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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挂号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陈凉无精打采地犯困，菊花还在自动播放大数据，“……那块地皮远不止那个价，有钱人砍价太吓人了，都是几千万的砍……对了那个歌手现在厉害了，被邀请各个台演唱，加上长相还算不错，算是一夜爆红了，名字也特好记，叫林俊……”
她讲得正欢，冷不丁面前砰地一声。
陈凉栽饭盒里了。
菊花，“……”
这丫是不是每晚熬夜偷偷听广播剧去了困成这个鸟样……
“喂，电话响了！”菊花把陈凉嗡嗡个不停的手机调了下，霎时间，手机铃声伴着一道低沉质感的嗓音响彻在周遭的空气里。
“我有话想对你说，只能说给你一人听……”
“啊！”陈凉陡地从饭盒里爬起接过电话，以电光火石之速按了接听，“喂……”
一旁的菊花啧了一声，“病入膏肓了你，居然用这么色气满满的铃声，还特么只能说给你一人听，八成是粗喘声吧……”
陈凉捂着手机怒瞪了菊花一眼。
菊花咋舌，“咋，不是粗喘敢不敢把铃声全部放完？”
陈凉无声地说了个滚字。
前两天晚上，陈凉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于是顾祠邵打了电话，寻着铃声找了过去，拿起手机一看，备注写着“爸爸”……
当时顾祠邵的脸不知道是绿了还是黑了，总之……不太妙。
为了挽救一下，陈凉当着顾祠邵的面把备注换成了男朋友三个字。顾祠邵却觉得不够，硬是拿着她的手机录了一段音，用作他的专属铃声。
陈凉觉得羞耻，于是，每每上班期间，都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这下好了，打菜的食堂阿姨都知道她色气满满了。
电话那头，顾祠邵大概听出陈凉这边的动静，低沉的嗓音问，“不方便？”
“不是。”
陈凉抬头看了眼对面虎视眈眈的菊花，正要说点什么，就见菊花突然变了脸色，前一秒义愤填膺一副要随着董存瑞炸碉堡的坚定姿态，下一秒十分狗腿一脸谄媚地扒住陈凉的胳膊，眼冒红心，“哪儿下载的铃声，我，我也想要……”
陈凉，“……”
求你赶紧滚。
顾祠邵在电话里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住。
陈凉那一刻，心里不知道是呼出一口气还是堵了口气，不上不下的。
虽然猜测到顾祠邵可能发现她失眠多虑，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不过来住，但不知怎地，陈凉反而更不自在了。
自从两人那天emmm这样那样之后，顾祠邵再没有碰过她，连亲吻也没有。
似乎那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给陈凉的一个小小惩罚。
陈凉虽然对那天仍心有余悸，可失眠最大的原因却是——她偶然发现，顾祠邵竟然一夜未睡。
而且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个男人白天一派精气神十足的状态，让人很难想象他晚上竟然是彻夜未睡的。
陈凉恍然想起今天凌晨，天际方白，她从被窝里挣扎着起来看了眼时间，就看见那个男人衣冠齐整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台笔记本，旁边是一杯已经喝完的咖啡。
“你一夜没睡？”陈凉忍不住出声。
“吵醒你了？”
顾祠邵下颚微扬，露出的半边侧脸实在冷酷至极，陈凉莫名觉得这人遥不可及，声音都落寞了几分，“没有。”
陈凉洗漱出来，顾祠邵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助理敲门进来又送了一大堆文件。
她心想，难怪铺羊绒地毯，走路根本听不见半点动静，搞不好夜里这个助理都进进出出多少回了。
眼看着顾祠邵第不知道几杯咖啡进了肚，陈凉站过去，秉着医生的职业道德关心问候了句，“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顾祠邵头也不抬，嗓音淡淡，“习惯了。”
中国通宵忙工作忙打游戏的男青年猝死的概率都快超过意外死亡率，可面前这个男人居然很随意地说出“习惯了”三个字。
“你得睡觉。”陈凉到了医院门口下车后，站在窗口皱眉看着顾祠邵眼睑处的乌青。
“好。”顾祠邵点头，在陈凉带笑的目光里不由自主道出心声，“你陪我。”
“……”
陈凉被吓跑了。
顾祠邵捻着眉心，一向冰冷无温的眸底划过一丝暖意。
……
陈凉挂了电话用了十几个滚字打发走了菊花，然后回办公室眯了会，睡醒后冲了杯提神醒脑的苦丁茶一口蒙进食道里，然后精神气爽地准备上班。
马上十月一，各科室却忙着准备元旦节目和年会节目，陈凉属于外科——阵势浩大的科室，多的是才华横溢的人去表演节目展示才艺艳射四方。然而，她现在成了李主任的徒弟，院长点名让几个徒弟们凑一起表演个节目。
而到现在，陈凉还没见过市医院其他几个师兄们。
对的，她前几天才知道李主任没收过女徒弟，而她陈凉，开天辟地第一人。
何等风光……何等压力……
“哇林俊承好帅！啊啊啊声音苏死了！”
“天哪！人鱼线！敢不敢脱光！啊啊啊！”
“哇他好绅士啊！他对粉丝太有爱了吧！啊！不行，我一定要搞到他的签名！啊啊爱死他了！”
陈凉正拿着病历夹查房，途径某办公室，就见办公室的电脑面前挤了一大批妹子，各种花痴各种尖叫地开启舔屏模式……彻底挡住了电脑，也挡住了陈凉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的视线……
新的小鲜肉？怎么听都没听过。
刚回到坐诊室门口，就见前面站了个人，打扮得像洗剪吹里的tony理发师，“你好，是陈凉，陈医生吗？”
“是，看病先挂号。”陈凉指了指挂号处。
Tony理发师微笑着，“有个人想见你。”
她小到治咳嗽治风寒，大到上手术台缝肠子缝肚子，好歹在市医院扬了半年名，一些病人久而久之都会当回头客，继续找她治病。
一天到晚想见她的没有五十也有五六个。
陈凉心里暖暖的，抬头朝理发师挤出一个更暖的笑容。
“挂号。”
Tony理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