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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二。
如花一早起来,换上了一身新衣裙,屋子里暖暖和和的,一碗柳氏亲自给她做的荷包蛋放在桌子上。
柳氏从暖阁过来,见如花穿好了衣裙,便笑着跟她说:“快去洗洗,然后来吃荷包蛋,知道你不喜欢糖水荷包蛋,这碗没放糖,少放了些盐。”
如花笑着应了一声,到后堂去梳洗了。
回来到桌前时,见桌上除了那碗荷包蛋外,又摆了奶黄包、煎饼果子、皮蛋瘦肉粥和一笼灌汤小笼包。
如梅和杏儿也在,显然这些是她们的手艺。
杏儿更是像男子一样给如花拱着手,笑说着:“恭喜小寿星生辰快乐啦!”
如梅也微笑着道:“二妹,生辰快乐,来,快坐下尝尝娘和我们的手艺。”
如花也不推让,坐下来,“娘、大姐、杏儿姐快坐,你们一起来吃,我爹他们去先生那儿了?”
柳氏说:“嗯,一早走的,临走时你爹和你大哥、你东子哥、你博文舅舅都叫咱们替他们先向你说声生辰快乐,还说晚上他们回来,给你好好庆祝庆祝。志青叫东子也带了话来,他今晚也一起过来,还说他大姐会早些过来给你庆生并帮忙的。”
杏儿也说道:“我爹也说晚上要给你好好庆个生,他这会儿吃了药,我听大夫的叫他又去补一觉接着睡会去。”
柳氏看杏儿没提楼氏,只能替楼氏对如花说:“你二婶她照顾你二伯呢,一早起来也跟我说了,一定要给你先带个好,祝你生辰喜乐、万事无忧。等会儿她就过来,帮咱们给你准备准备。”
如花笑着说:“我就谢谢大家的祝福了。”
“快吃。”
“好,谢谢娘、大姐、杏儿姐给我做的早饭。”
吴立德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过半,楼氏伺候着他梳洗收拾好,就听丫环来请,说是陶威请的媒人来了。
吴立德和楼氏赶忙到了前厅去,柳氏和如花、如梅正和媒人寒喧着。
一番见礼后,媒人就和吴立德、楼氏又把陶威狠狠地夸了一遍,最后,才把陶威的生辰八字给了吴立德,又跟吴立德要了杏儿的生辰八字,这就是要两家去找人合陶威和杏儿的八字了。
等合了八字没问题了,便就要商量下定等事,此番媒人也不白来一趟,先跟吴立德和楼氏交换了彼此的意思,以便都能了解对方的意思,媒人就说要回去跟陶威商量商量,待下次就能定下是在京城里下聘,还是到大吴村去下聘。
送走了媒人,杏儿不请自来,无视如花看着她的调侃眼神,听着吴立德、楼氏和柳氏商量着到哪里去合八字,又商量着回大吴村下聘会不会拖延时间,毕竟方才媒人的话里,透露了一些陶威的意思,是准备要尽快完成六礼的。
“如花,我和你二伯、二婶都是第一次来京城,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谁合八字好,你看看你知道不知道?”柳氏问如花。
桔子也是刚起来吃了饭没多久,听到大家都在前厅,便也过来了,听到柳氏问如花,便开口说:“三婶,我觉得玉泉寺里的师父就很好,当初我和杏儿都去过玉泉寺上过香、许过愿,要不,就请玉泉寺的师父给杏儿合一下八字吧。你说呢,如花。”
如花点头,道:“玉泉寺香火旺盛,签文也灵验,在那儿给杏儿姐他们两个问名也是可以的。”
听了如花说的,吴立德就有些坐不住了,“时辰还早,要不,我这就去?”
