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追问

文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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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文四姐看起来比黛玉还美的视觉效果——

    卓东来受到了强烈的惊吓:Σ(°△°)︴好可怕的咒!居然能让人不辨是非,混淆黑白,指鹿为马!他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证据就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信。

    看着现在弯腰把头发都拢到脑顶试图梳个高髻头的文四姐,因为弯腰而鼓出来的小肚腩和双下巴。肉呼呼胖嘟嘟的。

    居然有种倾国倾城,风情万种的感觉,不亚于那次和二郎一起去喝花酒,在十秀楼见到那个天下第一名妓的感觉。美则美矣,却过多的空洞虚无,像一个器皿。

    卓东来皱着眉头,低声道:“真是活见鬼。”

    他叹了口气:“真人能否破解此咒?”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泽兰,我喜欢蠢蠢的撒娇的,暴躁又嘴碎的,装模作样看起来很有风范的那个。

    姚三郎仔细沉吟了一会,非常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精通于咒术,破解不了。”

    我没学啊!在山上的时候我就很懒,学完练炁、炼丹、驾云、天罡变化术、周易和其他基础课程之后就不认真学习,气得我师父那么有涵养的人拎着我的脖子把我丢下山,叫我什么时候改了毛病再回去。

    嗯,一直没改。哎,早知道我会认识林妹妹,还能有这么个出风头叫她仰慕我的机会,我一定会疯了一样的学习呀!

    卓东来道:“那能否稍加改变,让别人不被影响?此咒不破,泽兰就只能在我院中呆着,她可闲不住。”

    卓东来希望那个符咒能仅作用于我——这样就不用因为嫌弃泽兰的肤色和身材叨叨叨的让她美白瘦身,叨叨多了她肯定烦,不叨叨自己不舒服。

    美白和瘦身好歹你选一样啊!当年的白胖胖像只大兔兔,而你黑瘦的时候也很妖娆洒脱率性。

    文四姐歪头看过去:“我为啥不能出去玩?”

    一扭头走神的功夫,一把头发又散了。气的她把梳子插脑袋上,不梳了!

    卓东来瞥了她一眼,蜜汁尴尬的扭过头不看:“你希望满京城的王公贵族、纨绔子弟都追逐你,想要得到你?”

    我喜欢记忆中那个健壮、明快、生机勃勃充满野性的女人。

    现在这倾国倾城的感觉很违和,跟她的性情全然不相称,也不是一件好事。

    文四姐揉着酸疼的脖子直起身来,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了一种期待的微笑:“那挺好玩呀。”

    卓东来点点头,柔声道:“是挺好玩。然后呢?”

    文四姐捧着脸满是期待:“出门吃饭不用花钱,有人请客,走到哪儿去都有人盯着我看,背后有人夸我美,哎~”

    她巡视在场众人,叹了口气:“我可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感觉。”

    心酸。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啊!上辈子是个武力值高一脸凶气的黑胖,这辈子是个武力值特高的更凶的黑胖,这简直不符合穿越者定律,虽然我不是女主角,也该让我变漂亮一点啊!

    黛玉坐在旁边乖乖的喝水,无辜的说:“我也没有过呀,那样多不好意思。”

    到现在为止,三郎哥哥一个劲盯着我看,我都觉得不适应呢。

    姚三郎大吐苦水:“文四你傻呀!那有什么可羡慕的!龟为灵壳翠为毛,香獐为麝兔为毫,鹰为眼尖戴皮帽,画眉嘴巧困笼牢。

    古往今来称得起倾国倾城的那些美人,当没当成红颜祸水不好说,自己命都苦。你原先相貌生的多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先苦后甜,能寿终正寝的福相。”

    文四姐捧着脸:“真的呀?你可从来没说过我长得好。卓哥,你也没说过。”

    她非常小女生的窜到卓东来面前,眨着眼睛娇声问道:“哥哥~我好看吗?”

