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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老黄啊,咱孙子没有了,要是咱女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咱女儿这么喜欢这个孩子……”蓝天心哭出了声,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
黄连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心头肉,眼睁睁看着女儿吃这样的苦头,她心痛啊!
看着妻子流泪,黄志文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拿过纸巾擦拭蓝天心的泪水:“咱女儿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迟早也要让她知道的。孩子还会有,身体是本钱,等咱女儿养好身子了,就给你生一堆外孙,一堆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咱女儿还没知道这事?”蓝天心不敢哭太大声,怕被房间里的女儿听见。
“没有。”黄志文摇摇头:“明天一早斯年会负责告诉咱女儿这个事。”
“斯年?”蓝天心抽着气擦着眼泪,说话断断续续,“斯年能成吗,他比我们还要关心咱女儿。”
卓斯年对他们家小连的爱护已经到了他们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蓝天心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开心小连能找到这么一个好老公可以托付终身,担心卓斯年会因为小连的身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当初他一手促成的而愧疚。
“这个我也很担心,不过我们刚才交涉过,他说会亲口告诉小连这个事情。”
黄志文想了想,又道:“要是斯年做不到,我会亲自告诉小连,这个选择对女儿是最好的,否则等到亡羊才补牢的时候,悔之已晚。”
反正都是要说的,谁说结果都一样,对黄连造成的伤害都不会减轻,与其扭扭捏捏,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口。
“嗯。”蓝天心心疼孙子,更心疼女儿。
两人回了房间后,蓝天心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我已经联系了认识同事的无痛人流手术的医院,给小连安排了明天的无痛人流,在春节之前把这个手术做完,让他们小两口安安心心过和年。”黄志文从阳台走回来,掀开被子躺进床上。
蓝天心叹气道:“真不知咱女儿听到会多难过……”
“唉。”
......
次日,清晨。
天气放晴,白云绵软如絮。
餐桌上,蓝天心亲手擀面发面做出来的馒头饺子营养粥等等,摆了一桌子。
黄连洗漱完坐到餐桌旁边,食指大动,深深吸口气,“好香啊!好久没吃老妈做的菜了!”
蓝天心眼圈微微发红,“好吃就多吃点。”
“老妈,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红红的?”
“没什么。”蓝天心揉了揉眼睛,说了个蹩脚的谎言,“眼睛里头吃灰尘了,我去给你煮海鲜。”
“老妈,够了啦,已经很多菜了,煮海鲜吃不完了。快过来坐下吃饭吧。”黄连瞧见卓斯年走了出来,笑吟吟招手:“斯年,快来,妈妈包的饺子特好吃!”
卓斯年削薄的唇紧抿,看了眼黄连对面坐着的黄志文,“嗯。”
拉开椅子,卓斯年在黄连身边坐下。
黄连吃了个饺子,也夹了一个递给卓斯年,“你昨晚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卓斯年吃进去黄连递过来的饺子,优雅咀嚼,细嚼慢咽,没有很快回应黄连。
黄连一动不动看着卓斯年。
卓斯年吃完一个饺子,又夹起来了一个,“饺子很好吃,香菇猪肉馅比韭菜猪肉馅好吃。”
“嗯,我也喜欢吃香菇猪肉馅。”黄连追问:“究竟是什么事?”
对面坐着的黄志文咳了咳嗽。
黄连一头雾水看了看黄志文,“爸爸?你们在玩什么花样?”
卓斯年味如嚼蜡,咽下饺子后,薄唇微掀,欲言又止:“宝贝,其实……”
才说了四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眼睛也不敢看黄连脸上的表情,手掌撑着额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勇气也做不到。
告诉黄连这些真相,比让他从一百米的高楼上纵身一跃还难。
厨房里,蓝天心偷偷地哭了出声,泪流满面,厨房里烹饪的杂音盖过了她的哭声。
餐桌上一片安静,气氛说不起的诡异。
黄连紧紧蹙着眉,小嘴紧抿着,不明所以地看着卓斯年,然后看向了黄志文。
黄志文咬了口肉包子,“吃完饭去一趟医院,带上换洗的衣服。”
头一回觉得家里的肉包子这么难吃,硬邦邦像一块石头,让人难以下咽。
“医院?”黄连觉得好笑,“去医院做什么?为什么要拿换洗衣服?”
