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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两个字让赵大根彻底失去了主意,一改方才的戾气,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媳妇竟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且这病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乡村生活很枯燥,除了耕地种庄稼,也没什么多彩的娱乐活动。
关键他才二十几岁,正好处于精力最旺盛的阶段,对性的需求相当大。
哪怕是农忙季节,稍微清闲下来,就会起心思。
加上汪水仙的脸蛋身段都不错,再来个黑灯瞎火,少不得干柴碰到烈火,激情四射。
山里年轻小两口大多都是这种状态,如果有心关注的话,到了晚上,村子里寂静无声,总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暧昧“欢呼”声。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山里人大多数人的卫生意识比较差,这就导致了农村患妇科病的人妇女比较多。
关于这一点,秦叔宝以前算是不经人事,没意识到。如果不是出了汪水仙这个病例,恐怕他依旧是一片白纸。
连秦叔宝这个村里唯一的郎中都没想到,赵大根这种在土地里刨食的莽夫就更没什么概念了。
知道媳妇得了妇科病,赵大根如同遭了晴天霹雳,难以回神,而且从秦叔宝口中得知,汪水仙这病,他责任重大。
最近这些日子,大多数都是,他主动提出的需求,汪水仙没那心思和精力,都是由着她瞎折腾。
一声臭汗,澡也不洗就上,“祸根”里那些掺杂着尿渍之类的脏东西,汪水仙想不感染都难。
这种粗俗的道理,赵大根很容易想通透。
“老子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该死,该死!”
好一会儿,赵大根才回过神来,照着脸上就是一顿抽,一边打耳光,一边骂着自己。
尤其是想到听信了媳妇跟秦叔宝搞破鞋这种风言风语后,对汪水仙粗鲁行径,他手下的劲头更狠了。
秦叔宝倒没怎么阻拦。
倒不是被误会后的小肚鸡肠,任由赵大根伤害自己。而是给赵大根反省的机会,顺便替汪水仙出口恶气。
汪水仙看得心疼,想劝阻一下,见秦叔宝无动于衷,寻思着是不是有意让赵大根赔罪,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是眼眶红红的,于心不忍。
到底是自己男人。
见赵大根下手越来越重,秦叔宝觉得差不多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劝说道:“大根哥,可以了!”
最后一巴掌没扇下去,赵大根被连带着身子有些踉跄,有些恼意。
发现是秦叔宝制止后,破天荒没有将火气撒出来,反而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啊,叔宝兄弟,哥哥误会你了。”
秦叔宝摇头,“不碍事,我一开始就没有生你的气。”
停顿片刻,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挨个耳刮子不严重。不过你可得好好跟我水仙嫂子道个歉。”
秦叔宝的通情达理让赵大根自惭形秽,也觉得秦叔宝说的有道理,赶紧来到汪水仙跟前,也不怕当着秦叔宝这个外人丢脸,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声说了句“媳妇我错了!”
这反应把汪水仙给吓了一跳,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向秦叔宝求助。
后者面带笑意地点点头。
汪水仙心领神会,低声说道:“起来吧,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咋就这么没骨气,说跪就跪。”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起来就不起来。”赵大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汪水仙,发现她一脸严肃,以为她还没消气,咬咬牙,硬气地说道。
怂得相当理直气壮啊!
这让汪水仙想起了电视剧《九岁县太爷》里小知县陈文杰钻床底里的桥段,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笑骂了起来,“瞧你这点出息,赶紧起来,不要把秦老师的地跪穿了。”
赵大根听汪水仙打趣他,知道她消了气,这才站起来,“媳妇,你不生气了哇?”
汪水仙一脸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随性伸手揪住了他耳朵,狠狠地骂道:“你说你气不气人,老娘要是心胸狭窄一点,早就被气死了。”
骂得狠,手上却没怎么用力,赵大根却一副遭了大罪的嘴脸求饶起来,“媳妇轻点,痛,痛!”
