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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冬天的傍晚极短,不过片刻的功夫,夕阳间落,寒风越发的冷肃,滴水成冰。
纪府内,纪余弦坐在饭厅里,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头。
旁边锦宓和一个小丫鬟盛汤,端碗,有条不紊的忙碌。
“长公子,请用!”锦宓双手端着雕花银筷递到纪余弦面前。
纪余弦缓缓睁眸,目光在那些美味佳肴上扫过,提不起半分食欲。
接过筷子,男人夹了一块鹿肉放进嘴里慢嚼,这鹿肉是用椰浆、香粉,芝麻油、上等松茸等腌制过,然后放在炉子上小火烤至八分熟,浇上调至好的酱汁,外酥里嫩,入味十分,极其可口。
他记得苏九非常喜欢这道菜,每次吃饭都吃的很香,可是为何,他却觉得味如嚼蜡。
放下筷子,男人淡声吩咐道问道,“去栖凤苑看看,少夫人吃过晚饭没有,如果没吃,请她过来,若是吃了、”男人声音一顿,“也请她过来!”
丫鬟茗拂恭敬福身,“是,奴婢这就去请少夫人!”
“公子,您尝尝,今日这鲈鱼蒸的十分入味!”锦宓上前,夹了鱼肉放在纪余弦碟子中。
纪余弦并不动筷,只淡淡点头,“放那吧!”
见纪余弦明显是在等着少夫人来了以后再用饭,锦宓退到男子身后,眼中闪过嫉妒,脸色越发难看。
茗拂刚到栖凤苑门外,就见苏九带着她的丫鬟正从外面回来,忙快走两步到了苏九面前,恭敬请安,“奴婢见过少夫人!”
苏九看着这丫鬟眼熟,似是纪余弦院子里的,问道,“什么事?”
“长公子请少夫人去一趟主院,同长公子一同用饭!”小丫鬟低着头道。
苏九知道自己吃饭的动作不雅,纪余弦一向看不惯,偏又经常叫自己过去吃饭,难道他有自虐倾向?
她到无所谓,在哪吃都行,只要吃饱,其他什么都不叫事。
“行,我马上过去!”苏九回了一声,转身对着长欢道,“你先回去,告诉奶娘我回府了,让她别等着了!”
长欢不情愿的点头,“知道了!”
暮色下,苏九大步往出云阁而去。
推门进去,温热的暖风带着菜香扑面而来,苏九脱了披风,笑道,“公子太客气了,总是请我吃饭。”
纪余弦凤眸中波光潋滟,扫过女子红扑扑的脸蛋,声音柔和,“夫人这是从哪里风尘仆仆回来?”
苏九还没坐下,直接撕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将纪余弦的问题忽略过去,赞道,“好香!”
看的锦宓皱眉,面露嘲讽。
茗拂端了水盆来,恭敬的举到苏九面前,“少夫人请净手!”
“哦,我又忘了!”苏九将沾了油光的手放进水盆里搓了一下,旁边另外一个丫鬟立刻递上柔软的布巾。
“你们都退下吧!”纪余弦淡声吩咐道。
“是!”
锦宓带着众人应声,鱼贯退出饭厅。
“到这边来坐!”纪余弦长眸一扫他旁边的位置。
苏九在他身侧坐下,笑道,“离这样近,我要是把你面前的菜都夹了怎么办?”
她可是记得男人不吃别人夹过的碟子。
纪余弦嘴角噙笑,夹了鹿肉放在苏九碟子中,“那便由为夫来给你夹菜。”
“你怎么知道我不嫌弃你?”苏九挑眉。
纪余弦一怔,放下自己的筷子,换了一双没用过的,“这样可以了吧!”