黄志文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你腹中胎儿保不住,已经预约了医院,是爸爸的老朋友,无痛人流,对身体的危害很低。”
“无痛人流?”听到这里,黄连还是很冷静,啼笑皆非问:“你们在恶作剧我吗?为什么要做无痛人流,爸爸,你昨天不是说肚子里的宝宝好好的吗,只是缺营养而已,我现在就多吃,补充营养……”
说罢,黄连拿起勺子,也不管那一碗粥烫不烫口,囫囵吞枣的咽下去。
“小连。”卓斯年摁住黄连的手,担心她被烫坏,不忍的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不是营养的问题。”
“那是什么?”猛地抬头,黄连直勾勾盯着卓斯年,盈盈水眸里满满涌上泪水。
目露不忍,卓斯年躲避她的目光,“是……”
“是什么?”黄连咄咄逼人。
黄志文皱着眉道:“是你腹中的胎儿已经停止吸收营养,处于待机状态,无法吸收任何营养,而且随时都可能死机,换句话来说,将来的某一天它会胎死腹中。”
黄连脸色一变,瞬间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她忽然笑了,“怎么可能?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斯年,你想套路我也不用这样吧,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容回头了,一鼓作气干到底。
黄志文道:“我们没有开玩笑,爸爸和斯年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个孩子不能要。”
黄连感觉身体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嘭地一下炸开来,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倒流,一股脑涌上头顶,耳朵里面嗡嗡巨响。
这不是真的,她昨天晚上还感受到胎儿在肚子里面动呢,怎么可能处于快要死了的状态,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定都不是真的!
黄连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真相,抬起手抱住了脑袋,“不,不,你们骗我,你们不能骗我……”
身体剧烈地颤着抖,如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此时的黄连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子,绝望,无助,崩溃。
卓斯年看在眼里痛在心底,看着黄连痛苦,他有如万箭穿心,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浑身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黄连一个人孤苦无助。
卓斯年用力抱住黄连,抱住黄连狠狠发抖的身体,“宝贝,对不起……”
卓斯年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像火点燃了火药。
黄连整个人一秒之间就情绪爆炸了。
“斯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拿走这个孩子!”
说罢,黄连像个孩子一样哇的大哭了出声,扑进卓斯年怀里,紧紧揪着卓斯年的衣服,指甲钳进肉里,感觉不到疼:“我们的孩子还在动呢,你摸摸看,你摸看看……”
黄连拽着卓斯年的手放在她微拢的小腹上。
卓斯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痛苦地看着黄连,“小连,别这样。”
“斯年……”黄连失控,嚎啕大哭,泪水迅速浸湿了卓斯年的摇粒绒睡衣。
胸口一片冰冷,那些眼泪打在他的胸口,那仿佛不是眼泪,而是一把一把刀子,密密麻麻地刺进他身体里,血肉里。
听着黄连的哭声,悲痛得仿佛弄丢了全世界,上气不接下去,肩膀一颤一颤,气一抽一抽,卓斯年眼圈红了,然后泪珠毫无预兆地滑过男人刚毅的脸颊。
黄志文震惊,“斯年?”
昨天他只是看到卓斯年眼圈红,今天却看到了卓斯年哭了,我的天啊,这可是正阳集团的总裁,冷酷无情的少女杀手啊,居然哭了!
下雨了?
哭着哭着,黄连感受到头上湿湿的,黄连抬头去看,便看见卓斯年刀刻般的脸颊上挂了两串亮晶晶的水迹,那是……
眼泪?
黄连看呆了,也忘了哭泣,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卓斯年。
怎么他哭得比自己还伤心?
“小连,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怪我都怨我。恨我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卓斯年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满心愧疚和自责。
眼泪就流得更凶狠。
这还是黄连头一回见到卓斯年哭,头一回见到一个一米八八的大汉哭成一个泪人儿,她不禁有点心疼。
当初斯年可是各种暗示明示说不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建议她最好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怎么他哭得比自己还难过。
黄连一瞬间怔住,心疼不已。
看到了卓斯年十分可爱有趣的一面,他也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千年面瘫呢,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动感情,尤其这些感情都是为了她而动。
向来很少情绪,很少表情的卓斯年,为她哭,为她笑,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黄连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
只是不要这个孩子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要孩子了。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她执意要这个孩子,对身体造成无法挽救的损伤,万一子宫大出血,像李菲一样要把子宫摘除,他们就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想想后果,不留下这个孩子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凡事要往好处想,养好了身体,他们还会有孩子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比什么都重要。
想通了,黄连调整好情绪,擦干眼泪,反过来安慰卓斯年:“斯年,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黄志文释然松了口气。
他女儿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别看外表清清纯纯,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心里承受能力极其之大,做事也遗传了他,从容不迫,多数时候非常冷静。
“不要就不要吧,等我调养好身子,我们以后就生一足球队的孩子,好不好?”
