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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几乎一夜无眠的伍家父子都早早的起来了,李强和二河也都忙活着,去后院喂马的,到厨屋里准备热水的,就连李良也轻轻地打扫着院子。
赵氏和两个女儿早早地做起了早饭,韩雅和红衣、袁琦伺候着柳氏母女三个梳洗完毕。
听李良过来说,王爷他们吃了早饭就要赶路,如花这没睡好的心情顿时乌云散去,也不知道为何如此高兴。
赵氏这天可算是最忙碌的一个早上了,她做了不下十来种的早点,有豆沙包、奶黄包、蒸饺、肉夹馍、油条、麻酱饼、各味的花卷、金银馒头、芝麻豆沙团子、葱油饼、八宝粥、小米稀饭、玉米南瓜粥、牛肉拉面、煎鸡蛋、煮鸡蛋、鸡蛋羹,还有从吴六叔那儿买来的豆腐脑、豆浆,就连豆腐乳、拌三丝、卤豆腐干这样的各类小菜都有十来碟子。
如花看到这边厨屋里摆着的早点,眼角和嘴角不停地抽抽。
李小喜还显摆地说道:“夫人,大小姐,二小姐,我们可是四更就起来忙活了,这些东西王爷一定爱吃,王爷爱吃,一高兴,准会对老爷和少爷的印象好,将来老爷少爷们考上了官,也能得王爷的照拂。”
“你个笨蛋,这么多好吃的,他吃上了瘾,要么把你们要去他的王府当厨娘,要么就老来这里蹭吃蹭喝,我们一家还得像供佛爷一样供着他伺候他。去,只拿些馒头、咸菜和小米稀饭端去给他们吃,别的一样也不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李小喜立时垮了脸,结巴着说:“小,小姐,来,来不,来不及了,都端过去了。”
如花指着李小喜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柳氏和如梅面面相觑,两人担忧的倒不是王爷会常来她们家,就是怕如果王爷真的喜欢吃赵氏做的这些,真要向他们要赵氏母女去王府做厨娘,她们是同意呢还是拒绝呢?好为难啊,和赵氏他们一家都有感情了,有些舍不得。
赵氏也担忧地看向如花,半晌才说:“二小姐,不会吧,王爷不会要我们的,是吧?”
李大喜也急着说:“我们不去,我们就跟着小姐。呀,对啦,方才送早饭过去时,老爷和少爷他们给王爷说,这些吃食都是二小姐教给我们做的,王爷还跟老爷说,二小姐有如此厨艺,日后必会得夫君的满意。”
我夫君满意不满意和他有几毛钱的关系,如花心里嘀咕着,更多的是在想,一顿早饭而已,她家整出这么一桌子,这肃南的灾情还在整治当中,她们一个农家,就算是个大户农家,也不必这么摆阔的弄一桌子早点吧。
这样一想,如花也就直接说出来了,“一顿早饭而已,整这么多的花样,肃南还有多少的人受灾吃不饱穿不暖的,连皇上也缩减了日常的吃穿用度。这些东西,不说是为了招待王爷而准备的,要是他们以为咱们一个农户家里日日是这么吃的,你们觉得我们家捐了那么些粮食和银子、衣被还该赏吗?”