    卓东来揉了揉她的头:“长得结实,一看就觉得温暖可亲,比别的女人可信。”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顺手拔起她头发上插着的木梳,给她梳头。

    文四姐有些茫然:我问的是我好看不,你好像没回答我。

    卓东来不等她追问‘我好看不好看’那样的蠢问题,问:“姚真人,烦请你把关于警幻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虽说仙魔斗法的事卓某一介凡人不改过问,但毕竟事涉我家泽兰。”

    姚三郎点点头:“应该的。但不知该从何说起。”

    卓东来干脆主动问:“警幻是男是女?”

    “是女子。”

    “是你这样的散仙,还是妖精?”

    姚三郎汗颜的说:“应该是妖精。但还不确定,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里。”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话:“警幻自己说过一个地方,但我可以确定那是假的。”

    卓东来没有问到底是哪里,他问:“她第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

    姚三郎看向黛玉,试探着:“林妹妹,请你回避一下,行吗?”小心翼翼,很狗腿。

    林黛玉想了想,眨眨眼:“我不想回避,行么?

    我虽然不甚清楚,但警幻的所作所为肯定跟我有关,我知道,我什么都懂。”

    她本来想说我不是小孩子了,然而还是小孩子。

    姚三郎愁的肝肠寸断,犹豫了一会,很难做决定。

    卓东来认真的给文四姐梳好头,插上发簪,愉快的摸摸她的耳朵,问道:“是小孩子不能听,还是只有黛玉不能听?”

    要是什么太过于黄暴的话,就必须让她回避,免得听了做恶梦。

    姚三郎无言以对,垂头丧气的说:“好吧好吧,不用回避了。”

    他有些纠结的搓着手指头,不敢看黛玉的脸,咬咬牙一气都说出来:“她说我横生枝节,转孤女为公主,拆散贾宝玉与林黛玉,扰动他人因果。她要拨乱反正。”

    卓东来眼睛眯了眯,却看向文四姐。

    他心知不对劲,以她那么徒弟控的人品,不应该听到这种事还这么平静,居然只是挑眉狰狞的一笑,就算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她也应该跳起来骂街才对,事有蹊跷。贾宝玉……那是谁来着?

    林黛玉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孤女’的意思是说我会父母双亡,还是在我出嫁之前!要不然不会被称为孤女!她心神大乱,都没听到贾宝玉这三个字,惊呼:“什么!”

    姚三郎一脸痛苦的嘀咕道:“我就不想提贾宝玉……”

    虽然按命数来看你俩也有缘无分。但是凭啥啊,凭啥有缘啊!

    我拼死拼活在这儿弄名弄地位,累得要死,那个小崽子傻了吧唧的怎么就跟你有缘了?

    林黛玉想起来了,三郎哥哥说我娘在过年之前没有性命之忧,我父亲近期也平安无事,但他话里含含糊糊的避讳着什么,想来是不肯说出口,怕我伤心。

    她瞪了一眼姚三,握着小拳头:“我要回家一趟,说完事就走!再也不等了!师父,你不用陪我,我回去跟哥哥要御林军。”

    姚三郎诚惶诚恐:“我驾云送你回去好吗?转瞬即至,路上不用耽搁时间。”

    痛哭流涕:林妹妹我知道我不能解咒,我很弱,我还有点蠢,但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你要是走了,我就没动力去应付太上皇,又要恢复在竹林里一睡一个月的生活了。

    文四姐作为一个基本上知道剧情——宝黛恋失败了,一死一疯。

    啥也不想说。郁闷,姚三郎你一定要抗住,不要让那个间歇性断电的中央空调男上位!哥支持你!上把姚三,干死警幻,带着我心爱的小徒弟去修仙!

    卓东来:“你确定警幻的目标是黛玉,和她所谓的拨乱反正?让黛玉恢复‘本来的命运’?”

    姚三郎咬牙切齿:“确定。”

    林黛玉杀气腾腾,心说:我跟她不死不休!那个贾宝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妖婆子勾结来害我!