黄连柔声着安慰卓斯年,卓斯年这才收起了一点情绪,转身抹去了眼泪,紧紧地抱住了黄连。
他难过的不光是失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来得多么不容易,但还是留不住。但比起这个噩耗,他更不忍看到他的宝贝因此难过.......不仅如此,她体内的药物还没有祛除,那些他无法预料的隐患会给黄连带来多大伤害,他连想都不敢。
未知,所以更怕。
看到黄连这么懂事的样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蓝天心不禁潸然泪下,走过去靠在黄志文的怀里。
黄志文重重叹了口气,也湿热了眼眶。
黄连连忙安慰二老,“老爸,老妈,我真的没事,不就是拿掉这个孩子吗,又不是说我们以后都没有孩子了,没事的,赶紧吃饭吧,等会还要去医院呢。”
只是,黄连不明白,这个孩子好好的,什么剧烈的反应也没有出现,也没有伤害到她的身体,为什么好端端的说出事就出事了呢。
黄连蹙了下眉心,看向卓斯年,用眼神询问。
卓斯年冷静下来后,解释道:“昨天岳父把脉,感受到你子宫内被一团阴影笼罩着,导致我们的宝宝无法吸收营养,现在很虚弱,生命迹象已经不明显了,不是营养够不够的问题,即便营养充足,它也无法吸收。”
听完,黄连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直率地道:“造化弄人,天命如此,看来这个孩子和我无缘,不要就不要了。”
下定决定,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黄连抽了一叠抽纸,递给蓝天心,咧嘴笑道:“老妈,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真的真的没关系,我现在还年轻呢,过了春节才22岁,我可以生很多孩子,等养好了身子,我可以和斯年生一足球队的孩子,对吧,斯年?”
黄连脸上的笑容看在卓斯年眼里,比哭还难看。
黄连表面上看起来很乐观坚强,永远都像是小太阳照亮别人的心,但只有卓斯年看得见太阳背后的阴影,黄连笑容背后的落寞。
卓斯年微微有些窒息,心如刀绞,搂着黄连的手收紧了几分,“不行就不要逞强。”
蓝天心擦眼泪道:“妈实在是心疼你,你们好不容易有一个孩子了,老天爷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小外孙,真是……”
如果可以,她这把真是恨不能折寿十年换女儿一生平安顺遂。
黄连也心疼蓝天心:“妈,别难过了,再哭下去,你的眼泪都要把家里头给淹了,大过年的都开心点,我不想一回来就惹得你们伤心。”
“好好好,老妈不哭,你多吃菜,多吃……”
……
一家人沉默用完了早餐,沉默得收拾东西,郑东已经开了车等在楼下,卓斯年和黄连沉默下楼,沉默地上了车。
“我来,过年了今天给你放一天假,去休息。”卓斯年走进驾驶座,亲自开车。
他们一家人好好聚在一块,郑东在不方便。
“是,先生。”郑东目送车子走远。
车窗外闪过青城的景致,过年了道路两旁张灯结彩,春联窗花火红喜庆,世界一片喜气洋洋,车内却安静的犹如被摁了静音键。
卓斯年在驾驶座开车,黄连有蓝天心陪在身侧坐在后车厢。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卓斯年停车等马路,视线扫向后视镜,靠窗的位置,黄连将额头轻轻搁在车窗上,她一瞬不眨地望着窗外,有些出神,神情呆滞,手搁在小腹的位置,即便穿着宽大的斗篷还能看到微微拢起的弧度。
似乎有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就算在黄志文和蓝天心的面前装得再百毒不侵再刀枪不入,可是对于这个孩子,黄连心里头还是有一万分不舍。
不想被蓝天心看到让她和爸爸担心,只能一个人默默流泪,悼念一下这个没来得及看看爸爸妈妈,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小生命。
卓斯年看着偷偷流泪的黄连,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撕裂般的剧痛在心口蔓延开来。
车子汇入车流,开往医院的方向。
……
古城。
谭乔森提前了一个小时,比以往早了很早来到和李菲见面的主题酒店。
按照这个时间,李菲应该早就到了,可是到了酒店房间,没有看到李菲的身影,谭乔森烦躁地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拿出手机,想打给李菲,犹豫了一会又忍住了,拿着衣服进去浴室洗澡。
李菲不紧不慢在家里更衣,换上性/感的内衣,看着镜子里面美艳动人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毛骨悚然。
“谭乔森,你不是很爱干净吗,好好享用我这个被这么多人睡过的肮脏的女人吧!哈哈哈哈!”
