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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利用一下王继恩在皇城司的关系来牵制一下自己的做所做为被传到皇帝耳朵里,却没想到收获颇非,王继恩竟然对周朝念念不忘,这下着实让陆飞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到没边了。
送走了寇准之后,好在是有寿伯的再次提醒陆飞这才想起今天晚上要去见见戴恩之子,临出门时没藏黑云非要跟着一块出去走走,来汴梁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还从来没有走出过陆府。
陆飞是去醉微阁,那种地方怎么好带她去,但经不住她一再央求外加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撒娇,陆飞只得勉为其难,没藏黑云又问巧娘要不要一起去,巧娘连连摆手,醉微阁是她曾经差点受玷污之地,虽然现在那里已是自家的产业,可在巧娘的心里,那里依然是个不堪回首的地方。
原本陆飞是打算骑马去的,但现在没藏黑云也要去,就只能让寿伯去把马车套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龙津桥繁华的夜市区已经热闹起来了,沿街悬挂的大红灯笼让人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尤其是临近烟花之所的街道上,走在哪都能听到莺歌燕语动人心魄的妩媚之声,勾得行人是蠢蠢欲动,三五成群的文人墨客更是趁机对着街边或含羞急行的小娘脱口成章,或是欣赏着从临街的轩窗中刚刚探出头马上又羞得缩回去的良妇来一段酸溜溜的长短句,一堆破衣烂衫的乞丐也趁机走上了街头伸手乞讨,说一段早已滚瓜烂熟的吉祥话,露出一幅可怜兮兮的脸,面对着忙了一天刚刚出来消遣的富户或官吏总是能要到几个赏钱。
市井百态日复一日的在汴梁城里上演,陆飞也早就和这里的百姓一样习以为常,倒是从草原来的没藏黑云兴致勃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车帘早已高高卷起,夜风微动,驱早白天的炎热,只是黑云的兴奋一直让她在车内从这边窜到这边,面对着街上的一切应接不暇,身体微微散发着一阵阵混着汗水的幽香。
今天的她已完全是一幅汉人的打扮,一袭浅绿色丝质料的薄如蝉翼的上衫将她肩头那雪白的肌肤衬托得若隐若现,内里一件蛋黄色的抹胸更是让人浮现连翩,下罩也是一条淡蓝色的裙摆,这样的搭配一直都是陆飞最喜欢看的,用现在的话来说,能让女子看起来很文静、淑女,只是黑云却不懂得这种端庄,在马车内就如一个天真无暇的孩子,激动的兴奋总是表现在脸上,陆飞也不管她,任由她尽情的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种纯真的美也足以让人心神荡漾,只不过这一切只有陆飞一人能够欣赏得到。
马车路过醉微阁的时候,陆飞没有让寿伯停下来,而是再让他在街上走了一个来回,好让黑云能够乐得尽兴,又转一圈之后,陆飞这才让寿伯把马车停在了醉微阁的后门口,记得自己头一次来醉微阁时,就是从后门翻进去了,当时那个狼狈样,被十几条恶狗追得上下乱窜,想想也是一种奇妙的经历。
现在的恶狗依然还在,这种烟花之地本来就是非多,多养些狗看家护院有时候比养一群打手都管用。
在后院看门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老者,一见是东家来了,忙吩咐人把狗狗都桩好。
没藏黑云又蹦又跳的当先而走,好奇的问:“郎君,为何有大门不走,非要从后|门进?”
一句平常无奇的话从美艳如花的黑云嘴里说出来却让陆飞听出了一层意味深长的味长,看看她一扭一扭的美臀,浮想联翩,情不自禁随口道:“甚好,甚好,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没藏黑云转过身,蹙着秀眉,扑进陆飞的身边,不解道:“郎君说甚?”
“你想试试吗?”陆飞露个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并随手在她的后腰下摸了一把,反正天夜昏暗无人注意到。
黑云并没有反抗和羞涩,“试甚么?”
