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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
心口抽痛了一下。
他清眸冷凝，想挤出点笑，却笑不出来。
向晚垂着脑袋，莹润如玉的脖颈上，落了几根发丝。
有点痒，她要去挠，厉清渊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微凉。
“为什么？”
向晚轻笑：“在一起，不就因为喜欢，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厉清渊接受不了，他自顾摇头：“不会，你…”
“小厉总。”向晚打断他：“以后，你也不要到我这里来了，你哥哥他看到了会不舒服，我不想他胡思乱想。”
“向晚！”厉清渊一把抱住她：“你不会喜欢他的，我看的出来，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一定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他挣扎，为她找借口。
“没有人逼我。”
而她的声音，冷淡如水，像极静极深的潭水，冰寒刺骨。
其实何苦呢，自欺欺人而已。
向晚挣脱开他的拥抱，然后晚了弯唇指了下里面。
“我先回去了，小厉总再见！”
她匆促转身，头也不回。
向晚觉得，她可能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进新锐的。
公寓前面有一大片停车场，此时只有三四辆车停着，没有人经过，凋零地像深秋。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风有些大了，吹起了他细密的黑发，遮住了前额、眼角。
他闭上眼，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紧，筋骨发出错位的响声，他艰难吞咽着阵阵的酸楚，心口炸裂一般的疼。
原来爱而不得，这么痛！
厉堇年没想到厉清渊过来的这么快，他喝了些酒，意识还算清醒，司机把他送回来之后就走了。
门口站了一个人，高大的身材，裹挟着一股阴冷的戾气。
他咧嘴，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突然——
嘭！
一拳！
用了力的！
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用舌尖舔舐着嘴角的血丝，他笑：“什么时候你也这么暴力了？”
厉清渊阴狠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厉堇年也不恼，佯装认真地皱眉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俩，能让你出手教训我的，应该只能是女人了吧？向晚？”
他一副邪佞不羁的样子，不痛不痒，甚至，他一双眼睛里面渗出来的笑意都像是对他的嘲讽。
厉清渊猛地用力将他往后一推，厉堇年整个身子重重地撞向了门，一声重重的闷钝。
他还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使得厉清渊所有的愤怒和行为像是一个在演独角戏的小丑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她跟你说的？哦对了，以后他就是你大嫂，不要没事就跑到她楼下蹲点，这会让我误会的……”
“厉堇年！”
此刻的厉清渊像是一头狂暴失去了理智的狮子！
一双充血的眼睛，喷射出四溅的火花，却依然没能将眼前这个男人惹恼。
随着这一声怒吼。
慢慢地。
厉堇年才慢慢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
一张立体俊逸的五官，逐渐笼上一层阴霾。
“谈恋爱不是作战，输了奖品却来手撕对家，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起码不是游戏规则。”他一双阴戾的眸子捻尽了寒霜。
厉堇年勾唇：“从一开始她就是我的，只不过中间出了些差池。不过幸好，老天爷还算眷顾我，将她完好无缺地送到了我身边。”
他迎着他嗜血的视线，轻笑继续道：“这一拳就当是我帮你吃个教训吧，以后长点心。”
他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越过他。
指纹解锁。
嘀。
屋门开启。
然后无情地又关上。
有血液的味道，在空气里面蔓延。
走廊里的灯光很刺眼，地板上有几滴血液。
原来他也流血了，手背被刮到了，长长的一条血杠。
……
厉清渊连续三天没有去上班，谭沫沫忙的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出来。
她在厉堇年走后升了职，管的事情级别高了、多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雷厉风行！
厉清渊没去上班的第五天，向晚终于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小厉总，不好意思在您休假期间打扰您。因为沫沫姐没有告知我们您回来具体的时间，但我手上有些资料需要您确认，生活能量的上……”
“生活能量这个项目你移交给谭沫沫吧。”那头的声音清冷疏离，与平常的厉清渊相差甚远。
向晚愣了一下。
“小厉总。”
“还有问题吗？”
向晚咬唇：“…没有了。”