“那怎么办?”柳氏和如梅也后怕起来。
如花揉了揉额角,好气地说道:“怎么办?走,都去那边吃早饭,就说那些是咱们这些人的饭食,都去,不管是谁,一人拿一个馒头、吃一碗稀饭也成,咱们这么多人,那一桌子也刚够。”
如花说着,拉了如梅,挽着柳氏就走,回头还不忘吩咐红衣,“你跟着去,把黑子、卫一他们的早饭拿了端给他们在屋里吃。”
当柳氏和如花、如梅带着一众丫头和二河、李良、赵氏他们出现在隔壁院子时,李强还有些奇怪,在门外伺候的他,不解地望向柳氏。
柳氏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如花却面不改色地对李强说:“李强,去给王爷通传一声,我们来用早饭。”
里面的冷雨包括习墨桓已听到了如花的声音,习墨桓的眼眸流光一闪,伍立文和志勤几个不明所以,志曦巴巴地望着和他们同桌的几个侍卫,他很想叫如花进来一起吃,可他知道这得看里面的那位王爷同意不。
冷雨干咳了两声,看李强进来向他拱手行礼,冷雨一摆手,“我去回禀王爷。”
进到里屋,冷雨还未开口说话,习墨桓一个眼神过去,冷雨点头退了下去。
“请。”
如花冲冷雨点点头,说了声:“有劳。”
当先进了屋,堂屋外面这间只摆了一张桌子,志学、志曦和五个侍卫坐着,如花便冲李强吩咐道:“在正屋里摆一张桌子,我们女子在那边用早饭。”
李强应了声,和二河去摆桌子。
如花和柳氏、如梅进了里屋,向上首坐着的睿亲王见了礼。
“见过王爷,王爷金安。”
“免礼。”
习墨桓看着她们三人,柳氏有些紧张,如梅则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如花给自己鼓了鼓励,微笑着对习墨桓说道:“王爷,这桌上的早饭您瞧瞧,想吃哪三样的,告诉我,余下的我们端到那边我们去用。”
习墨桓眉梢轻挑,瞧着如花,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如花都觉得自己有些绷不住了,深吸了口气,又说道:“爹,大哥,你们也是,也不和王爷说明这是咱们一家老小和所有仆役的早饭,如今全摆在这里,难不成还像以前一样,不分尊卑的按咱们农户人家的吃法一样,所有人挤在一起用早饭啊。王爷见笑了,您快看看,这里面的您想吃哪三样,或是每样给您单独都分出一小碟出来?”
志勤虽还不太明白如花这么冒失的来分王爷的早点是何用意,但也立即帮着如花,“二妹说的是,王爷,是草民处事不周,您看,我这就给王爷分出来一份,余下的就端出去给其他人,您看,行吗?”
伍立文有些汗颜,不知道这一双儿女要干什么,这么隆重的招待一位王爷,难道不对吗?再说了,就这点馒头、花卷的,也没啥啊!
习墨桓看了一眼桌子上五形六色各种早点,不解地问道:“你是说这些是你们一家子人和仆役的早饭,本王只能择其三食之?”
如花后背冒着汗,硬着头皮说:“是啊,王爷,下人们不知事,给一骨脑的全端到了这边,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您不是还要赶路吗?这早点都给您每样分好了,余下的我们就端走,您慢用。”
志勤手脚麻利地也不管习墨桓是否同意,就快速地把桌上的早点,每样分出来一些,另外的则都拼了盘单另放在一边上。
习墨桓好笑地看着如花亲自上前端了两个碟子,转身交给了身后的如梅。虽感觉如花这么做显得非常的小家子气,可哪里不对,习墨桓一时也想不出来,也不纠结再去想,直接动了筷子朝他最为中意的牛肉拉面的碗下了手。
如花心里暗自吐了吐舌头,把桌子上的早点撤去了三分之二,柳氏和如梅有些机械地做着传递的工作,将如花递给她们的碟子、碗盘又端出去交给了红衣和韩雅、李大喜、李小喜、袁琦几个。
