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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博文、吴志青、刘镇堂的官职任命下来的这个消息传来时,关大东已在校场里,等待着参加武试。
大庆朝的武举起初没有形成定规说几年一届,非战之时可能十几年都不会开一次武举,但如今的庆宣帝本就是个文武双全的皇帝,初时也随着先帝四处征战才得的天下。因此,到庆宣帝这一任皇帝时,初时定了三年一届武举,录取的武进士还挺多,后来,在七年前,便又改了规矩,定下了六年举行一届武举。
如花依稀记得,在后世的什么书上曾看到过明朝武举的规定:“凡天下取贡,举谙晓武艺之人,兵部会同京营总兵官于帅府内考其策略,于教场内试其弓马,有能答策二道,骑中四箭以上,步中二箭以上者,官自本职量加署职二级;旗军舍余人授以试所镇抚,民人授以卫经历,月支米三石。能答策二道,骑中二箭以上,步中一箭以上者,官自本职量加署职一级,旗军舍余授以冠带,总旗民人授以试卫知事,月支米二石。”明朝的武举不管是六年一试还是三年一试,都是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考试的内容主要是马步弓箭和策试。
但显然大庆朝的武试和明朝的有相似处也有不同,就如今天这场武试,不是先考策略,反而是先考弓马。而且就算是在乡级的武试中考过的“武举人”,也并不会像明朝一样,在京城的武试会试不中后也能到兵部挂职。
因为提前了解了武试的如花所知道的明朝武举的不同,所以,在关大东参加武试的这一天,如花便带着伍立文、柳氏、志勤一同到了校场,现场关看此次的武试考试中的“弓射”一试,为关大东鼓劲加油。
还有一个不得不来的原因,也只有如花和志勤知道,那便是如花昨天出去一趟,她的手下送来一个消息,如果所传消息没错的话,红衣和她带着回乡的几个护院被滞留在了泰州驿站。
当听闻此消息时,如花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她们一家早就被人监视了,而且,能扣下红衣一行人的,自然是官府之人,而这些人定是在遵命行事,这下命令的不是庆宣帝本人,也与庆宣帝有关。如此一来,可以想像出大吴村那边的事态有多严重。
可是,令如花和志勤商量了半天也不解的是,既然有人怀疑他们伍家与木头这个北戎细作的案子有牵连,可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人来问案,更甚者,为何皇上还叫嘉公公给伍立文传口信,许了他个知府的官职,难不成这是在迷惑他们。其实,以他们伍家现在的权势,根本不需要这样做的呀。皇上或是神武卫随便一个大官发个话,他们就可能被随时关进狱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庆宣帝对习墨桓有所保留,如花感觉习墨桓并不清楚大吴村的事,而且,也许是庆宣帝从中阻拦,如花现在要见习墨桓一面都有些困难,就别说她想从习墨桓那儿打听些什么了。
而身为神武卫副统领的陶威,杏儿的丈夫,如花的堂姐夫,他居然也不曾给如花家透露一丝消息。据杏儿说,这位陶大人自婚后的第三天便早出晚归的开始办差了,杏儿睡着时他回来,杏儿醒时他又走了。这样的话,如花和志勤也猜出这位陶大人在避嫌,连杏儿这个妻子都不肯透露一点口风,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亲戚呢。
为此事,如花还和志勤报怨过,说是早知道如此,必会在杏儿同意嫁陶威前就阻止的,这样冷心冷情的一个人,还指望什么呢?不出手帮忙便罢,他日要是来个大义灭亲,说不定人家还会第一个跳出来来个公事公办,把他们这些亲戚亲自绑了送到牢里去呢。
“二妹,瞧,王爷在那边。你有机会和王爷打听那件事吗?”
