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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凝立在原地,脚步顿住,抬眸望着保姆阿姨渐渐消失的背影,侧头看向客厅那边。
奢华的欧式丝绒沙发,沙发前面大约八十公分的地方,放着一个方形的水晶玻璃茶几。
那茶几上只放着一份报纸,叠的很整齐,很显眼。
薛凝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拿起那份报纸,打开。
报纸最大的版面就是关于洛式的报道:
度假村负责人承认贪欲资金,私自减少材料,包揽“豆腐渣”工程的所有罪名,洛川无罪释放……
薛凝看着看着,手无意识的捏紧报纸。
她越来越看不懂路北是什么意思了。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想逼迫她回到他身边,可是她还没有答应,他又出乎意料的放了洛川……
他到底想做什么?
薛凝无力的坐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手里还捏着那份报纸。
不管怎么样,父亲因为他受伤,洛川被冤枉,洛式受创,都是因为他。
现在就算他再怎么弥补,她也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说,她看了报纸就不会走了呢?他就能那么确定她一定不会走吗?
薛凝靠在沙发里,想了片刻,毫无头绪。想的有些烦躁了,她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报纸扔回茶几上。
低头看到自己一身睡衣,气着气着反而笑了。
薛凝抬手抚了抚额头,将散乱的头发别在了耳后,然后上了楼。
不管她走还是不走,总不能一直穿着睡衣。反正保姆阿姨也说了,路北给她准备了衣服,不穿才不穿。
全当是路北对她的补偿吧。
薛凝换了一身衣服下楼的时候,保姆已经做好了早餐,人站在旋转楼梯旁,似是在等着她。
保姆见到她,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薛小姐,这身衣服穿的真漂亮。”
国际知名奢华品牌,穿在身上,能不好看吗?就算是只麻雀,恐怕也能上衬托成凤凰吧。薛凝有些讽刺的想着。
不过还是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保姆微微颔首,笑了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薛小姐,早餐我端在餐厅里,您跟我来……这几天,您都没进食,我就熬了点粥,在锅里温着,现在吃,刚刚好。”
薛凝思付了片刻,还是跟着保姆阿姨去了餐厅,“谢谢您,阿姨。”
餐厅很大,装修简单却不失奢华,薛凝坐在长桌的一边,面前是一碗百合莲子心痛,还有几个精致的小菜。
保姆说,“薛小姐,您慢用,我先去忙了。”
“好的,谢谢阿姨。”薛凝笑了笑,“阿姨,我叫薛凝,如果您不见外的话就叫我凝凝,或者丫头,我爸妈都是这么叫我的,您看上去跟他们年纪也差不多。”
“好的,凝凝小姐。”保姆微微颔首,“我姓林,您也可以叫我林阿姨,那凝凝小姐您慢用,我先去忙了。”
保姆说完,转身离开了。
薛凝看着她的背影,连连翻了翻白眼。被保姆阿姨这个年纪的人,一口一个您您的,她还真有点吃不消。
果然,她是平凡命,受不来上流社会,这种动不动就是佣人、保姆的。她还是喜欢自食其力,不喜欢别人伺候着,那样总感觉不自在。
……
薛凝吃完饭,果然没有走了,她要等路北回来,找他问清楚。她问了保姆,了解了路北回来的时间。
就回了刚才那间房,她本想打个电话给洛川,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下楼问了林阿姨,她也说不知道。
没有手机,就没办法给洛川打电话,她现在也没办法立刻回去。
薛凝有些烦躁。
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又转了几圈,实在无聊,又跑去阳台坐了一会儿。
阳台很大,还放着一章藤蔓编织的小桌子,还有两张藤椅。薛凝坐在藤椅上,双手撑着下巴,欣赏着院子里的景色。
院子里开满了花,各种各样,也种了不少树,一看就知道是有专人管理过的,树枝繁叶茂却不杂乱,花一簇一簇的开的整齐,漂亮。
此时是上午时分,阳台是正对太阳的,尽管室外的温度还是很高,可是阳台上时不时有风拂过,也就不那么热了。
薛凝坐着坐着竟觉得困倦袭来,她就顺势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
薛凝一觉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她是侧着脸趴在胳膊上睡的,睁开眼后并没有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路北。
她只知道自己的胳膊全麻了。
薛凝动了动胳膊,皱着眉,低低骂了句,“要死了!”
然后缓缓抬起头。
路北正端着水杯,温和的笑望着她。身上穿着白色短袖T恤,下身是素色休闲裤,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已经过了中午时分,太阳已经摞了过去,阳台已经陷入了阴影里。
路北就这样坐在她的对面,薛凝很少看到他穿的这么休闲。大学认识后,她大二,而他已经大四,去了公司工作,所以基本见到他的时候,他都穿的很正式,西装革履。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只有在她极为娇蛮无理的让他穿的休闲一点的时候,他才会偶尔穿上T恤,休闲裤。
但T恤永远只仅限于白色,休闲裤也只穿素色的。
现在他这样的穿着,不禁让她想到从前。可是那也只会是从前……
薛凝呆立了片刻,缓过神后,微微调整了下情绪,又恢复了一脸淡然,问,“林阿姨不是说你晚上才回来吗?”
路北挑了挑眉,放下茶杯,“听阿姨说你醒了,所以就回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他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薛凝摇了摇头,侧头看向窗外,不知怎的,她之前有那么多想要问他的话,现在看到他,却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她皱了皱眉,唇动了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路北似是察觉她的心思,微微拧了拧眉头,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这才问,“报纸看了吗?”
既然她开不了口,那么就让他来说,反正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她已经不相信他了,还有什么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吗?
这个坏人他已经当了,那么他就不在乎继续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