“我才没你们矫情!”苏九直接用手拿起碟子里的鹿肉放在嘴里啃。
“这肉好香,不过我吃过更好吃的鹿肉。”苏九边吃边含糊道。
“在哪?”纪余弦轻抿了一口茶,浅笑问道。
“大概四年前吧,那年冬天特别冷,我们实在饿的不行了,进山打猎。在雪地里守了两天一夜,都快冻僵了,最后等到了一只出来觅食的野鹿。当时实在饿的急了,都没破堂,直接架在火上烤了吃。那香味,整个玉壶山都能闻到!”苏九面带回味的道。
纪余弦不以为然,“那分明是你们太饿了!”
“可能是吧!”苏九并不反驳,“不过那个鹿肉没有放这么多的调料,原汁原味的鲜美,真的很好吃!”
苏九认真的点头。
纪余弦幽幽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抬手将她唇角的酱汁抿去,突然也想尝尝她口中连堂都不破,却异常鲜美的鹿肉,是不是和她一样,不经世事,保持着最原本的纯真。
活着,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可是,从她选择代替苏月玖嫁入纪府那一天开始,她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的苏九。
夹了一块鹿肉放进嘴里,纪余弦细品其中的肉汁,突然觉得这肉香,也异常的诱人。
见苏九嘴里塞满了肉,纪余弦将自己的汤吹了吹,亲自端到她嘴下,莞尔道,“这里又没人和你抢,吃那么急做什么,喝一口汤!”
苏九愣在那,眸子一瞥离她咫尺的俊脸,嘴唇捧着汤碗,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嚼,她实在不适应别人这样服侍她。
而且对方还是尊贵的纪长公子。
伸手接过汤碗,苏九讷声道,“我自己来!”
纪余弦手臂支着椅背,看着少女轻笑,那目光含着几分趣味,分明是故意的。
苏九转头警惕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缺女人了?”
纪余弦笑容微僵,“怎么说?”
“看你那骚气的眼神!”苏九小声嘟囔了一句,淡声道,“你后院好几房侍妾,你发骚就去找他们,千万别把我当女人!”
纪余弦脸色有些发黑,“夫人不是女人是什么?”
“我是假的!难道你忘了?”苏九挑眉。
“假不假,由我说了算,我说你是苏月玖,你就是苏月玖!”男人斜飞的长眸流光闪烁,眉目间满是清傲。
苏九瞥他一眼,越发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仰头将碗里的汤喝净,“噌”的起身,“吃饱了,我先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纪余弦看着女子的背影轻笑,有这么个小家伙在身边,生活突然充满了各种趣味。
“这样戏弄人家小姑娘,小心有一天会遭报应!”身后突然传来清越的调笑声。
纪余弦头也未转,只端了茶慢饮,“什么时候回京的?”
“今天下午,明日一早就走!”东次阁的帐幔后慢慢走出来一男子,一身月白色锦衣,身材欣长,五官并不如何出众,却气质文雅,让人看着很舒服。
“一路顺风,恕不远送!”纪余弦唇角噙笑。
男子坐在旁边的梨花木椅上,轻嗤一声,“我来来去去多次,你何时送过我?”
“那你今晚过来做什么?”
男子温雅淡笑,“想你了,来看看你!”
纪余弦哂笑出声,“受宠若惊!”
男子似并未听出纪余弦语气中的嘲讽之意,眸光沉静,淡声问道,“方才那女子是你新娶的夫人?”
“对!”说到苏九,纪余弦眸子中闪过一抹光亮,若月华轻绽,“是不是很有趣?”
“你喜欢她?”
纪余弦目光波澜不惊,“喜欢是什么?这世上,什么都东西对我来说都一文不值,唯有这两个字太过奢侈,要不起,也不能要!”
“那我奉劝你离这女子远点,不要招惹人家,也免得有一天自己被打脸!”男子喝着茶,慢条斯理的道。
“放心,她不是一般女子,心肠硬的很!”纪余弦手指轻轻抚着杯沿,目光灼灼。
“对了,我这次回盛京,路过靖州的时候,发现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只是我走的匆忙,来不及细查,你若有时间,亲自过去看看!”男子转移了话题,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
纪余弦点头,“前几个月靖州的帐的确有问题,做的非常隐秘,我正打算去一趟。”
男子点了点头,放下茶盏起身,“你大婚我没来得及赶回来,这次回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说罢,抬步便往外走,“不用送!”