李菲癫狂大笑了几声,慢慢换好衣服,化了个浓妆,站在镜子面前看看,仿佛什么都没有被改变,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依然性/感如初,大病初愈后,瘦了很多,更显得骨感,身材也更吸引人。
只有李菲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李菲出门,打车,到了和谭乔森约定好的酒店,来到房间,敲了敲门:“乔森?”
谭乔森噌得从床上站起来,走去开门,“怎么这么晚?”
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性/感美艳的女人,李菲瘦了很多,下巴瘦成了锥子脸,比以前更好看了。
“你是不是瘦了?”谭乔森拉开门,“怎么了?”
踩着高跟鞋走进酒店房间,李菲内心冷笑了声。
假情假意的狗男女,和万佳怡厮混在一起,还满嘴仁义关心她?
这个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哟,您这样的大忙人,也会关心我啊。”李菲娇声地道,讽刺谭乔森。
听在谭乔森心里,自是以为李菲在埋怨他之前冷落他。
还以为李菲转性了,原来还是和从前一样。
谭乔森不高兴地道:“这叫什么话,你是我女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当然是关心万佳怡啊!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出来的那点事,还怕别人知道么?呵呵!
李菲内心又是一声讽刺的冷笑,可惜现在还不是和谭乔森撕破脸的时候。
强压住心底的恨意和反感,李菲黏上谭乔森的身子,“口不对心,要不是我用欲擒故纵法刺激你一下,你都不会承认我是你女人!还等什么啊,快点来吧……”
手像水蛇缠上谭乔森的身体,解开谭乔森的衬衫扣子……
做到一半,谭乔森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一下子刹住了车。
李菲喘着气掀开眼帘,“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了?”
“不知道,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谭乔森皱着眉停下运动,声音微微有些喘,皱着眉说道。
“什么不对劲啊,我们太久没有做了,你才会觉得奇怪,这叫小别胜新婚,别想了继续来吧。”
李菲面上笑着,手却在谭乔森看不见的地方几乎要抓破了床单。
不一样?
呵呵。
当然不一样了!
子宫没了,能一样吗?
事后,谭乔森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越想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来。
李菲在古城又没有亲人,现在和鸣放假了又不上班,最近这几天不见联系他了,实在是诡异的很。
“这几天你跑哪去了?”谭乔森脱口而出问道。
“能跑哪儿去啊?”李菲的心跳有一秒钟的加快,脸色有一秒钟的异常,还在房间里面的光线昏暗,又不是和谭乔森面对面,才没有露陷。
那一秒钟时间里,李菲害怕起来,害怕谭乔森会发现她的事情,后来转念一想,卓斯年将她保护得这么好,郑东也说没有可疑的人,医院那方面,办理出院的时候,李悦然已经摆脱他们帮忙销毁住院几率了,除非谭乔森是千里眼顺风耳,否则绝对不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思及此,李菲稍稍放心下来,笑道:“我这几天除了上班就是窝在公寓里面看电视,闷得慌了就出去逛逛街血拼一下,能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能长了翅膀飞到美国去不成?”
一说到美国李菲就来气,什么美国庄园的夫人,全都是泡沫,全都是谎言,亏得她还相信了,智商掉线,愚蠢至极。
谭乔森想了想,觉得李菲说的话也在理,李菲除了做这些也不能干什么,便没有多加过问。
那天早上,李菲痛哭流涕打电话给他求助的事情,也被谭乔森抛到了九霄云外。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李菲一直在等。
等谭乔森问起那天早上的事情,如果谭乔森问起来,以后复仇的时候,她李菲说不定还能善心大发,让他谭乔森死的好看一些。
谁知道等了很久,李菲都没有听到谭乔森问起有关那天早上的事情。
李菲很想疯狂大笑,扇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子,看看,这就是你看走眼的下场,成为别人的走狗,在谭乔森的心里,你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一文不值!
她李菲今生今世,一定要亲手搞死谭乔森和万佳怡,反正她已经死过了一次,这条命是老天爷给的,那么她就好好物尽其用,不弄死卓斯年和万佳怡这对奸夫淫妇,她绝不罢休!
