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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
京城又是一片灯火如炽。
每年正月十五到正月二十,京城都会举办灯会,在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上,几乎彻夜人流如织,观看着精美的流光溢彩的灯笼,猜着一个个妙趣横生的灯谜。
习墨桓带着如花出来,身边自然跟着志勤和东子这两个未来的大舅哥和大表舅哥,还有红衣和冷风几个,就四散在他们的周围,保护着。
“你笑什么?”习墨桓看如花嘴边含着笑,就问。
如花悄悄瞟了一眼有些郁闷的在前边走着的志勤,小声地对习墨桓说道:“没想到你能叫我爹和我娘同意咱们一起出来。”
习墨桓瞥了眼志勤和关大东,又看了眼在身后跟着的红衣,微挑了下眉梢,对如花说:“我可没打算你带这么多人跟着的,你爹和你娘还是不放心我。”
如花眨眨眼,笑意盈盈地瞟了一眼似乎是很委屈的习墨桓,说道:“那是,我可是我们有的宝贝,哪能随便一叫,就这么跟着你走了。”
看习墨桓挑眉瞪着她,如花又说:“你就知足吧,我可是听我爹我娘说了,他们要也一起跟着的,后来要不是我说我姐好不容易可以看一次京城的花灯,可不能没有人在一边陪着,他们这才跟着我姐夫一起陪我姐去酒楼订的包间去看灯了,要不然啊,有我爹我娘在,你还能这么近的跟我说话。”
习墨桓想想也是,不由地摇头笑了笑,对于志勤和东子防贼似地时不时盯着他的举动,心下也释然了些。将来他要把如花娶进门,她就是他的人了,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现在嘛,他就表现好些,叫如花的家人不要反悔答应他们俩的事的决心,要不然,娶不了如花,他可没地方哭去。
志勤和东子慢慢地又退到了如花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护着如花,倒把习墨桓挤在了如花靠后的位置上。
如花假装没瞧到习墨桓黑了的脸,跟志勤和东子说着话,以便安抚一下这两位兄长的心情。
“咱们彭田县的灯会比不上颖州府的,当初看了颖州府的灯会觉得已是热闹的很了,现在一瞧京城的,还是京城的最繁华最热闹最好看。”
“嗯,以前穷,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热闹的花灯会,也没看过花灯,现在不只是看过了县里的、府城的,今天还能在天子脚下的京城看花灯,我真觉得像梦一样。”东子有些感慨地说着。
志勤听了如花和东子的话,点着头。余光看了眼那位换上了普通衣料的王爷,还是掩盖不了他周身的贵气,志勤望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流,小声地问如花:“二妹,咱们跟王爷一起,这里总会有人认出他来的。”
志勤有些担心,虽说家里接受了习墨桓对如花的情意,但在没有订亲之前,这样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对如花的声誉可是不好。偏偏他们反对不了,如花还是跟着习墨桓一起出来看灯了。
“大哥,有你和表哥在,我只是陪衬,是陪你们遇上王爷的,再说了,我们没去那些贵人们看灯的街道赏灯,这条路是往平民百姓常去的那条灯街去的,那儿认识王爷的没几个。”
如花说完了,习墨桓也乘机上前来,说道:“我都安排好了,就算瞧到了又如何?”以习墨桓的估计,给他和如花赐婚的圣旨就该这两天宣旨了,要不是顾虑着如花家人的担忧,他今日也不会挑了这条路去看灯,这里的灯可没有那几条繁华街道的灯好看。
习墨桓这样一说,志勤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便和东子继续紧跟着如花,走了没多久,也习惯了习墨桓时不时的和如花说几句话,他们的目光也不仅停留在这两人身上了,也兴趣盎然地看着周围。
其实,从上午开始,京城的街上就熙熙攘攘的。在大街小巷行走,要钻灯棚,过灯桥,那些小贩们更是早早的在沿街摆了两行各种小吃、小玩意,乘着这个热闹的灯会,争取赚上一笔。
“大哥,我们出来的早,饭也没吃,我瞧着这摊子上有不少东西应该很好吃,你们看着些,有想吃的就叫人买了来,我们也像别人一样,边走边吃,吃着香。”
如花有些馋了,实在是街上到处飘着食物的香气,还有那一个个被父母牵着的小孩,吃得满嘴流油,花了一张脸,嘴巴还是不肯停下来,都把她看饿了。
“你想吃哪个?我叫人去买。”习墨桓没有认为如花在街上边走边吃会有碍淑女的形象,反而很是积极的,就要派人去给如花买她想吃的东西。
东子挑眉给志勤眨了眨眼,似是在说,“看吧,王爷对如花好着呢。”
于是,众人一路上不时地吃着小吃,直到一个个吃得肚子饱饱的,走累了,这才随便找了个茶馆坐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着日落时分掌灯。
也就休息了不到两刻钟,习墨桓看着天色,就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离开茶馆,顺着人流向着前边的街道走去。果然,刚到街口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点灯!”