汪水仙一听,气得真下了重手。
看着两人孩子气般的打闹,秦叔宝忍俊不禁。这小两口算是和好了,气氛也不赖。
经过这么一折腾,关于“癌症”两个字带来的沉重心情一消而散。
秦叔宝实在吃不起这份狗粮,索性把头转向一边,又拿起了病历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两口子总算是留意到了秦叔宝的尴尬,停止了打闹。
回归到病情上,赵大根的情绪明显又低落了许多。
“叔宝兄弟,你嫂子这病严重不,你给治治,只要能治好,花多少钱都成。”
赵大根语气低沉,面露懊悔之色。
虽然不知道汪水仙病情到底如何,既然秦叔宝连癌症都说出来了,估摸着不轻。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没好好对待自己婆娘了。冷不丁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大根哥,你别太自责,我不是说了嘛,目前只是宫颈炎,还没到癌的地步。目前的状况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吧,确实也需要注意些才行。”秦叔宝安慰道,发现赵大根情绪低落,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水仙嫂子按时吃我之前给的药,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赵大根松了口气。
目前来看,病还算是小病范畴,就是调养的时间长了些,秦叔宝给了赵大根一颗定心丸,不忘嘱咐一些注意事项,“不过,夫妻生活就得注意下卫生了。能克制的话,这两个月尽量别做。”
“我会注意的。”赵大根连连点头保证。
都这情况了,他哪敢再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媳妇受罪,忽然看着汪水仙,一脸面带愧疚之色地说道:“水仙儿,委屈你了。我跟你保证,两个内我坚决不要你。”
赵大根信誓旦旦,汪水仙却羞红了脸。
当着秦叔宝的面说这事,她确实有些臊得慌。
另一边,秦叔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啥也没听见。要不然就是妥妥地吃狗粮了。
赵大根也意识到没注意场合,赶紧闭嘴。
想了想,突然从裤兜里捣鼓一阵,掏出一叠票子,整票和零钱都有,估计有三四百。
“叔宝兄弟,这钱你拿着。”赵大根沉思片刻,顺手把钱递给秦叔宝。
秦叔宝摆手推辞,“这是啥意思?钱我可不能收。”
“你嫂子这病全靠你照顾,如果不是你及时查出来,真得了癌,哥哥我这家就算是难了。”赵大根坚持要给,怕秦叔宝嫌少,继续说道,“我身上就这点现钱,要是不够,我改天再给你送些过来。”
这话把秦叔宝堵得够呛,他表情严肃起来,“哥,你这就是打弟弟的脸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水仙嫂子来瞧病的时候,诊费和药钱都给过了。要再拿你的钱,像什么话啊。”
赵大根见秦叔宝态度坚决,沉思片刻后便不再坚持,把钱揣回裤兜里,说道:“那成,我也不难为你了。咱也不是白眼,这恩情我就记下了。哥哥听信了别人话,害你白白受了委屈。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站出来挺你。”
“有大根哥这句话就足够了!”秦叔宝笑道。
“只是希望你到时候别嫌弃我没什么能力帮不了太大的忙。当然,用不上我更好。”
赵大根哈哈一笑。
“就你话多,秦老师人品好,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一旁的汪水仙埋怨道。
秦叔宝深以为然。
事情圆满解决,汪水仙拉着赵大根向秦叔宝道了谢,随后领着屋外那帮爷们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诊所。
……
走到半道上,汪水仙发现赵大根忽然板着脸,心事重重,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咋地啦,秦老师不是把事情都给你说清楚了,怎么还气着呢?”
赵大根闷着没说话,继续走着,连几个长辈问话都没搭理。
就这么走了十来分钟,出了秦叔宝这边小队,脸色越发难看。
汪水仙猜着他是不是在意秦叔宝给她检查身体的事情,心里不舒服,可当着一帮叔伯兄弟的面,不好问,也只能闷声跟着。
眼看着到了两个小队分界的小山丘,赵大根突然啐了口唾沫,恨恨地骂了一句,“我日你先人。”
随后停下脚步,干脆转身,在一伙人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往回走。
“根子,你这是要唱哪出?”
赵大宝发现自己兄弟不对劲,连忙拉住他,“你们之前在诊所里都说了啥,不是都谈好了吗,怎么又想不通了。”
他现在对秦叔宝怕得不行,是再也不敢找秦叔宝麻烦了。只能把赵大根给拦下。
赵大根挣脱大哥的束缚,怒骂道:“哥,不要拦着我。我不找秦叔宝的麻烦。”
“既然不找他麻烦,你这气冲冲地往回走又是干啥!”赵大宝松了口气,反问道。
“我要干死王顺喜那个杂皮!”