    卓东来心里头有一连串的计划:“她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从中渔利,还是那种损人不利己,就图开心?”

    姚三郎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卓东来看向在旁边默默生气的文四姐:“泽兰,在黛玉获封公主这件事上,你出力多少?”

    黛玉是警幻的目标,姚三郎是警幻的同行,这件事里涉及泽兰的地方有多少?

    文四姐:“啊?”

    黛玉想也不想的说:“我自幼体弱,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一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若没有师父,我现在还缠绵病榻,一日睡不足两个时辰,吃不了半碗粥。”

    师父超好的,不仅有求必应,还给我做各种好吃的,每天我蹲马步她就在旁边做零食,做两个时辰的零食也我一顿吃光,师父还天天如是,一点都不烦。

    姚三郎一摊手:“要是没有四姐,我还在竹林里睡大觉,饿急了挖了竹笋,馋肉了捉点竹虫,饿急眼了偷祭祀酒肉吃。我生性懒惰,又厌恶世人贪欢好色不辨真神,金玉良言也劝不住找死的鬼,最烦见人。要不是追着四姐蹭吃蹭喝,我绝不会离开住处半步,遇不到林妹妹。”

    以后我要是成功娶到林妹妹了,肯定给你一份大大的谢媒礼。

    黛玉惊讶的看着他,哇,看他平常殷勤服侍我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很勤劳呢。原来只是为了我勤劳吗?

    卓东来悚然,你这么个懒货就为了娶林姑娘,这么发愤图强,都当上钦封真人了,还要处处追着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小心翼翼的讨她喜欢,殷勤敏锐勤劳。真是……真爱啊。

    然而你俩说的话没什么用,黛玉体弱与否和是否成为孤女没关系,武功再高,难道她父母双亡之后,这样的大家小姐能跟泽兰一样厮混吗?心善活不长。你知道泽兰年轻时有多坏吗?她黑了好多黑店!

    卓东来:“封公主的事是谁提的?”

    封了长公主,就算林如海和贾敏都死了,她也不是孤女。

    文四姐这时候才开口:“没我的事儿,我哪有那本事。”

    姚三郎弱弱的说:“记不清了,但若不是太上皇提的,就是我或皇帝提的。”

    卓东来点点头:“警幻恼恨泽兰把林姑娘带到京城引荐给皇帝,就她下手。是这样吗?”

    “可能是。”林黛玉不太好意思:“三郎哥哥诱捕绣衣使的时候,警幻窥得他抽不开身,单独来袭击我,说要带我去她家做客,说了一堆三郎哥哥的坏话,还说我父母命不久长,我一时生气……”

    她超可爱的嘟嘴:“打了她,还捅了她一刀,她没死,可能是不敢来找我,也不愿赌服输,真是大坏蛋。”

    文四姐怨念的说:“我要是能修仙我早把她抓回来了!妈蛋,想不到我文四居然有一天成了先被捏的软柿子。而且我还真软……”简直气死。

    萌萌哒的好宝宝过来安慰师父:“师父你别生气,你不是给我讲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为什么要想起这句话!

    她话锋一转:“师父您早说过我天赋好,又能过目不忘,很快就可以是你出去打架输了回来跟我哭,我去给你报仇,现在这不就是嘛。你说准了。”

    文四姐差点哭出来:“我以为那得是你十几岁的事儿呢,你现在虚岁才七岁呀呜呜呜。”

    林黛玉心说我也觉得这不合乎逻辑,她努力想了想,摸摸师父的头发:“乖啦,你的练武的,我以后要修仙,就不要管什么常理啦。三郎哥哥和我会把问题解决的,师父你乖乖的等着。”

    文四姐烦躁的抓挠桌子,压着心火:“不要紧,你别着急,我也难得感受一下当个美女是什么感觉。黛玉,你记住,最要紧的是保护好你自己。

    大不了我就躲在卓哥这儿昼伏夜出,不让别人瞧见我,什么事都不耽误,你可别被警幻那个臭婆娘算计了。”

