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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生觉得聂姝雨当着他的面去扶别的男人很是折辱自己,当下仗着自己爹在朝中做了官,底气很是十足,沉着浑厚的嗓音警告道“你小子是谁啊?怎么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里放肆了?程辰澈颇艰难的被人扶起来,一时压着的血气翻涌,多半是刚刚饮酒勾出来的,一时间牙上渍了血,没忍住吐了两口血沫出来,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晕乎。
冯常远觉得现在不该是闹事的时机,便连连给小生道歉,他还不依不饶,觉得冯常远是怕了他了,这病怏怏的公子也是个好欺负的主,拉过聂姝雨呵斥道“别在让爷看到你。”以往认识他时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毕竟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人,聂姝雨觉得此时的他越来越陌生了,立马黑了脸“你架子挺大啊?这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如今受了伤,怎么就被徐大公子这么欺负了去?可当
真是不给我脸面。”
徐衍见她这么说了,也晓得是她故意偏袒这病怏怏的小白脸,这那里是兄弟情谊,这明明就是有一腿的护短说辞。
“小雨,你爹爹可是与我们说定了亲事,聘礼都收了怎么还能出差错,你不能这么没规没矩的,失了你新娘子的颜面。”他脸色很是凝重,不想是劝诫,像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警告,那种居高临下的警告,这话一出聂姝雨当即恼火“我就是不嫁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文科的
状元是你爹花钱买来的……”
聂姝雨还要说下去,徐衍面色大变,赶忙捂上她的嘴,堂中客座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们,还有人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程辰澈明显撑不住了,冯常远就着急的手都是抖得,他急着脱身啊,趁着这尴尬间,扛着程辰澈就上楼去了,聂姝雨想追上去,但就是摆不开徐衍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程辰澈上楼,消失在拐角处,衣袖
里的那封信都抖的黏上了汗。
“徐衍!”聂姝雨猛地咬了他一口“我不喜欢你,别……”
“小雨!”聂老爷子与徐大人黑着脸下来了,聂姝雨心里一惊,立马低下头来,怪怪与他上了客室,徐大人这时候看她的目光很不友善,徐衍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茶,态度摆的很是傲娇,仿佛在等着他们低头道歉,
聂姝雨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她们聂家有求于徐家。聂老爷子在几个月前收购了一批玉石,发现玉石是假的,很多还是瑕疵品,便一举告状告上了大理寺去,大理寺卿派人抓了贩卖商好一阵关押,这贩卖商本是一个叫洛升的浅资商人,没什么大背景,觉得关押就关押了吧,岂料他被人赎买出来后,转而用钱买了个七品小官做,不知怎么辗转得了太子爷的赏识,太子爷去了后,闵家重用了他,如今跟着闵鸣混的在朝风声水起,有人为了讨好他,自然是要替
他翻些旧账出来,比如收拾收拾聂家。
现下徐大人在朝也是能说上话的人了,如此结亲,更加牢固不是。
聂姝雨真真是无语了,在自己爹爹的逼迫下,不得已的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徐衍立刻一副和蔼的样子“小雨我真的对你一片真心痴心不负,日后我定好好待你,不会亏了你的。”
聂姝雨点头呵呵笑了一声算是谢谢他这话,自己的心思从没离开过程辰澈,刚刚看他面色惨白虚弱的要死,不晓得他是受了什么伤,怎么能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程辰澈沾床就觉得舒服多了,睡了许久睡瘫软的身子此刻也睡不着,冯常远给他垫了两个枕头靠在床上,责备他刚刚背地里讨酒喝,程辰澈戚眉“你一点都不如十七好。”
“怎么说?十七是谁?”冯常远到了热的白开水来递给他。
程辰澈自觉失言,就扯了扯嘴角“你看管我这么严,不如找些有效的药来早日治好了我。”
“毒门的药不好吗?”冯常远生生怔了一下,毒门的药还不好,那你想要什么药?九天仙丹还是王母蟠桃?
程辰澈“……我是说,你应该让自己忙起来,忙的无暇看管我,不然我就到落世千那里告你对我不忠,你阳奉阴违。”
冯常远“……那您好好歇着吧。”
冯常远刚一脸操蛋的出门,聂姝雨就偷偷摸摸的过来,很是奇怪这小姐到底在搞什么鬼,就拦下了她,她左右看着冯常远还是不认识,一直以为程辰澈的侍身长随是十七。
“你是谁?怎么管的着我?十七呢?你是个什么东西?”聂姝雨一脸不忿,那种火急火燎的样子让冯常远觉得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
“程少主睡下了,我不认得十七,我是程少主的近侍,不是什么东西。”冯常远冷着脸淡淡道,本来还想放她进去,但是现在不想了,就是这么任性!