纪余弦看着男子的背影,挑眉轻笑,“本来也没打算送你!”
次日一早,苏九辰时三刻,准时出现在书房中。
穿着整齐,面上干净,而且已经吃过早饭。
今天仍旧是习字,从一到十,苏九从纸上写了两行,工整端正,一撇一捺,虽然是模样纪余弦的笔记,但勾挑之间,又有她独特的笔风。
纪余弦看着,越发的肯定,苏九儿时一定是习过字的。
字写完,苏九又在宣纸的最上方工工整整的写下苏月玖三个字,交到纪余弦面前,温和笑道,“今天任务完成的早,我能不能提前回去?”
“有事?”纪余弦挑眉看过来。
“没有啊!”苏九否认。
“那就坐在这里陪着为夫吧!”。
苏九只得又按下心来,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拿起纪余弦给她准备的那本册子,翻开后,继续从十往后学,问了纪余弦后,自己在纸上练习,一上午,竟学了五十个字。
对于苏九学习的速度,纪余弦也非常惊讶,发现她基本是过目不忘,他告诉她一遍这个字念什么,她便能牢牢的记住,只是后面练习写工整花费了一些时间。
“这个字念什么?”苏九指着册子上的一个字给纪余弦看。
“夫,夫君的夫!”纪余弦对着苏九眨眼轻笑。
苏九拿起另一本册子,念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意思就是一个夫君当了官,另外一万个夫君都不要了?这女人果然厉害,竟然有一万零一个夫君。”
苏九认真的道。
纪余弦扶额,脸色微青。
眼见快要晌午了,苏九惦记着和萧睿一起去剿匪的事,又怕纪余弦不放她,眼睛一转,突然捂着肚子道,“我要拉肚子,憋不住了!”
纪余弦立刻不由自语的往旁边靠了靠,“夫人请千万忍住。”
苏九咬唇点了点头,皱眉痛苦的道,“那我走了,公子不必等我了,上完茅房我可能就回去吃饭了。”
纪余弦怔怔点头,“好!”
“告辞!”
苏九弯着腰往外跑。
看着少女一溜烟的消失在书房内,纪余弦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苏九坐的椅子,见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才放松的吁了口气。
门口守门的锦枫见苏九夹着腿弯着腰出来,快步往院外走,以为出了什么事,神情一凛,顿时跟上去。
苏九一路出了主院,见身后无人,立刻直起了腰,捂嘴嘿嘿一乐,三步并做一步的往栖凤苑而去。
锦枫一脸紧张的表情变为一脸懵逼,默默转身回去。
书房里纪余弦刚翻了一页书,突然凤眸一转,挑眉问道,“锦枫,夫人去了哪?”
锦枫推门进去,如实禀道,“夫人步姿欢快的回自己院子了!”
步姿欢快?
果然!
纪余弦摇头,薄唇勾出一抹哂笑。
苏九回到栖凤苑,按之前的计划,特意让奶娘为自己梳妆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玉色金丝绣花长裙,外罩缕金挑线娟纱,画眉涂脂,眉间点翠,头上戴了几根金钗,十足的富家夫人模样。
奶娘看着铜镜里女子绝艳的面容,笑问道,“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时挽个发都嫌麻烦。
去做卧底剿匪的事自然不能告诉奶娘,苏九只道出去见一个朋友,之后带着长欢便出了门。
已将近午时,清源酒楼门外停着几辆马车,上面装着货物和行李,小厮坐在马车上,似要出行的商队停下用饭临时在酒楼门前停靠。
萧冽从酒楼里走出来,向着门外张望,正等着苏九出现。
今日他换了一身墨绿色长袍,外罩黑色大裘,面色清贵俊美,敛了一身锋芒,看上去的确很像富家贵公子。
很快阿树赶着马车停在酒楼门前,萧冽黑眸一闪,缓步上前。
车门打开,长欢仍旧是平时小丫鬟的打扮,体贴的扶着小姐出来。
苏九出了车厢,第一眼便看到萧冽,精致的眉眼顿时染了笑意,粉唇轻弯,“你来了!”