    黛玉超感动的,虽然看着文四姐还有种蜜汁讨厌,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咒语的作用,心里头的喜欢比讨厌要多好几倍:“师父~你放心吧,三郎哥哥很厉害的。你要是觉得闷”

    黛玉踮起脚尖,凑近她耳边:“赶紧成亲生孩子吧,我听我娘说过,这件事很重要的。我爹纳了好几个妾,都是为了生儿子,也没成功,我娘可郁闷了。”

    文四姐老脸一红:“嘿嘿嘿,我尽力。”

    妈蛋我月经不调啊,这个问题原先没处理过!

    各种作死,冬天吃冻梨能吃一筐,夏天吃冰碗子,秋天吃一筐螃蟹……经期大大的不准。我要找个大夫给我开个八珍益母草喝一喝。

    姚三郎满面绯红的看着角落:“卓先生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卓东来面色如常,就好像没听见她们的谈话:“我们能看泽兰美若天仙,那又没有什么咒语能让皇帝看见黛玉就不开心?”

    姚三郎惊住了:“我给皇帝的护身符,也能挡住一切邪祟和恶意的咒语。应该没有。”

    卓东来沉声道:“你仔细想一想。”

    你确定吗?你靠谱吗?

    姚三郎仔细想了半天,苦恼的都要揪头发了:“我推测不出一个坏人要怎么用不带恶意的咒语去害人,换做是我,我都想不出来用美貌和风情来害人这个办法。

    卓先生,我知道你能想出来,可是道法玄妙,浩如江海,没法都告诉你。”

    卓东来刚想说给黛玉用美貌来害她,然后反应过来,根本不用。在他平生所见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武林侠女、宫娥嫔妃乃至于青楼女子中,没有任何一个比得上林姑娘的仙人之姿,说她是美貌简直都看低了她,那不只是美貌,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灵气,是一种空谷幽兰的静寂雅致,一种琼浆甘露般的清澈,一种叫人觉得眼前一亮的美。

    一种几乎不应该存在在人世间的美丽,她是娇弱的,纤细的,弱小的,却美的让人心生敬畏。嗯,仿佛是已经被咒过很多遍了。其实现在她还是比泽兰美,只不过她一直都很美,而泽兰是突然变美了,所以显得非常美。看一会就不觉得如何了,泽兰的气质和表情能毁掉一切。

    姚三郎进行的换位思考,然后悲伤的差点哭出来:“我师父没教过我阴谋诡计的东西,我们府上唯一一本涉及权谋的书是鬼谷子,结果王禅老祖来讲课的时候跟我们讲那都是凡人的东西,学了没用。我就根本没学tvt……”论我没脑子的成因。

    他郁闷的说:“我师父讲人一定要常清净,敬奉天地,凡事不要过于执迷,是在放不下就抄家伙往死里干。打死对方了师父给抗,自己被打死了只要魂魄没散,师父就去地府捞人。从来没想过用计谋啊……不光是我,我所有的师兄和朋友都不会用计谋啊。”

    卓东来叹息道:“敢问真人的师门是?”

    阁下的师父如果不是很会吹牛就是真的很厉害,咦?王禅老祖不就是鬼谷子吗?

    看你的样子我真不敢想你曾混到睡在竹林里偷别人祭肉吃,听到这件事之后我真不敢想你有师门?你师父就不管你吗?

    姚三郎略有点不好意思:“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子。”

    不要太大惊小怪啦,我都没吃过人参果。

    西牛贺洲比较远,你肯定没去过,但肯定听说过。

    卓东来认真点点头:“久仰大名。”

    他心里想的是,万寿山我好像去过,没有五庄观啊,嗯,他骗我吧?

