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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和纪余弦出了院子,还没出院门,就听到门外有人叽叽喳喳的正争论。
“你去!”是菓妹的声音。
“还是你去吧!”是木桠的声音。
“我怕遇到岛主,我可怕他了!”菓妹小声道。
“你不是会爬窗子吗?”
“夫人告诉我爬窗子不好!”菓妹道。
“那我们一起进去!”木桠提议道。
“嗯,快点吧,再磨蹭下去,岛主和夫人都用饭了。”菓妹催促道。
“还不是你!”木桠气道。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个水坑啊、”菓妹小声嘟囔着和木桠往院子里走。
苏九瞟了纪余弦一眼,原来,在菓妹心里,他那么可怕!
纪余弦似是猜到她所想,无辜的挑了挑长眉。
“你躲我后面干嘛?你不是和夫人很熟,等下、”木桠拽着菓妹,一开门,看到纪余弦和苏九站在门后,猛的瞪大了眼,顿时后退一步。
“你踩我脚了!”菓妹叫了一声,一抬头也愣了,立刻又躲在了木桠身后。
木桠还算镇定,上前一步,“岛主,夫人。”
想起那日和苏九跳舞的事,木桠耳根一片烧热,不敢看她,忙微微低下头去。
苏九笑了一声,问道,“你们两个有事?”
木桠道,“明天岛主和夫人就要走了,我爹和几个族里的长辈备了饭菜,请岛主和夫人去家里吃饭,就是家常便饭,还请岛主和夫人不要推辞!”
本来这种事应该木真亲自过来请纪余弦,但因为之前的事,他怕纪余弦不见他,觉得派木桠和菓妹反而更好些。
毕竟菓妹和岛主夫人相熟。
“原来是这个啊!”苏九展颜道,“正好我们还没吃饭,现在就走吗?”
“夫人答应了?”菓妹从木桠身后出来,立刻娇俏笑了一声。
“嗯!”苏九笑着点头。
见苏九这样痛快应下来,木桠也不免有些激动,忙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岛主和夫人请!”
纪余弦握着苏九的手走在前面,木桠和菓妹两人跟在后面。
宴席就在木桠家中,一路过去,村落里的人看到纪余弦和苏九两人纷纷行礼,态度比之前更恭敬虔诚。
木桠家的房子和其他部落村民家里一样,这这个部落里,等级尊卑并不分明,比如木桠是族长的儿子,云珠是云家家主的女儿也都没有什么特权,也是一样需要劳作的。
木真也一样,虽然是族长,有一些话语权和威望,但是家里并不比其他村民更富贵。
木真、菓妹的父亲、闵家家主,另外还有几个族里的长者都在门外等着,见到
苏九和纪余弦过来,立刻齐齐应上去。
“见过岛主,夫人!”
菓妹走到自己父亲面前,邀功的道,“爹,我把夫人请来了!”
“好!等下赏你多喝两杯酒!”云菓的父亲名叫云单,云敖死后,他已经被选为云家家主。
“岛主和夫人赶快楼上请!”木真忙道。
纪余弦俊颜轻淡,微一点头,握着苏九的手往二楼走。
村落里都是二层的吊脚楼,应该是纪府来了以后帮他们重建的,一楼悬空,二楼是古色古香的雕花窗子和凭窗木栏,楼顶四角飞檐,看上去结实而美观。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这些吊脚楼顺着地势,起起伏伏,错落有致的点缀其中,风景优美,怡然自得。
此时正是傍晚,雨后夕阳将余晖撒木楼上,一片静谧之美,犹如画境。
大概是为了迎接他们两人,木梯的两侧放了许多正开放的鲜花,花藤缠绕,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上了二楼,厅堂里已经摆好了饭菜和他们自酿的果酒,满满的一桌子,海鱼虾蟹应有尽有,这才是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众人簇拥着纪余弦和苏九两人坐下,开头无非是些客气恭维的话。
一切自有纪余弦应对,苏九只管吃饭。
被顾老荼毒了多日,再吃岛上的人做的正宗海鲜,苏九觉得这简直是八珍玉食。
菓妹也坐在苏九旁边,一直给苏九夹菜,给她介绍哪种菜最好吃,哪个菜是她亲自做的。
部落里的人常年在岛上,自给自足,本质上还是朴实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拘谨起来,只不断的劝酒布菜。
菓妹给苏九倒了一杯果子酒,笑道,“这酒是岛上一种香果酿的,可香了,夫人尝尝!”
