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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堇年甩手离开，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脾气现在变的很莫名其妙，以前脾气虽然也不见得好，但是起码能收敛一点。
但是现在，那个女人随时随地能触发到自己的燃点。
出了酒店大门，上车点了一根烟。
车厢内烟雾缭绕，一张冷傲清高的脸，目光深沉，微寒。
他点了三根烟，等到衣服的织理里都是尼古丁的味道的时候，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一点。
其实，何必呢？
跟她置气？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那个女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刚准备下车，重新去找那个女人，一想到她还病着，总觉得就这么丢下她有些不近人情，虽然她可能恨不得自己走的远远的。
抬眼间，就看到向晚换了一身衣服，从酒店里面出来。
可能是在楼上的时候就叫了车，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正门口，她一出来就上了车。
向晚约了一个客户，原本是晚上，但是她有一些资料要准备，所以就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点出门。
上车没多久，Fiona给她打电话。
“向晚，厉总，你知道他来了没有？”
向晚顿了顿：“这个…林特助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
Fiona被这么一反问，突然发现自己问的太唐突了，有些歉疚地笑了笑：“是这样，厉总原本是要过来的，但是我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联系我，所以就想看看你那边什么情况。不过没事，我给他打电话吧！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谢谢林特助，但我晚上约了人了。”
Fiona有些意外：“好吧，那明天见咯？”
“嗯。”
明天见…
Fiona要跟他一起去签合同。
这应该是在谭沫沫的预料之中的。
一个公司的，竞争关系弄的这么紧张，一个是厉堇年的人，一个是厉清渊的人，她此时此刻才有些明白，为什么谭沫沫会让她来，明明她身边有不少资历比她要深得多的可用之人。
车子停在了一栋老式的写字楼下，向晚付了钱下车，全然不知道厉堇年的车紧接而至。
而此时车里的厉堇年已经快速将眼前这幢写字楼的业主和租赁条约查出来了。
这不经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年纪轻轻、做事情能够滴水不够，懂得给自己找后路，这实在不像一个非对口专业的实习生能做得到的事，但是她可以。
坐在车里的厉堇年慢悠悠的，也不急着下车。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把时间花在无谓的事情上，是浪费，花在有意义的人身上，叫兴致所至！
——
跟对方谈的很愉快，李元礼是锦江城的另一位经销商。
他看起来四十上下的年纪，身材保持的不错，精神面貌也很好，谈完之后送向晚出来。
“那行，如果你们这边没问题，随时联系我！”
向晚欠身礼貌道：“谢谢李总！”
“代我向你们厉总问好，哦对厉堇年厉总，上次经销商大会上远远看过一次，年轻有为，只可惜因为时间问题没能打声招呼！”
向晚抿唇：“一定，那李总您回去吧！”
“好！慢走！”
……
看着他走进去，向晚拿出手机拨通了谭沫沫的手机。
谭沫沫似乎手机一直在身边，响了一声后就接起来了！
“向晚？”
向晚握着手机，微微用力：“沫沫姐，有件事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她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身板挺的很直，表情微微有些严肃。
……
他一直在观察她，这个女人除了对他张牙舞爪的时候比较锋利的可爱外，其余时候都是一本正经很严肃的工作状态。
“沫沫姐，我去看了下黄总公司下面的几个分销区域和板块，了解了下，我发现黄总的口碑不是很好，近两年的业务量也有所降低，而且，合约上他要的佣金抽成比市场价都要高，所以我就去接触了下远辰的李元礼李总，他……”
“等等！向晚！我让你是去签合约的，不是让你给我更换合作商的！”
“沫沫姐，你听我说…”
“向晚，你真的太大胆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新产品的推广公司很看重，你会搞砸它的好吗？！”
向晚闭嘴。
听着那边的谭沫沫跟炸锅了一样，在那边歇斯底里。
是的，歇斯底里。
其实她早应该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的。
“沫沫姐。”
等那边反应稍微冷却了之后，向晚又继续说。
“我没有想去更换合作商，我只是跟远辰的李总谈一起合作的事，我们不能让黄总垄断我们的产品，这样我们就是失去了自主权，而且现在市场上李总的口碑是要高于黄总的。”
