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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卓奕和石赤瑜见那常修道长如此有气量,心里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就算不是神仙下凡,也该是半个仙人了,起身后,又是替苏若洵道歉又是问常修道长平时为人处事该注重自己哪方面的事的,令以明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还在常修殿内四处走动。
是了,是那句话!
待高卓奕和石赤瑜把想问的都问完打算离开时,令以明走到常修道长跟前,故作谦卑的问:“道长,那位夫人是喝了您的符水后就开始不舒服的,敢问一句,您的符水是要帮她的,还是要送她一程的?”
“她的命到现在注定是有一大祸,若过得了就是她自己的造化,若是过不了,那也只是平常。”常修道长说话缓慢,透着一股子不愿和俗人交谈的气息。
“那在你看来,她是会活还是会死?”令以明闻言,悄悄的把称呼给换了。
“天机不可泄漏。”
令以明闻言,垂眼道:“道士凡有七阶,七者祭酒,谓屈己凡尘,救度危苦,想来你就是到了这第七阶吧?那敢问一声,一阶说的是不是我们这等俗人呢?”
常修道士听见这话,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人皆有灵性,只要肯静下心来修道,二阶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知道了。”令以明抬眼,忍不住笑了出声,“卓奕赤瑜,找个绳子把这个假道士绑回六扇门。”
苏若洵见高卓奕和石赤瑜把常修道士押到了六扇门,惊得糕点都掉了,连忙走过去劝说,“师兄,我和你们说,爱一个人就该放手让他幸福,而不是强留在身边!”
“小丫头片子这一天天的想的都是什么!”石赤瑜还得空腾出手来晃苏若洵的脑袋,“这是个假道士,师兄让我们把他抓来审讯,盘问他都骗了多少人的钱财!”
看不出来,原来令以明还是对不起他的皮囊的。
苏若洵勾着嘴角,叉着腰走到常修道士跟前,道:“道长,您不是仙人下凡吗?怎的就容着这些俗人得罪您呢?”
常修道长闻言,咬着牙,用了不知道多少自制力才让自己看上去是无喜无怒的,“一切自有命数。”
“你不是道士吗?怎么我觉得你开口闭口都是禅语呢?放心,这可不是夸你,是说你装也装得不像。”苏若洵笑了几声,转过身去看着自己两位师姐,道:“师姐啊,这次审讯能不能加上我啊,我是真的很想和这个假神仙再聊聊呢。”
算起来,她今早被吵醒,这位假神仙也有一部分功劳,气憋着总是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的!
常修道长被押在了审讯堂,六扇门内所有人都进去了,连柔卞守静进去是责任,苏若洵进去是好奇,而高卓奕和石赤瑜则是懊恼自己怎么会被这样的人给骗了,至于令以明,苏若洵阴阳怪气的嘀咕了一句某人真是爱凑热闹,然而并没有人理她。
常修道长见连柔和卞守静用绳子要绑着他,他连忙挣扎,连柔只笑着用手肘轻轻一击,他便停住,开始用言语表达自己的不满,“我没有杀人!你们没道理把我抓起来!”
“光是你假装神仙这一点我们就该拉你去游街示众,而你似乎还用你是神仙下凡这一点骗了不少人,其中可有让你赚的不少钱财吧,识趣的就老实交代,不然皮开肉绽都只是开胃小菜。”卞守静走到一边的架子前挑选自己用的顺手的刑具,笑的挺开心的。
苏若洵觉得那应该是真心的笑容,不过要是被绑着的是她,她看见这真心的笑容估计能吓得立刻去和阎王打招呼。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神仙,都是他们以为而已,我没骗人!”常修道长拼命摇头,众人听着他的话,想了想,似乎他还真的没说过他是神仙,都是其他的道士和信徒说的。
啊……不承认自己是神仙,一来以后有事能推脱,二来,不出声承认能显得高深莫测些。
这算盘打得还真不错。
“你从来没说过?可我亲耳听到了。”卞守静扬着嘴角,选了她最喜欢的鞭子,示意其他人退后,带了十足力道的鞭子一挥过去,就如她刚才所说的,皮开肉绽都只是开胃小菜。
一连两鞭,常修道长还未做出其他抵抗的反应来,身上的道袍就破了两道口子,里面的皮肉正渗着血,不知不觉间,整个审讯堂内就都是血腥味。
苏若洵吸吸鼻子,发觉自己不反感这个味道了。
当初在染坊时连柔就和她说过的,这个味道很快就能适应的,她当时还不信,现在就已经习惯了,数一数,其实也没过去多久。
石赤瑜和高卓奕都不想看了,他们知道了这是个假道士,而刚才他们朝他跪拜的记忆还太新鲜,丢人的感觉席卷了他们全身,即使他们也清楚,别人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他们也没办法再若无其事的待在审讯堂内,觉得鞭子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难耐。
被绑在那的是骗人的家伙,而他们恰好就是愚蠢的被骗的人,看着赤裸的现实摆在跟前,清楚了,明白了,所以就无法面对之前就提醒过他们那是假货的几位朋友,以及愚蠢的自己。
开审讯堂那扇门动静可不小,苏若洵回过头去看了看,然后继续看向常修道长。
真是的,好戏才正要上演呢。
“我说!我会说的!”常修道长颤抖的喊叫着,卞守静走过去,把他身上的道袍撕开了一些,看着和他吸气频率达成一致的正在冒血的伤口,然后再看看他的脸,好心的问道:“你要不要自己看一看?”
卞守静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引得常修道长低头。
那道伤口在胸腔下一些的地方,和心脏的距离不算太远,这不仅让常修道长想,他现在的疼痛,会不会有一部分是来自心脏。
鞭子的力度会不会隔着皮肉伤到了他的心脏?
他会不会死?
亲自制作出来的恐惧顺利在他的脑袋里占据了不小的地方,和疼痛持平了,而剩下的,就是本能的在想该怎么保命。
“道长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说了你会说的,我们就会静静的等待你缓过来呢?”苏若洵走到卞守静身后,脑袋搁在卞守静肩膀上,直接伸手去触碰了伤口,听常修道长疼得抽气,她笑了笑,“不要这么天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