聂姝雨随口扯了谎想进去,就道“……哦,我是你少主的妻子。”
“少主的妻子……少夫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声明一下,这个用词并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是真的,程辰澈上过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是那个?你算老几?
聂姝雨居然一时无言以对,在门口纠结了半天也没能说服冯常远,咬牙切齿道“姓冯的,你别逼我。”
“巧了,我还真没逼您的意思。”冯常远一脸无辜。
聂姝雨膛目结舌,眼看聂老爷子就要出来寻她了,她这借个上厕所的由头出来可是不容易,干脆就拔出腰间匕首来,冯常远立马戒备起来“你想干什么?”
聂姝雨拿着匕首在他跟前一晃,他全部注意力果然都集中在利器身上,趁着他注意上面,聂姝雨一脚踹他下面,冯常远脸色立马煞白,白的比里头躺着的程辰澈还白。
这信封传到程辰澈手上算是极其不容易的,冯常远捂着下腹哭丧着脸,聂老爷子一把推开他,进门风风火火的就把聂姝雨给提溜了出去,只留那封信,和才刚刚碰到信角仍然一脸茫然的程辰澈。
信纸虽没有落款,但这笔迹还是认得的,程辰澈当即下床取了一碗水来,拉上屋子的所有窗帘,把纸铺在水面上,隐隐见上面写了几行字,心里砰砰的跳,不知该如何选择。
“冯常远?”
冯常远总觉得这时候喊他应该没什么好事,但还是不得已应着头皮推门进去“……属下在。”
“去把刚刚那小妞请回来。”
冯常远“……是”你让我老脸往哪搁。
冯常远请人一路请到了聂府,聂姝雨已经被囚禁起来了,在聂府外转了一圈儿的冯常远还是无奈的回去了,很明显请不到人,唯一能见的办法就是让程少主来聂府。
为了这件事,为了这封信,程辰澈还专门查了一下那天聂姝雨在聚贤楼干了些什么,连带着那一家子姓徐的也被查了进去,发现这世界果然好小。
他们联姻的主要原因,他们口中的那个洛大人,那个洛升,就是落世千那个贱人,此刻正坐在轮椅上喂小家伙吃些花草毒蛇之类的。侍者通传有人求见,徐大人便被引了进来,他来此是特地为聂家那事道歉的,落世千摇着的水墨折扇刷的收了起来,敲打在掌心默默听完他的来意,又迷茫的敲了敲脑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你不提
我都忘了,既然特地劳烦徐大人为此来与我请罪,那必须得妥善处理了才是。”
徐大人脸色一僵,自己那里是来请罪的,明明是来顺口提一句让他不要见外,多多见谅的好不好。
“那您看……聂大小姐与我儿定有婚姻,我又与聂府有了亲家关系,您看,这怎么处理合适?还是这罪责我与聂老爷子一人摊了一半来?”这么说就有些难为情了,既然你提了两家结亲这事,既然程辰澈也为了这个特地写了一封信来求,落世千就勉为其难的卖他个面子,道“徐大人说的那里话,既深悔当初,且又不知我今日如此高升,那里有
罪了,只是我很看好这对新人,如今我病魇缠身,不如见一见两位新人冲冲喜,也算我一份贺礼罢。”徐大人一听这个心里就高兴了,现在这个洛大人深得闵鸣的喜爱,他日有做国相的钱途,现在巴结好了,日后也是个好关系人情不是,便乐呵呵的应了这事,落世千又提“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午时我聚贤楼
设宴……”
“好好好!”徐大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于是第二天中午,程辰澈呆在聚贤阁很容易的见到了聂姝雨,落世千单与聂姝雨与徐衍开了一间茶室来,说是让年轻人多多交流,又将徐衍迷晕过去,只剩她一人胆战心惊局促不安的行礼“洛,洛大人这是
何意?”
落世千“……快起,你这礼我受不起。”
正思量这话是什么意思,程辰澈便推门进来了,冯常远见到落世千就正经了很多,满是恭敬的行礼后禀道“主上,聂老爷子与徐大人在隔壁等着您呢。”“嗯。”落世千应了一声,撇了程辰澈一眼“你们聊,我隔壁拖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