接着,一声声的“点灯!”响起。便看到从极远处亮了起来,先只是一点灯火,随后一盏盏灯依次亮起,犹如一条银河扑面而来。
此时的人们都静静地没有移动脚步,屏气凝神地看着这种浩大而瑰丽的场面,如花觉得,这一刻真是震慑了所有的人,当第一个亮光燃起后,京城就如同灯的海洋,每个人都被灯海包围笼罩住了。
“太美了。”
“真好看。”
“尤如仙境。”
色彩缤纷,璀璨绚丽,让人以为自己在仙境之中。
人流又开始动了起来,不过,这一会儿人流流动得极其缓慢。有些人手中拿着小灯笼,开始叫喊着售卖花灯。
“二妹,你看看,有喜欢的灯跟大哥说,我去买来给你。”
“嗯,我也是,表妹有喜欢的就说。”东子也点头应喝着。
习墨桓眉梢又是一挑,往身后瞧了一眼,看到冷雷手中遮得严实的包袱,回过头,习墨桓嘴角露出个笑来。
“好啊!给大姐还有桔子姐也买,大姐在酒楼看灯,怕是不会去买的,哦,有姐夫在,他猜个谜也能赢回个灯笼。呵呵,杏儿姐这会儿不知道和陶大人在哪儿看灯呢,咱们会不会碰着他们?”
人太多了,大家护着如花,也没人去听如花在嘀咕什么了,反正只要是瞧上的,他们一定会去买了回来,一年一次这样的热闹,他们岂能白来一趟。
接下来,如花这边就人手一灯了,有四面灯、八角灯、兔子灯、美女灯、走马灯,如花高兴地拿着个兔子灯,就连习墨桓手里也拿了个美女灯走着,看得红衣一直憋着笑,不时地看看自己手里的兔子灯,嘴角再抽了抽。
“那边有猜灯谜的,走,去看看。”
志勤和东子首先看到人们正奋力挤向的挂着灯谜的地方,一招手一声喊,便由冷霜和冷风在前打着头阵,大家跟在后面挤了过去。
灯谜是所有读书人的最爱,这个时候,站在这里的人,看着多是些读书人。
“看来许多的地方的学子都提早入京了。”习墨桓说着。
如花说:“嗯,有些地方远的,要不是早些来京城,怕是都会被大雪给阻在路上。如今那些受灾的地方情况就如邸报上说的,已得到及时的赈灾了?”
习墨桓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在如花耳边说:“报喜不报忧。”
如花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按说朝廷和皇上都提前做了安排和下了圣旨,还拨了银子,却不想上行未曾下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正按旨意办事的官只有三分之一,多的官员不是贪没或苛扣着银子不办事,就是没重视而拖着不办,造成冬雪雪灾出现,死伤百姓、压毁房屋,还造成了大雪封路粮价上涨。
此时志勤已经伸手拿了个荷花灯下的纸条拽了下来,向上面一看,上面写着:“孔夫子登山!”
志勤一笑,对那个老者说道:“这位老翁,这个谜底是‘岳’。”
老者接过纸条看了下谜面,便笑着说:“公子大才!”,把荷花灯递给了志勤,志勤立刻转身就送到了如花的手上,如花已恢复了兴奋的神采,拿着志勤赢来的荷花灯,高兴的直对志勤笑得灿烂。
习墨桓见了,忙着在挂着的灯笼里选了最好看的,伸手就将灯笼下面的纸条拽了下来,便见到上面写着一行字:“大雪下在横山上。”
习墨桓心道,真是太简单了,笑着对那个老者说道:“这个谜底是‘雪’字。”
老者也不认识习墨桓,便笑着也说了句:“公子大才!”取下那个喜鹊的灯笼送到了习墨桓的手上。
自然的,这个灯笼最终到了如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