杏儿面上一红,嘴快地说道:“爹,哪里需要这么急赶着的,过两日去也成。”
“那咋行?早点给你们合了八字,我们还得准备一下下定的事,不能等,就现在去,你在这儿好好陪你三婶和如花呆着,我和志磊娘去。麻烦如花帮我们安排辆车,如花啊,我们一定早点回来给你庆生。”吴立德是想,早去早回,还能给如花买样生辰礼,昨天出门还没逛多久,就出了事,就没来得及给如花买好生辰礼物,今天正好和杏儿的事一起给办了。
如花忙说:“二伯说什么客气话,我这就安排马车,再派个小厮和四个护院跟着,二伯竟管放心地去玉泉寺,不必急着赶路,安全第一,晚上我等着二伯来了再开饭。”
吴立德哈哈一笑,“好好,我回来了再开饭,到时我可要多吃两碗,和你爹多喝两杯,沾沾你的福。”
楼氏眼神一闪,就说:“我回屋取点东西,马上就来。”
今天一早就又飘起了雪,这个时候已变成了鹅毛大雪了,所以如花吩咐安排马车的时候,特地的跟方管家说了,叫车夫注意着,宁可慢点,也不能在冰雪天里疾奔。
如梅从厨房准备了些热水和吃食给吴立德和楼氏带上,也给车夫、小厮和护院准备了不少。
杏儿亲自送着吴立德、楼氏出去,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走了,这才回了屋,巧如收了纸伞,见杏儿坐在那儿想着心事,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中午,柳氏和如梅又亲自给如花做了些如花爱吃的菜,给桔子送了一份,雪天路滑,再不能叫她像方才一样乱跑了。
柳氏和如梅、如花、杏儿一起吃了午饭,就各自回屋去歇个午觉。
志勤和伍立文等人一样,也跟着李克俭介绍的那位先生听讲,也是一早去,中午不回来,晚上才能回来。
项方去了木工铁匠作坊,这两个月来,婴儿推车和婴儿学步车的销量大幅度上涨了。原因无它,如花分析了,说是庄户人家操办娶媳妇这样的喜事,一般都爱扎堆在冬月、腊月这两个月。一来,正是农闲的时候。二来,秋收过后,家家户户仓里都有了粮食,手头也宽松些。三来这办喜事,少不得要置办酒席,选在冬月、腊月。酒席上剩下的饭菜能放的住,不至于浪费。因此,像冬三月出生的孩子也最多,还比夏天生的孩子好养活。因为,就那几个月,庄户人家既有闲,而且还吃的饱。
而普通百姓和富贵人家其实也和庄户人家差不多,挑好日子娶媳妇,也多避开夏季酷热之时,尤其是远嫁的这种情况。这些家庭的日子过得比庄户人家富余,是有能力给孩子买婴儿推车和婴儿学步车的,也正因为他们成亲的日子不像庄户人家那么聚集在冬月和腊月,所以在春后到立秋之间出生的孩子,此时正好是要开始学走路的时候,婴儿学步车便有了大量的消费群体,婴儿推车则是更不用局限婴儿的大小,几个月大到两、三岁的,婴儿推车都能用得上。冬月和腊月又是年关、送年礼的时候,这两样车子销量上涨,自然是顺应了一定的趋势。
昨天做的萨琪玛和空心果受到了大家的喜欢,尤其是萨琪玛,香软甜酥,几乎没有人不喜欢的。因此,乘着柳氏和如梅、杏儿今天又非要在厨房给自己做一顿生日宴的机会,如花干脆在歇了午觉后,也到厨房去,又做了许多萨琪玛和空心果并一些山楂糖雪球和南瓜饼。
“娘,今天多做些,回头给丽娴和灏亲王府、睿亲王也都送些,明天找人给二哥、黑刹他们送些去。”
柳氏听了如花的话,立刻停了手里的活,问:“你二哥那里能送过去?”
“嗯,能送的,他们还在训练期,家里有东西能送去,娘你想想,还有什么要送的,要是准备的多,咱们也不差这一两天的,准备齐全了一起送,也能叫咱二哥他们过年时吃些好的。上次送了穿的、还有鞋、药材,这回快过年了,就给二哥多送些吃食,让他给上司和同袍也送些。”
“行行行,多送,一定要多送,穿的、用的,还有鞋、吃的、药材,咱都多送些,晚上我就给他再做几身棉衣棉裤,纳几双厚底的棉鞋,再做两双鹿皮靴。如梅、如花,你们可要帮娘一起做,要不赶不及。”
如梅立刻应了“知道了娘。”
杏儿也插话说:“三婶,我也帮你们做,还有黑刹大哥,这要准备,算一算还不老少呢。”
说着,杏儿又说:“对啦,我听李良说,他也想去军营找志学呢,他都求了三叔几次了,三叔一直没答应,听子砚讲,李良又去求志勤哥了。”
柳氏直叹气,“这些孩子都是咋回事嘛,一点都不体谅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一个志学就够叫我担心了,李良他还跟着凑热闹,当兵是好玩的呀。他去什么去?不许去。志学我管不住,他我还管不住了,他要再闹,如花,你把他打发回村去,叫他爹娘来管他。真是,一个个的,都是前世的冤家,跟我们来讨债的。”
看柳氏气红了眼,如梅三个知道柳氏又担心起志学了,如花点着头,顺着柳氏的意思,表明了态度,“李良要是再不听话,我这就打发他回他爹李强那儿去,叫他爹揍他。”
杏儿见她的话引得柳氏伤心了,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切着菜,不敢再多嘴地说话了。
“乡君,安东王世子求见。”
“他来干什么?”
张嬷嬷看了眼杏儿,这才回话道:“安东王世子抬了聘礼,说是要纳杏儿姑娘为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