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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后,草木越发枯萎,天气也寒冷的不像话,空气湿冷刺骨,村子里的老人都早早地穿上了厚重的棉衣,既使这样,站在门外时,也会打着寒颤,抖个不停。
坐在马车里的如花,满眼忧虑,知道今年的冬天会格外的冷,没想到会比她想像的还冷些,到底是不像现代有空调有汽车有电热毯这些,抵御寒流会容易些。这还没下雪呢,要是下了雪,那大风再一刮,地里的冬小麦再用多少草垫子盖着,估计明年出苗率都不会多高。
自八月下旬开始,池塘里的莲蕅就开始陆续采挖了,五亩的池塘,挖了一万二千多斤的莲蕅,现在池塘里还有些藕,到第一场雪来之前,还能采挖个几千斤,加上池塘里的鱼,还有卖出去的甲鱼,又赚了些银子。
今年的粮食,不管是稻子还是小麦,更或者是玉米、大豆、红薯、土豆、花生、蚕豆等,如花都没有往外售卖。为的就是防止今年雪灾和明年干旱会引发的粮食欠收。何况,自己家的炒货作坊、酱油作坊、粉条作坊、酱料作坊、榨油作坊也都需要这些地里的出息,才能保证作坊里的出产,更甚者,如花还得从颖州府李家湾村自己的那块地,还有三千亩地里调拨些来,以确保作坊里的产量。
大伯吴立贤也因为听了如花的话,早早地从别的村卖秋粮的人家买了大量的粮食回来,以确保挂面作坊的正常运转,免得明年粮价上涨了,作坊连个面粉都进不来货。
昨天看到邸报,说是北边有些地方九月初就下了雪,如花想着,北戎那边怕是也下了雪,大庆国边境恐怕已加强了防犯,防着北戎犯边来大庆国打谷草。
京城里,在如花离开京城后的这两个多月里,四公主出了嫁,而赵王、宁王都先后把正妃、侧妃娶进了门,同时被赐婚的韩王宇文翌则跟庆宣帝求了恩典,把他的婚期放在明年,还不要大肆铺张,毕竟他只是娶两个侧妃而已,正妃的位子还空缺着。
安东王宇文成宪的儿子世子宇文辙也迎娶了庆宣帝为他赐婚的世子妃,安东王王妃为儿子操持完婚礼后,就返回了肃州,据说安东王宇文成宪因为遇刺伤重,至今都在修养。
“如花,想啥呢?”
如花回过神,看向大舅母田氏,笑了笑,说:“在想今年比往年都要忙,都忘了要腌些桂花来吃。”
田氏听了稍愣了一下,也笑着说:“哎哟,可不是啊,我也忘了,早知道你爱吃,我该叫柳杰和柳俊去采些桂花,帮你腌些的好。唉,可惜都入冬了,今年赶不上了,只能明年了。明年,明年大舅母给你做。”
“好,那我先谢谢大舅母了。”
田氏想了想,说道:“今年确实是比往年要忙,不说你和你大舅舅还去了趟京城,一直在外面忙活着不行。就是咱村里也比往年多了许多喜事,嫁娶了差不多有七、八家,我觉得好似每月的好日子都能到别家去吃喜酒,这办喜事可不都忙忙碌碌的,更何况平日里又得种地,秋日里要双抢,这些日子全村又在弄你说的那个什么田地屯冰,这一年还真是忙啊。”
说起田地屯冰,这也是如花的一个大胆尝试,在上一世的时候,她记得从哪个网上看到过古代储冰的方法,其中一个就是在冬天下雪之前,在地里挖好屯冰的类似于地窖一样的半米深的坑。把周围的地都拍实了,然后垫上草垫子和木板,等下了雪后,就将雪积在一处拍实,再隔一两天浇点水上去,又保证雪融结成冰。
今年冬天冷,气温很低,还有连场的大雪,正是屯冰的好时候,所以,在如花想着怎么把空闲的土地多加利用的时候,这个念头就一下子冒了出来,她便去找爷爷吴和邦以及村里的老人问了问,又和长工们说道着商量了一下,大半数的人都觉得这个方子可以试一试。
要知道,冬天冰不值钱,可到了夏天,这冰可就值大钱了。白凌飞靠着如花给他的制冰方子,可是赚了不少的钱,这还是他没有把制冰铺子开遍大庆国全国各地的情况下。颖州府府城也有卖冰的铺子,就是白凌飞开的。
如花的水产一条街开业后,冰的需求量可谓是增了几翻。要全靠颖州府的冰铺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恰逢今年冬天大雪的机会,如花一是顺手弄些天然的冰出来,解决她遇水产要冰鲜的需要,二是地因为大雪种不了粮食了,那也能屯冰来卖赚些银子,也好叫大家都能赚点钱。
“村里人屯的冰我负责买下来,从海边遇来的海鲜要运到更远的地方去,只能靠冰块保鲜,所以我不怕屯的冰没用处。”
田氏听了如花的话,点点头,“嗯,就是没用,也不要紧,春天天热了,就化成水灌田也成,只是这些日子费些力气挖个坑而已。我听说咱村的人按你的意思,给附近的村子都传了消息过去,那些村子也有人到咱村看了情况,学着去挖屯冰的窖去了。你这次去常山县,也是要叫那边的人屯冰吗?”