一边说着,自己先喝了半杯。
木桠转头看过来,皱眉道,“你爹不是不让你喝酒。”
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知道菓妹喝了酒就爱耍酒疯,谁都拦不住。
“我爹说我今天可以喝酒!”菓妹见木桠关心自己,温柔笑道。
“那你喝醉不要吐在我们家里,还有,不要再抱着我家阿黄胡乱的亲,它非常讨厌你!”木桠认真的道。
阿黄是木桠养的一条土狗。
菓妹脸色涨的通红,半晌,才讷讷问道,“阿黄为什么讨厌我?”
“因为你上次喝醉了以后,抢了它窝里的鱼骨头。”
菓妹,“……”
苏九听着两人在一旁斗嘴,突然觉得木桠没有菓妹说的不喜欢她,两人似乎有戏。
天色渐渐暗下来,屋檐上的灯笼亮起,屋内众人喝了酒后气氛高涨,几个族里的人话也开始渐多。
“岛主,少夫人,其他的话咱们也不说了!希望以后您和夫人常来岛上。”族长木真向两人敬酒。
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盏。
“多谢!”纪余弦薄唇淡抿,微一点头。
苏九刚要端着酒盏喝下去,突然男人清俊的手掌覆在酒杯上,“夫人怀了身孕,还是不要饮酒了。”
苏九惊愕的看着他,她什么时候怀了身孕?
“原来夫人有孕,恭喜恭喜!”木真先笑着祝贺道。
“恭喜岛主,恭喜夫人!”
“真是大喜事啊!”
众人不断的开口恭贺,想起之前苏九被人围攻,怀了身孕还冒生命危险为他们抵挡刺客,觉得更加羞愧。
苏九只好点头,“多谢!”
回眸狠狠瞪了含笑的男人一眼。
菓妹小心拽了拽苏九的衣袖,“夫人,原来你怀孕了!”
苏九唇角挤出一抹淡笑,“是啊!”
“几个月了?”菓妹好奇的看着苏九的肚子。
苏九算了一下日子,讪讪笑道,“大概十天了吧!”
“咳!”纪余弦突然咳了一声,一口酒差点咳出来,抬手用绢帕擦了一下嘴,桌子下握住苏九的手。
菓妹认真的点了点头,“哦,已经十天了啊!”
“不该问的不要乱问!”木桠对着菓妹斥道。
菓妹回头道,“我是替夫人高兴!”
木桠起身拿了一个软垫给菓妹,低声道,“给夫人放在椅子上。”
菓妹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还什么都懂!”
木桠脸色微红,“我娘怀小妹的时候,她经常腰痛就在椅子后面经常靠一个软垫。”
菓妹恍然点了点头,小心给苏九放在腰后面。
苏九对两人感激的笑了笑,坦然受之。
菓妹果真没什么酒量,两三杯下肚就开始脸色通红,眼睛也开始恍惚。
苏九觉得她和南宫碧的酒量有的一拼。
“夫人,我去茅厕,很快就回来!”菓妹傻笑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木桠忍不住叮嘱道,“小心楼梯,不要滚下去,吓到了阿黄!”
屋子喝酒的人听到了,都忍不住笑起来。
菓妹脸色涨红,蹬蹬跑下去了。
半晌不见菓妹回来,苏九怕她真的醉酒不省人事,和纪余弦道了一声,起身出去寻找。
下了楼,苏九本想去茅厕找她,结果刚进了后院,便看到菓妹盘膝坐在狗窝前面,指着阿黄道,“听说你讨厌我,是不是真的?”
阿黄趴在狗窝里,瞥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你不喜欢我,你主子也不喜欢我,说!是不是你让你主子不要喜欢我的?是不是你说了我的坏话?”菓妹用力的拍了一下狗窝,气哼哼的道。
阿黄黑眼珠被她凶悍的模样吓到了,伸出爪子将它的碗推到了菓妹面前,里面有一块骨头。
“休想收买我!我就知道是你在后面捣鬼!”
苏九看着少女娇憨的模样想笑,眼睛一转,回到楼上。
“木桠!”苏九站在门口喊他的名字,“过来一下!”
纪余弦抬头,狭长的凤眸淡淡的看着她。
木桠立刻起身,走过来,恭敬的道,“夫人。”
“菓妹喝醉了,正和你家阿黄聊天,你去看看她吧!”苏九笑道。
木桠顿时满脸黑线,点头,“是,我这就过去!”
