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暗里着迷(六)

嘉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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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熟悉的气息包围着鼻腔,那种直觉般的笃定让连星立即安下心来。

    随即,又开始忐忑。

    “哥?”

    对方放开手。

    连星回头看到苏木白鲜少笑意的脸,心里更是凄凄然——完了撞上了,谎言被拆穿了,看来这次惊喜又要变成惊吓了。

    苏木白一言不发将她拽到隐蔽角落处,看她背靠着墙壁一脸东窗事发的无措模样,气也消了一半:“你不是还在江城家里吗?”

    他收工和人来吃饭,快到会所时还收到她的微信,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就在这里撞见了她。

    小拖油瓶般带了那么多年,对她的一切都熟悉得不容置疑,那小背影,他一眼就认出是她,更何况她还穿了他买的大衣。

    看来已经是回过家了。

    那为什么又出现在这?为什么还要骗他?

    苏木白紧走几步,当机立断抓住她,待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受到惊吓强装镇定的小眼神让他又不可控制的心软。

    从小就是这样,最受不了她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即使她捅了再大的篓子,也生不起气来。

    连星又紧张地抠墙壁:“我,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歉意失落都写在眼睛里了,她望着他:“我昨天晚上到的,本打算去你公寓等你给你个惊喜,被林导演叫出来见新剧制片了,聊完又被拉来吃饭……”

    她越说声音越小,“对不起啊哥,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苏木白垂眸看她低垂的头顶,伸手将她往自己面前拉一步,“墙壁凉。”

    也不知道是灯光太亮还是他眼睛花了,总觉得她眼睛亮晶晶的,含着水,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说不出的温柔缱倦。

    他伸手拨一下她额前的头发,手指不受控地就向下,在她脸上轻蹭两下。

    连星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穿着米白色大衣的男人宽阔的胸膛,流畅的下颌线以及高挺的鼻子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腿肚子都抽抽。

    更要命的是,这个人一只手捧着自己的侧脸,小拇指托在下巴下,慢慢将自己的脸抬起来……

    她又羞又急,伸手推他,“被人看到。”

    却见他轻抿着嘴唇,下了论断:“不止三斤。”

    嗯?

    连星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电话里每逢个佳节胖三斤的感叹,简直恼羞成怒。不带这样随意撩人的好不好……

    他看够了,摸够了,也逗够了,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公众场合,收了手□□大衣口袋里,问她:“哪个包间?”

    连星报了包间名,他二话不说牵了她袖口就走,连星两只手拽住他胳膊,两腿使劲蹬地,整个身子向后沉,挣扎着不肯走。

    苏木白回头解释:“我去和导演打个招呼。”

    连星可怜巴巴忽闪着眼睛:“哥,尿……尿急……”

    他僵了一瞬,哭笑不得,“去吧,我在这等你。”

    想到全民偶像正玉树临风地站在外面等自己上厕所,连星只用了平时二分之一的时间就跑了出来,生怕他被狗仔拍到,传出什么不当言论。

    出来的时候手还是湿的,苏木白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拽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擦干。

    这手指头,小时候就这么细,这么小,放在他的手心里小小的一个,过了这么多年,感觉还是没长大。

    微笑是什么时候浮上脸颊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再抬头看她时,她那双眼睛又欲说还休地避开了。

    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莫名地就想起中学时看到的徐志摩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当时明明觉得酸。

    苏木白放开她的手,哑着嗓子说:“过来。”

    “怎么了?”

    连星听话地凑近一步,看着面前的男人低头认真盯着自己的脑后,然后慢慢拨开盖在脖子上的长发。

    “有什么东西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吻轻轻落在她颈后,微凉,刺激地她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苏木白抬头,余光扫过她,正经其事地嗯了一声,“现在没了。”

    连星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再不看他,快走几步把他甩在身后。

    吓到了?苏木白看着前面那大步疾奔,几乎要小跑起来的身影,摇摇头,笑着大步追上去。

    ……

    直到苏木白和导演打完招呼叙完旧,又跟着他到他那边包厢的时候,连星的脸还是红红的。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的太足,从心里往外冒着燥热。

    一进包房,就被唐茵追问,是不是林导演逼着她喝酒了。被她这么一问,她想起脖颈上那清凉柔和的一吻,心里更是一阵悸动,只觉得脸上更烧。

    而身旁的罪魁祸首已经面不改色地开始给自己夹菜了。

    ******

    十点半,结束饭局,苏木白推掉后面的邀请,开车带连星回家。

    没有于小野护送,又是在a市这样一个狗仔遍地的城市,连星怕得简直不敢上车。看苏木白带了帽子口罩后,才悄悄爬到后座。

    “不坐前面吗?”苏木白扭头问她。

    她戴正他送的“小草莓”帽子,直摆手,“算了,怕被拍。”

    他身后每天跟着那么多双眼睛,不止有狗仔,还有粉丝,她不敢掉以轻心,让他落人话柄。

    从前做他妹妹都做的提心吊胆,如今做他的……

    连星摇摇头,赶走自己的胡思乱想,可视线落到他身上,又抑制不住思想:她现在,算是他的女朋友吗?