萧冽却是一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苏九穿女装。
她还是她,面容并没有太大变化,却又似换了一个人,秀眉如黛,皮肤白皙,五官玲珑精致,带着她平时的英气,清绝娇美,明艳不可方物。
那一双似会说话的眼睛,明亮清澈,似柔胰抚在胸口,拨动心弦,砰然一动。
苏九跳下马车,看着前面马车上装的麻袋,眉眼一动,“运粮的马车?”
现在正是冬季,山匪最缺粮食。
萧冽矜贵如旧,只黑眸中带了自己不曾发觉的柔和,点头道,“是,有三车粮食,一车行李,你我再同乘一车。”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好,那我们出发吧!”苏九道。
此时阿树和胡大炮他们也出来,穿着押车随从的打扮,对着苏九微一点头,纷纷上了粮车。
苏九和萧冽上了最前面的的马车,长欢和赶车的车夫坐在前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城门外而去。
“你我以夫妻相称,是出城回乡的。我已派人将消息放出去,八龙寨的人应该会来劫路。我们若是能成功进入山匪的老窝,逃跑的下人会去报信,南宫恕将军会派在城外驻守的禁卫军埋伏在山匪巢穴外,然后伺机而动。”
萧冽说着计划。
苏九点头,“好!”
马车轻晃,渐渐出了城门,一路往玉壶山脚下赶去。
苏九撩开车帘,
看着离自己的地方越来越近,突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毕竟她以前每天都同玉壶山的这些山匪打交道,虽然经常互斗,但终归是“自己人”,而且她了解,有很多人以前都是穷苦百姓,被乡绅恶霸成绿林山匪,心里仇富怨恨,才变的穷凶恶极。
这些人都要死了吗?
“在想什么?”男人慵懒低沉的嗓音在车厢内响起。
苏九眸子一转,问道,“这些山匪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萧冽懒懒的靠在软枕上,清冷的眸子隐者清傲的凉薄,“反抗者,一律杀无赦,投降者,被关入大牢,或是死刑,或是充军流放!”
苏九长袖下手掌握紧,面色清冷,转头看向窗外,落在远处巍峨的群山上。
冬日里的山远远看去只是一个黑色的轮廓,她知道,山匪这个时节最难熬。
所以八龙寨若是听到有运着粮车的富商从山下经过,一定会来劫的!
“不必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萧冽见她脸色雪白,以为苏九害怕,抬手覆在少女的手背上。
男人的手微凉,苏九唇角瞥出一个淡笑,“我自保足矣,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萧冽深邃的眸子染了薄薄笑意,幽幽看着苏九,温淡道,“你在担心我?”
苏九挑眉,“当然,你要是死了,官兵兴许也会把我当成山匪一样杀了!”
萧冽墨眸含笑,“哪里有这么好看的山匪?”
苏九抬头,正撞进男人幽深不见的眸子里,耸了耸肩,“万一,真有呢?”
“那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此时马车颠簸的越发厉害,马车已经到了山脚下,沿着官道马不停蹄的急奔。
车门突然被敲了敲,告诉他们做好准备。
苏九和萧冽对视一眼,脸色渐渐凝重。
突然,苏九道,“等下,我要装成害怕吗?”
萧冽一怔,“当然,现在你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见到山匪自然应该害怕!”
“那怎么装?”苏九挑眉。
“若是装不出来,就藏我身后!”萧冽淡笑道。
苏九郑重点头,“好!”
