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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门洞里的圆木棺椁是由八条铁链勾拉放置的,下方的四条呈正八字,连接着棺椁底部和地面;而顶上四条则是呈倒八字,窄头连着棺椁顶部,越往上行宽度则越大,刚才手忙脚乱的,我竟是自己攀上了左边的铁链,而胖子他们三人却是一直顺着右边在爬,一路上大家都没交流,只顾奋力攀爬了,我也没留意到自己爬错方向,这会儿醒觉,已是离他们三人甚远,黑暗里平视过去,连他们几个的影子都望不见。
我靠!我就说怎么头顶一直那么安静,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一发现自己掉了队,我手脚都有点哆嗦,但马上又镇定下来,本来想冲着黑暗里嚎几嗓子,转念一想便又作罢,依着铁链上下齐手的摸了摸,发现手电筒还在裤兜里,忙摸出来一拧。
一道炫目的光束旋即便将周遭的黑暗撕裂开来。
“嘿?!唐三角?你这勺子怎么跑对面去了?!”
我还没调整视角呢,黑暗中就传来胖子悠悠的诧异声,我无奈的晃了晃手电筒,将光束朝胖子声源的方向扫去,没好气的回他道:
“去你大爷的,老子爬错坑了。”
说话间他们那边的光源也亮了起来,闪了几闪也朝我面门扫了过来,我厌恶的抬手挡了挡,胖子才将光束挪开些,在我四周乱扫乱晃。
就胖子的脾气,这会子肯定不免奚落我几句,我都耐着性子准备好听他挤兑我了,却不想他们那边的手电光束陡得猛晃了几晃又收了回去。
我仔细一瞅,发现他们竟是将电筒的光束打到了他们自己脸上?
搞什么?有事说事呗,我虽然爬错了方向,但这会子和他们也就只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隔空喊话还是能听得清楚的,发表情包是要做什么?
我正纳闷这俩人是不是要弄什么鬼把戏好挤兑挤兑我,却好似看见彩柳神情诡异,胖子则是一脸骇然焦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似乎是要点说什么,但又不能开口,情急之下——我就见他高举起右手,又用手电照在自己右手上,光束中他右手的食指,正指向他头顶上方。
我周身这么一虎,顿时就明白了。
这圆木棺椁上下几条铁链铜环均有成人手臂粗细,环环相扣攀爬起来并不算困难,由于一连串事件发生的唐突,对于头顶上方的黑暗里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起先并未细究,这会儿经胖子一提醒,我全身冷汗就下来了,看他俩神情的严重程度来看……
显然,我头顶有东西。
也就迟疑了那么一两秒,我还是硬着头皮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将手中的光束扫向了头顶。
左侧这俩条虎臂般粗细的铁链铜环在上方砖墙壁面呈放射状四面分布开来,手电光束打到的地方几乎都是这些铜铁制器,密密麻麻铺满了我们头顶上的整个空间,当然这并没什么让人值得在意的地方,唯独在这些物识上面,这会子正吊着个东西,也正是这东西,让攀附在铁链铜环上的我们悚然变色。
说东西也不太恰当,我将手电扫过去的时候,“它”正好吊着天顶上的铜环在悠悠腾挪,样子有些飘忽不定,但可以看得出正是冲我而来,我双手一抖,差点没捏稳手电筒。这什么玩意儿?!这节骨眼上狭路相逢我铁定吃大亏啊!
就这一晃眼,我也没敢多想,一个激灵立马双手环住铁链,两脚一夹,顺势就朝着来路往下急梭,一方面要躲开这骇人的玩意儿,一方面还得控制下滑的速度,以免劲头止不住直接冲到圆木棺椁下方的黑水里,蜡烛俩头烧,谁知我命苦啊!
我原先预想着抓个空挡抢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滑到圆木棺椁上方,然后脚不点地的直接窜上胖子他们那方的铁链,风一样先和队友汇合了,凝聚战斗力再做抗衡,却不想还没滑几下子,头顶上方那东西“呼!”一下,跟鹰鹏展翅似的,竟是从黑暗中直直坠了下来。
方才惊鸿一瞥我只看到手电光束中有团皓白如雪的东西在挪动,生死存亡间也没敢细做打量,这会子那东西从天而降,直接从我身旁掠过,兀自飘落到了我准备做逃生跳板的圆木棺椁上方,在它和我擦身的那一瞬间,我几乎看得清清楚楚
——这玩意儿绝对是个人,而且是个精壮的男子,身长约莫九尺有余,手脚具在,骨络清秀,周身的肌肉线条健硕明朗,很是绝美;但这玩意儿又不像是个人,一来体型太高大了些,二来……这人却是赤身裸.体,赤条条的没戴帽子也没穿鞋子,全身上下没一处有衣物的样子,但也绝不是暴露狂,从它脖颈一直到股沟,前胸后背上都覆盖着层层雪白的……羽毛?啊,对,是羽毛,我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花眼,尤其是它背部及手臂外侧,羽毛的数量及长度更是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整个人看起来就跟穿了件厚实的羽毛皮草风衣似的,不伦不类的就这么从我面前飘落下去,怪不得之前看它在头顶上方游走行如飘忽,原来是半腾挪半飞窜啊。
啊!不对!人怎么会长鸟毛?更不可能会飞窜啊!我愣了愣,头皮一炸幡然醒悟,这他娘怎么可能会是人呢!
这会子我离那圆木棺椁顶端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那鸟人落下去之后便半蹲在棺椁上方,我低头望它的时候它正好也在抬头看我,四目一对间我手脚一软,好悬没直接一头栽下去——下方这玩意儿大体上就是个成年男子的形态,五官和常人无异,只是没有常人该有的毛发,一双眼睛里也没有瞳孔,就黑漆漆的俩个深窟窿,却又像能洞穿猎物内心似的,让人心底直发毛。这会儿见我看它,它细细的嘴缝没有变化,俩端的嘴角却突然微一上扬。
它竟然在对我笑?
我顿时觉得一阵恶寒,周身三万六千根汗毛全炸将开来,鸡皮疙瘩顺着脚底板唰一下就窜到了双颊之上,一阵麻酥感袭来,哪还有胆敢再和它对望,手脚并用的又蹭蹭蹭直往铁链铜索顶端急速攀爬。
我是真怕这玩意儿,因为我已经大概猜出它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