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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境苑里,该来的都来了。
陶威是想瞒住杏儿的,可宣判之日,杏儿死活都要去梅府等消息,她要和苹儿、梨儿、桔子、如梅等人一起,姐妹间说体己话,以缓解等待的焦虑,陶威纵是再强硬,也不能不去署衙当值,一直守着杏儿,所以,杏儿在梅府,与苹儿等人一起等来了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不只是杏儿觉得天塌了一样,苹儿、梨儿、桔子三姐妹,以及宁家的兄妹三个,也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彼时,如花一家还未回到奇境苑,几乎是在两个孕妇的“威逼”之下,梅一楠、郑海等人带着女眷们,一行人浩浩荡荡、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奇境苑。
而关大东和项方则去大理寺,一是迎迎伍立文一家人,二是想亲自打探一下宣判的结果,因为,他们都不敢相信,关于吴家的判决是真的。
彼时,在皇宫的庆宣帝,亲自写下一份任命旨意,着令吏部尚书去跟办相关的事宜。
伍立文、柳氏和志勤、如花带着关大东和项方一起回了奇境苑。
从他们出现在焦急等待的众人面前时,苹儿、杏儿几个的心就彻底的凉了,宁博远年纪小,还不懂得看人脸色,一见伍立文他们来了,就飞似地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志勤。
“志勤,我姐真的要被流放吗?不能不去吗?”
宁博远的话音刚落,志勤尚不及张口,苹儿姐妹三个还有宁韵欣,已齐声“哇”地哭了起来。
杏儿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双手紧紧地攥着,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大家一时都默然无语。
柳氏扫视了一圈,没见到大女儿如梅,心里就担忧起来,张嘴要问时,正好看到杏儿咬着牙强忍着流泪的模样,柳氏心中一软,上前把杏儿揽在怀里,拍着杏儿的背说道:“杏儿,听话,别憋着,要哭就哭,你可是双身子的人,可别憋出毛病来。”
“你们也是,这杏儿有身孕,你们怎么也得瞒着她啊!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柳氏说着,感觉怀里的杏儿浑身颤抖得厉害。
“哇……爹,你不能死啊!”
杏儿的一声哭喊,如一记猛锤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桔子哭倒在项方的怀里,苹儿和梨儿相拥抱着,姐妹两个也是泪如雨下。宁韵欣也一样,抱着大哥宁博文的胳膊,哭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虽说她们的爹娘、姐姐不用砍头,可是,发配琼州,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到老迈的吴和邦、崔氏,下到年幼的芽儿,还有一条腿残疾的吴立贤,产后没有好好休养的宁韵秋,这一家老小,能长途跋涉,不远千里的走到琼州去吗?既使到了琼州,那个地方可全都是流放的罪犯,吴家这小门农户的庄稼人,能在那里不被欺负吗?
“杏儿,你们都别哭,三叔我没本事,救不了你爷爷他们,我,我去求王爷,求他想想办法,如花……”伍立文说着,满眼期待及恳求的望着如花。
“爹,我知道,我们是要再去求人,王爷那边去是去一趟,但我还是要想办法进宫一趟,求谁都没有求皇上来得有用。杏儿姐,皇上一直不召见我,你看,我和你去找一下陶姐夫,请他帮忙,他能进出皇宫,不要他做别的,就请他把我求见皇上的心意带话给皇上,你看,行吗?”
拉住杏儿,如花又说道:“杏儿姐,你别急,一定要好好的,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你坚强,你坚持下来了,才有机会为二伯和爷爷奶奶想办法不是?”
在如花想来,杏儿一直在乡下长大,又一直干农活,身子骨结实着呢,可不像大家小姐们那样娇弱,只要不碰不磕着,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的。至于影响胎儿的心情方面,也只能不断的给杏儿希望,让她不要过于悲伤,这样,也能保证孩子没事。
果然,杏儿听了如花的话,猛地停下哭泣声,紧盯着如花,认真地听如花说完,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便点了头,“好,我们去找他,不用你求他,我来求他,他是爹的女婿,是爷爷奶奶的孙女婿,他也该救他们的。呜呜……还有大哥,他不能被抓回来,我要救大哥,一定要救他。如花,咱们走。”
看杏儿拉着如花就跑,柳氏一声惊呼:“杏儿……”。
杏儿被如花拉住,自己也意识到动作有些急,立马停下脚步,回头冲柳氏强笑了一下,说:“三婶,我没事,我以后会注意的,这孩子不能有事,这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他还要出来见他的姥爷呢。”
伍立文冲梅一楠摆了摆手,道:“你照看着他们,我带志勤和东子去。”
注意到宁博文希冀的眼神,伍立文又说:“博文也跟着我们一起,王爷不会见怪的。”
丈夫、儿女都去找人帮忙了,柳氏赶忙安抚着剩下的人,又问了如梅,才知道梅一楠怕如梅又着急,干脆叫她在奇境苑她住过的屋子里呆着,帮着桔子照看桔子的儿子小宝。
“三婶,堂上宣判可提到了别人?”郑海记得出发前,柳旺替妻子蔡小妹嘱托过,要打听蔡小妹的大哥蔡掮客的事,便乘着妻子梨儿等人的情绪稳定些了,问起柳氏来。
柳氏想了想,说道:“大吴村的人都受到了牵连,官府判他们每家每户交罚银五两,而且这三年的收成都加一成的税钱。志勤爷爷家的家产、田产全部充公,村里的那个挂面作坊也没收充公,不许族里再管了。”
“还有陈县令,他被罢了官。而那个文知府,说是协助办案有功,与失察之罪相抵,不降不升,还是当他的知府。”提到陈县令和文知府,柳氏很是感叹。
为陈县令可惜,毕竟陈县令一直照顾他们家,而且还在冯氏去世后,专程的派人来京城送信,柳氏记得陈县令的情。
而文承铭这个知府,他的所谓协助办案有功,无非就是他私自搜查他们家,还差点叫如花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柳氏对此人恨不得他早死早下地狱,连番和自己家过不去,柳氏再是无知妇人,也是知道该感激哪个,该仇视哪个。
“那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