进了山,阳光被遮挡,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如天突然阴沉了一般。
路上的行人渐少,进了山后,周围更是一片安静,车轮轧在山石上,只闻马蹄“驾驾”在山中来回响动。
渐渐进了深山中间,苏九撩帘,发现外面正是他们进城那日被埋伏的地方。
山路左侧是一片林子,右侧是低矮的山岭,最适合埋伏和逃跑。
“应该是就这了!”苏九低低道了一声。
“什么?”萧冽话音还未落,就听“咚”的一声巨响,似是有巨大的山石从山坡上滚下来,撞在马车上。
随即就听他们身后的一辆马车上有人惶恐的惨叫起来!
还不待苏九两人往外查看,只听轰隆隆声响,似有无数山石向着山下滚落,砸在地面上,地动山摇一般。
“杀!”
“放下粮食,留你们一条小命!”
有人呼喊着从山上冲下来。
“快跑啊!”
“山匪来了!”
那些家丁抱着头,抛下车,急忙往山林里四散溃逃。
外面喊杀声,惨叫声,马叫声混在一起,乱成一片。
苏九想要开门出去,被萧冽一把拽住,低声道,“跟在我身后!”
苏九面色凛冽,轻轻点头。
此时那些随从家丁几乎都已经腿脚敏捷的“逃跑”了,只剩胡大炮阿树和长欢三人还在“顽强”抵抗,拉车的马受了惊,一阵阵哀嚎,地上都是碎石,二三十个山匪将车队团团围住。
萧冽一打开车门,立刻有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脸上长着麻子、凶神恶煞的男子咧嘴道,“给老子滚下来!”
萧冽抓着苏九的手将她护着身后,淡声道,“那些粮食金银都给你,不要伤了我娘子!”
苏九低头跟在萧冽身后,几乎整个脸都埋在萧冽背上。
“呦,还是对苦命鸳鸯呢!”拿刀的山匪小头目淫邪一笑,周围的山匪
顿时前仰后合的跟着笑起来。
萧冽和苏九下了马车,两个山匪顿时冲进马车内,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激动抱着一箱子出来,喊道,“二当家,你看,咱们发财了!”
肥头大耳的二当家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嘿嘿一乐,瞥了萧冽一眼,“这小白脸,还真有几个银子!”
此时胡大炮和阿树三人已经被山匪拿下,绑了以后扔在萧冽和苏九脚下。
长欢正好仰面躺在苏九脚下,看着藏在萧冽身后的苏九,调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苏九不着痕迹的踩在他手上,长欢顿时哀嚎起来。
苏九欣慰,这样才像嘛!
“别叫!”一个山匪一脚踢在胡大炮几人身上。
胡大炮为了伪装,特意刮了满脸的络腮胡,此时看上去就是个白面壮汉,竟然还有些英俊,狠狠的瞪着踢他的山匪,拳头紧握,敢踢老子,等下就让你后悔从娘胎里出来!
山匪将所有的马车都挑开,过来报告,“二当家的,有三车粮食,其他的都是衣服被褥。”
“嗯,这一趟没白来,粮食和金银都有,可以向大当家的交差了!”二当家的得意一笑。
“二当家!”此时一尖嘴猴腮的男子指着苏九,狗腿的道,“这小娘们长的听俊,不如抓回去,大当家的肯定喜欢!”
二当家的歪头看着苏九,手指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在苏九身上打量。
萧冽立刻后退一步,紧紧的护着苏九,“我说了,银子和粮食都给你们,不许动我娘子!”
“你说不许就不许?你算什么东西!马上大爷就要你人头落地!”张麻子上前用力的将萧冽一推,伸手去拽苏九。
苏九身子一躲,又藏在萧冽身后,低着头,似是极为害怕。
“小娘子,过来啊!等到了咱们八龙寨,吃香喝辣,咱们好好疼你!”二当家淫笑一声,张臂向着苏九扑去。
长欢眸子一眯,就要起身,双腿被胡大炮死死压住,暗暗摇头。
他们大当家的要是想出手,八龙寨的这些人根本不够打的,他们目的不在此!