红衣和袁琦也有样学样的,给冷雨和志学他们这一桌,留了几样够他们吃的早点在桌上,剩下的全部端到了正屋里。
“王爷慢用,我们就先告退了。”
如花欠了欠身,准备要走,习墨桓却叫住了她,“颖惠乡君就在此一起用早饭吧,正好有事与你说。这位夫人你们就先退下。”
柳氏和如梅闻言,只好屈膝行了一礼,恭顺地退了出去。
如花方才撤下早点的事,如花自己都觉得做的有些太丢脸,于是,也没再敢拒绝习墨桓留她在此用早饭的要求,恭顺地点了点头,坐在了志勤的旁边。
志勤把一副碗筷递给如花,如花对志勤笑了笑,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芝麻豆沙团子,小口的吃起来。
如花也没指望习墨桓会在饭桌上边吃边说,毕竟古人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像他们这样的农家小户,才会没有那么讲究,吃饭时会边吃边聊。
于是,如花专心的吃着早饭,眼睛除了食物,再没多看其他人一眼。
伍立文和志勤吃的也慢条丝理的,主要是看王爷和如花的动作,都优雅的不像是在吃饭,而是如形云流水、抚琴作画般高雅,不自觉地他们两个人也只能放缓了速度,陪着两人优雅安静地吃了一顿。
待到桌上都收拾干净了,一杯香浓的奶茶摆在了如花的面前,韩雅端给习墨桓和伍立文、志勤的则都是今年的新茶,雨前的龙井。
习墨桓瞥了眼如花和他们不一样的茶,端起面前的茶盅,轻叩着茶盖,沉默不语。
如花抿了两口奶茶,小脸上扬溢着淡淡地笑,等了许久,看习墨桓还不开口,而她爹和她大哥,也坐在一边陪着发呆。
如花动了动身子,放下茶杯,微笑着问:“王爷,不知您有何要事与本乡君说。”
习墨桓手碰了茶盅,揭了茶盖放置一边,轻嗅了一口清雅的茶香,喝了两口,放下茶盅,这才转眸望向如花。
“本王要说与颖惠乡君的要事就是,本王要在这里住几日,有劳颖惠乡君安排好本王的衣食住行,勿叫外人打扰。”
如花嘴角一抽,“王爷不是说用过早饭就走的?这是不走了?留在这里所为何事?”
习墨桓看如花一副他不走她很失望的表情,抿了下唇,淡淡地说:“不走了,所办之事若与你有关,本王会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告之与你。”
如花想摔椅子走人,强压着对习墨桓的不满,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惹靠山,别惹皇亲国戚,要低眉顺眼,要好好供着这尊佛。
僵硬着脸上的一丝浅笑,如花低眸收敛好不悦的情绪,恭敬有礼地说道:“是,王爷若无他事,那本乡君就先告退了。”
看如花憋屈的压着气恼跟他说话,习墨桓忍着笑,起了身,“乡君去哪里?本王一起吧。”
如花才站起的身子一歪,眼刀子在习墨桓的身上刷刷两下,见习墨桓的眼神瞥过来,如花飞快地低下头,“本乡君要回屋,王爷若闲着无事,可以带侍卫去县里的驿站,想来文知府他们今日也该要返回颖州府了,有些事情还要向王爷禀报。”
“嗯,既如此,你回屋吧,本王和你的兄弟们聊聊。”
如花看向志勤,见志勤有些愕然,如花有些不放心,可话已出口,她只好怀着忐忑向习墨桓告退回了隔壁的院子。
伍立文和志勤恭敬地站着,习墨桓想了想,问志勤:“这里可能打猎?”
志勤点点头,“后山可以打到猎物。”
“走,你们兄弟谁要去?我们一起去打些野味回来,听说你妹妹做的烤肉不错,今晚叫她烤些来吃。”
志勤和伍立文对望了一眼,伍立文轻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志勤忙跟上习墨桓,出去跟志学、志曦说了,两个人显然要比志勤兴奋,志学更是已跟习墨桓列举起以前他们曾打到过的猎物都有什么。
“你们居然连野牛也猎到过?”