    ——这是一个从小致力于功成名就的蓝孩子,从来不看小说。

    然后就有些冷场了。卓东来问:“真人何不请几位道友前来帮忙?”你有朋友吗?

    姚真人一拍手:“对啊!我咋忘了呢!我师父叫我不混出个人样不许滚回去,我现在可以回去找人了!”他愤愤的挽袖子:“林妹妹,走,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回去找我师父哭去。”

    黛玉稍稍犹豫了一下:“三郎哥哥去门外等我一会行么?师父,你也出去一下好不好。”

    她的语气轻轻软软,文四姐和姚三郎晕晕乎乎的就到了门外。

    卓东来站在门口准备关门,柔声笑道:“泽兰,厨房里应该有新鲜螃蟹,你若觉得无聊就吃两只解解闷。天还不冷,蟹黄不算多,但肉挺肥。”

    文四姐完全振作起来了,打了鸡血似得:“不必,我要开始减肥!”

    原先,这不是得不着想要的就自暴自弃了嘛,啧,不想拿别人凑合,反正没有伴儿,心情不好,还保持什么身材!

    食色性也,为了色我可以少吃一点,但是没有色的时候,就让我吃个痛快吧。

    卓东来一脸惊喜的笑了,笑的可开心了,碍于姚三郎就在旁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关上门。

    她开始注意身材了!是因为我吗?之前胡吃海塞变成一个胖子也是因为我?

    姚三郎轻声问道:“黛玉应该知道这道门没啥作用,你我听里头说话能听的清清楚楚吧?我应该回避一下吗?”

    文四姐想了想:“甭装了,你有千里耳隔多远都能听见,我可听不见。”

    姚三郎翻了个白眼:我想让黛玉觉得我特别温柔体贴乖巧听话,你除了拆台还会干什么?卓先生这个人虽然挺讨厌的,但不可否认他是个极聪明、极有权势、极优雅的人,他为什么喜欢你!他疯了吗!你早就给他下咒了吗?

    黛玉想到师父没什么家人,她很有责任心的把自己代入了岳母的角色,心里想着要为师父的终身大事负责:“卓先生,您喜欢我师父什么呢?”语气还是很客气。但是很认真!

    我听说过娶妻取贤,纳妾取色,你告诉我师父跟这倆条件的哪一个沾边?

    她贤吗?闲!她有美色吗?她好色!

    卓东来一愣,心情好也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见过沉鱼落雁的姑娘,但只有她跟我志趣相投,在我想杀人忘了带刀的时候,她能给我递一把。”

    “啊?”黛玉都惊呆了,会因为这样就喜欢一个人吗?

    “哈哈。说来有趣,刚见面没什么,她嫌我瘦弱,我嫌她嘴碎。后来我帮她设计解决了她的仇人,她路过我被围攻的时候,扔下刚买的烤羊腿过来帮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她闲来无事,就跟我一起上路,也算同甘共苦。

    又一次她被人追杀,你应该知道,对于她的性格来说,被人追杀是一件寻常事。我正好路过,就陪她逃亡了一段路。后来找人从中说合,调节开了。”

    事实真相是他用陪她逃亡的几天劝服她躲起来,他找了另一个女人冒充她,去给对方磕头道歉,结果找来冒充她的女人太漂亮,直接就被睡了。

    又过了半年,文四姐听说了这件事,暴怒冲过来找他算账。碰巧他卧病在床,文四姐一边炖鸡汤照顾他,一边唠叨这件事,唠叨的一向为自己的城府和耐心感到骄傲的卓少年崩溃的骂了她一顿。一边喝鸡汤一边骂她,骂道最后俩人都笑了。

    卓东来愉快的回想起青葱往事,总结道:“这是一种沉稳深切的感情,生死之交。”

    至于我那两次危在旦夕,全靠她才躲过一劫的事,就不必细说了。

    年轻时总是弱小、有疏忽、做事不够完美。

    黛玉懵懵的看着他,完全不能理解大人之间的感情呀!她问:“听说卓先生至今未婚,是为了我师父吗?”