长欢心里也明白,只是看着别人欺负苏九,下意识的便忍耐不住!
张麻子这个该杀的!
对,八龙寨的二当家就是叫张麻子!
萧冽护着苏九不断后退,长眸中黑潮翻涌,隐着凌厉的杀气,俊脸冷漠。
“你给老子一边儿去!”张麻子贪婪的目光都粘在苏九身上,随手将萧冽一推,喝道,“除了这个小娘们,其他人都宰了。”
萧冽身体撞在马车上,苏九随之往他身上一倒,双眼直直的看着张麻子,似是极为惶恐,“别杀我夫君,我跟你们走,但是你们不能杀我夫君还有这些下人!”
听到那一声“夫君”萧冽眼尾一转,看向苏九,目光灼灼,“娘子!”
“还挺深情的嘛!哈哈!赶快亲热,等一下,这娘们就是我们的压寨夫人了!”张麻子仰头大笑。
苏九转头看向张麻子,“带着我夫君,我就跟你们走!”
尖嘴猴腮过来,凑到张麻子耳边道,“二当家,这几个男人看着挺壮的,不如押到寨里去干苦力,实在不行,还能杀了吃肉!”
张麻子摸着下巴点头,“也是,在这里杀了便宜山里的野狼!就按你说的,把他们都扔到车上去,一同带回山寨,至于这个小娘们、”他阴阴一笑,“把她和她夫君捆在一起,也一起带走!”
“是!”
几个山匪得令,立刻将胡大炮阿树长欢三人抬起来扔在粮车上,其他人拿了绳子,将苏九和萧冽两人捆起来扔在最后一辆粮车上,一行人,扛着刀,赶着马车,嘴里骂骂咧咧,嬉嬉笑笑,浩浩荡荡向着深山里走去。
苏九和萧冽两人面对面的被捆在了一起,山匪图省事,不捆手,也不捆脚,直接用一根绳子将两人从手臂缠到脚,中间一丝缝隙也没有,一动也动不了。
山路颠簸,躺在装粮食的麻袋上反而好一些,萧冽侧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苏九,低沉问道,“怎么样,疼吗?”
绳子捆的紧,几乎要勒进肉里面去。
苏九炯澈的眸子里映着男人清俊的面孔,她浅笑摇头,“没事儿!”
少女呼吸如兰,紧贴的身体每当马车一晃便直直的撞在他怀里,似云一样柔软,落在心头上,带起一片异样的酥麻,让人下意识的想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
萧冽微微动了动身体,让苏九躺的更舒服一些,突然,马车轧在石头上,猛的一晃,萧冽身体往前一压,薄唇顿时碰在少女的眼睛上,他心头一跳,刹那间呼吸似都停了下来。
苏九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长睫轻颤,心中恨极,想着一会到了八龙寨,一定多杀几个山匪解恨!
萧冽喉咙滚动了一下,脑袋立刻微微往后退,看着少女微颤的睫羽,似有什么东西,一下撞进心里。
他目光变的幽深而浓稠,幽幽的看着少女,薄唇轻勾,缓缓闭上眼睛。
“二当家的,这次咱们劫了个肥羊,大当家的一高兴说不定赏你个金锭子,到时候一定别忘了兄弟们啊!”有人喊道。
张麻子唾骂一声,“滚你娘的!哪次回去大当家的不请你们吃酒喝肉,老子那点钱你们还惦记!”
旁边另一人立刻淫声笑道,“二当家的银子还要留着给小柳红呢!”
其他人顿时也跟着起哄。
张麻子坐在前面的马车上,闻言嘿嘿一乐,“那是,银子给了小柳红,她给我亲,给我摸,你们能给老子什么?”
