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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买人
“你赔。”来自于罗辰的淡淡的两个字。
“不是，这椅子质量差，差一点可就摔着我了，怎么就怪我了呢？我还没问你们要医药费呢！”
“你赔。”
“我说你这……”
“你赔。”
“……我赔。”赵恒认输，你妹的，就是几两银子吗？赔！本公子又不是赔不起！
嘿嘿，罗小小觉得自己闻到了坑钱的味道：“梨花香檀木八喜闹春椅一把，共计一百两银子。”
赵恒挖了挖耳朵：“多少？”
罗小小微笑：“一百两。”
哦，耳朵没问题，那就好……好个鬼！这什么鬼椅子怎么可能会比自己庄子里的还贵？！而且质量这么差？开玩笑的吧！
“你……”接受到来自罗辰的威压，赵恒默默流泪。你妹的，我出人力，我来费神，结果还要坑我钱，简直就是强盗二人组。
坑到人心情甚是不错的罗小小亲手倒了杯茶递上去：“这钱不用你给了，去给我寻一张人皮面具来，具体长相请参照我爹，谢谢。”
赵恒颇为无力的点了点头：“还有事儿没事儿了，没事儿我可就走了。”
“慢走不送啊。”两个奸商笑着在后面笑着挥手，净赚！
但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罗辰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些，至少要先能够自保才行。
至于这师傅……一道灵光闪过，罗小小一拍脑袋，有了！
在罗辰一脸懵逼的注视之下，她缓步的径直走向外头，冲着空气扬声喊道：“喂！黑脸的那个，你现在还在不？”
黑脸的那个？暗瞳沉默良久，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出现了：“罗小姐，属下名唤暗瞳，暗夜的暗，瞳孔的瞳，并不是叫什么黑脸的那个。”
“不是吗？可是我看你的脸现在很黑啊。”罗小小憋着笑看着面前人，他身上还有着没有完全褪尽的血腥气，因为她方才的话，浑身往外散发着低气压，若是寻常人，现在必定是已经害怕的不知所措了，只是罗小小似乎就是个异类，她不仅完全不害怕，甚至还能笑着开玩笑。
暗瞳自知嘴上功夫必定是比不过她的，便默默的转移话题：“所以，您找属下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教罗辰武功。”见他被自己调戏的哑口无言的，恶趣味的某个女人终于好心的放了他一马，开始商讨正事儿。
他算得上是赵恒的心腹，对于罗辰的身份也是有了一些些的了解，现在忽然说让他教罗辰武功，是不是会有些不妥当？
“你不必有心里负担，这样的事情有一就会有二，你们不可能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现在开始，提升他自己本身的实力。”
暗瞳沉思了一下，问道：“您的意思是……”
“越严厉越好，这些日子寻空我会去找些孩子来，你看看哪些适合习武，一起教着，总归不会是坏事。只是要麻烦你一些时日了。”
“罗小姐言重了。属下领命。”
第二日一大早，罗小小起床的时候，就已经瞧不见罗辰和暗瞳的踪迹了。
罗辰的启蒙算是比较早的，师从的，也是武艺高强的大将军，且他一直未曾荒废训练，所以底子还算是比较好的。但若是真的想要达到暗瞳的要求，那差的就不是一点两点的了。他下了狠手，本以为这个皇孙会有什么怨言，却不想人家一声不吭的就去做了，倒是让暗瞳刮目相看，也越发的下狠手了。
按照计划，罗小小一大早就带着赵恒身边的两个侍卫就去了人口贩卖的地方。
“罗小姐，这儿人多嘈杂不安全，您要不然还是跟君无在外头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说话的人名唤为君青，他跟君无乃是赵恒亲侍，待人处事向来圆滑得体。
罗小小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瞧了瞧，确实是熙熙攘攘的，只是这人，还是要自己亲自挑选为妙，便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还是我自己来吧。”
君青见状，也没有再多嘴，只是跟的更紧了。这里人多，而且本就是做人口买卖的，人贩子横行，这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你是来买人的，还是被人卖了的。
周遭满满当当的，一字排开，清一色的都是孩子，间或里头掺杂着几个成年的大人，有男有女，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身上衣不蔽体，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痕。就算她是个已经活了快要三十岁的老女人，见到这种场面，还是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就在入口的地方，一个男人单手拎着个女人，跟人牙子讨价还价。那女人身上的衣裳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从肩头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直延伸到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就出现在那里，伤口没有包扎，半凝不凝的血迹浸湿了一片布料。女人也不做挣扎，只是低垂着头，看不出来表情。那汉子一边言辞激烈的跟人牙子压价格，一边用手毫不顾忌的就直接的戳上了她的伤口。女人纹丝不动，就好像伤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样。
“你瞧瞧这伤口，买回家还要自己掏腰包花银子去给她瞧，若是瞧不好，这就是个废人！你还给我开口要二百文？太贵了！”那汉子说的是唾沫横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人牙子也不是吃素的，张口就反驳道：“你瞧瞧这一身的细皮嫩肉，若不是找不到门路，哪里就还会放在这腌臜地儿来卖了，我早就送去青楼里头了。一口价，二百文，这都是亏本的买卖了，你若是诚心想买，就被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边上围了一圈看好戏的，有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不是西边的陈屠夫吗？前两天才看见他来买的人，怎么今儿又来了？”
这话刚刚一出，边上一个长舌妇人就接过了话：“你不知道吗？这陈屠夫啊，自己不行，生不了孩子，却偏偏不肯承认，生生的打死了自己的婆娘。后来就开始来这儿买人回去，都是些可怜见的，平均撑不过一个月，就会死在他手上。”
“衙门不管吗？”