说罢,急匆匆向着楼下跑去。
苏九站在门口的木栏前,向着远处眺望,村落里鸡鸣狗吠,灯火琉璃,远处海浪滚滚,潮声轻软,这样安详静谧的地方,让人忍不住流连。
等了一会,苏九缓步往楼下走去。
下了楼梯,苏九站在一楼的廊柱后往狗窝那边瞧。
“阿黄它不喜欢我,怎么办?可是我那么喜欢他!”菓妹揪着木桠的衣服,正一边委屈的哭诉一边抹泪。
木桠见她哭的这样悲伤,也软了心,笑道,“别哭了,你明天捉一条鱼给它,它就高兴了!”
“我和他一起长大,从小我就喜欢他,可是他因为一个鱼骨头就不喜欢我了!”菓妹越说越难过。
木桠很无语,抬了袖子给她擦泪,“阿黄才两岁,怎么跟你一起长大,你真是醉的不轻!”
“父亲把我许给木良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我虽然不讨厌木良,但是我并不想嫁给他。我只喜欢阿黄,十岁的时候我掉进海里,是阿黄把我救上来的,十二岁的时候我从树上掉下来,摔坏了腿,是阿黄背着我回家。从小我被云珠欺负,也都是阿黄护着我,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因为一根鱼骨头就不喜欢我了?”菓妹坐在地上,哽咽的嘀咕。
木桠突然不说话了。
“他喜欢鱼骨头,我明天背一筐来给他,以后每天都背一筐来,你让他喜欢我好不好?”菓妹泪眼朦胧的看着木桠,神色痴痴。
月色下,少女清秀的面孔被泪水洗过,那般纯洁干净。
木桠抬手替她擦掉眼泪,缓缓点头,“好。”
菓妹咧嘴笑起来,傻傻的笑。
木桠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动作有些僵硬的拍着她肩膀,低声道,“真是个傻子!”
旁边阿黄看着两人,欢喜的摇着尾巴,偷偷将不得不推出去的碗又叼回了窝里。
夜风轻柔,吹的人心里也一片柔软,苏九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抿唇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脚步异常的轻快,仿佛是自己了了一件心事一般。
爱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
上了楼,纪余弦正好推门出来,看到他,唇角浅浅一弯,“夫人,回家吧!”
“好!回家!”苏九握住他的手。
族长和其他人一起送出来,一直看着两人的身影变成了模糊的影子还站在那里挥手道别。
两人沿着小路往回走,十指相扣,背影重合。
苏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身侧的男人,“纪余弦,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她好像从来都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两人第一、第二次见面,她好像都在出丑。
后来身份坦白,他也知道她是个山匪,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山匪头子。
粗鲁,野蛮,甚至有些残暴。
像兰知绘那样的温柔,端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才是他们这些贵公子的心头好。
现在想来,他会喜欢上她,实在有些奇妙。
“谁知道呢!”纪余弦精致的唇角弯起,柔柔看着她,“也许是夫人太美了,一见倾心。”
“哦,原来第一面你就喜欢上我了。”苏九得意的挑着眉,“第二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娶我。”
第二次见面是在那个小院子里,纪余弦路过的时候去看了一眼,然后被某人的豪爽惊在那。
纪余弦点头,“夫人猜的没错!”
苏九笑睨他一眼,“原来纪长公子果真如传闻中一般,风流成性,见一个便喜欢一个。”
“为夫冤枉!”纪余弦侧身托着苏九的腰身将她抱了起来,仰头亲了一下她的唇,“自始至终,喜欢的也只有夫人而已,夫人若不信,为夫马上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苏九双臂揽上他的脖颈。
男人目光变的幽深,语气低沉暧昧,“深一点,给你最深,能不能证明?”
苏九脸色顿时变的涨红,昨晚在床上他逗她,故意让她不上不下的求他,此时到成了调侃她的话柄。
趴在男人肩膀上,苏九闷声嘟囔,“今晚我们各睡各的!”
“那为夫如何证明喜欢夫人?”纪余弦轻笑了一声,抱着她越走越快,几乎用了轻功,穿过林子,连楼梯也没走,直接掠身上了二楼。
很快,二楼的窗子和门都被关紧,一声声喘息和娇嗔似有似无的散在夜色中。
上官和顾老正坐在藤椅上在院子里乘凉,头顶上红影惊鸿而过,两人都仰头羡慕的看着。
一个想起了远在盛京的情人。
一个想起了散落天涯的十一个情人。
两人同时发出一叹。
次日一早,回大梁的船已经准备好,一行人,包括巫奕和颜姝,一起离开雾山岛。
船很大,上下两层,雕窗飞檐,气派壮阔。
船上站满了护卫,一个个身姿矫健,面容肃严,稳稳的站在船上。
整个部落里的人自发的来海岸送行,菓妹和木桠站在最前面,目光殷殷不舍的看着苏九。
苏九走过去,抚了一下菓妹的头,“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菓妹眼中含泪,将手里的箩筐给苏九,“这是我娘昨晚做的鱼肉团子,夫人留在路上吃。”
“多谢!”苏九接了过来,“若是岛上呆的闷了,也可以和木桠去大梁看看,到时候,去盛京找苏九就好!”