“是,挖了个特别大的陷井,那野牛是追着一头黄羊,才陷到陷井里去的,不是我们亲自猎杀的。”
习墨桓很感兴趣,对志学说:“那好,一会儿你就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野牛野猪喝水的河边瞧瞧,我们看看能不能也好运气地猎一头野牛回来。”
“嗳,好好,王爷,那我们能叫上我表哥吗?他们几个也常跟我们一起去打猎的。”
志学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有这样和睿亲王一起打猎的机会,不能把东子、柳杰他们给落下。
习墨桓看了下他们兄弟三个,指着志勤和志曦,“你是秀才,你还小,你们若不去也行,其他说去的,你看着办,不过,人不能太多。”
志曦一听习墨桓不带自己,立刻急了,“王爷,我很能干的,我会认路,还会做路标,我姐上山都带着我的,请王爷准许我和你们一去打猎。”
习墨桓一笑,点了下头,志曦高兴地给习墨桓鞠了一躬,拉了志学,“二哥,咱去准备东西。”
志勤也忙说:“王爷,在下时常上山,我也一起去。”
习墨桓点头允了,志学先拉住急着要去准备的东西,对习墨桓说:“王爷,我大哥和小弟去准备上山打猎的东西和吃的,我去叫我表哥他们,人不多,就三、噢,不,是四个,就四个人。”
突然想到了志森堂哥,志学忙改了口。
“嗯,快去快回。”
志学得了习墨桓的应允后,撒丫子就跑了。
冷雨没想到王爷对伍家兄弟如此看重,要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想跟着王爷打猎或讨教什么,王爷可一个都没允过。
志学飞也似地先跑到了爷爷家,进了院子直奔东子的屋子。
“表哥,表哥,快,上山打猎走。”
崔氏正给东子试中午宴客穿的新衣服,见志学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崔氏笑嗔着说志学,“志学,中午全村要庆祝摆酒宴,你们还打什么猎去,还不好好地收掇收掇,你大哥和东子可是秀才老爷了,以后多拿笔写字,少上山打猎。”
志学拉了东子在一边上,嘀嘀咕咕的一阵,东子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惊喜地追问:“真的?我也能一起吗?”
志学一拍胸脯,“我可是求了王爷,王爷才答应带你们几个的,你要不去,我这就走。”
“去去去,我一定去。我换身衣服,拿上我的弓箭。你等我啊。”
“你先换,我去找志森堂哥,我还得去叫我柳杰和柳俊表哥,你们要是好了,就去我家。”
说着,志学一溜烟的跑去找志森了,东子则飞快地换了身上山的轻便衣服,把墙上的弓箭也拿了下来。
崔氏急着阻拦,“哎哟,这两孩子,怎么说的都不听呢,你们今天不能上山去,东子,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你不在,那哪儿成呢?”
“姥姥,上山是正事,那宴席有你们就成。”
正说着,志森跌跌跌撞撞地跑了来,身上还背着个背篓,腰里别着把砍刀。
“走,去志学家。”
“哎,你们咱走了,东子、志森,别走。”
崔氏越叫,东子和志森跑的越快。
到了伍家,没一会儿,志学带着一脸兴奋激动的柳杰和柳俊也到了。
几个人看到一身劲装出来的习墨桓时,愣了半天,冷雨“哼”了一声,东子、志森和柳杰、柳俊才反应过来,忙跪下叩拜。
“就是他们?都是你的表哥?”习墨桓问志学。
志学点头,“是,他是表哥关大东,和我哥一样,刚中的秀才,他是我三姑的儿子。他是我二伯的儿子,是我堂哥,叫吴志森。他们是我大舅的儿子,这是大表哥柳杰,这是二表哥柳俊。”
“见过王爷。”
“起来吧。”
如花听闻习墨桓闲着没事要和大哥他们上山去打猎,只好吩咐着准备了一些吃食,急急匆匆地抱着几个布包跑了过来。
“王爷,这里是些吃食和喝的,你们饿了在路上吃。”
习墨桓瞧了一眼,点了下头。
如花给志勤的背篓里放进去,又低声地叮嘱着,“大哥,你们都小心些,表哥,你们紧跟着王爷,没去过的地方不要乱走,小心注意挖的那些陷井。”
柳杰和柳俊连连点着头。
韩雅把装好的喝的也交给志学和东子带上。
如花又不放心地拉了志曦的手,交待他紧跟着东子和志勤。
习墨桓静静地看着如花像个慈母般地叮嘱着志曦几人,眸光转向她拉着志曦的手,嘴角轻轻地勾起。
目送着习墨桓和志勤他们一行十三人离开后,如花和伍立文一起进了院子,吴和邦和吴立德跑了来。
“立文,东子和志森这两孩子真的和志勤他们上山打猎去了?你咋不拦着呢?今天是啥日子,东子和志勤走了,这酒席还摆吗?”
