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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沈清源不好意思再拒绝,就上了他的车。
在车上,青年又要送他去医院。沈清源连声说不用。
可青年透过眼镜注视着他,一再坚持道:“先送你去医院,再送你回家。”
这人真够执着古怪的。沈清源没办法,只得答应去医院。
忐忑不安地坐在车上,青年没有提一句关于车是否刮花,是否需要赔偿的事,反而令沈清源坐不安稳像真皮座位上有针扎屁/股似的。
他先给贺景瑞打电话,撒谎说自己还要再拉一位客人。贺景瑞很不高兴,埋怨了他几句,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一番才挂电话。
沈清源握着电话叹了口气,一回头发现青年正饶有兴味地望着自己笑。
“为什么不说实话?”他豪不委婉地问。
“我怕他知道我受伤担心。”沈清源尴尬地回答。
“你们感情真好。”青年手握方向盘,侧头对沈清源微笑:“我叫周一鸣。”
“沈清源。谢谢你送我。”沈清源不自在地说。
“沈清源很高兴认识你。”周一鸣伸出手,沈清源不得不和他礼貌地轻/握了一下。
周一鸣很随意地和沈清源聊起天,问他拉车的情况,生意好不好做,晚上会不会不安全等等。沈清源几次想提赔偿,均被他转移话题,不得不跟着他一路聊下去。
真是个圆滑会交际的人啊,沈清源暗自咋舌感概。
看他的衣着和车子肯定是有钱人,难得还这样平易近人又热心肠。
跑车很快飚到医院,周一鸣扶着他去看急诊,初步诊断是扭伤,最后的结果要等白天照了片子才能确定。费用是周一鸣垫付的,沈清源身上没带够钱,留下他的电话号码预备隔天还他。
周一鸣趁机要了他的电话,笑道:“明天我接你来照片子。”
“不用不用,今晚已经很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就行了。”沈清源吓的急忙拒绝。
“你可以顺便还我钱。”周一鸣扶着方向盘,侧身凑进他,脸对脸微笑着说。
沈清源低头想了想,还是坚持道:“真不用麻烦了……还有,我可能刮了你的车,要赔你多少钱,你告诉我个数我一起给你。”
“不怕我讹你?”周一鸣好笑地问。
“你开玩笑吗?开玛莎拉蒂的人犯得着讹我的钱?”沈清源也笑起来。
“所以我也并不在乎那点儿补漆的钱。”周一鸣边发动汽车边说。
“这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是我的为人问题,必须得还你。”沈清源认真道。
周一鸣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执拗不以为然。
回到家时,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贺景瑞本来是等着他,预备时间太晚去接他的。无奈他最近劳心又劳力,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迷糊中感到床垫动了一下,被窝里钻进凉飕飕的沈清源。
他被冻得缩了一下,忙翻身把沈清源抱在怀里,用自己热乎乎的皮肉给爱人取暖。
温暖的感觉从身体蔓延到心脏,沈清源心尖抖了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四脚四手地扒在贺景瑞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在胸臆间滚动,为了此刻的幸福再苦再累都值得。
贺景瑞拍了拍他的背,嘟囔道:“怎么才回来?”
“有点儿事,明天跟你说。”沈清源亲/亲他,柔声说:“睡吧。”
贺景瑞哼哼两声,俩人搂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沈清源第二天起晚了,贺景瑞已经走去不在了。
很快周一鸣的电话就来了,说是车停在路口,电动车也给他送来了,马上带他去医院,。沈清源也是拿这人没办法,可能富家公子都是那么霸道,他说一绝不许你说二。
尽管心里有些不满,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对方,毕竟帮过自己。他拿了银行卡出来锁卷帘门,碰巧被程浩店里的服务员,看他一瘸一拐地上了一辆玛莎拉蒂,顿时就炸了。在那儿互相议论,脑补出各种情节,有人就说贺景瑞的老婆要被高富帅抢走了。
阿敏听见了,走过来说了他们两句,不准他们再嚼舌根。可这种蜚短流长哪里禁得住,照样被传来传去。
复诊的结果是一般性的扭伤,沈清源彻底放心了。
从医院出来,他要赔钱给周一鸣,周一鸣说车子没什么事,他只要还看病的钱就行了。
车主都这么说了,沈清源也只得承下这人情。他是最怕欠人情的,偏偏欠了这样一份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还的人情,颇令人忐忑。
沈清源取钱的时候发现钱少了四万多。他猜测可能是被贺景瑞拿去炒股了。
他把钱还给周一鸣。周一鸣数都不数随手揣兜里。
作为答谢,沈清源主动请周一鸣吃饭。周一鸣体贴他的经济情况,只要他请吃麦当劳。
两人坐在麦当劳里,沈清源很没形象地大嚼汉堡,周一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薯条,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他脸上来回扫射。
