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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直到最后,白梓纯满心期待发生的事情也没发生。
林晓晓被黎雅赶着陪蔡明辉去了之后,黎雅把白梓纯送回家。
走在路上,一人一汪都没有说话。
白梓纯心里惴惴不安,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黎雅的记录器还在她手上。
虽然系统说黎雅不太在乎任务点,但记录器似乎影响着世界的转换。
走在前面,脚步开始磨蹭的小柴犬扭头看了黎雅一眼。
夜幕中美人的轮廓模糊了,在黑夜里倒衬得美人肤色白皙。她表情淡漠,只是五官被这黑色所影响,变得愈发神秘。
越看越呆的白梓纯感觉黎雅离她越来越近了。
接着她被抱起来,黎雅的声音在她头顶柔柔的响起:“怎么不走了?累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林晓晓家楼下,时间不太早了。
白梓纯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小眼睛,不说话。
黎雅没有追问,见她老老实实的也不动弹,就把白梓纯抱稳,上了楼。
黎雅在门前的地毯上摸索几下,拿了什么开了门。
放下白梓纯之后,黎雅又看她一眼,然后关上大门,把林晓晓家的钥匙压在门前土黄的地毯下面,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进了屋的白梓纯习惯性的爬上沙发,见黎雅朝大门去了,以为她去锁门。就趴在沙发上乖巧的等着。
上次黎雅不是说要和她谈心吗?
只是等了一会儿,门口那边再没有声音了。
整个屋子里都一片沉寂。
小柴犬按耐不住跳下沙发,悄悄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只是黎雅并没有在那儿。
那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白梓纯心里感觉怪怪的,只觉得女人都逃不了善变二字。
她自己是这样的,黎雅也是。
白梓纯跑回自己的窝,黎雅的记录器就放在被子的小夹层里。她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拨弄薄薄的小被子,好半天才看到那银色的小东西。
她跳进去,两个爪围着那东西,想着今天发生的事,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
林晓晓跟着蔡明辉去接孩子那一晚,虽然没发生白梓纯想的那样能体现蔡明辉男友力的事件,别的事情倒还真发生了一件。
开始都一切正常,蔡杰也挺乖的跟着蔡明辉出来了。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乖巧帅少年,在林晓晓眼里简直是一大萌物。
然后小孩刚要上车,就看到后座上坐着的林晓晓,淡漠的表情秒变成嫌弃:“……她怎么在这儿?”
林晓晓一看蔡杰这表情的变化,心不太舒服。
她还不乐意呢。再说她本来也没想来,明明是被蔡明辉硬拉过来的。
被嫌弃也不说什么了,毕竟林晓晓大这孩子一旬还多,也算是个长辈。
想起自己年龄的林晓晓克制住自己吐槽的冲动。然后她看看蔡杰,又看看蔡明辉,突然觉得很奇怪。
蔡杰是个高三学生,今年至少也有十七岁了。可蔡明辉却……那么年轻?三十岁出头有这么大的儿子……
结婚也太早了吧。
林晓晓不打算下车,她就通过窗户打量外面那两个人。
时间确实不早了,四周都很寂静。
蔡杰和林晓晓只僵持了一会儿。
蔡杰本来也不想跟个不熟悉的人怄气,就打开副驾驶座旁边的门坐了进去,书包摘下来放在大腿上。
蔡明辉走向驾驶座的同时,另一辆车突然急速冲过来,差点擦着他的车过去。然后那车速缓缓放慢,停在蔡明辉的车一侧。
这个点儿确实是有离家远的小孩儿父母来接下晚自习的孩子回家的,倒没什么可在意的。
可问题就在于这辆车的品级太高,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所平民学校的家长里。
蔡明辉愣神的片刻,车上已经有人下来了。
是个女人,算不上年轻,但打扮的倒是很时髦。
仔细一看模样也好看,倒有几分滋味。
副驾驶座上的蔡杰还戴着耳机在看辅导书,似乎在做听力,很专注,没注意外面。
而林晓晓见蔡明辉还没上车,忍不住把头伸出去看。
就见蔡明辉的表情凝重望着对面的女人,隐隐散发着些怨念的气息。
林晓晓看那女人的打扮,就知道那人和她这种咸鱼不同,是有钱人。
难道蔡明辉仇富?
