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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莫严彬也吓了一跳,可是莫老爷子根本听不到两个人的话,无声的呢喃着,“孩子没了……没了……”
那眼神里的光芒瞬间散去,僵硬的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再没有生机。
“爷爷!
莫严彬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冲到门外发疯了般叫着护士和医生,走廊里顿时忙成一团……
黎明渐至,天色却黯然灰沉。
不知道从几时开始,飘落着鹅毛大雪,漫天飞舞。
莫绍祺被手机的震动吵醒,看到上面的名字时脸色沉了沉,看一眼在病床上熟睡的夏琳,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朱丽丽被关门声吵醒,抽回了被自己压到酸痛的手臂向外看了一眼,似乎听到莫绍祺在跟别人通电话。
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进来,看一眼似乎有魔力般的沙发,想了想,帮夏琳把被子掖好,窝进沙发里舒服的睡了过去。
夏琳醒来的时候窗外依旧大雪纷飞,她想起前几日下雪的时候还在幻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她也要陪着孩子一起打雪仗堆雪人,看着他软软糯糯的脸蛋冻得通红,再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宠溺。
今天又下雪了,可是她的孩子却离她而去了……
莫绍祺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看雪,便呆呆的站在她身后不说话。这几天他一直守在这里,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夏琳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转过头来看着他,“莫绍祺,我想去看爷爷。”
沙哑的嗓音早已失了真,也让莫绍祺的身子猛然僵住。
夏琳小脸白得如同穿外的飞雪,刚才她忽然想明白了,大哥说的没错,她跟那个孩子只是没有缘分。总有一天,那个小家伙还会再回来的吧?
所以她想要向爷爷道歉,想告诉爷爷是她没用,没能保住那个孩子。爷爷一定会很伤心的吧?毕竟当初爷爷那么期待那个孩子。
莫绍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知道现在不能告诉夏琳爷爷的事,可是这事根本瞒不住。就算他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的。
“爷爷还没醒,等他醒了我再带你过去好不好?”
“那我就在门外看一眼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想见爷爷的心愿那么迫切。
就好像现在不见的话,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了一般。
莫绍祺默不作声,他该怎么告诉她?
夏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猛然间坐起来,“我要见爷爷!”
“夏琳!”莫绍祺下意识的想让她重新躺回去,可她却要掀开被子下床,他心急只好将她搂在怀里,“爷爷他……不在了!”
夏琳的身子一僵,一动也不动,可是下一秒却发疯般的再次挣扎起来,连嗓音都那般凄厉,“不会的!爷爷身体那么硬朗,你不是告诉我他已经醒了么?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夏琳你冷静点!爷爷是昨天晚上走的,他是因为……孩子的事……”
他是真的慌了,所以才会把真相全都告诉她,因为真相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倒不如短痛来得痛快。
“因为孩子……是我害死了爷爷!……原来是我……”她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起来,只有越发冰冷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着。
朱丽丽被惊醒,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愣住了。
此时让夏琳知道莫老爷子的事无异于火上浇油!可是她想开口已经晚了。
病房里安静的有些压抑,夏琳忽然抓住莫绍祺的手看着他,“莫绍祺你在骗我对不对?是不是爷爷生我的气了不想见我?我就远远的看一眼,不会进去打扰爷爷的好不好?”
朱丽丽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为什么所有的坏事全都要发生在小琳身上呢?她明明就已经那么辛苦了,为什么老天还不放过她?
莫绍祺的心狠狠的刺痛着,他无力解释,只能紧紧的抱着她,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的心。可怀里的人儿却忽然重重向后倒去,没了知觉……
鹅毛大雪接连下了整整三天,夏琳醒来时依旧是漫天的雪白。
“丽丽,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呢喃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朱丽丽又红了眼眶。
夏琳整整昏迷了三天,期间夏瞳来看过她,可是没办法唤醒她。
楚予哲也来过,被朱丽丽赶走了,连病房的门都没让他进。
莫绍祺回莫家操办莫老爷子的葬礼了,朱丽丽就在这里守着她。
夏琳冲着朱丽丽笑,还给她讲自己梦里的事,神色轻松自在,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朱丽丽自然不敢再提起那些伤心的事,就跟夏琳说一些新闻八卦逗她开心,夏琳也配合的笑着,甚至还主动说自己饿了,让朱丽丽帮她去买粥。
见她想吃东西,朱丽丽顿时兴奋起来,嘱咐了护士一声便亲自下了楼。
提着香菇粥匆匆回到病房,“对不起啊小琳,排队的人有点多……”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空荡荡的冷气。
她拉住身边的护士追问,护士却并不知情。她发疯了一样找遍整个医院都找不到人!情急之下只能给夏瞳打电话,“你在医院找,我马上报警!”
挂了电话朱丽丽直接找到警卫处,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莫家大院,哭声震天。
莫严彬抱着莫老爷子的遗像面无表情的向外走着,步调如同僵直的玩偶一般。
郑柔早就哭成了泪人,在佣人的搀扶下上了车。
莫绍祺走在后面,看到朱丽丽打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当听清楚朱丽丽的话以后脸色大变,“我马上派人去找!她没来莫家!”
父亲已经在催了,他只好挂了电话跟上去,可是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别处。
浩浩荡荡的车队向着陵园出发,而在车队最后面,一辆出租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一直到了陵园才找了一处隐秘的位置停下。
“姑娘,你没事吧?”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
后面这位小姐从一上车开始就哭得可怜,让他看着也心生怜悯。
夏琳摇摇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不敢靠近,哪怕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也好。
这几天她一直昏睡着,可是身边发生的事全都知道。她知道大哥来看过她,更知道朱丽丽和莫绍祺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今天就是爷爷的葬礼!
所以才醒来以后才会假装恢复,然后把朱丽丽支开自己跑了出来。
那边的哭声越来越大,她颤抖着身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爷爷,是小琳不孝,连您住院了都没能看您一眼。小琳没用,连孩子都保不住!爷爷,小琳对不起您!”
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淤青一片她也毫不在意。只有眼泪默默的落下,越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