“有这个打算,楚郡府和常山县、喜乐县那边,都开了点心铺子,一到夏天那些酸奶、水果沙拉和冰饮卖的极好,冰的需求量很大,那几个地方都花钱建了大的冰窖,要是今年冬天屯的冰多,也有地方存着的。”
“要真是你正好到常山县办事才好,要不然麻烦你带着我和柳杰、柳俊去常山县,舅母还真不好意思,你要做的事多那么忙,要专门为了柳杰相亲的事跑一趟,我都不知该说啥感谢的话。”
如花一笑,想起那两个一路上兴致不高的表哥,不厚道地对田氏说道:“大舅母,这次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要知道那位薛县令今年的政绩听说能评个优,要是大表哥和薛三小姐看对了眼,大表哥就算过个五、六年考上秀才,凭着薛家和我们一番运作,大表哥也能捐个八品的县丞,以后还是有机会往上走的。”
田氏听了极为高兴,拉着如花的手说:“要不是因为你,人家县令的女儿会想起和咱家相看,不管成不成,舅母都记着你的情。”
“大舅母,两个表哥都不差,谁说农户家的人就不能娶千金小姐了,我听陈县令的夫人说了,这位薛县令的三小姐品貌都不错,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千金小姐的傲气,为人处事大方得体,当姥爷的长子长孙的长孙媳是合适不过。咱们去了看,要真是好,就给大表哥定下,到时再找王主簿和陈老板、王老板他们问问,说不定也能给二表哥寻摸到一个好姑娘呢。”
“哎,要真这样就好了,我的一颗心就能放在肚子里,不再天天悬着,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娘她也能高兴高兴,说不定这身子骨还能再好些。这些日子吃了你叫单大夫送来的补药,又是人参,又是燕窝,又是虫草的,听娘说她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似乎也胖了些。”
“嗯,姥姥心情好,吃的好,这身体自然而然就能好些。回头我再给姥姥送支人参和虫草去。”
“别别,还有呢,一时吃不完,你留着给你娘吃,她的身子也曾亏损过的。”
田氏说的是听柳氏说过来颖州府的路上,曾落了一胎的事,如花只点点头,想着到时候还是会送些好药材给姥姥冯氏去。冯氏活的久些,大表哥和二表哥也能顺利的成婚娶亲,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两个做孙子的,可得守三年的孝呢。
“如梅的嫁衣绣好了吗?”
如花点头,“嗯,大姐手巧,准备的也早,嫁妆都绣好了。”
从颖州府回来后,伍立文和柳氏还没找机会和梅家通通气,梅太太就上了门,一阵寒喧后,便提出他们家的意思,想把婚事提前,本来说是等梅一楠春闱后再定日子成亲,但这次因为梅太太娘家兄嫂不时来找梅太太说如梅的坏话,叫梅太太不胜其烦,和梅夫子商量后,儿子梅一楠更是表明可以在春闱前就成亲的态度,所以梅太太和正有此意的柳氏说到了一起,两家一商量,因为要提前去京城,就舍了腊月初二宜嫁娶的日子,选定了十月十八宜嫁娶的好日子给梅一楠和伍如梅办喜事。
这些日子,柳氏拉着大伯娘周氏、二伯娘楼氏和小婶宁氏,忙着给如梅置办嫁妆呢,早前就量了梅家新房的尺寸,如梅要搬到夫家的家具倒是早早就准备好着呢,用的木料有些还是如花和大舅舅柳安从京城给如梅寻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