    卓东来坦坦荡荡的点头:“对。”我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事,决不能容忍一个陌生的、不可信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住在我的卧房里,我还得忍受她的要求和给她尊重信任。然而光给钱还不够,还得让她在我院子里通行无阻,那她就很有可能出卖我的机密。

    我常年在外奔波,最繁忙的时候只有年初和年末在家里呆了两天,这样的人如果成亲,老婆安分不了。就算她很安分,也有可能会被仇人绑架,被仇人杀死,那会影响士气。

    我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太早娶一个太太,她的家世背景不足以匹配最终达到目标的我,会给我招灾惹祸。我不急于找一个女人传宗接代,一直都不急,如果自己死了,子孙后代有什么用。(哼,我能找出一堆借口不娶别人。其实泽兰才善于招灾惹祸呢!!!)

    所以我把全部心思投入开创事业,让自己站的足够高、没有人敢挑战,然后娶那个从各种角度都不算好女人,但我就是喜欢的姑娘。我为了她,虽然这个蠢蛋没听懂我的暗示。

    黛玉星星眼:“为什么?”

    卓东来温和的笑了笑:“因为她是泽兰。”

    当然是因为她跟我配合默契,还善于把我气疯之后卖萌,在我成功后给我庆祝,在我受伤虚弱的时候照顾我,在我撩她的时候更疯狂的反撩回来。每次气我之后软软的叫哥哥,不好意思的道歉,那真叫人开心。因为她虽然作天作地,但是莫名的很讨喜,她把尺寸拿捏的很好,虽然气人但不侮辱人,并不是用气我来试探我,纯粹是喜欢气人,气完我还来哄我,且分得清轻重缓急。

    她鲜活的吓人,能装出一副温柔恭顺的模样,但俾睨礼教。她在我提供一条恶毒至极,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发寒的计策时,捧着脸夸我聪明,还一脸羡慕,那样子真的超可爱。成功之后还软软的跟我撒娇谢谢我,甜甜的叫哥哥,超萌啊。最近重逢之后,她怕我,装的那么乖巧,哈哈哈。

    黛玉没有读心术,就在心里刷起弹幕:[好感动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没想到卓先生看起来阴沉沉的,居然这么深情!]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卓先生应该三十多岁了,我师父也快三十了,他俩因为种种原因蹉跎到这个岁数,还不肯放弃对方。这感情好复杂,好奇妙,和旁人不同。]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好羡慕。一定要百年好合!]

    她被哄的晕晕乎乎,满眼感动的泪水,被卓东来送出去。

    外头姚三郎也等着呢:“林妹妹。”

    “嗯?”

    姚三郎伸手一拽她的手,还不等她甩脱,就用了隐身咒,并且驾云而起:“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问又不敢问的,像他俩那样的问题。若有,你及早问了,别等蹉跎半生,再解开误会也晚了。”

    对我来说是不晚啦,但是我想你爹娘不会让你跟他俩似得半辈子不结婚。

    文四姐被突然消失的二人吓了一跳:“靠!吓死我了!”

    卓东来:“泽兰,往后把说脏话的毛病改了吧。”

    文四姐撇嘴:“哥哥你又要开始管的比我爹还细致吗?”

    林黛玉觉得他说得对,婉转的说:“三郎哥哥的深情厚谊,我心里明白,但你不觉得我年纪小,你说的有点早吗?”

    姚三郎摇摇头:“不啊。若等到你十一二岁,那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吗?”

    林黛玉纠结的不行不行的,换了一种说话方式:“可我年纪这么小,你喜欢我什么?”

    姚三郎无耻的抄袭了刚刚代表标准答案:“没有什么,喜欢你因为是你。”

    林黛玉翻了个白眼,伶俐的问:“卓先生跟我师父相交二十年,能这么说,你我相识多久?”

