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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阳跟在易白墨后面进入了一个依山而建的大殿之中,这个大殿建在青要山的一座山巅之上,用其他两侧山峰之间各建了一条索道用来链接大殿,站在索道之上,入眼处尽是悬崖峭壁,索道之下有山风呼啸而过,下面仿佛一个深渊,普通人往下看去只会觉得天旋目转,一不小心便会跌落下去,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易白墨走过这里多次,自是不怕,但是青红第一次走到这里,看见索道下面就不敢再移动分毫,易白墨便上前抱起了她,口中说道:“这是用万年寒铁打造的索道,上面铺盖的木板也是珍贵得很,只有你不是翻过栏杆跳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要怕哈,你看姐姐就没有怕。”
但是青红哪里管这些,不管这里再怎么安全,怕就是怕,青红只得紧紧闭住眼睛,双手死死缠绕在易白墨颈部,但是又怕胡阳哥哥突然走掉,青红不时又睁开紧闭的双眼,见胡阳还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们,青红又连忙闭上眼睛。
过了几分钟,易白墨带着青红进入了一座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殿,这个大殿共有三层,每层都极大,紧靠大殿旁边还修建了一个小屋。接着胡阳和他后面的夜寒烟也走了进来。
“既然来了,就让寒烟给你跳段舞吧,她舞跳得很好,所以我就叫她飘飘了!”易白墨风情婉转地对着胡阳说,似乎已经忘记了胡阳刚才对青红的无理举动。易白墨把胡阳带进了大殿。
只见大殿之内装饰更为华美,四根大柱耸立在大殿之中,上面雕刻着精美绝伦的各自飞禽走兽,许多都是胡阳从未见过的,大殿一侧已经摆放好了一个小桌子,上面码放着色香味俱全的各种美味。
胡阳和易白墨青红纷纷坐了上去,他们一落座。一阵笛声便悠然吹起,小鼓跟着敲起,歌声唱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开始舞蹈了,正是换了一身衣服的夜寒烟,而夜寒雨正目光流转地吹着笛子。
夜寒烟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一般慢移,旋风一般疾转,舞蹈出古老诗句里的那种种离合悲欢。
虽然不知道故事的内容,但是易白墨的情感,却能随着她的动作,起了共鸣!看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婉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帖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像湿婆天一样,在舞蹈的狂欢中,她此时忘怀了上面的众人,也忘怀了自己。
虽然夜寒烟的舞姿极美,但是胡阳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开,他现在心中怀有无法言说情绪,不知道自己和青红这一别又会是多久,也许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这里,和易白墨和夜姓两个双胞胎,还有青红注定是一场云烟。
“胡阳,你真的不为青红留下!”易白墨黯然地问到,这胡阳也是和自己一样来自人界,而且要不是自己跑去买他的书,他就不会到异界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能!”胡阳淡然地回答到,此时青红还正在吃着桌上的美食,口中塞满了食物,连忙把还没有吞进肚里的食物吐到手上,她急切的问向胡阳:“为什么?胡阳哥哥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
胡阳又陷入了沉默,耳边传来阵阵笛子那清妙的声响,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青红说,也不想再让青红牵扯其中,天方阁本来就和青红没有什么瓜葛,她该快快乐乐地渡过自己的童年,等她长大了她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易白墨见谈话又陷入了僵局,也没在开口,而是专心欣赏起了夜寒烟的舞蹈,青红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不知道胡阳哥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他还真的是原来的胡阳哥哥吗?
晚宴就在这沉默中进行,沉默中结束,易白墨说:“天气凉了,夜也深了,胡阳你去歇息吧!”
“不,我要走了!”胡阳就这么站起了身,没有打算和任何人告别,就这么往外走去。
易白墨此时真的快疯了,见过固执的人,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青红也因为胡阳的话一下子就把昏沉的头脑惊醒了,她赶忙追上胡阳,一路跟着胡阳,没有一丝责怪胡阳,她要跟着她的胡阳哥哥一起走。
易白墨和夜寒烟夜寒雨也跟着他们走出了大殿,夜晚凉寒如冰,正如此时胡阳的心。青红就这么默默地跟着胡阳,直到胡阳走到了索道的中间,胡阳停了下来,淡漠地对着身后的青红说:“回去!”
青红没有动,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的胡阳哥哥,胡阳刷地一下抽出了血怨剑,把剑锋对准了青红的喉咙,依旧淡漠冰冷的说:“回去!”
“不,我不回去!”青红说着,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她向前了两步,剑锋抵得更深一了点,易白墨和夜寒烟夜寒雨连忙跑了过来,她们一起抱住了青红,青红一见她们抱住了自己,手脚并用的挣扎了起来。
易白墨对着胡阳大吼大叫到:“疯子,你真的是个疯子!”
