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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为勉强地扯出了一抹笑。说到底,再坚强的人都会有逃避现实的时候,我把湿毛巾搭在了周奕琛的额间,故作淡然地回着。
“过段时间再去,不着急。”
周奕琛一直看着我,数秒后,他幽幽道。
“苏南,你的心挺硬。”
他这么说,我无言以对。
可能是嫌我在一边烦,他翻了身,让我先去公司。我始终没动,坐得很直。直到耳边传来了周奕琛沉重的呼吸声,我才站了起来。我俯身靠近,为确认他是真的睡熟了,还特意戳了戳他的眉心,他的眉头稍稍舒展,除此之外一动没动。
轻手轻脚退出房间,我扭头就奔向书房。我在尽量不翻乱他东西的情况下找着竞价单,因为心虚,出了一头大汗,搜寻无果,我有些烦躁地坐到了椅子上,轻柔着眉心,我无意间瞥了一眼桌面,上面躺着一份文件,我目光一顿,上面的项目名称与苏绍堂提过的一样。
我私以为周奕琛会放在比较隐匿的地方,可他竟毫无半点防人之心,就摊在桌上,这让我下意识地认为这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
深吸了一口气,我将文件护在了胸口,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粗略地翻了翻,内容还挺多的,由着我看不懂,深信不疑苏绍堂所说,这只是一份简单的竞价单。
下了楼,我厚着脸皮交代女佣这些天伙食都得清淡些,也许是吴显走时特意吩咐过,她们明显没早上那么不耐烦了。
匆匆赶回公司,已经是下午了。
我正想着怎么把文件给苏绍堂,申文就一脸愁云地靠近了我。
我心虚地捏紧了包包的带子,申文好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有事吗?”
最后还是我开口打破了沉静,她抿了抿唇,放了张名片在我桌上。
“苏秘书,我孩子住院了,我下班得去照顾他,你能不能代替我去今晚的饭局?”
其实她平常对我说话不会那么小心翼翼,有事都是直接叫我做的,也许她也明白我不适合抛头露面。
我的确想拒绝,可看到一向强势不苟言笑的申文眼眶微微泛红,我不由起了恻隐之心。
“好,几点?位置?”
听到我答应,申文感激般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会派几个市场部的公关与你一同去,你只要坐着就行,酒让她们喝。”
下班前,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我很多,本来这种事不需要秘书去的,可是合作方似刻意刁难,点名让周奕琛的秘书作陪。
我想申文派的公关一定‘久经沙场’,不会出太大问题。
然,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饭局上的几个男人一听我是周奕琛新聘的秘书,话锋全数落在了我身上。公关们周旋了好一会儿,好话说了个遍,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扬言要不醉不归。
“周总眼光一向好,连秘书都美貌如花。”
都说女人爱听夸赞,不论真假。可话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我没半点愉悦。
他说着推了杯酒给我,目光炽炽地望着我,似乎想亲眼看我喝下去。
我没多想,也懒得费口舌推脱,总之他们不会放过我,不如爽快一些。唇刚挨到杯壁,坐在我身侧的公关就压住了我的手,小声附在我耳旁说。
“南姐,这杯酒你别喝,用自己的杯子。”
她说得很隐晦,但我多少能听懂其中的深意,我佯装自然地放下了酒杯,在自己的杯中添满,公关冲着我笑了笑,还没松下口气,她就被人拖走了。
她的座位很快被一个男人占上,他支着下巴,口气略微失望地说。
“我以为这次合作会很愉快,但苏秘书似乎不打算给我们面子。”
他这分明是在威胁我。
我盯着他的脸,心里咒骂了一句。
见我良久不动,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看苏秘书的年纪也不大,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只要喝这一杯,仅此一杯。”
他说完,其他人便开始起哄。
我左右为难,无视了公关投来的眼神,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男人满意地吹了记口哨,当真不再让我继续喝了。
这酒并不是很呛鼻,喝下去也没太大感觉,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上越发地燥热,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男人看出了我的变化,狗屁膏药般地粘了上来,望着他的手离我越来越近,我霍然站起了身,抓住包,我克制着胸口的起伏,抱歉地说道。
“我去趟洗手间。”
男人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笑得猥琐。
“苏秘书不如陪我一晚,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多少钱,随你开。”
他舔着唇,扬起了眉梢。
“哥哥技术很好的——”
他声音挺大,我想在座的每个人都听清了,可没人替我解围。
我既是再不济,除非周奕琛亲手帮把我转送给别人,否则我死都不会爬上其他男人的床。我瞪视了他一眼,退后了几步,重复着方才的话。
“我想去洗手间!”
男人还以为我是害羞,笑嘻嘻地应了,还冲我挤了挤眼睛,轻浮地回着。
“我等你回来哦。”
我出了包厢就往洗手间冲,找了个没人的隔间,我把门锁死,抵着颤抖摸出手机给周奕琛打电话。我都不记得是第几通了,周奕琛才缓缓地接起来。
不等他说话,我就焦急地开口,以至于吐字都有些不清。
“周奕琛,快来接我!”
我背靠在门上,双腿发麻,一点点往下滑,直到屁股挨上冰冷的地砖,我才催促道。
“你快来,现在就来——”
周奕琛该是听出我语气中的慌乱,他默了片刻,直接无视了我,冷哼一声。
“自己回。”
旋即无情地掐断了电话,我再拨过去,他已经关机了!
我此刻特别委屈,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在我的心尖,我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意识逐渐到达了失控的边缘。埋着脑袋,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扯自己的衣领,我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口腔中溢满了血腥味也无济于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匆忙且沉重的脚步声,回想着方才那个男人猥琐至极的嘴脸,我的心瞬时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