提醒着如花往那边看时,志勤又小声地问着如花。
“不问不行啊,只要有机会,定是要问一问。”如花说着,往志勤示意的方向看去。
如果说没有红衣被限制自由,顺利回到大吴村的家里,那如花还不觉得木头这个细作的事会给她家带来灭顶之灾,可是,因为红衣等人被扣押在驿站的事情发生后,如花便不敢保证他们家能从这件细作的案子中全身而退了。
因为越来越担心,所以,今日她才会带着家人来校场,试图找机会和习墨桓说上几句话,或是给习墨桓个暗示,叫他想法偷偷来见自己一面也成啊。
南柳镇。
当衙役敲锣打鼓的到了梅夫子的私塾时,已引来许多的邻居驻足围观。
“喜报!喜报!喜报!”一连三声,嗓子高昂,就算隔了一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授课的梅夫子眉间一皱,不知是谁在私塾前喧哗,瞥了眼被这几声高声叫喊的声音给影响着往外探头的几个学生,梅夫子训斥道:“读书都不专心,尔等还能成何大事?”
“夫子,学生错了。”
这几个学生想来是常认错的,梅夫子一训斥完,他们立刻整齐地道了歉。
“好好诵书。”说着,听到外边喧哗的声音越加的大了起来,梅夫子合上书本,便要去一探究竟,否则他这个私塾的学生都被打扰的无心向学了。
当梅夫子来到院子门口时,在厨房里烧火做饭的梅夫人也擦了手出来看,原本在私塾干活的老夫妻出去买菜了,此时在私塾的,除了那些学生外,就只有梅夫子夫妻。
“夫君,是不是一楠高中的喜报来了?”
经梅夫人这么一问,梅夫子也突然想起来,算算日子,会试是结束了,可殿试也该没有结束吧。他不知道的是,今年的殿试改了日子,提前了。
两夫妻打开门,就见已来了三批报喜的人,披红挂绿,门口挑着鞭炮就等喜报之后燃放,后面源源不断还有衙门当差的人过来,远近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梅夫子夫妻一看这阵仗,有些懵了,就算他们儿子中解元时,也没这么热闹啊!
“两位便是梅老爷和夫人吧?”
县衙的衙役见梅家人出来,多此一举的明知故问。
“是,我们便是。”
梅夫子见到衙役手上的红封,眼中一喜,立刻回答。而他身边的梅夫人也看到了结封,喜得两腿发软,都站不直了,还靠丈夫扶着,才勉强一脸希翼地看着衙役。
衙役见两夫妻都盯着他手上的红封,便笑着说道:“这等天大的喜事,小人不敢擅报,还要等知县老爷亲临,让知县老爷来为两位报喜。”
人群中立刻发出惊呼声,“哇,是喜报,那必是梅家的儿子高中了。”
也没等多久,就听传来了:“咣!咣!咣!”的锣声。
梅夫子夫妻马上出门去迎接,陈县令从轿子上下来,迈着沉稳的步子过来。
“给知县大人请安。”
围观的人都赶紧行礼,沿途跪倒一片。而梅夫子因为身有秀才的功名,倒是只对县令作了揖,梅夫人则是福了礼。
“快请起,快请起,本官怎当得起两位这一拜?”陈县令紧忙虚扶了两人一把,笑着回头招呼师爷,“还不快将梅传胪的喜报拿来。”
一句话,便让原本聒噪的院子里一片鸦雀无声,梅夫子更是激动的双手发抖,这围观的人多是百姓,也许并不知道这传胪是什么,但梅夫子知道啊,儿子梅一楠居然高中二甲第一名,这是何等的荣耀。
与此同时,在大吴村的刘秀才家、伍家、吴志青家、吴立武家,也分别得到了县衙衙役的报喜,刘镇堂、伍立文、吴志青、宁博文会试高中,已成了进士老爷。
只不过的是,同刘家、吴志青家不同,伍家和吴立武家送走报喜的衙役后,并没有村里的人来恭贺,这两家的门前,依旧有府城的衙役和几个京城来的人把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