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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生的脸上浮现出“士可杀不可辱”的义愤来,对林丰年最后通牒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一再退让,阁下何必咄咄逼人。此乃天子之都,皇城脚下,此举实在欺人太甚!”
林丰年说,“少废话,我妹妹要看你家小姐,是多大的福分,别不识抬举!”他早不耐烦口舌之争,说着话便冲上去,要劈开马车的门。大胡子长刀一拦,喝斥道,“好一个纨绔!”
两人立时兵刃相接,互不相让。林丰年平日只会仗父势欺人,真正打起架来,毫无噱头。三两招功夫,轻易被大胡子掀翻在地。气得哇哇大叫。林家的四护卫见状,立刻提刀上去,不为少爷也为小姐,一个个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奈何,那大胡子端的厉害!一人单挑四个,毫不吃力。轻轻松松,打得几人落花流水。林管家也扑上去帮架,被甩出几丈开外!
花溪烈的精神全面苏醒了:岂有此理,打个架也赢不了,面子被他们丢尽了!她把脸一沉,对雨乔说,“你出去打!”
雨乔现在有一颗忠心赤胆,也不管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冲了出去。花溪烈岂容她再输?从手心伸出几根花丝,把毒液尽敛了去,捆住雨乔的手脚,如操纵木偶一般,控制她打起架来。
花丝是透明的,肉眼所不能见,所以没人看得出来,一身霸气横空出世的雨乔,其实只是一个傀儡!
花溪烈把万年妖力灌注于花丝,使得雨乔如一个飞天,在空中自由飞旋,“砰砰砰”,把对方的不少人,踢下了马去。如闪电惊雷一般令人猝不及防!
大胡子不想对方竟有如此厉害的角色,一时眼睛鼓瞪如铜铃,大喝一声,从马上腾空而起。双掌虎虎生风,拍向雨乔的天灵盖。雨乔淡定地举起双手,迎他的掌。
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喷涌而出,直接将大胡子拍落在地,整个身体入土半截!玄衣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对白衣男子说,“好厉害的内力!”
白衣男子不作声,眯着眼对雨乔看。心中猜测她的身份。这时,雨乔拍了拍手,脆声说,“敢落我们小姐的面子,看你们是活腻了!”
众人便知道了,她原来是个丫鬟!可真叫人没想到呀,世上怎有如此厉害的丫鬟,一个人打落二十个!疯了,疯了!
林家队伍逆天反转,大获全胜。几个乌合之众喜出望外,抱在一起高兴得直跳脚。林丰年揪住“大胡子”的胡子,狰狞地往下拔。口中说,“敢揍老子,老子拔光你全身的毛!”
娃娃脸的清秀男孩见状,忍不住咧嘴笑起来。被雨乔恶狠狠瞪了一眼。她现在很膨胀,敢打一切人,却完全没有为突如其来的武功感到奇怪,就像做一场美梦一样,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她指着那娃娃脸,警告道,“你别胡乱笑,当心笑出祸事来!”
娃娃脸缓缓收敛了笑,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雨乔扫视一圈,神气活现叉着腰,走向对方小姐的马车,一巴掌拍碎了车门!如同砸花生壳一样,露出一个俏生生的小姐来。她个头娇小,用手帕掩着面,满眼震惊。恐怕没想到自家的护卫竟然输了!
林丰年停止了拔胡子的报复之举,脚步生风奔过来,打量那小姐。然后,充满不屑地说,“滚下来!这么丑也好意思来选妃!你比得过我妹妹一根脚趾头么?还好意思拿乔!”
那小姐低着头,由丫鬟扶着,缓步走下车来。倔强地抿着嘴唇,泪水沾湿了睫毛。她面貌生得清秀婉约,柳叶眉细长眼,小鼻子小嘴巴,皮肤有点略黑。裙摆下,一双金莲小脚,若隐若现。
她强忍着屈辱,向花溪烈的马车说,“这位姐姐既然要见我,为何又自己待在马车里?”
雨乔立刻顶上去,“你也配见我家姑娘?”
小姐自小娇养,哪里受过这种气?目光一沉,咬了咬下唇说,“莫非小姐其实生得不能见人?”
花溪烈如何经得住如此激将,不留情面地说:“本小姐怕你自惭形秽,在我面前自杀。到时候叫我添一条人命债,太不划算。”
她这话听上去像在骂嘴仗,其实,说的根本就是真心话。不过现在,对方居然敢说她长得不能见人,太岂有此理了!她如何忍得下去!
花溪烈广袖轻翻,“吱呀”一声打开了车门。她拿出自己最美的仪态,走了下来。空气慢慢的凝固了。福省总督府的一干人马,全都忘记了动弹。躺在地上拗起头,以怪怪的姿势,呆呆地看过来。
他们的小姐,在看到花溪烈的那一瞬,也彻底傻了。手帕都没握住,随风向远处飘了去,她也浑然不知。
就连紫冠白衣的男子,眼神也微微一凝!表情有了一瞬的空茫。玄衣男子一脸的孤冷,不自觉地碎裂了。而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失魂落魄地说,“苍天啊,原来世上竟真有如此的美人!”
花溪烈五官之精美,已是世间少见,风姿清傲,更足以睥睨天下。一头青丝如瀑,一身肌肤赛雪。美目凛然出尘。步步摇曳生莲!当真是神女落了凡尘,才有这通身的气派!
说来也巧(其实不巧,有妖法搞怪呢!),花溪烈出现的当口,天空正飞过一群彩羽鸟。一见了她,竟一个个傻了一样,从半空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凄然对她哀鸣。而她路过的地方,野花儿谢了又开,开了又谢,竞相泛起五彩的波浪。
这奇幻绚丽的一幕,叫众人都忘记了呼吸。
娃娃脸无限感慨道,“古人说,真正的美人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看来,诚不我欺也!这次太子妃大选,非常有看头了哦。”
玄衣男人向白衣男人看了一眼。后者却已经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模样。
花溪烈目不斜视,走到那小姐跟前,冷艳地笑问,“怎么,还认为我生得不能见人吗?”
那小姐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被无边无际的屈辱和失落灭顶淹没了。泪水终于滚落面颊。她用袖子挡着,拼命忍着哭,浑身都在颤抖着。
花溪烈十分看不起,“真是没用。输了就是输了,要么向我臣服,要么赶紧退后,一个劲儿哭,谁会可怜你!还不带上你的人走!不要尝试激怒我,你会后悔的!”
她一脸得胜的高傲,头也不回向自己的马车走去。林府的人,一个个骄傲如孔雀,神气得要上天!反观对方,仍是呆若木鸡,被抽走了魂一样。直到林丰年催促,才一个个狼狈地牵马掉头,默不作声往后退让。
林丰年带了一家子拐上了官道,见骑马的三个男人仍然杵着,不由再次发飙了,“哪儿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看戏还没看够?让开!”
玄衣男子目中一厉,出手如电拉剑出了鞘。白衣男子微微抬手,冷冷淡淡地说,“墨泠,让他们先过。”
令出如山。剑被“刷”的一下送进了鞘。三个男人拉了拉缰绳,慢慢避到了一边。目光中含着莫名复杂的情绪,望着林家的人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