沈清源吃饱了,一抹嘴,才发现周一鸣盯着自己,随口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发现你长得好看。”周一鸣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沈清源的心咯噔一下。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周一鸣这眼神、这语气、说的这话,勾搭的意味太明显了!他霎时就不自在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们也算有缘分,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周一鸣继续说。
低着头不敢看他,沈清源含混地答应:“可、可以。”
“以后有空,我约你出来玩。”周一鸣说。
“我、我有朋友了,恐、恐怕不方便。”沈清源拧着眉头,十分为难。
“我想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交朋友而已。”周一鸣仍旧笑着,只是笑容冷了三分,“你可以叫你朋友一起出来玩。”
“……”沈清源窘了个大红脸,暗怪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没多的意思。也是,周一鸣这种高富帅找什么样儿的找不着,怎么会看上一个穷鞋匠?不过这样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感情还是越简单越好。
他这边释然了,周一鸣却不太高兴。话也不说了,扭头望着窗外出神,眼镜的反光一闪一闪的,显得高深莫测。
贺景瑞回来的时候精神不太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问他是不是拿了四万块钱去炒股,他说是。沈清源忍不住劝他炒股风险大,不要把钱全投进去。他立刻就不耐烦了,烦躁地吼了一声:“你懂什么?!”
吼完他马上就后悔了,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
沈清源默默地坐下继续做活儿,屋里一时静得只剩锤子敲击的声音。
贺景瑞走到他面前,蹲下,拉过他的手按在脸上,轻声道:“对不起。我压力太大了……”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沈清源伸手摸/摸他说。
贺景瑞一听他这句话,鼻子酸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道:“清源,清源,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瞧你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钱没了就没了,我们以后再赚回来就行了。”沈清源笑起来。
“你不是最在乎钱吗?”贺景瑞把头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我在乎的不是钱,是你!只要你高兴,随你怎么花。”沈清源笑着躲。
“哎呀宝贝儿,你对我真好啊!”贺景瑞高兴起来,抬起头去亲他的脸和嘴。
沈清源差点儿被他挤到地上,靠在他身上哈哈笑。
贺景瑞激动了,忙去关上门,回头抱起沈清源直奔大床。
完事后,贺景瑞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抽,一面嘟噜道:“我们得把卷帘门换了,忒不方便。而且关门的声音太大,旁边的那帮兔崽子都知道我们在办事,准在背后瞎议论。”
沈清源的脸红红的像个苹果,懒懒地说:“换吧。”
“宝贝儿,你说我怎么一见你就硬了?比伟/哥还管用。”贺景瑞歪头笑。
沈清源拉起背子盖住脸,躲在被子里嘿嘿笑。
贺景瑞扔了烟,钻进被窝。俩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会儿,就听贺景瑞用无赖地强调说:“你看你看,是不是特别管用?”然后就是一连串让人脸红心跳的嗯啊声……
他们闹到晚上九点钟才起来。
贺景瑞犯懒,打电话给程浩:“喂,浩哥,麻烦送两份黑椒牛柳盖饭,再来二十串烤肉。”
程浩:“滚!”
贺景瑞:“咦?你们不是送外卖的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程浩咆哮:“贺景瑞你别过分!”
贺景瑞点头道:“哦,原来你们不送外卖。既然不送就别印宣传单,多没有信誉……”
不等他说完程浩就挂断电话。
沈清源:“算了,别麻烦他们了,我过去抬。”
贺景瑞:“不用,一会儿准送过来。”
十分钟后,阿敏端着盘子送吃的过来。
“真够快的,不错,服务很好。”贺景瑞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笑道。
阿敏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只对沈清源说:“你们悠着点儿,没日没夜的,当心身体哦。特别是贺景瑞,小心肾亏。”
贺景瑞把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指着阿敏说:“小阿敏你怎么说话的?!”
“他就这么说话,你有意见?”程浩在门外悠悠地说。
“我没意见。”贺景瑞吃瘪。
阿敏冲他挥了挥拳头,得意地跑了。
“说他们一句,非要找回来,这两口子忒小器!”贺景瑞埋怨。
“你就不能忍着点儿,非要大白天,让人看笑话!”沈清源不接他的话,反而红着脸嗔怪。
贺景瑞哀叫,再不敢得罪程浩了,直接挑拨夫夫关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