陆飞嘿嘿一笑,凑在她耳边细语一句。
顿时,黑云那张俏美无比的脸一阵滚热,小手轻捶了一下陆飞的胳膊,娇滴滴的道:“郎君太坏了,那里也有兴趣。”
越往楼上走,就能看到楼道两边的房门上各自挂着一个个写着这些姑娘们的花名,什么‘尘烟’、‘淡香’、‘媚娘’等等,一个比一个让人一听就想见见她们,耳边也充斥着各种香|艳的淫声秽语,此时正是姑娘们在卖力赚钱的时刻,把个没藏黑云听得脸红耳赤,心潮起伏。
陆飞一本正经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无趣,要不晚上就住这,试试?”
黑云一头顺直的秀发连连直晃,道:“不好,我不住这,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巧娘和我说过,这里的姐妹太可怜了。”她竟然差开了话题。
陆飞道:“可怜?那只能说你活得太好了,这些女子在这至少能活着,出了这门,她们的下场比你想像的要可怜得多。”
黑云鼓着嘴道:“那她们将来会怎么样?一直在这种地方活一辈子?都怪你们男人。”
“别把我捎上。”陆飞上了楼梯,道:“再说了,没有这些男人来这逍遥快活,她们吃什么。”
黑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郎君能把这里让我来打理吗?”
陆飞一愣,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堂堂陆大官人的夫人跑来打理妓|院,你让我这脸往哪搁,再说了,人梅姑做得挺好的,你就别添乱了。”
黑云却郑重其事的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在家里无事可做,梅姑能做好的,我也能。”
“打住!”陆飞道:“别说风就是雨的,在家要闷得慌你就上街走走,实在不行让巧娘教你些女红。”
黑云定定眼,一脸俏皮的皱着眉,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呀,这些天巧娘教了我不少女红,不如郎君把这里改个营生吧,别让这些姑娘做这些事了,我可以请人来教她们做些刺绣,把这里改成绣楼,这样她们就不会饿着了。”
陆飞忙停了下来,道:“我说你非要跟着过来,原来你早就在计划这事了,还绣楼,这汴梁城里十家绣楼九家就是在暗地里做这营生的,光卖绣品那些姑娘早饿死了。”
黑云嘻嘻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不想出门时被人指着说这家是开青|楼的,郎君,求求你了,把这改了吧。”她在撒娇。
这招一出,陆飞只能苦笑,道:“你要再胡闹,今天晚上我就把你扔这里,让你接|客。”
黑云笑得花枝乱颤,竟然道:“好呀,我就接你,一锭金子一次,概不赊欠。”
陆飞也打着趣从怀里摸出几块散碎银子往她手里一塞,道:“行,这是定金,去找间房间,洗干净了等着伺候爷。”说完,陆飞对刚才一直领路的老者道:“晚上这有僻静的空房吗?我晚上不回去了。”
老者打着灯笼边走边道:“在三楼有一间,是以前戴大官人在这会客时用的,不过已经很好时间没人住,东家要住的话,小的马上吩咐人去打扫。”
陆飞嗯了一声,回头对黑云道:“去那等我吧,我见个人就来。”
黑云实在是被这楼道里的飘来的声音给弄得都难堪万分,忙娇声娇气的道:“是,小女子这就回房等着大爷,咯咯。”
黑云学这里的姑娘学得很像,俏皮可爱又羞又娇的样子吊得陆飞兴致大起,难怪男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寻开心,不过,他似乎也动了一个念头,若是将来老子真成称帝立国,一个开国大帝以前是开窑|子的这好像不合适吧,也许改成绣楼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自己也不指着这里赚钱。
这时,老|鸨梅姑一扭一扭的甩着袖帕迎了过来,在梅姑世界里,她真的看到了什么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以前还在这里被当贼追的人今天却成了这里的新东家,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东家,您来了?”梅姑眉开眼笑,她做了半辈子这行当,笑迎四方客是她的最拿手的招牌。
陆飞道:“戴公子来了吗?”
梅姑道:“来了,少东家……哦不,是戴公子,他已经来了一个时辰了。”这家馆子以前是戴家的,戴雄曾经是这里的少东家,但今天只是一个客人。
选在这种地方见面是最稳妥的,因为这里的姑娘那一个个都是阅历异常丰富,谁是皇城司派来的探子或不为寻欢而来,谁是真正的客人,她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把陆飞引到戴雄的房间外,梅姑便离开了。
咚咚!