    姚三郎卖弄文采:“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黛玉表示你赢了,这诗我喜欢,并且拒绝跟你说话。

    这种反复追问,偏要顾左右而言他的人真讨厌!

    我本来不想问,是你非要我问的,还说什么别蹉跎半生。我问了你又不答。

    一路无话,姚三郎偷眼看她,苦思冥想,终于在到达扬州城外的时候想出来了:“啊,妹妹,你是不是怀疑我喜欢幼女,在你这个年龄的?”

    冤枉啊,我只是喜欢你,别人家六七岁的小丫蛋傻了吧唧的,我都懒得看。

    黛玉脸上一片通红:“哼。”

    按我师父话说,你是个变态萝莉控!

    变态指的是贱贱的,而萝莉控则是看见小女孩就萌的腿软想打滚。

    “没有的事。”姚三郎看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咬咬牙,说了实话:“我活了三百多岁,如果按年龄来算,你跟文四姐都是小女孩,我当年要是结婚生子,曾孙玄孙的年龄都比你俩大。”

    所以,其实也没说错啦,我就算喜欢文四姐,也是喜欢幼女。

    黛玉完全没有感觉到安慰。

    她叫:“你真的活了三百岁?”

    姚三郎本来心里有点得意,心说文四也才是我曾曾曾孙女的年纪,看她不开心,被吓的也得意不起来了:“是,是啊。”其实快到三百五十岁了……

    赶紧再找补几句:“虽说是三百岁,多一点点,但山中无甲子,一梦已千年,我这三百年都是在学习,也不觉得时间变换。”

    他尽力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的心态比文四姐年轻多了。”

    黛玉震惊过后反倒有点兴奋:“三郎哥哥,你真的行三吗?还是因为活了三百年就叫三郎?还是在师门的排行?”

    姚三郎捂着心口:“林妹妹,你这话问到我心口里去了。我在家里真行三,上头有两个哥哥,那年饥荒,我爹娘嫌我刚出生帮不上忙,养着麻烦,而且家里有男子了,他就想把我卖了。

    大师兄看我资质很好,就把我买回去了,后来师父看我,说跟我有缘,就叫我拜师。”说起家事,真是一把泪。

    黛玉震惊的(⊙o⊙):“怎么会呢?天爷……”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孩子扔掉呢!我爹娘想要一个儿子想的都快疯魔了,别人家居然生了三个儿子就卖掉一个,那样的人家居然也会有孩子!

    三郎哥哥命真苦,他还能笑得那么没心没肺,真是……嘤嘤嘤。

    姚三郎赶紧掏手帕:“妹妹为啥又哭了?”我已经尽量说的若无其事了。

    “没啥事,这都过去三百年了,沧海桑田,我都记不住有什么事。也不记得在哪儿了。”

    黛玉接过手帕捂着脸嘤嘤嘤:“三郎哥哥……呜呜呜”

    不记得你怎么会说的那么清楚,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么苦。

    我以为你从小就是仙人,观沧海,临江边,活的不知道有多潇洒快意呢。

    姚三郎差点哭出来:“好妹妹,你别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出来了。”

    “呜呜呜呜”

    “你家就在前面了,快别哭了,找个地方洗把脸在回家,别叫你爹娘以为你在外面受了欺负。”

    “嗯。”黛玉听到这儿,就不哭了,破涕而笑:“我要是还被人欺负,那别人还哪有活路。”

    “可不是吗。”姚三郎松了口气,带她按落云头到了山泉旁边,又变出水镜供她对镜梳洗。趁机哀求道:“好妹妹,你爹娘若问起槑真人性情如何,你可一定要说他是个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黛玉本来还有点伤感,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哈哈,我该说他是个真神仙,活神仙才对。”

    “不不不。”姚三郎很害羞的说:“我没有什么真修行,只会一点微薄的法术,你就说我是个还在努力学习的美少年好啦。”

    你爹要是知道我比你大三百多岁,日后能同意我跟你的婚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