周围的人顿时笑的淫荡且向往。
接下来,众山匪便围着女人开始说,个个兴奋激动,嘴里都是淫言秽语。
萧冽眉头微皱,目光冷冽,想立刻将苏九的耳朵堵上。
而对面的苏九似根本没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脸不红心不跳,不见任何羞涩窘迫,半眯着眼睛假寐,似是要睡着了似的。
萧冽轻笑,果然,对待苏九不能像对待平常女子那般。
后面胡大炮和阿树被同样的方式捆在了一起,自然也不会舒服,心里一阵阵骂娘,将八龙寨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突然马车一晃,阿树一张大嘴直直的亲在胡大炮鼻子上,胡大炮铜铃眼顿时一瞪,咬牙低声骂道,“你他娘的咬我鼻子干嘛?”
阿树不屑,“你又不是小柳红,我咬你干嘛?”
“柳红个球!一听这名字就不正经,柳树明明是绿的!”胡大炮低声喊道。
阿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往后靠靠,挤着我了!”
胡大炮气不顺,“老子要是能后靠,还用跟你在这废话?”
阿树眼睛往四周一转,“到了三里沟了,马上就要进八龙寨的地盘!”
胡大炮咬牙一笑,这帮孙子的死期也要到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山中日短,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深山里似有狼嚎,一声比一声毛骨悚然。
马车上,萧冽头往前微微靠了靠,将要碰上苏九的额头,低声道,“等下进了山寨,情况不明,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苏九睁开眼睛,长睫扫过男人的睫毛,昏暗的光线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似可以透过眼睛将少女看的通透,却又如水中花镜中月,遥远而不真实,她微一点头,“放心吧,你尽管做你的事,不必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萧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薄唇轻启,“好!”
马车拐进一个狭小的山道,突然两侧的石缝内蹿出来两个山匪,喝道,“站住,什么人?”
张麻子脱了靴子扔过去,“眼瞎了是不是,连老子都不认识?”
那山匪仔细看了两眼,顿时嘿嘿一笑,将鞋给捡回来,递给张麻子,“原来是二当家,小的眼拙,天又暗,没看清楚,二当家的别怪!”
另一守门的山匪恭维笑道,“二当家今天收获不小啊,别忘了咱们的好处,这大冷的天,这风刮的简直冻死人了!”
张麻子瞥了两人一眼,把鞋提上,问道,“大当家在不在寨子里?”
“在、在,出去了一趟,刚回来!”
张麻子猪哼似的嗯了一声,带着车队继续往前走。
等马车进去,隔着十丈远,一黑影一闪而过,片刻后无声掠身而去。
进了山门,走不远,就听到前面有喧哗声,穿过山道,前面是一平地,霍然开朗。
平地四周都是山洞,中间平地上放着一些石盘、竹杠、兵器架等练武的东西,此时八龙寨的人刚做饭,烟火四起,众人围着,一阵嬉笑打闹。
这些山匪均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个个面部凶恶,早已不见原本的模样。
有酒香和肉香飘出来,苏九突然饿了。
他奶奶个腿儿,这八龙寨的伙食果然比他们伏龙帮好!
车队一进来,寨子里的山匪看到顿时都围了过来,“二当家的回来了!”
“二当家的,这次又劫了什么好货?”
……
张麻子得意一笑,跳下马车,指了指后面,“看到没有,三车的粮食,还有几个肥膘,等下给你们加菜!”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雀跃。
胡大炮和阿树躺在粮车上,探头打量八龙寨,阿树道,“啧啧,怪不得以前伏龙帮的人都投奔八龙寨了,看着是比咱们伏龙帮有气势!”
胡大炮瞥他一眼,“小心这话被大当家的听到挨揍!”
阿树立刻闭了嘴!
“曹大当家的呢?”张麻子问道
一人回道,“在大堂呢!”
“行,我去见大当家的,你们几个把粮食卸下来,把那几个人关起来,好好看着,还有那个小娘们,是给大当家的,谁也别动!”张麻子吩咐道。
“二当家的放心!”
众人应了声,上去把苏九几人抬了下来,架着往最东面的山洞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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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