“管？”那妇人嗤笑道，“陈屠夫每天给县令府上送肉，怎么管？只是可怜了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姑娘……若不是遭遇横祸，谁又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后面的话，罗小小就没有仔细去听了，陈屠夫与人牙子的交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一咬牙：“一百五十文，多了没有，就问你肯不肯？”
人牙子也是心狠：“不行！两百文，少了一两都不卖！”
“那我还就不买了！”说着就转身往前走，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要了。
人牙子这把慌了，这女人放过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只是就跟个傻子一样，不管怎样都不开口，要不是一张脸还能看看，他早就将她扔出去了。来这儿的，不是选丫鬟随侍，就是想要买个婆娘回去，根本就没有人要她。今儿要是真的卖不出去，日后说不定就砸在自己的手上了，要不然……
一百五十文就一百五十文吧，有总比没有好。
人牙子心一横，刚准备把人喊回来，就听见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两百两？我要了！”
这里都是些管事来挑人，很少能瞧见这样年纪轻轻的丫头，尤其是……周遭众人瞧着她身上的衣裳首饰都价格不菲，且长得娇俏动人，不免有那么几个动了歪心思，可是再一瞧见她身后跟着的两人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刚冒芽的心思眼，一瞬间就被打消了个干净。这人，是动不得的。
陈屠夫本来就快要大功告成了，却不想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鼻子就跳了起来：“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毛还没长齐就敢在爷手里头抢人！你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点儿什么了！”
“你这话说的好笑，你不是都不准备要了吗？我怎么就不能要了？价高者得之！”罗小小轻蔑的一笑，“你自己给不起，不代表所有人都给不起，不买就一边呆着去，不仅挡着人家做生意，还碍事儿！”
这下子可以说是捅了马蜂窝了，陈屠夫本就是抱着贪小便宜的心思，所以才会跟人牙子掰扯半天都不买，只是这话旁人说说也就罢了，一个女娃娃口中说出来，顿时就让他面红耳赤，双目充血，恼羞成怒：“老子做事要你管！你这女娃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小小本也不想和他过多交涉，只是这人嘴里说话实在是难听，而且上来就指着她的鼻子，拿年龄说事儿，一下子就让她怒火中烧，这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就不是那么的动听了：“呵呵，各凭本事，你要是不服气，加钱啊！”
她就是料准了这陈屠夫舍不得，转过头去就跟那人牙子说道：“二百文，我买了，这是钱，卖身契在哪？”动作干脆利落的就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了一块儿碎银子，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陈屠夫见她这般做法，更是如同火上浇油，滔天的怒火之下，哪里还会有理智，顿时抡圆了胳膊就冲上去了：“老子今儿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
呵呵，要是真的就让他今儿动到罗小小一根毫毛，君青和君无这回去都没脸禀报自家主子，自然是立刻一个大跨步上前去，一人一边，将罗小小小挡了个严严实实。
两人都有佩剑，只是剑未出鞘，横拿在在自己的身前，光是在气势上，就比那汉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不过是个娘们儿，我告诉你，我可是和县令府上的军爷有交情的，今儿得罪了我，你日后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那汉子被气势一震，顿了脚步，偏生面子上又过不去，只能色厉内荏的叫嚣道。
典型的狐假虎威。
但是她罗小小连真正的县令都不怕，又怎么可能会被这样几句话给吓到？不过说来也是搞笑，这个县令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怎么自己不管在哪都能碰见拿他当成自己靠山的人。
“试试就试试，莫非我还会怕了你不成？”罗小小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但是前提条件是你今儿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本来我不想怎么你的。只是，你都这样威胁我了，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岂不是显得我自己太没有原则了吗？”
说话间，君青配合默契的就开始往前走去，直直逼近那汉子。他本也就是想给自己找回场子，一见她是真的毫不害怕，自己率先慌神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给我等着！”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便着急忙慌的跑出去了，后面众人看的是捂嘴直笑。
你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以为你是灰太狼？真是搞笑。
这边处理完毕，那人牙子笑嘻嘻的迎上来：“这位小姐，既然钱已经付了，这人，就是您的了，这是她的卖身契，您收好了。”
人牙子平白无故的多赚了五十文钱，现在心里面正是高兴，看着罗小小一行人的表情更是殷勤恭敬：“我这里还有很多的好苗子，都是之前旱灾的时候，家里头没有办法才卖出来的，买回去当丫鬟什么的是在适合不过了！”
做买卖的人惯是会察言观色，这一瞧罗小小的年纪，还有她的不俗的衣着，便开始猜测她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来挑选自己的贴身丫鬟的。说着就开始为罗小小展示自己这里所有的女孩子。
那些女孩子们，说来年纪也不大，最小的可能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面黄肌瘦，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惶恐不安的看着路过的人，随便一个声音都会叫她们瑟瑟发抖。清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对于未来的不安与惶恐。
今儿过后，命运就都是未知数了。
罗小小眼光一瞥，倒是真的被她瞧见了两个合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