是咱们就成了别人眼里的景了。”
郑海松开梨儿,把手套绳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没有戴上手套,却再次伸出手来,拉住了梨儿的衣袖,带着她往下山走去。
“下山了咱们也去吃包子吧,给你再要一碗砂锅,少放一点儿辣椒,包子就要豆沙馅的,好不好?”郑海边走边说。
梨儿一直微笑着,依旧红着脸,不时地看着他拉着她衣袖的大手,不时地想着:他知道她不怎么吃辣,他知道她喜欢吃豆沙馅的包子,他,在意她。没有什么比他在意她更叫她觉得幸福的事了。
如花从县衙出来。
回想着方才从县衙里看到的邸报,睿亲王又一次出其不意地大获全胜,剿灭了三个岛屿的海匪,歼灭海匪一百零七人,缴获了海匪搜刮来的大量金银和财物,并迫使那边海域的海匪头子挪了窝,逃到了离附近渔村更远的无人岛上去了。
睿亲王所谓的失踪,已被害,都是睿亲王此次剿海匪时给海匪抛出的烟幕弹,是顺水推舟让海匪以为他出了事,从而减低了海匪们的警惕性,让睿亲王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捣黄龙。
“小姐,有什么事吗?”红衣看如花半晌没说话,便问道。
如花抬眸瞧了一眼红衣,说道:“三日前咱们接到的消息,说是睿亲王剿灭了五个岛屿的海匪,这消息确切吗?”
红衣郑重地点头,“确切,咱们基地的人传来的消息不会有误的。”
如花不禁有些不明白了,如果她这边的消息是确切的,那为何睿亲王会少报剿灭了两个岛屿呢?难不成他要留这两个岛屿的功劳下次再报?
“沈翔把常莺莺安排在哪里了,还没查到?”
红衣摇摇头,“还没有,属下已递了消息出去,叫他们加紧追查。”
如花想了想,说道:“查查沈翔的师父吧,或许在他师父那儿。”
“是。”红衣应诺着,微一沉吟,问如花:“小姐,若查出常莺莺的下落,需要做什么吗?”
“只需盯着就成。”如花总觉得沈翔留着常莺莺似乎别有目的,现在基地的人已启用,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就先盯着看看,万一有什么,也能提早知晓,防患于未然。
“吁”。
“车怎么停了?”红衣嘀咕着,正要问赶车的黑刹。
就听到黑刹的声音:“小姐,那边林子里有呼救声。”
如花身子一绷,红衣已打开了车厢门。
两人往前探出身去,如花没有听到声音,看向红衣,见红衣少有的凝神一脸肃然。
“小姐,是女子的呼救声。”红衣仔细听过后,对如花说。
如花看了下四周,这里离她家的水泥厂和蜂窝厂不远了,那片林子的另一条路是通往上岭村和小吴村的,从这一侧则是通往马家屯村的一条路。
黑刹和红衣等着如花的决定,如花往小树林望了一眼,除了树外,啥也没看到,她也没有黑刹和红衣的功力,也没能听到女子的呼救声。
“走,过去瞧瞧。”
如花一说,就和红衣坐在了车厢外,如花一个眼神,红衣接过黑刹的马鞭。
如花叮嘱了一句:“见机行事”,黑刹点了下头,身影立刻消失在如花的眼前。
红衣赶着马车,也往小树林的方向疾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