嘟嘟嘟…
一阵忙音。
她没想到那晚一别，竟成路人。
向晚突然空了下来。
原本这段时间都是在忙生活能量的事，她甚至都已经跟美国那边的对接人邮件确认好时间，就等着厉清渊签字确认。
本来已经一拖再拖，没想到……
她准时下班，准备去地铁口的时候身边突然停了一辆车。
车窗半降，厉堇年从里面侧过头来叫住她：“上车！”
向晚四下看了看，才打开车门，弯身进了去。
厉堇年瞥了她一眼：“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我还没习惯，下次注意。”
竟然这么温顺，厉堇年多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没。”
也许天生别扭的性子，他也没多问。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今晚去我们家吃饭。”
向晚刚想点头，突然一怔。
“我们？”
“我爸妈家。”
“不行！”她下意识抗拒。
厉堇年睨她：“怎么了？见到昔日的导师不是应该开心才对？”
知道他在开玩笑，但向晚还是木着脸：“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当然知道她所说的准备。
顾教授毕竟曾经是她的导师，是她和她前男友的导师，而现在却要作为她儿子的女朋友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但是她，他估计顾教授都要膈应的慌。
其实，刚刚只是试探。
果然如他所料。
厉堇年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的放在手心里，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看着前方拥堵的车流，谁都没说话。
——
“生活能量怎么到了谭沫沫手里啦？”
“不知道啊，难道说向晚跟小厉总闹翻了？”
“你别瞎说，被行政办逮到吃不了兜着走！”
“……”
童小童愤恨地瞪了那几个女人一眼，然后跑回办公室。
她替向晚不平啊！明明花了那么长时间在这个项目上，没想到最后被谭沫沫给拿走了！
而且背后还有这么多三八的女人在嚼舌根！
“向晚，你去找小厉总说啊，这前期都是你沟通好的，怎么现在落到沫沫姐那儿了，这对你不公平，你每天加班到那么晚…..”
“没事，谁做都是公司的营收，小厉总应该有他自己的考量，我…毕竟还只是个实习生，连毕业证都还没拿到呢！”
童小童不甘心地叹息：“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向晚安慰她：“没事的。小童，你毕业之后打算待在新锐吗？”
“如果HR愿意跟我签合同的话，我当然留啦！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向晚！你毕业之后不打算留下来吗？”
后知后觉的童小童突然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她。
向晚摇头：“不知道，没想好。”
按照目前这个状态，她的确不适合继续在这做下去了。
不过幸好没多久就要毕业了。到那个时候就算走，她也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童小童撇撇嘴：“不过你在外面找工作肯定很多好的公司向你抛橄榄枝的，你那么优秀！聪明能干，还长得这么好看！”
向晚低头含笑。
能在这里认识童小童，的确算是幸运。
工作上她帮不了她太多，但是她天生乐观的心态，多多少少总是会影响到她。
谭沫沫用一个月的时间，成功地让生活能量APP在曼哈顿、纽约城区得到了大量的下载和使用，目前注册人数已经超越了当时的预估值。
她的确厉害，单枪匹马，靠着多年经验的累积和专业的手段，让这个原本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拓展推广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超出意料的成绩！
童小童虽然是谭沫沫手下的，但是听到大家一片赞扬捧扶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向晚也有功劳啊，人家之前做了那么多工作，领导都看不见吗？
还有小厉总。
以前多好的一个人，看见她们总是会很亲切地打招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冷着一张脸，冷厉到不近人情！
而且，在庆功会上，连他也没提到向晚的名字。
他跟向晚关系私下关系不是挺好么？想当初向晚还帮他的忙，假扮他的女友，那个时候两个人不是还挺好的吗？
她还羡慕来着。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她托着下巴仔细回想，好像有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小厉总太忙自从厉总走了之后，他也要经常出差，在公司的时间不多，她们真的很少很少在公司看到他了！
唉，难怪向晚不想待了。
自从厉堇年厉总离开新锐去继承家族企业、新锐交给小厉总之后，这里的一切好像就慢慢开始改变了…她好想念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然后亲切地冲她打招呼的小厉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