“这是陆官人的地方,用不着敲门。”里面传来戴雄略带不满的声音。
一推门,就见戴雄坐在桌边,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屋里没有其他人。
陆飞一边掩上门一边道:“久等了,公事太多。”
戴雄一个哼笑,看着手里的杯子道:“陆将来也学会打官腔了,无防,我爹一死,谁也不把我放在眼里,避之如瘟疫,我呢也乐得潇洒,天天无事来陆将军这讨杯茶吃。”
陆飞在他对面坐下,听得出来戴雄心中不满,脸上也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爹的死对他的打击一定不小。
陆飞道:“你用不着对我冷嘲热讽,我也没要求你天天在这等我,是你要见我,说吧,见我做甚?”
戴雄放下茶杯,哼笑道:“陆将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若没有我爹,你能有今日吗?我现在见你一面可是太难了,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躲你?”陆飞不屑一笑,眼看的这个人再也看不出半点纨绔子弟的样子,有的只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劲,陆飞笑道:“我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是不会见你的,我凭什么要躲着你,是你躲在这里不敢见人。”
戴雄道:“我为什么要躲?”
陆飞双手按在桌面,上身往前倾,微笑道:“据我所知,自从你爹死后,原本与你称兄道弟的人都与你保持了距离,兵部侍郎张季英也已经取消了你和他女儿的婚约,你们戴府这些天一直闹得不可开交,你爹遗下的四房妻妾为了分田产的事都快要对簿公堂,我要是你我也会找个地方躲清静。”
戴雄被他说中心事,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傲气也退了三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道:“陆将军一直在监视我们家吗?是官家让你来的吗?”
陆飞道:“不是监视,更非有人指使,怎么说我与先父共事一场,他待我不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他的后人有所照料,当然了,以戴家的家业可能是我瞎操心,说吧,找我何事?”
戴雄道:“好,直接点,这间醉微阁本是我戴家的产业,为何现在会落到你手里?”
陆飞道:“你是想要回去吗?可以。”
戴雄不屑一笑道:“戴家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先父送出去的东西,我岂能要回,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陆飞道:“这得问你爹,我也是回汴梁才知道这里已经划到了我名下,你爹以前没告诉你吗?”
戴雄不信,自嘲笑道:“以前我不误正业,连我们戴家到底有多少产业我都不清楚,除了这里,我爹还送了什么给你,你在天波门那边的宅子是你的吗?”
陆飞也随之一笑:“不管是不是好像都不是你要见我的原因吧?”
戴雄虽然年纪不大,比陆飞小了四五岁,可他好像继承了他爹的风骨,龙生龙,凤和凤,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可能这个戴雄比他爹想像得要坚强得多。
戴雄道:“那好,敢问陆将军,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陆飞蹙眉半眯着眼,道:“官家不是已经下旨了吗,当然是在战场上阵亡的,你不是连圣旨都怀疑吧?”陆飞故意说出怀疑二字。
“怀疑?”戴雄突然发笑,却是笑得满是嘲讽,道:“堂堂西征军的统帅只是三川口一战就在战场上阵亡,你信吗?”
陆飞一撇嘴道:“战场上刀箭无眼,大将也难免阵前亡,你想多了。”陆飞答应过戴恩要好好保全戴家,但戴恩的自杀已经迁怒了皇帝,这口气他迟早要出,想要保住戴家不倒,那就得让皇帝没办法下手,或者不敢下手,只是不知道这个戴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戴雄怒色满面道:“陆将军,我决不相信我爹是在战场上战死的,我爹一生忠诚,年不过四旬,他不应该就此走了,葬礼之后,母亲让我清点家中钱财时,我发现父亲在临走时已经将戴家的家财分成了六份,其中这醉微阁这份落到了你手里,你说这只是巧合吗?”
陆飞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爹已经死了,不管他做了些什么,目的肯定都是想你们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你知道些什么?”戴雄两眼发光。
“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劝你一句,别往歪了想,想多了对你没好处。”
戴雄突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可我是戴家的长子,父亲蒙冤我若不申张,枉为人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