“嗯!”菓妹重重点头。
“夫人保重!”木桠微笑道。
“好好照顾菓妹!”苏九意味深长的一笑。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羞涩,木桠郑重道,“一定会的!”
“保重!”
苏九摆了摆手,向等着他的纪余弦走去。
甲板搭在海岸上,纪余弦握着苏九的手缓步上了船,身后一行人跟上来。
船身微微一荡,缓缓驶向海面,部落里的村民涌到岸边,齐齐对着大船挥手,
“岛主,夫人,一路顺风!”
“保重!”
……
苏九站在船舷旁,看着菓妹跑进水里向着大床跑了几步,还在对着她招手。
“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纪余弦自身后抱住她,温声道。
苏九向后倚在他怀里,看着渐渐远去的雾山岛,看着头顶迎风飞扬的船帆,展颜一笑。
雾山岛对她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她会一直记得的。
盛京
六月的天气,正值炎热,昭王府内却是阴气森森,尤其是入了夜,硕大的院子灯火幽暗,人声稀少,一片死寂
府内下人都已经遣散变卖,只还有一个耳聋的老太监每日照顾萧敬的饮食起居。
王府外四周重重侍卫把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有人都明白,萧敬是要一辈子都被困死在这里了。
将近子时,后院一口枯井内突然人影一闪,跳出一人来,随即俯身将里面的另外一人拉了上来。
最后上来这人身形矮胖,粗眉细眼,却气势不俗,上来后拂了一下衣袖,四下看了看,抬步往寝房的方向走。
拉他上来那人护在左右,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寝房的门半开着,推门进去,立刻一股浓烈的酒气铺面而来。
男人皱了一下眉,嘴角撇出一抹嘲讽,继续往内室走。
墙角燃着一盏昏黄的宫灯,隐约可见内室的矮榻上一男人披头散发,衣衫尽敞的歪倒在榻上,一身酒气,样子颓废,旁边散落了五六个空酒坛。“昭王殿下!”进来的男人负手而立,四旬上下的年纪,不怒而威。
他一连喊了两声,醉卧在矮榻上的男人纹丝不动。
旁边的人过去,拿起小几上的凉茶对着萧敬的脸泼过去。
“嗯?”萧敬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回头看到屋里来了人,顿时醒了盹,“你们是何人?”
男子坐在矮榻对面的木椅上,笑道,“昭王如今这番模样,真是令人惋惜啊!”
萧敬斜斜靠在软塌上,一腿曲起,姿态随意,丝毫没有了之前亲王的尊贵气势,打了个哈欠,问道,“到底什么事赶紧说,本王还要睡觉呢!”
“刀已经悬在脖颈上了,昭王还睡的着吗?”男人低低笑道。
萧敬头发散下来,目光阴郁,“你什么意思?”
“如今萧皇未杀昭王,一是因为太上皇还活着,留下您的性命是太上皇的旨意。二是因为萧皇刚刚登基,若现在就杀了昭王未免落下一个弑兄的狠毒名声。可是萧皇的这把刀只是想磨的更加锋利而已,时机一到,必然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萧敬微微坐直了身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金丽国瑞阳王、府上的谋士!”男子淡声道。
萧敬眸子顿时一眯,面前的男子竟然是金丽国人。
金丽国和大梁只隔着一个东海,可以说是邻国,国力不如大梁,每年都会派人来朝贡。
对于金丽国,萧敬自然也有一些了解。
当年金丽国的国主即位时也是经历了一场宫变,后来金丽国国主在瑞阳王的扶持下才坐上了皇位。
如今登基已经二十三年,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而且太子病弱,皇室渐微,虽然舒彦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自小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仍然无法阻止皇室的衰弱。
这种情况下,瑞阳王在皇上的扶持下,势力逐渐强大,又重振了皇室威风。
然而养虎为患,当一个人的势力强大的时候,野心也会随之膨胀。
瑞阳王如今掌管着金丽国三十万精兵,在朝中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结党私营,把持朝政,不臣之心已见端倪。
如今瑞阳王突然找上自己,倒让萧敬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来是瑞阳王,不知道王爷派阁下来有何贵干?”萧敬淡声问道。
“王爷自然是想和昭王合作,帮助昭王取回自己想要的。”男子道。
“本王想要什么?”萧敬漫不经心的问道。
“大梁的皇位!”男子一字一顿的道。
萧敬猛然握紧手掌,“瑞阳王能帮本王登上皇位?”