    从除夕,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他们在逐渐适应彼此之间的联系频繁和亲密,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两人都只字未提。

    所以她现在算是他的什么呢?

    又想到那天黄素琴追问她喜欢的到底是哪家的男孩子,更是觉得脑子里一团毛线乱得扯不开。

    算了,不想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

    刷卡进楼上电梯,连星第一个前面换鞋进屋,然后冲进厨房。

    苏木白换了鞋,洗了手,跟着过去。刚一走到厨房门口就闻到浓郁的香味。

    连星正掀开小电饭煲的盖子,拿了勺子准备伸进去。

    他走近几步,发现是一锅温香浓郁的粥。

    连星察觉到他从门口走来,语气轻快地解释:“中午回来时熬上的,怕你工作辛苦吃不好,留着给你当宵夜的,看来是白做……”

    最后一个“了”字没说出来,被苏木白突然而至的拥抱吓得生生憋了回去。

    他个子高,从背后搂着她的腰,总觉得她小小的,轻易就被他包裹在怀里。

    连星僵着身子愣了半晌,将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轻轻搭在他的双手上。

    顺着他的指尖去抚摸那手指纹路,只觉得手指又细又长,让人留恋,从小牵到大,还是没摸够。

    或许是她的动作太过轻柔,感受到身后人轻声一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亲昵地蹭了蹭。

    压得她……很安心。

    厨房只开了小壁灯,那暖黄的光线又被他高大的身影压住一半,直显得又昏又暖,他的声音也在这暧昧光线里被蒙上一层砂,低沉喑哑,一字一字带着热气,喷在她耳边,痒痒的。

    “小红帽,想我没?”

    连星顿了一秒,点头,指腹又去磨蹭他手指,示好。

    他笑了笑,竟问:“怎么想的?”语气带着丝引诱,狼外婆似的。

    这还能怎么想啊,用心想,用脑子想。连星不知怎么回答,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见他不答,他追问:“嗯?”

    不依不饶的架势,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连星抽抽鼻子,故技重施,“那你怎么想我的?”

    ……

    一秒、两秒、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她都要放弃了,他才悠悠开口,“我啊,”说话间下巴从她头顶上移开,脸慢慢凑过来,绕过耳边,路过脸颊,叹息般喃喃:“是这么想的。”

    撞入眼帘的是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此刻正轻闭着,微微闪动,连星来不及说话,已被他堵住双唇。

    他果冻般饱满粉红的双唇紧紧贴住她的,由嘴角开始,轻轻吮吸,然后,逐渐往下,贴着她的上唇,含住下唇,轻轻揉动着,夺取着她的呼吸。

    那样专注的神情,那样俊朗干净的一张脸,饱含深情,又清冷、又禁欲。

    连星不敢再看下去,紧紧闭上双眼,努力扭着脖子尝试回应这一个吻。

    然而,她刚轻轻动一下唇,对方就停住所有动作。她来不及自我怀疑,下一秒,他的舌尖已经循着她惊讶的嘴唇钻进来,贴着她的唇齿,找到她的舌头,更深地吮吸起来。

    那近在耳畔的、投入又压抑的呼吸声,时时刻刻提醒着连星,除夕那晚只叫亲吻,而这次,才是真正的吻。

    每一对成年男女,正常伴侣之间都会做的,接吻。

    不止有爱意,不止有珍惜,还有致命的吸引……

    “清楚了吗?”

    苏木白哑着嗓子把软脚虾般的连星从怀里拉出来,把她身子转过来,扳正了站好,抚摸着她潮红的双颊,又凑近在她娇艳欲滴的双唇上啄一下,唇角轻扬,傲娇的猫儿一般,“清楚我是怎么想你了吗?”

    “清……清楚了。”连星声音低地像蚊子哼哼,试了几次也抬不起头来,直想往他怀抱里钻,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她才刚刚稍微适应了和他牵手、拥抱、蜻蜓点水般亲吻,怎么就进行到这么……这么激烈的一步呢?

    想到他刚才大力吮着自己的舌根,柔软的舌尖在自己口腔肆意搅动,想到他迷离而专注的侧脸,她一阵头晕目眩。

    那张看了这么多年的脸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

    又禁欲、又性感、说不清楚的感觉。

    她叫他:“哥。”

    “嗯。”他答得很干脆,带着不自知的宠。

    她想了想:“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叫你哥了?”毕竟现在都……咳咳。

    “没关系,”他揉着她通红的耳垂,“挺好的,不用改。”

    他喜欢听她这么叫。

    好吧。

    连星乖乖点点头,感受到他在自己头顶轻吻一下,语气低沉地不像话,“你在时,这里才像个家。”

    她讶异他竟然也会有这么感性流露的时候,心里软的像盛着一天空的云朵,直想把满腔的柔情都像手上这碗温热浓香的粥一样,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