吴和邦听崔氏说东子打猎去了,劝也劝不住,便和吴立德一起跑来问咋回事。
吴立德也说:“志森听志学一叫,背了背篓就走了,我都来不及问。三弟,他们哪天打猎不成,非今天去,村里人可全等着今天给东子和志勤、刘镇堂恭贺呢,这一下子两个主角不在,咱咋说。”
伍立文挠了挠头,“爹、二哥,我去跟族长和村长商量商量,看这宴席的事要不要改个日子。”
“改日子?全村人都知道了,亲戚朋友也都通知了,哪里能改日子啊,再说这日子也是族长查了黄历的。快,去把东子、志勤他们追回来。”
如花抿了抿嘴,心想:谁敢追啊,王爷兴致来了,要打猎,大哥他们不得不去呀。
伍立文记得习墨桓说过他住在这里的事,不能和别人说,只好又宽慰着吴和邦和吴立德,“爹、二哥,我这就去找族长和村长商量,你们别生气。”
如花在伍立文耳边说了两句,伍立文惊诧地一眨眼,想了一下,点了下头。
“爷爷,二伯,我爹和族长、村长去商量了,你们别急也别气,进屋里坐一会儿吧。”
吴和邦摇了摇头,“算了,我们不进去了,老二,走,咱们也去族长家,看立文他们怎么商量的。东子太不像话了,如花,你大哥也不听话,唉,这两孩子,都是秀才老爷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如花冲吴立德笑了笑,吴立德摇了摇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吴和邦的后面,往村长家走去。
“黑刹走了?”如花问红衣。
“走了,方才睿亲王一走,黑刹就赶着车去找马大壮了。”
“好,希望孙县令能审出马小妮的下落,早点把她找回来。”
红衣说:“小姐别为这事再烦心了,不是说要去看那三千亩地吗?咱们什么时候去瞧?”
如花一想,是啊,去瞧三千亩地重要,到时候睿亲王他爱怎么在她家住着,就住着去,她可以乘着去三千亩地的时候,到颖州府和其他县去巡视一下铺子。
“走,咱们现在去驿站找文知府,看看咱们的封地在哪里。韩雅,你和紫霞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我和红衣回来后,我就能定下出门的日子。”
韩雅和紫霞应了,紫霞还问:“小姐,奴婢们也得跟着小姐吧,奴婢们也把自个儿的行礼收拾好。”
“行,先收拾吧。”
换了身衣裳,如花坐着马车,和红衣、如梅一起去了县里,如梅替柳氏去首饰铺子里瞧瞧。
伍立文到了族长家。
“族长、村长,这庆祝的宴席能否改个日子,或是干脆就不办了,行不?”
族长和村长吴立山一愣,族长问:“立文,这是咋啦?为什么不办了?”
伍立文把话在嘴里过了两遍,才说:“族长、村长,肃南的灾情刚缓解,现在就连皇上也减了衣食的用度,咱们能得皇上的封赏,也是因为为灾区的灾民捐了粮才得来的,若是为了这封赏咱们就大摆宴席庆祝。我们怕,怕有那些眼红之人,会说咱们的善举是伪善,就是为了封赏而做的表面功夫,皇上都轻减衣食用度了,咱们这些农户还要大吃大喝,岂不是蔑视皇上的话,不尊从皇命。”
族长吓出一身冷汗来,就连吴立山原本要反驳伍立文的,听完伍立文说的这些话后,也是一阵后怕。
“爹,立文说的是,这个节骨眼,咱们才又得了皇恩,可不能再做惹皇上怀疑的事出来。”
族长点着头,“是是是,我们这是高兴过头了,居然忘了这次圣恩是因何得来的,灾民尚且在水生火热之中,我们又怎可大张旗鼓的大摆席面,大吃大喝,这若是叫那些来宣旨的官员们得知了,必会认为咱们过于轻狂,无视皇上的命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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