李菲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转过身伏在了谭乔森的胸口,李菲笑道:“春节我就不回去了,回家又麻烦,长途颠簸的,现在回去也赶不上时间了,我留在公司加班,现在春节,谷遇东和伊倩都放假了,科研部冷清,我留在和鸣,趁机给你拿到更多的资料。”
先安抚好谭乔森先再说,呆在谭乔森的身边迷惑他们,该怎么做一个好奸细,还是谭乔森亲手教她的呢,呵呵。
“不用了。”谁知道谭乔森的回复出乎李菲的意料。
李菲愕然地抬起了头,看着谭乔森那张让她恶心反感的脸:“不用?你是什么意思。”
谭乔森该不会发现了她的身份?对她有所提防?所以才出此言?
谭乔森用力抽了口烟,将烟摁灭在床头的水晶烟灰缸,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卓斯年很快就会把和鸣集团拱手相让,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谭乔森何出此言?
李菲又是震惊又是不解,为什么谭乔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好像捏住了卓斯年的什么把柄。
不对劲,这事情不对劲。
是不是谭乔森和万佳怡见过卓斯年了,用那天他们商量过的阴险计策,陷害了黄连和卓斯年?拿捏了他们?
得像个办法搞清楚。
李菲咬了下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惊喜地问道:“乔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是和鸣集团是黄连的呢!”
谭乔森嗤笑了声,“不管是谁的,我倒是要看看,在卓斯年的心里,是黄连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酒店房间里五颜六色的光落在谭乔森的脸上,李菲看清了他充满阴谋的表情,心惊肉跳,面上附和着谭乔森笑,心底却为黄连深深担忧了起来。
一想到和鸣集团唾手可得,几十亿的财产很快就能手到擒来,谭乔森心情大好,抱着李菲吻了一口她的额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菲不动声色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被谭乔森亲过的地方,像是爬山了蟑螂,恶心得她都快要吐了。
等会回公寓,要给黄连打给电话,通个口讯,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
纯黑色的宾利缓缓的在医院门口停下。
卓斯年走下车,打开车门,“慢点。”牵着黄连的手走出宾利。
黄连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脸上泪水擦干,几乎看不出来流过眼泪。
黄志文走在前面,蓝天心挽着黄连的手臂,四人一起走进医院,快到春节了,医院的人很少了,冷冷清清。
室外温度零下摄氏度,医院里面开着中央空调,气温二十度很舒适宜人,走进医院,黄连却觉得走进了冰天雪地,四肢开始发冷发凉,还不如呆在外头。
黄连有些窒息,好像空气一下子被人抽空。
尽管在来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面对这些,还是会很紧张,很害怕,怎么说腹中也是一个小生命。
黄连越想越觉得难受。
察觉到黄连的异样,大掌握住了黄连的手,卓斯年低声安慰道:“很快,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身体好起来,才能继续战斗。”
黄连噗的一笑,“好。”
是啊,身体好了,才能继续战斗,生一足球队的宝宝,男孩女孩都要!
“真乖。”卓斯年满眼的怜惜,笑容温柔好似四月的爱琴海,“你不是一个人,我还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不论出了什么事,回头看,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保护你,不要怕,好吗。”
“嗯……”黄连说不出的感动,眼眶微微湿热。
“斯年,你真是好孩子!”站在黄连身侧的蓝天心已经泪流满面,被感动的。
“妈,我又不是上绞刑台,哭成做什么呀,一下子就好,连痛感都没有。”黄连开着自己的玩笑。
蓝天心听了更心疼,送黄连道手术室的门口,“妈在门外等着你,不要怕。”
黄志文从手术室走出来,“小连,进来吧。”
松开卓斯年的手,朝手术室走了一步,黄连忽然扭身走了回来,扑进卓斯年的怀里,用尽全力抱住卓斯年,“等我。”
“一辈子我都能等,这个手术不到一个小时,还怕我等不起么?”卓斯年吻了吻黄连的额头,低柔声语,“去吧。”
“嗯。”黄连看了看蓝天心,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手术室,头也不回,她怕自己一回头就退缩了,一鼓作气往前走,一闭眼再睁眼,一切就都结束了。
进了手术室,女护士递给她一套蓝色的衣服,手术的时候穿的。黄连乖乖换上,手术室的温度明明不低,她的手脚却冰冰冷冷的,躺到手术台上,皮肤碰到手术台的铁管,只觉得好像被电了一下,全身发冷,紧张得肚子疼痛。
女护士拿着麻药走近,甜美声音安慰:“睡一觉就好了哦,无痛人流,绝对不会有任何痛苦,请您不要紧张哦。”
她不是紧张,只是这个宝宝和她相依为命三个月,陪伴她熬过了大风大浪,就算是个死胎,也有感情了啊。
麻醉药随着药液输入进血管,黄连很快没了知觉,合上眼皮,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