一个人的品行就代表了他的商品，品行不好，商品怎么会好？
谭沫沫这么多年的职场经验，这个道理不可能不明白！
她叹了一口气：“向晚这件事我没办法做决定，你自己找小厉总吧！”
“沫沫姐，合同是你谈成的，但是你也知道哪怕现在已经谈成了，只要对方没有签过字，一切都不做算数，你让我来，可能一方面是你认可我，但是另一方面，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你知道想让黄总顺顺利利签个字很难对吗？”
“向晚……”
“沫沫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可能职场上有些东西真的是必不可少的。我只是想给公司追求利益目的最大化，黄总的为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不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厉清渊没有见过这位黄总，只是电话里沟通过，那个时候合同已经谈的七七八八，谭沫沫的意思是，他表示一下的话，对方可能会比较放心。
结果是，厉清渊电话打完了之后，那位黄总直接就跟谭沫沫约定了时间。
她是喜出望外的，因为她在这次合作上费了不少心，黄强在锦江的市场有一种霸主的味道，他做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人脉资源都是数一数二的。但也是因为为人太不低调，好女色，市面上有很多对他不好的流言！
厉清渊是不管业务的，他做的是产品，单是这一点，他永远没办法跟厉堇年比。
所以，在接到向晚的电话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当时同意让一个还是实习生的向晚去，是一件多危险的事。
“明天什么时候去见黄总？”厉清渊微皱了眉。
向晚：“约的是明天上午十点。”
“好的，我今晚过去。”
向晚蹙眉：“您不用过来，我可以，而且林特助也在。”
这样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
“向晚。”
“小厉总。”她的声音平静：“相信我。”
这件合作，如果到了最好还是有公司高层领导出面解决，不但影响她，也会让之前澄清过的传言再度掀起。她想做个自律自强的人，一个人只有不断努力不轻言放弃，才能足够强大！
厉堇年看见她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变得轻爽了不少。
小野猫向晚，也有紧张不安的时候？他饶有兴趣地轻笑一声，踩下油门，越过她，飞快驶离。
隔天。
她与Fiona一同赴约。
传说中的黄强，一身不算太合身的西服，发蜡将已经为数不多的头发勉强地抓了个造型，啤酒肚挣脱了皮带的束缚，高高挺起。
资料上显示应该是四十出头，但看起来已经五十有过。
这个黄强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他是认识Fiona的，所有从向晚一进门开始，他的视线就全部停留在向晚的身上。
“这位是？”
他视线一刻不离地盯着向晚，但是话却是问的Fiona。
“这位是我们新锐的新进职员，我们小厉总的得力助手，向晚！向晚，这位就是黄总！”
向晚微微颔首：“黄总你好！”
“你好你好！”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向晚的两只手，握在手心里揉捏。
向晚下意识抗拒的往后退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黄总这么肆无忌惮，这才只是刚见面。
Fiona也微微尴尬，这个黄强未免也太猴急了些。
她连忙赔笑打招呼：“黄总您太热情了，会吓坏人家小姑娘的！”
黄强也许是认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尴尬地笑了两声：“你看我一看到美女就移不开眼了，来!快坐快坐!”
向晚犯了一阵恶心。
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掉链子。
趁机，她拿出了那份合约，直接摊放在了黄强的面前：“黄总，您看看这份合同，有些条款我们做了相应的修改，您过目一下！”
“哎！急什么！”
黄强邪笑着推开了一纸文件。
看着被推开的合同，向晚咬了咬下唇，她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下场。
Fiona瞧着两人的脸色，主动见机插进来：“黄总，您看我们两家都已经合作过这么多次了，您说我们新锐是不是你们的大客户？您这个时候还跟我们摆谱，太不厚道了吧！”
黄强啧啧了两声：“你们厉总这是心机颇深啊！啊？派两位美女来打车轮战？今天是不是势要把我拿下了？！”
他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大黄牙，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吸烟的缘故，又黑又黄，看的向晚忍不住一阵一阵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