“我今天来看小杰,他们班主任连教室都不让我进,是你指使的?”女人似有些无耐:“……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要接小杰去我那儿住。”
蔡明辉听完有些生气:“小杰现在正是高三,马上要高考了,你……”
“那不用你操心。”女人朝着蔡明辉的车走过去,又看他一眼,眼里带着无谓:“小杰是我儿子。”
林晓晓看着女人朝着蔡杰走过来,才反应过来是前妻来要孩子了。
蔡杰的窗户玻璃没有摇上,正听着听力,就感觉有片阴影盖在他的辅导书上。接着一只手伸了进来,拿下了他的耳机。
他抬起头来,眼神疑惑。
陌生的女人见他抬头,笑容有些讨好:“小杰,我来接你回家好吗?”
蔡杰冷漠的看她一眼:“你是谁啊。”
女人噎了一下,后面坐着的林晓晓同样也是。
女人语塞的同时,不知怎的,突然朝后座看了一眼。本着打死不动原则的林晓晓,终还是被发现了。两个人视线一对上,林晓晓就觉得大事不好了。
“蔡明辉,是你教唆孩子说不认识我的吗?”看见前任车上还有另一个女人,她明显沉不住气了。
蔡明辉绕到女人面前:“我没有,你自己一走十多年,孩子不认识你,倒全是怪在我头上。”
女人明显被惹怒了:“……小杰是我的儿子,我是他亲妈,你呢?不过是养大他而已。”
蔡明辉突然白了一张脸,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
“够了,闭嘴。”
蔡杰出声喝道,声音很冷冽。他又拿起被摘下来的耳机戴上,重新打开音频:“我在听听力,都不要吵。爸,上车,我们回家。”
蔡明辉闻言走到驾驶座那边,坐了进去。
车子将要启动,女人不死心的扒在蔡杰的窗边上,眼里竟盈满了泪水:“小杰,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呢?”
蔡杰看了后没有半点怜悯,反倒心中一片厌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够了吧这位阿姨,不要再闹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拍拍还在犹豫的蔡明辉:“等什么呢,我要回家。”
愣神的蔡明辉听到自家孩子喊他走,点点头,启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一开始车速慢的时候女人还不肯让他们走,企图拦住他们。后来速度渐渐快了,她再也追不上,人影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
林晓晓缩在后坐上,不知道蔡杰是真不认识他妈妈还是装不认识。
车内一片沉闷的空气。
好久才缓过来的蔡明辉盯着前面,语气讪讪的:“不好意思啊,晓晓,让你看笑话了。”
林晓晓连忙摆手。
毕竟这种事谁能料到呢。
但她能感觉到蔡杰头顶上此刻是罩了一片乌云。
林晓晓不想掺和别人的家里事,也不想对别人评头论足。她就安静的坐着,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慰的或者别的话。
开着车的蔡明辉突然说道:“晓晓对不起。”
“啊?”林晓晓不知道蔡明辉为什么又道一次歉。
“我叫你一起来……就是因为我怕她会来。”蔡明辉心里很愧疚:“我想如果她觉得我已经再婚了,三口之家很幸福的话,她就不会再想要走小杰了。可是……”
“爸,”蔡杰制止他:“我已经快成年了,不是她来要就可以要走的。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知道……我知道啊……”蔡明辉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突然失了声,只沉默的开着车。
没想到自己会被蔡明辉算计的林晓晓,只感觉到窗外的黑色一层一层覆压过去,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自家楼下。
她下了车,蔡杰已经在她旁边站着了。
依旧冷着脸,表情没有任何的舒缓。
蔡明辉锁了车,看了蔡杰一会儿,伸手去够蔡杰肩上沉重的书包。
这么多年,他看着这孩子长大,看着他上幼儿园,看着他戴上红领巾,然后又摘下。看着他从无忧无虑,变得做事有了顾虑。
蔡杰的书包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个子也快超过他了。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会离开他?
这时的他才反应过来,向来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而是父母离不开孩子。
再是幼鸟,也有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而不能再飞翔的老鸟,只能盘踞在自己筑建的窝巢中,度过自己的余年。
“我自己背就行了。”蔡杰制止他。
蔡明辉却不让,执意要卸下他肩上的书包:“不,小杰,我只是想重温一下学生时代……”
理由很拗口,说出来没人信。
只是蔡明辉的声音有些颤抖。
蔡杰便摘下自己的书包,给他背上,心里有些难受。
林晓晓看着他们,突然生出些同病相怜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