胡阳没有开口,黑夜映照在他的双眼上,让血红的眼睛开起来更加诡异,深不见底的眼珠中似乎隐藏着一个恶魔,一个随时会跳出来吃人的恶魔。
青红用力挣脱了易白墨的手臂,向着索道边的围栏就爬了上去,口中对着胡阳说道:“胡阳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上面是含苞待放的青红,而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夜风的呼啸声更大了,像是在迎接即将跳下来的青红。
胡阳没有口中,而是收回了剑,抬脚就朝索道的另一边走去,看也没有看一眼青红,青红本来是有意激胡阳,看他还在不在意自己,但是结果却是这么的让人痛心,胡阳连一丝担忧都没有,好不在乎青红跳不跳下去。
青红看了胡阳的背影一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立马跳下围栏跳进了索道里,此时正准备去接住青红的夜寒烟和夜寒雨都松了一口气,谁也不会忍心看见一个花一般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青红对着前面的胡阳大喊到:“胡阳哥哥,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胡阳没有回答,迎着夜风朝前走去,夜寒烟和夜寒雨急忙站在了青红的左右,生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易白墨也从后面抱住了青红,胡阳一步步往前走去,而夜色也一点点吞噬了胡阳的身影,大家的心随着胡阳的脚步,一步步往下沉去,她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胡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她们知道就算拉住了胡阳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青红看着胡阳消失在夜色中,急忙大喊到:“胡阳哥哥,你答应过青红的,你答应要保护我,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骗人?”
夜还是如此的黑,还是如此的凉,前面一片黑暗,开不清前方的道路。而青红则一直盯着前方,此时整个青要山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一个小时过去了,青红还守在哪里,期待着一个人出现,两个小时过去了,青红依旧没有移动分毫,易白墨亲亲拉起了她的手:“你胡阳哥哥去做他的事去了,我们回去吧。”
青红的眼睛暗淡了下,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跟着易白墨就往回走去,时不时还回头张望,期待能有奇迹的发生,可是什么也没有出现,夜是如此的寒如此的黑,正如青红此时的心情,泪水悄无声息的弥漫上了青红的整个脸。
这索道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青红都怀疑用这一生的时间能否走完,慢慢地慢慢地青红终于走出了索道,然后又回头张望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青红笑了起来,丢开易白墨的手就朝索道上跑去,夜寒烟和夜寒雨怕青红做出傻事,立马动身,想去拦住她,但是她们却被易白墨拦住了,她说:“他回来了!”
“什么?”夜寒烟和夜寒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无情无义的疯子居然也会回来?
青红使出全身力气,拼命跑向索道那头的黑影,她认得出,那个消瘦身影是自己的胡阳哥哥。
青红飞快的跑到了胡阳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生怕他再次离开,哭着对胡阳说:“胡阳哥哥,你会保护我吗?”
胡阳依旧面无表情的说:“永远,永远。”心中的一滴泪却掉落到了他内心的冰山之上。
疯狂的岁月:前往青要山谷
青红就这么抱住胡阳默默地哭泣起来,她知道眼前的这人还是自己的胡阳哥哥,一直都是。胡阳依旧那么站着,没有说话,没有露出一丝感情,甚至没有转动一下自己血红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站着,任凭夜风吹过他们的凌乱的发梢。易白墨没有去打扰他们,只是在索道的另一面注视着他们。胡阳转过身去说:“走吧!”
青红用手迅速擦干眼泪笑着说:“好!”
胡阳在前面走着,青红默默地跟在胡阳后面,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对着易白墨她们使劲挥手,口中大声喊道:“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易白墨和夜寒烟夜寒雨也朝他们挥手告别,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才停住了挥动的手,回身朝大殿之内走去。
胡阳见青红走得十分的慢,蹲下身子对青红说:“上来!”青红呵呵地笑了起来,露出自己洁白的虎牙,一窜就跳到了胡阳身上,她不会想再下来了,她想永远永远这么趴在胡阳背上。
胡阳背着青红急步朝前走去,等他们到了山脚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起来,胡阳跟着图纸上的指示,向着青要山谷走去,一路上胡阳和青红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青红倒在胡阳背上默默地睡着了。
胡阳不觉得累,不觉得苦,更不觉得寂寞,他心中只有他的目标,只要目标一刻未完成,他就一刻也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经过几小时的路程,胡阳感觉到周围的景物发生了变化,四周的绿色越来越少,等他们走到了青要山谷,边缘全是一片枯死的草木,一片灰色,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山谷就像死神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样,等待着猎物的闯入。
胡阳走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慢慢地把青红放了下来,用手轻轻摇醒了她,见青红睡眼朦胧的眼睛睁开了,才对她说:“在这里等我。”胡阳知道这前面是应龙居住的山谷,虽然不知道这应龙的实力怎么样,但是万事小心为好,既然答应了要保护青红,那就一定不能让青红受到伤害。
青红醒了过来,站起身子又跟在了胡阳身后,胡阳停下脚步,返回去把又推回了原来的地方,认真地对着她说:“就在这里。”
胡阳转身就要往山谷中走去,青红一把拉住他手急切的说:“胡阳哥哥,不要丢下青红,不要丢下青红,我会听话的。”
胡阳深邃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甩开了青红的手,漠然地对她说道:“里面危险,你在这里等我,有事就大声叫我,我会听见的。”
青红还是昏迷过后第一次听见胡阳说这么长一句话,心里极为高兴,乖巧的对着胡阳点了点头,目送着胡阳远去的身影,她看到了胡阳背影中传递出一种力量,虽然不知道这力量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那是可以信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