听上去怎么都不可信。
瑞阳王自己都没做上金丽国的皇位,能帮助他登上皇位,他的手能伸到大梁来?
“不试试的话,怎么能知道不可能呢?”男子语气里透着自信。
“那你们想让本王做什么?”萧敬问道。
“待昭王做上大梁的皇位,瑞阳王想要昭王许诺,将两国中间的雾山岛送给王爷!”男子缓缓道。
萧敬眉头一皱,“雾山岛?那是纪府的!”
“对,所以,希望昭王坐上皇位以后,第一便是铲除纪府。也许旁人做不到,但是大梁的国主总能做到!”
萧敬目露思忖,“你们王爷是不是太高估本王了,如今本王可是废人一个!”
“不,王爷绝不是废人。王爷之前一直在筹谋,私下招兵买马,训练军队,招揽气人能士,据我所知,王爷宫变时落败,手中的势力却分毫没露。王爷韬光养晦,每日醉酒,不过是迷惑萧皇,等待时机,对不对?”男人慢悠悠的说道。
萧敬本醉酒的眸子中此时精光闪烁,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看来瑞阳王将本王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既然要合作,自然知己知彼,才能坦诚相待。”男子淡笑。
“知己知彼?可是本王对瑞阳王并不了解!”
“昭王只要得到你想要的便是了,其他的无关重要!”
昭王目光闪烁,踌躇不定。
他暗中的确还有自己的势力,但是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暴露,对抗萧冽是以卵击石,完全是送死。
所以他在等。
他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有机会让他等到。
这个时候瑞阳王竟然出现了,会是他的机会吗?
“昭王不必有疑虑,您暗中的势力还不足以和萧皇对抗。而萧皇对您的杀心却越来越重,您能不能得到反叛的机会都未知。”男子似是萧敬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便说出他心中所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和我们王爷合作,置死地而后生,才能成为人上人!”
萧敬缓缓点头,“好,本王同意合作,那现在需要本王做什么?”
“在下不能久留,今日只和昭王达成共识便好,具体要做什么,日后自有人来通知昭王的!”男子说完起身,“告辞!”
“慢走,不送!”昭王勾唇轻笑。
男子出了房门,守在门口的贴身护卫立刻跟上,两人向着后院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那口枯井内。
萧敬看着窗外凄迷月色,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冷笑。
七日后,苏九和纪余弦一行人回到盛京城。
伏龙帮的几人和大夫人得到消息,一早便在城外十里亭等候。
晌午的时候才看到一行马车缓缓驶来,齐齐站了起来。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苏九终于回来了!
大夫人目光期待而紧张,她一直盼着苏九和纪余弦早日回来,又担心纪余弦的毒能不能解?
每日这样煎熬着,总算把他们盼来了。
马车离近,缓缓停下,苏九先跳了下来,走到大夫人面前,展颜笑道,“娘亲,我回来了!”
大夫人激动的抱住她,“回来就好!”
“大当家!”
“大当家!”
阿树胡大炮安爷三人目光殷切的看着苏九。
“你们都好吗?”苏九笑道。
“好,都好!”阿树等人嘿嘿一笑。
纪余弦也从马车上下来,有礼道,“见过岳母大人!”
大夫人忙向纪余弦看去,见他面色如常,终于放下心来,高兴点头,“好!”
伏龙帮的人分别和纪余弦见了礼,众人上马车继续往城门里走。
后面马车上,颜姝撩帘看着胡大炮和安爷几人气质不俗,却对苏九恭敬有加,不禁微微皱眉,低声道,“这个苏九看来还真不简单。”
巫奕坐在马车内一个人对弈,淡声道,“她的底细,我已经查到了。”
“哦?她是何人?”颜姝回首问道。
“一个这两年新起的帮派帮主,之前虽然是个江湖门派,但她手下有两人在朝中为官,一为文臣,一为武将,而且如今在大梁正火的清誉商行,就是伏龙帮的。”
颜姝有些惊讶,又有些棋逢对手的兴奋,“是靠着纪府?”
“不是!”巫奕如玉的长指捏着白瓷茶盏轻抿了一口,“但是纪余弦对她,的确帮助甚多。”
“看来,咱们更要谨慎行事了,你有什么打算?”
巫奕桃花眼一扫窗外繁华景色,“进了盛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